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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访谈|新青年王辰-致诸位

 新用户11898326 2022-04-15

《致诸位》

各位热心公益的朋友:

如果你能打开这篇文章,那么我有幸向你介绍——新青年支教团,一个还在努力进步的孩子。想着尽量简洁明了地表达,可是文笔里总会多多少少带着些婆婆妈妈的牢骚在,倘闲来了解一二,那也算是鄙人对支教能获得更多关注和支持出了一份心力,更是屏幕另一端的你对支教所做出的付出。唠叨结束,进入正题吧:接下来我会以新青年支教团为例从支教的现状和意义实行方式完善支教活动的方向以及支教的影响为诸位说明一下我眼中的新青年和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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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研究显示在2013年,根据《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样本数据推算我国留守儿童数量高达6102.55万,学龄前留守儿童(0-5岁)数量急剧膨胀,义务教育阶段留守儿童(6-14岁)减少,大龄留守儿童(15-17岁)规模明显收缩,形式虽然乐观,但客观数字依旧恐怖;但是受国家开放二胎政策影响,最新数据截止2018年8月底,全国共有农村留守儿童697万人,与2016年首次农村留守儿童摸底排查的902万人下降了22.7%,但是义务教育阶段留守儿童比例从2016年的65.3%上升至71.4%反观我国乡村教师的数量,教育部于2019年2月26日新闻发布会上公布截止2018年年底全国共有乡村教师290多

受限于村小分布零散、学生难以集群化,以及大量非留守适龄儿童受制于家庭因素仍无法到学校接受教育等条件,我国乡村教育仍有巨大的教师缺口,加之缺乏音体美等素质课程开展的硬件设施,乡村教育的生长状态也略显畸形,多只重视学生语数外等基础科目成绩,素质兴趣课程如音乐、美术以及自然科学等较少,甚至很多村小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来开展相关课程。

中国现代的支教活动最早出现在2003年,是由中央教育部等四部委联合发起的“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发展至今,已形成了以官方组织为主要渠道,民间公益组织填补空白缺漏;长期支教或接力支教为主导,短期或假期支教为辅助手段,毕业生(含应届和已在职人员)为主体,在校大学生为客体的基本模式。近年来,随着媒体对乡村教育的曝光率不断提高,当代大学生素质逐渐提高,民间大学生短期支教活动凭借周期短、形式灵活、支教活动门槛较低以及学生接纳程度较高等因素井喷式增长,相关组织也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大有超过长期支教的架势(此处存疑,一说短期支教人次已大大超过长期支教,因无法找到官方统计数据故特此标注)。

在校大学生时间相对充裕且与当地孩子年龄相差相对较小,极易拉近与学生的距离并亲近学生,在学习兴趣和方法上也更能有效地突破传统教育方式的桎梏从而收获更好的成效。

个人认为更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当支教老师在课下以“大哥哥”“大姐姐”的身份出现在留守儿童身边时,带去的是一种陪伴,这种陪伴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弥补部分由于长时间缺失家庭温暖而带来的孤独感,并在此基础上由支教队员言传身教让孩子们学会一些基础的做人做事的道理,换个角度来讲这就是一份另类的“家庭教育”,这是我以为的大学生短期支教的最大优势。然而过快的增长速率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对当地环境认识不足导致的各种安全问题、支教队员素质良莠不齐给学生带来的大量负面影响、以体验生活或增加大学活动分为目的支教“变形记”、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以至于授课质量极差以及支教地学校老师数量不足无法配合支教组织在当地开展有效支教活动等,更毋论大学生短期支教这种形式本身就带有的种种缺陷——支教老师走后学生的情感空缺,在父母不在的情况下受到二次伤害;支教老师和当地老师的教学冲突带来的心理落差等等。以上便是我对中国支教(特别是大学生短期支教)事业的现状和意义的一些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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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背景下,新青年支教团(以下简称新青年)于2014年应运而生,致力于以在校大学生假期支教为载体改善前文所描述的教育资源地区分布不平衡的状态,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完善自身体制,成为中国大学生短期支教的标杆组织,以足够大的影响力去规范更多的大学生短期支教组织从而使支教地孩子能有一个健康快乐又有意义的假期,有更好的成长(新青年详细信息可在qq答疑群:375480136中查找,在此不作赘述)。

