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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庙西村 /刘洁

 天之裔 2022-04-17

情系庙西村

文/刘洁

庙西村不大,几十多户人家,在连绵起伏丘陵怀抱里宛若飘云,静若处子。村里每个院落大小一致,四四方方,十分整齐,屋舍古老又简朴,村庄布局簇拥向心,周围环绕着弯弯的田地,层层叠叠,很是柔美。

这里的村民他们世代精细劳作,辛勤耕耘,竟然也衣食无忧,生活过得悠闲自在。在这清静的环境里,随日升日落作息,饥来即食,困来便眠,自然而然,一切都放下了,心里没有一丝挂碍,完全天然适性,这平平常常恬恬淡淡的大质大朴,才是惬意的人生啊!村庄整个都被掩映在丛林当中,村里长满各种各样的树,开着多颜多色的花,在春天里争奇斗艳,花色交织,有的斜逸横出屋顶,有的依偎在石窗前,有的开在井口轱辘旁,有的则在石缝里寻生机。这个规整秀美的小村子,成一个独立完整的审美单元。

扁鹊

妻的娘家就在小店乡庙西村,村东岗上有一座扁鹊庙,是纪念战国名医扁鹊而立的庙宇,村子位扁鹊庙西,故称庙西村,交通十分便利。庙西村和许多的村庄都是相似的。一些错落有致的房屋,一些掩映屋顶的树木,一些肥沃或贫瘠的土地,也有一条小河从村庄旁缓慢优柔地流过,这便构成村庄基本的要素。

妻经常给我说,小时候事情她也有点淡漠了,但有个地方,她是特别怀念的,那就是村东岗的扁鹊庙,它曾做过学校,承载过她五年的小学时光,还因为模糊的童爱,常常勾起她有趣的想象。妻记事的时候庙已是学校了,用一个破犁铧做课钟,声响有点沉闷,很像深山古寺里的木鱼声。

据老辈人说,这个庙始建于光绪四年,民国初年大修了一次,庙堂高大宽敞,做过复合班的教室。当年“扁鹊庙青石台基,方砖墁地,圆木檐柱,飞龙彩绘,古柏森森,是方圆几十里的古刹圣地,香火旺极一时。”时光流逝,妻的童年的一切都已成了村里老宅上斑驳欲落的墙土,陈旧得不像样。但扁鹊庙里的童心童真童事童趣,今天想来仍是这般的天真与温馨!

不知什么时候,学校从村庙里搬出,庙经过翻修,又回归成了庙,新修的村庙,也是石雕砖雕缠花、重翘重昂斗拱,琉璃瓦盖顶、吻兽陶鸟衔云,看上去确是增了许许多多的和神圣威严,给人以庄严肃穆的感觉。大殿正中,端坐在暖阁内的扁鹊彩色泥塑,净高两米有余,锦衣玉带,方额广颐,面庞饱满,沥粉贴金,映着光泽,显示出“天下医祖”的自信和慈祥。侧堂上还供着历代神医,诸多菩萨和财神,这既体现村人信仰上的兼容,又体现诸神之间的和谐,还表达了村人虔诚的宗教情怀和善良的处世哲学。村人在节气里都要去燃香祈福。

我曾数次来此参观,被神医扁鹊的医者仁心和高超医术所折服。扁鹊是我们耳熟能详的神医。扁鹊为了救死扶伤,周游各地行医,可谓妙手回春,声名远播。扁鹊去世后,建庙祭祀,终年香火不断。神医的灵魂有了住所,人们沐浴神的恩泽,四方百姓永无瘟疫之患。扁鹊既是古代医学科学的一种代表,也是大爱精神的一种象征。对扁鹊的敬仰就是对祖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敬仰。扁鹊护佑人民,人民需要扁鹊,更需要千千万万像扁鹊一样征服病魔大医精诚的白衣卫士。祝人间远离瘟神,愿神州山河无恙,让人民永享安康!

优良家风

庙西村东依神医庙山岗、西望空山、南临大河、北傍八里桥坡,它地处两沟相夹、天设地造一圈椅中,青山绿水滋养的庙西村人杰地灵。庙西村高性是一大家族,数百年来繁衍生息,能常盛不衰,事业兴旺,人才辈出,得益于其信奉“以孝为本,以忠义为主,以廉洁为先,以诚实为要”的家规族训。高氏家族祖辈都为人正直,处世良善;勤俭度日、耕读传家,共济乡里、世代繁衍,生生不息、俊彦辈出。以农为耕,勤苦劳作,接济穷人,乐于施舍,积淀阴德,后辈昌盛,方原数十里,享有美名。

现在,高氏后裔子孙有的上学,有的打工,有的从政,有的经商,不管从事哪个行业,都继承高氏传统,做人沉稳、做事踏实,在家相互关照,在外相互帮扶。希望下一代高姓族人能继承和发扬先祖的好传统、好做法,光宗耀祖、光耀门庭。正如明代戏曲家高则诚在《琵琶记》中说:“莫道名高与爵贵,须知子孝和妻贤”。庙西村高氏一族,正因为族人能以诚信立身,以孝悌、宽厚、敦睦、相让、勤俭、谦恭为行为准则,高氏族人光彩照人,这一优良家风代代传承。    

那抹乡愁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淡淡的光亮透过晨雾将天空染成了粉红状。时值入伏节令,早晨薄薄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习习的凉风。夏天在农村生活,更让人感觉到舒适、惬意。

路旁的老树依然枝繁叶茂,苍劲的虬枝延伸到几米之外。炎炎夏日,为人们遮了些毒阳,槐荫润泽了多少代人,至今恐怕无人说清。

    过了一刻钟,便看见老树下已坐了好几位老人。他们迎着晨曦,在那里谈古论今,开始了伏季日复一日的悠闲生活,淡然而从容。

傍晚,西方的天际边只剩下几片斑驳的夕阳,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村子的屋脊上,略带余热的光线拂照着几位留守老人的身板,他们在享受着烈日过后的那份惬意和凉爽。

不知何时,伴随城市人流的涌入,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了,有的甚至带走了孩子,老人便成了村里的主角,成为村庄的坚守者。

    如今,年轻人漂泊在外,闲暇时谈起自己的故乡,心底便充满了对故乡的无限眷恋以及不可磨灭的难舍情怀。尽管他们谁也不嫌弃家乡的贫穷和落后,但事实上心底却被那抹乡愁笼罩,沉醉而且迷茫,无法再回到家乡。即便偶尔回去一趟,心里的踌躇满志也会变得随波逐流,空留怅憾。每到春节,返乡潮在全国涌动,游子们再难也要赶在年三十回家和亲人团聚,家家户户包饺子,杀猪炖肉欢欢喜喜过大年,村里也溢满了浓浓的年味。所有的乡愁在那一刻得到释放。 

       

宁静的田园生活

几缕炊烟,一方院落,两三点雨滴落屋檐,几声鸟鸣惊醒着黄昏的宁静,湿漉漉里掩藏着农家院子的温暖。须晴日里,朝阳里沐浴着勤劳,宁静,安详,淳朴,自然,这是村庄的个性魅力,放眼望去,庙西村浓淡相宜着一份美丽。

日薄西山,淡蓝色的袅袅炊烟飘荡在黄昏的村子,小屋里一定有美味的乡间菜肴,这蓝悠悠的炊烟从屋梢缓缓升起是催促在田地里劳作的人们回家的诗意符号。此时,斜阳夕照,落日的余晖洒在斑驳的老屋上,透着春的暖意,这一刻,这一幕庙西村绚丽缤纷的黄昏山村图映在夜暮画布上,镌刻成岁月的光华,嵌在你我的心间,用文字打捞回忆中的美好。夕阳西坠,燕子返巢,农夫晚归,山坡投射过来狭长的阴影,昏暗的村子里,稀稀疏疏的几盏小灯,努力点缀着孤静的山村。

坐在村子里,突然觉得世界竟然如此的安宁,安宁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村子的夜似乎来得早,月亮好似更干净,星星也更明亮,偶尔几声虫鸣让我倍觉亲切,想起自己一直住在闹市,无数的夜晚何曾有过这样的惬意安宁?庙西村很安静,因为远离城市,便少了嘈杂。市声我是不喜欢的,在车辆的轰鸣声里入睡,总觉得梦里有了噪声和令我的心灵安妥不下来的动荡的因子。我喜欢村子的清静,风吹过树木的声音,旷远、缥缈,传递着遥远陌生的气息,令人神往与遐想。