我有幸成为新青年第一批支教队员并在新青年之后的支教活动中略尽绵薄之力。说来惭愧,新青年成立之初,包括我在内的众多支教队员对大学生短期支教的理解非常浅薄以致于支教活动结束后孩子们收获非常小甚至当地学校对我们的支教活动评价相当差。可古人诚不我欺,知耻而后勇,唯物主义辩证法也强调事物的发展总是螺旋式上升的。那么在尽可能扩大大学生短期支教的益处,缩小大学生短期支教的害处上我们应当如何具体地去实行,接下来我将以新青年为例简单阐述一下我的想法。

首先是新青年的基本理念:一切为了孩子。短短六个字,看似稀松平常,可是真要做到,却需要极为强大信念和执行力。从短期支教队员主体在校大学生的角度来看,“支教”是在完成自己学业任务后,发挥自己多余能量为社会带来贡献的一件事,可事实上呢?你我都扪心自问,想要参加支教活动究竟是为孩子做贡献还是提高自己,我们首先在这里打上一个问号。当然并不是说要把这两者完全割裂对立起来来看,但一个人做任何事,如果初衷不对,那么在行事方法上必然会产生差异。

举例说明:A君本学期有一门社会实践课,是要计入平时活动分的,那么在支教前期的准备上会发生时间的冲突,如何调和?如果A君以提高自己为主要目的参加支教,那么显而易见,支教工作的前期准备工作时间将会压缩,所以支教活动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具体到实际做法,我的建议是在完成自己基础学业的基础上,排除外界所有干扰,全身心投入到支教的准备工作中,甚至加班加点地去做。既然热爱,何不激发自己的潜能去拼命把这件事做好,如果做不到努力地去准备,又谈何热爱?谈何一切为了孩子?“一切为了孩子。”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口号,你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将会是最好的佐证不是么?漂亮话儿谁都会讲,可是所有的努力和努力得出的成果是不会骗人的量化出来的文件的数量和质量是不会骗人的,如果做不到,那么暂时性的放弃,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参与进来也是对孩子们的负责更是对自己的负责。

倘若一心只想着“我都这么努力了,牺牲了那么多和同学的聚会和自己娱乐时间,推了那么多学生会和社团的工作,还嫌做得不够么?”那将是可怕的,对孩子,再多也不够,新青年拒绝道德式的自我感动,在想这些的时候站在孩子的角度思考一下,我今晚熬夜做的这一份课件,哪怕可能只让某个孩子在考试中多得了一分,在生活中少了一丝的困惑,那,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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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支教,教学问题首当其冲,如果只是玩玩儿而已,那不叫支教,那叫郊游。所以提升自身的教学能力便是重中之重,也就引出了我们接下来要谈的新青年的教学理念,简而言之分三层:一是最基础的学科问题,查漏补缺二是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并让学生掌握部分学习方法三就是之前提到的言传身教让学生养成良好的精神品质。

第一点毋庸置疑,做老师的必备技能,想要做好却也是难上加难,针对大学生短期支教这一活动而言,不能打乱当地老师已有的教学秩序,但是学生对于已经讲过的知识点,不管是否掌握,多多少少都会有抵触情绪,那么新青年选择以课本知识为依托,暑假作业为检查工具,另外将原有知识点附以新的载体,对学生进行查漏补缺的“补课”形式的讲解,具体怎么实行,进入新青年后会有专门的教学组对此项目进行漫长而大量的培训,希望你准备好了。

第二点相对来说和第一点在实施过程中大同小异,因为所讲内容除额外开设的兴趣课以外多为以前的知识点,那么在授课过程中支教队员应减少对知识点的不断强调,从学习知识点的过程中提炼出学习方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再结合短期支教多样化的形式,辅以各式各样的课堂活动来提高学习兴趣。