夜晚的庙西村,是静到极处的雅趣,天上的星星像灯,林中的鸟鸣如歌,地上的虫吟似雨,甚至还可以听石墙另侧飘来的鼾声。可能是因为外来人的到来,扰乱了村子的宁静,狗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吠着,夜里主人几次起来呵斥它,生怕扰了人的梦。在这里,没有碧瓦飞甍,没有霓虹闪烁,仅在晨光和暮色的交替变化里静听松涛、鸟鸣、风声、犬吠和流水声,便感到禅味而来。此时,我真的感觉到自身的微小和空间的巨大,空间大到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在世尘扰攘,物欲汹汹的时代,在这如此宁静的小村子生活,让我超然物外,境入菩提。

在庙西村你能感受到那种“鸡鸣桑树颠,犬吠深巷中,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的悠闲的田园风光、田园生活,和那种延续了几千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是工作在外地人心目中的灵魂的发祥地,也是梦中灵魂的归宿,是他们心目中永远难以割舍的牵挂和恋念与寄托。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正在深入展开,不可否认的是,乡村的生产生活条件得到了有力的改变和改善,尤其是生活条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阴暗潮湿、水电老化、不通风、漏雨……,土木结构的住房正在被富有现代气息的砖混结构的房子替代,无论从坚固程度,还是条件设施都有了一个飞跃。

待客

一进入冬月农闲之际,村子里的事逐渐多起来。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红白喜事,村子叫谁谁家里有客,都热闹非凡。一家有客全村人上阵,场面蔚为壮观。过事前一天,不用邀请,不用寒暄,天刚蒙蒙亮,全村男女老少,不约而同全都聚集到了主家院子里。择菜的,切菜的,煮肉的,烧火的……忙忙碌碌,各尽其职。说话声、锅碗瓢盆声、鼓风机呜呜声、小孩嬉闹声等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首绝妙的乡村交响曲。院子里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肉香。村子里待客,一般要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当总管,其实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固定的总管,负责人员派遣,指挥具体分工。

疫情前,待客当天大清早,十里八乡的亲朋好友聚集村子,平日里寂静的小村顿时喧嚣起来,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主人站在院子口迎接客人,其他招待事宜全都由帮忙的人来负责,坐礼桌的有三人,中间负责记录的是村里的识字先生,左边的负责收礼,右边的负责接待。客人走到跟前,不用通报姓名,乡里乡亲的彼此熟悉,只有个别的客人要自报家名,问清楚了再一笔一划记下来。负责接待的会代主人说一些客套话,看男客人会递烟过去,看女客人会递过去糖果瓜子花生之类的……

屋里,院里,大门外的空地上,树荫下,摆满了八仙桌,长板凳,就像沙场点兵,黑压压的一片,围坐着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乡亲,七嘴八舌,杯箸交错,热闹非凡。开席前半个多小时,“大招”会大声吆喝“帮忙的先吃饭了!”,一般是熬菜和蒸馍,先让帮忙的人简单填饱肚子,好有力气服务。端盘子是体力活,要善始善终,从开始上筷子、勺子、碟子等,到最后一道菜结束,两三个小时手托挑盘,端去端回,要来往穿梭二三十趟。他们只有等所有客人吃完了,才能坐下来慢慢地吃,最后还得收拾残局,送家什,清场子等。虽然辛苦,但他们已经习惯了,主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最多的优待是烟可以多吸一点儿,酒可以多喝一点儿。

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多的事情,参与的人少了当然办不成,大事小事,千头万绪,光靠主家一家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帮忙的驾轻就熟,每件事都办得妥妥帖帖的。趁这段空闲,“大厨”坐在那里稍微喘息一会儿,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气定神闲,接下来就要冲锋陷阵了。等“大招”再次确认了筵席的数量,“大厨”便安排帮厨的把凉菜一一装盘,把熟食放在手边备用,严阵以待。

午时三刻,一阵鞭炮声响过,“大招”一声吆喝,筵席便正式开始。序幕是四道验菜,一般由四道拼盘组成,有热有凉,有荤有素。所谓验菜,其实就是检验大厨的手艺、刀工和对菜品味道的把握程度。

这边一桌子小孩儿早已嗷嗷待哺,眼巴巴地瞅着。看那端盘的走出棚子,就要蠢蠢欲动。那碟子刚放到桌上,便急不可待,伸出筷子夹了一团塞进嘴里,哪里还管咸淡酸辣,顷刻间风卷残云,盘清碟空。几位成年人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烧豆腐,或者一撮海带丝,一边审视刀工、火候,一边品咂味道,或轻皱眉头,或啧啧称赞。“大厨”便会走过来悄悄询问几句,记在心上,转身回去做一些微调,淡的咸一点儿,咸的淡一些儿。虽说众口难调,但有经验的“大厨”总能拿捏得当,不咸不淡,不酸不辣,不油不腻。

先上八道凉菜,四荤四素,有木耳、花生米、凉肉片,酸萝卜、猪肚丝、猪耳朵丝、猪皮冻等,还有时令鲜蔬等一些开胃爽口的小菜。凉菜是早已准备好的,节奏很快,常有小孩儿狼吞虎咽地吃,家长会嗔怪孩子:“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其他大人也会意味深长地劝说:“好吃的在后头呢。”有听话的孩子便会放慢了筷子,也有小孩且顾眼前,先填饱肚子再说。

热菜的节奏要慢一些。有现炒的,有现煮的,也有笼蒸的,一盘菜,一碗汤,交替上场,不慌不忙。这是厨师们最忙碌的时候,一个个挥汗如雨,手忙脚乱。客人们看那一盘盘肉丸子、条子肉、小酥肉、红烧肘子、拔丝红薯、糖醋里脊等一一上席,欲罢不能;再看那一碗碗的肚丝汤、肉丝汤、苹果汤、蛋花汤等,欲舍不忍。主人的慷慨热情,厨师的拿手绝活,全都藏在这几道热菜热汤里。如果一桌子全坐了小孩儿,那吃相自然天成,个个汗流满面,油抹腮边,汤滴襟前。就像成年不经筵席一样,菜刚一放桌上,那筷子、勺子便如蝗虫一齐涌上,你争我抢,挤眉弄眼,片刻之间杯盘狼藉。也有先抢到自已碟子里占着慢慢吃的,这才真叫作“吃着碟里,瞧着碗里,想着锅里”。一盘红烧肉端上来,谁说了一声:“动筷子”,说时迟那时快,人人动嘴,个个低头。刚才还在狼吞虎咽的小孩儿,这会儿却拘谨起来。盯着这些美味佳肴,再看看别人吃得津津有味,实在忍不住了便伸伸脖子,拍拍肚皮,一手拿了鸡腿,一手拿了筷子去插,还不时拿起勺子舀起甜汤往嘴里灌,直吃得嘴唇流油,肚皮溜圆。

这样的筵席,通常以吃为主,白酒可有可无。筵席开始不久,主家会一一敬酒,表达谢意。盛情难却,客人也会抿上一两盅,绝不会酩酊大醉。主家说些谦虚的话,客人会说“中中中,好吃好吃”等。主家轮流敬完,再劝客人吃饱喝饱,便去招呼下一桌了。

筵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热菜热汤变换味道之前,还会端上一碗清水用来清洗勺子碟子,常有不懂事的孩子直接喝了,其他人善意地笑笑。小孩吃菜不记数,也不知吃了几道,一遍遍地问还有多少。大人们往往心中有数,吃过的没有吃过的一清二楚。有的人还会一一记下,待自家办事的时候,也要这样作准备,也要请这个好手艺的大厨来。每家的菜品可能不大一样,但有几道却是必不可少的,譬如小酥肉、红烧肉、红烧肘子、炖鸡等,红烧肉肥瘦相间,入口即化;红烧肘子不腻不柴,松软香甜;炖鸡肉质肥嫩,香气浓郁,据说没有这几样都会觉得主家太抠门儿。最后必定是馓子蛋花汤或蛋花汤,“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客人们喝过这一碗汤后就要各奔东西了,所以有小孩子戏称这是“滚蛋汤”。有的没吃够还用塑料袋带点回家,因为从家里自己熬不出这个喜庆的味道。

    席终人散,主家还会站在路边递上一支烟,说些客气话,比如“饭菜不好,多担待点儿”之类的。客人边抹嘴巴边说:“吃好了吃好了,你赶紧去歇会儿吧。”办一场酒席往往要折腾好几天,说不累那就是假话,但是累并快乐着,主人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帮忙的人辛苦,也只算得上是配角,最辛苦的当属“大厨”或掌勺师傅了。可能因为这种人得有运筹帷幄、纵揽全局的才能。在农村,他们没有可以证明的资格证书,但做菜的味道、风格和水平,得到大家一致公认,十里八乡都有很好的口碑,能被主家请来掌勺的,肯定都有两手绝活儿。筵席后的谢厨,是必不可少的。主家会用毛巾包了烟,红布或白布包了酒(视红事、白事而定),这塑料袋子装了肉食等,恭恭敬敬地递到大厨手里,大厨往往要推辞一番也就笑纳了。