第三点就是最难的,也是之前所提到的大学生短期支教意义最为重要的一点——良好的精神品质的养成。人类文明发展至今,璀璨的科技和悠久的历史令人不住赞叹。可穿插在其中的,是无数仁人志士对真理的探求,这些人们留下的美好的精神品质,比任何一项发明任何一个君王都要更加伟大,所以我们对孩子们的引导将以此为最终落脚点。可是大道理谁都会说,如果这么容易就让孩子们接受,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罪犯么?所以实行的方式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过方式方法是很多的,怕就怕没有这个刻意去引导的心理,更怕因为在山里的艰苦生活磨灭了支教队员自身的一些品质,那遑论言传身教了。

举一正面例子说明,在新青年2019年的支教活动中,初到支教点的支教队员何晓婷开设了基础英语课程,在学习字母的过程中以字母歌为课堂活动形式来进行授课。问题出现了,一方面何老师本身是一个含蓄温柔而内敛的女孩子,在课堂上大声唱歌十分紧张,甚至会脸红,故一开始一直使用手机播放之前加载好的音频文件。受限于硬件问题,播放出来的歌声后排学生很难听清,影响到孩子们的发音。另一方面很多学生因为之前没接触过英语,怕犯错而不敢开口去唱,教学效果十分有限。何老师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经过和大家的讨论迅速在教学上做出调整,鼓足勇气在课堂上放声歌唱,之前羞于开口的学生们受她带动也纷纷大声跟唱,整堂课的气氛非常热烈,甚至无形间拉近了何老师与学生的距离,再加之后面课堂内外的不断引导,该班大部分学生自信勇敢了许多——何老师都可以不害羞大声唱歌,我又怕什么呢?在支教结束后与校方的联系中我们了解到该班级在之后的上课过程中课堂环境有极大改善,众多学生也积极参与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这令校方和我们都十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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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孩子们,你们和何老师一起变得勇敢起来了呀~我不敢保证这种言传身教是隽永而不褪色的,但是你想,这不够美好么?至于如何将效果更久地延续下去,那就是接下来要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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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支教队员与孩子们的关系处理以及日常的行为准则。许多人想当然地认为短期支教就是陪伴孩子们,和他们一起做游戏,并在此过程中收获一份感动和纯美的回忆。这种观点太片面了,前文提到过这些陪伴、这些课堂上游戏的辅助形式以及这些感动和回忆都是很有意义的,但是短期支教远不止如此。试想,我们收获了感动发发朋友圈拍拍屁股走人了,满满的欣慰,孩子们呢?陷入痛苦的离别和对我们是否会回来的疑问,即使我们承诺了会回来,能做到么?再退一步讲,即使做到了,整整一年的翘首期盼,难捱啊。


因此,新青年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来尽可能地降低这些不利因素带来的影响。无论如何,我们先为人师后才是朋友或者知心大哥哥/大姐姐摆正自己的位置,当然不是说我们就要高高在上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更不是让我们对孩子们敬而远之。而是在这两者之间把握微妙的平衡——既有老师的威严又有朋友的亲切。具体而言就是众多新青年的规章制度,诸如不能和学生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啊,不可以对某一学生表现出过度的喜好啊,支教前期培训及支教期间不允许谈恋爱啊,在支教点生活一切从简不可铺张浪费啊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篇幅有限在这就不一一列举了,有兴趣可以向新青年的管理人员要一份队规过来看看,当然不会完完全全涵盖所有方面,但是我相信如果你是一个初涉支教的人,这份队规应该会让你加深对支教的了解,有所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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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聊点儿沉重的——包括新青年在内的国内众多大学生短期支教组织的运营缺陷,如果有志于长期从事公益事业,请一定认真仔细阅读。

第一,安全得不到百分之一百保障。绝大部分支教组织受限于人力财力不足,无法在支教地拥有相应的安全保障团队,在面临突发情况时反应较慢。新青年每年的培训任务第一大项便是安全教育培训,可谓重中之重。包括可能出现的常见疾病和水土不服的处理办法,紧急情况的处理措施等等,而且每年都会为队员购买保险,也从未出现过一起安全事故。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保证不出意外,毕竟当地环境较城市还存在较大差异,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志愿者也需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撇开新青年,据我所知很多支教组织没有购买保险,甚至连安全培训都忽视了,着实令人担忧;

第二,组织的延续性差新青年也大大受制于此,这是由于大学生主体的特性决定的,三五年内,一名大学生将从与世无争的象牙塔迈入现实无情的社会走向工作岗位,生存的压力会令你无暇顾及支教。除此之外,很多人在做完第一年之后无法继续坚持下去,那么此时支教组织将出现人员断层,老队员没时间,新队员经验和认知不足等问题。我曾与滇西北支教团(国内一个运营非常成功的支教团队,有兴趣可以去了解一下)的团长杨曦霆先生讨论过,他为我提出了一个观点就是一个大学生短期支教组织的存续和该组织的发起者和创始者有极大关系,我深以为然。毕竟那么一个或几个人也将面临生存的压力,而后继者多半没有前者那么用心,属实残酷,但也现实。不知道多少支教组织因此没有了下文,而新青年选择以传承来延续,自2014年始,一直到2019年,上百新青年人不断地从过去的经验中探索学习,所以新青年仍在前进,可是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够好,以我拙见,如果能有资金的注入,加上成体制的架构,才是一个支教组织可以长期运营下去的基础。支教组织有了延续,教学效果才可以延续;

第三,除学校社团性质的支教组织以外,其他组织运营形式多为线上,看得见摸不着,很容易让人产生疏离感,不利于一个组织的团结。而且受线上形式的限制,包括面试和培训等活动的效率非常低下,只得占用大量的时间来弥补,面试的筛选效果和培训的学习效果大打折扣,直接导致支教成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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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问题言毕,我想从感性的角度来聊聊支教的影响。一起点开这首歌,听完我最后想说的话。

这个影响,我主要想从对大学生自身的影响说起。前面讲了一堆对支教队员的要求,恍惚间有点“存天理,灭人欲”的味道在里面。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加入到支教结束这样一段艰苦卓绝的日子,谁还能没点回忆?谁还能没点真情流露?

但正如我常对新队员提起的故事,乔布斯曾经表达过类似意思,就是我创业从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改变世界、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当我在朝着这个目标不懈努力的时候,钱作为附赠品就随之而来了

我们支教从来不应该为了提高自己或体验生活或单纯地为了收获感动和回忆,而是应该实实在在地为孩子们做点事,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你想要的提高、你想要体验的不同的生活以及你想要收获的感动和回忆都会随之而来而且不止如此。我向你保证除此之外,你还会从孩子们身上学到更多美好的精神品质,在这个奋斗的过程中会收获真挚的友谊甚至爱情(新青年培训和支教期间不允许谈恋爱,一经发现立即遣返,这都成个梗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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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支教认识的朋友当过伴郎,现在工作租房的舍友是支教认识的,因为队友都来自五湖四海所以出去旅游走到哪儿都能蹭到饭。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新青年2019年所有的支教队员,一帆负责、嘉炜理智、天翔热情、王平踏实、欣怡可爱、园园温柔、苗芯真诚、刘宇勤恳、孙澳刻苦、秦莲淡然、晓婷沉着、周倩知性、冬晴开朗、吴琼豁达、珊珊精怪,他们都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弟弟妹妹,所以呢?所谓影响,三言两语真的能说清么?我2019年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收获了这么多好朋友,学到了他们身上这么多好的品质,这不是提高么?我们共同熬夜到半夜两三点做文件,在支教点吃土豆看星空,这不是体验么?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美好的感动和最珍贵的回忆么?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是新青年的一份子,他们真真切切在为孩子们做事。写到这儿我有点失神了,原来支教已经带给我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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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深夜了,是时候收尾了。我曾在和杨曦霆先生的谈话中讨论过为什么要做支教,我们的答案出奇得一致——支教,是为了不再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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