    庙西村的酒席弥漫着浓浓的乡间亲情,表现出一种乡村朴素的气质,充满泥土芬芳的原始的民俗风味。吃酒席的时候,东家端着酒杯沿着桌子和每一位客人敬酒,并不断叮嘱客人菜不够上菜,酒不够拿酒,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大家喧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三五成群地朗声划拳猜枚,赢了,一副陶然的得意;输了,就仰脖痛快地喝酒,处处显露着乡野的粗犷与无羁,人人张扬着乡村的憨厚与豪爽。几杯火辣辣的纯粮酒下肚,如在寒冷的冬天,可将全身血脉点燃,乡亲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上至三皇五帝,下至春种秋收,家长里短……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乡亲们的大脑更加兴奋,话语渐渐增多,于是觥筹交错、杯来瓶往。好事要成双,敬重要以酒表真心,有瓜葛要以酒释前嫌,把盏迎着的是乡野腥香的缕缕清风,酒杯里漂满了乡野粘稠的阳光,交谈的是风雨和稼穑的农事,宣泄的是乡野无拘无束的开心和欢乐,同时,省略了乡野的坎坷与艰辛,遗忘了乡村的贫寒与卑微。不管和谁都有喝酒的理由,好像一切都在酒中,一直喝到日落西山,田园野趣的“乡村盛宴”才宣告结束。一个一个酣畅地醉了,一串一串趔趄在歪歪扭扭的简朴村巷中间,趔趄在村头或田野之间的绵长乡路上。待客是庙西村一道亮丽的风景,蕴含着浓浓的乡情。

草绳

妻说,小时候,一有空就搓草绳,用的是自制的工具,一块长木板钻两个洞,穿上两根弯成“S”型的粗铁线,然后把长木板绑在翻过来的条凳的两条腿上,再架上另一只条凳,一个简单却又实用的打绳工具就完成了。手握的一端,还要套上一截小竹筒,便于转动,小孩子经常被指派来摇工具,而大人们便站在那一端,把浸了水的稻草从头部打个结,往铁线的钩子一挂,边往后退边续上稻草,一条细细长长、色泽金黄的长蛇便从这端一直蜿蜒到那端了。待到续得够长时,那端便停下来,这端也不摇了,把细长的绳索从中对折挂上钩子,继续摇动铁线,一条麻花状的草绳便算完成了,成捆的草绳拉到集市买掉还成钱,弥补家用。

麦秸

有些事物,可能会慢慢消失;但作为生命中的美好记忆,却总不能忘却。比如打麦场和麦秸垛,就是妻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的标志性东西。给她留下的,不只是一些对过去的回忆,而更是苦与乐的生命痕迹。妻记得刚懂事时,就最期盼村边那热闹非凡的打麦场,和那由大人们你一搂他一杈,奇迹般搭建起来的麦秸垛。每年到了麦收的季节,天还不明,鸡子刚叫,从各家各户走出来的男男女女劳动力,就掂着头天晚上在沙石上磨了半夜的镰刀,提着捆麦子的绳索,拉上架子车,开始往村子外边焦黄的麦田里涌去。

人把收割下来的麦子,集中拉到提前整理好的打麦场上,统一碾压、捶打、脱粒、晾晒,然后再堆积起来。至于,那些剩下来的大量麦秸,则要统一堆积起来,就地垛成一个个小山似的麦秸垛,留到冬季和来春,铡成草料,喂牲口。

记得那时,打场的时候,孩子们那欢实劲儿,可就来了。捉迷藏的,做游戏的,钻麦秸垛的,摔跤的,甚至打架斗殴的,等等,都不一而足。每天每夜,那里就成了孩子自由快乐的天堂。每天晚上,我们总是要在大人们的带领下,掂上一张破凉席,在偌大的打麦场上寻一块儿干净僻静之地,开始在大人们一明一灭的烟火光中,以及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咳嗽声中,吹风纳凉。有时,天气烦躁闷热,蚊虫嗡嗡,躺下睡不着觉,感到无聊,就开始相约几个小伙伴儿,在打麦场上疯跑,或者绕着一个个高高大大的麦秸垛玩耍,甚至一直玩到精疲力尽,大人们开始吆喝或者斥骂了,这才乖乖回到大人们身边,躺下睡觉。

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还总能听到旷野里布谷鸟那熟悉而又执着的叫声。新的一天开始了!大人们又陆陆续续开始上工去了,孩子们这才卷起席子,迷迷糊糊揉着惺忪的眼睛,回家,洗脸,然后背上书包,上学去。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科技发展了,小麦的收打都用上了机械,打麦场和麦秸垛也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在很多地方,已经看不到了它们。但是,打麦场和麦秸垛,作为几千年农耕文化的一个象征物,就像是一个个故乡的精神坐标,却留在了历史的最深处,留在了我们那一代人的心中。童年时光虽然物质贫乏,但是生活自在无需太多节制。所以精神上的快乐的是如今的孩子羡慕的。

织苫子

夏夜的燠热妻不由想起小时候在家编织的凉席儿,光洁滑爽,清凉润身,静卧于透气舒心的花凉席上消夏,一帘幽梦不知不觉间降临了。凉席那股清爽馨香的浸润,炎夏的梦变得甜美而酣畅。炎夏出外纳凉,凉席下面须得铺展一领喧和的麦秸苫。白亮、喧软的麦秸苫吸纳地气和露寒,即使地面再潮湿,夜露再浓重,睡在上面也不会着凉害病的。麦收时节,庄户人家专意留下那些长溜、齐整的麦子,铡掉沉甸甸的麦穗儿,待忙过了夏收夏种开始编织麦秸苫。

  妻说记得小时候一家打苫子,打扫出一块空地来,竖起一块门板,用麻绳吊起几个扎粗的石磙子,一前一后交替着勒系一小把一小把的长麦秸,一天就能打出一领上好的麦秸苫子。妻的手既快又巧,那几个石磙子在他手上下左右翻飞,让人眼花缭乱,这就是织苫子。小孩子在喧和熨帖的麦秸苫和凉爽素净的凉席上摸爬滚打长大的,不哭不啼,听着杨树叶哗哗的音韵,枕着田野里此起彼伏的蝉鸣蛙鼓,嗅着菖蒲草好闻的气息,渐渐进入甜蜜的梦乡。稍大一些的孩子在铺展喧软的麦秸苫、透爽的凉席,盘坐上面,同三三两两的小伙伴拾子儿、搁棋儿、逗蝈蝈,一声声清亮亮、脆生生的欢笑惊飞了枝枝叶叶间隐匿的绿知了。

  乡间的夏夜总是那么迷人,少时的妻与小伙伴们洗了澡,扯上一领麦秸苫、一顶花凉席,到村子那片高高的打谷场上消夏纳凉。大人们总有讲不完的美丽故事、传说,什么牛郎织女、青蛇白蛇,什么哪吒闹海、唐僧取经,甚而神仙鬼怪、花妖狐精,孩子们托着小下巴安静地听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数也数不清,终于这些孩子渐渐支撑不住了,在一旁的母亲大蒲扇的轻摇下,一帘幽梦便被喧和绵软的麦秸苫、清凉如水的花凉席,温柔地托了起来……

妻说,忘不了家乡喧和滑润的麦秸苫、凉爽舒身的凉席,忘不了家乡缕缕摇曳的荷风竹影、声声如潮的蛙鼓蝉鸣,还有那黛青色的夜晚一帘酣甜的幽梦——什么时候再回归家享受麦秸苫、凉席的凉爽与惬意呢?慈祥可亲的岳父已过世,老岳母也年事渐高、身体不好,再不能为我编织那么美好的夏日的梦了……

拉车子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庙西村各家,随处都可以看到这样一种人力运货车,一根钢轴,两头装有轴承和轮子,车轮轱辘上交叉编织成放射状的粗钢条,支撑着钢圈,钢圈上再套橡胶轮胎。钢轴上,架有两根车把的近两米长、约八十公分宽的木板架,这就是“架子车”。

那时各家在经济上都是捉襟见肘的很困难,过得紧巴巴的,不开源节流怎能度日?都在为增加收入动脑筋、显身手。于是就开始了往云阳镇火车站拉车、上下货等出力挣钱贴补家用的艰难之旅。拉车者,首要的是力气。要两膀分别按住两个车把,呈麻花状沿着车把向里延伸,双手再握住车架头部的半圆形的把手。有时身上还要挎上一根结实的宽宽的拉带。如此这样才能驾驭好平车。拉车的全身力量都要使出,就靠两脚双腿用力,将车子一步一步地拉着前行。 

父辈们,兄长们严寒酷暑,风雨无阻,往火车站拉晶石,甚为辛苦。父兄们那腿上一直消失不了的暴起的青筋和阴雨天犯病的腰腿疼,就是那段艰难岁月留下的印记。有几位叔伯哥哥十四五岁就拉车负重前行,为了家庭所作出的付出,我当铭记,苦中有乐,苦去甘来。就这样,辛苦并愉快地度过那一年又一年。

村里的老油坊

以前,村里有一老旧的房子,叫“油坊”,由于几十年的风雨侵蚀,老油坊看起来有些破烂不堪,好多处地方都露出了几寸宽的缝隙,里面昏暗,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尽管油坊很破旧,可是人们还是喜欢到这个地方来,除了随时可以闻到菜油的芳香。

老油坊里榨的油,色泽金黄,犹如蜂蜜一样,稠稠的、黏黏的,放在地上时间长了,就会在瓶子的底部沉淀上一层黑褐色的饼渣。老油坊土榨榨出的菜油虽然不及机榨的油清亮,可是味道却比市场上的食用油味纯、地道,不论你什么时候使用,远远的就飘来一股子浓郁的芳香。每一年有那么几天,通常是过年,村里就有几家搭起油锅炸油糕油饼,香气在村里飘散,诱惑着每一个蔫蔫的肚皮和它里面的馋虫,但我们只能深深的呼吸着香气,恨不得拿一个蒸馍,就着这种油香,一口气吃完它。

每到四五月间,田地里的油菜籽成熟了,乡亲们把油菜籽收进来,晒干,装在一只麻袋或蛇皮口袋里,再背到老油坊里,据说只需要几分钱一斤的加工费,就能换回自己需要的食用油。老油坊里负责榨油的师傅,把乡亲们送来的菜籽掺和在一起搅拌,倒进烧得滚烫的大锅里,用大火上下热炒,直到菜籽炒热炒熟,发出一股醉人的香味,才起锅,倒在木质的碾槽里,不断地转动、碾压,最后成为碎末,再起锅蒸上一段时间,就可以装饼、榨油了。榨油的工序非常复杂,很费人力。通常需要由几个壮劳力共同完成。那些菜籽被做成一个个直径足有五十厘米大的油饼后,放进大榨里。大榨一般用一米左右粗的木头做成,中间挖空,下面做榨槽,在榨槽的最低处钻了一个拇指般的小孔。榨油师傅把油饼一个挨着一个放在榨槽里,然后再加上楔子,用撞杆不停地撞楔子,挤压油饼,最后菜油就被挤压出来,从小孔中流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油桶里。用撞杆撞楔子榨油这道工序最费力,撞杆有二三米长,一端大,一端小,被两根绳子固定在空中,到撞榨的时候,往往一个掌舵的师傅在前,拉着杆头,喊着号子,其它师傅分列撞杆两边,一起用力,将撞杆推向楔子。“嘭达—嘭达—”,那油就从大榨里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乡亲们一年滋润的生活也源源不断地有了保障。

老磨坊 

老磨坊位于妻的叔伯三哥家,一间房,是三里五村唯一的电动磨坊。这里仿佛是村里的活动中心。进入村子,就会听到隐隐约约有低沉的隆隆之声,像隐忍欲发的雷鸣。循声走近,便看见机器堆放的玉米粒颗颗似金,簌簌陷入磨中,又变成灿灿细粉随转动的磨盘流瀑一般落下……

磨坊机器转起来隆隆作响,其声沉闷如雷,夜深人静之时,一里之外都能听到。妻童年的时候,每每听见磨响,即面露欣慰之色。磨响着,就说明乡亲们碗里有粮。磨不闲,肚不空,庄稼人还盼什么?童年的记忆中,春节之前是老磨坊最忙碌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磨上点麦子包饺子蒸馍。那时候,庙西村的经济还很落后,家家的粮食有限,一家的麦子太少盖不住磨底,就几家合着磨好后再分。孩子们这时都喜欢围着磨坊玩耍,闻着老磨坊里飘出的幽幽麦香,听着大人们的欢声笑语,哪个孩子不乐得心里开花。盼着新年早到,好吃顿又大又白的馍和一年仅得一次的香喷喷的饺子。那时老石磨呜隆呜隆的吟唱彻夜不停,夜静更深,那歌声就回响在庄稼人的梦里,给每个人心头都抹了层蜜。特别是冬日的雪后,老磨坊同样也成了小麻雀的食堂,都叽叽喳喳停在树上房上,蓬松起羽毛抵御寒冷,趁人不备就云似的落下一片,争吃那些地方的残粮碎屑。一有动静又云似的腾起,重新在树上房上叽叽喳喳,给大雪覆盖的村庄和田野平添了不少生气。

过春节时,磨之于庄稼人近乎圣物,容不得亵渎。过年他们要给磨贴上福字,在磨眼里燃上炷香,感谢它一年里所给予的帮助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没有石磨,庄稼人无法生活。质朴的庄稼人知恩必报,永远怀着一颗感恩之心生活,认为万物皆有灵性,一切均为上天赐予,每人一生得多得少都命中注定,所以心态就特平和。没有奢望,也就没有烦恼,就总能生活于安宁幸福之中。

野菜喂猪 

妻说,过年杀猪是孩子们一年里的盼头,挖野菜喂猪更是孩子们都会做的劳动。

那个年代,学生学习都是很轻松,老师留的作业很少。孩子放学后,回家吃口饭,马上拎起筐,拿着菜刀或者镰刀头到村外的野地里去挖野菜喂猪,大家都习惯称“挖猪菜”或者叫“割猪菜”。挖猪菜是在春天,野菜刚出土趴在地皮上,需要用菜刀挖。割猪菜在夏天和秋天,野菜长高了,需要用刀进行割。

那个年代,农村生产方式还非常落后,农业生产都是原始化状态,土地耕层很浅,不使用农药灭草,各种野菜非常多。这些野菜除了一部分人可以食用外,其余的都可以喂猪及鸡鸭鹅。最常见的有荠荠荠菜、苦麦菜、灰菜、车轱辘菜、苍耳菜、扁猪芽等很多种,这些野菜有的春天可以挖,有的到夏天或者秋天还可以割。

文章写到这里,可能很多年轻人会问:干嘛非要挖野菜喂猪,不会喂猪饲料吗?

当年的农村今非昔比,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够知道,当年农村那是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用“缺吃少穿”四个字来概括是最贴切。

每家生产队分的口粮,一年里够吃的很少,特别是孩子多的人家,缺粮是经常的事,哪有粮食给猪吃。养的猪只能吃淘米的泔水和野菜,富裕一点的农户才能拌上一点糠麸,穷的人家猪只能吃野菜。猪没有粮食吃,长的特别慢,所以,过去“隔年陈”的猪多,原因就在这里。

人吃不饱饭可以忍一忍,猪可是没有那个忍耐力,不是拱破猪圈门子,就是拱房门一个劲叫唤,主人开门出来,猪开始要食吃啃人的裤腿脚和脚后根。为了让猪快快长大,卖到收购站多出几个钱,过年可以杀猪。挖猪菜成为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的活。大人平时在生产队干活,没有功夫,只有下雨阴天才能去挖,孩子们就成为了挖猪菜的主角。

穷人的孩子早干活,小孩子都习惯了挖猪菜,感觉挖猪菜除了完成父母教给的一项任务,还可以到山上随心所欲地玩耍。

地里的山野菜虽然很多,但是,挖猪菜的人也多。漫山遍野,到处都可以看见挖猪菜的妇女和孩子,有的人挎着筐,有的人背着麻袋或者小面袋子,每个人如如寻找珍宝一样,一道乡村特有的风景线。一家人忙忙活活喂个猪,真不容易啊。哑巴牲口也挑食吃,野菜有的太苦,猪也不吃,一个劲拱猪槽子,有的把猪槽子拱个底朝天。这个时候,主人在猪食里面加一些玉米面或者糠麸,猪就开始大口地抢食吃了,然后吃饱喝足睡觉长膘去了。

现在,很多老年人都异口同声说:过去的猪肉比现在的香多了。很多青年人肯定不理解,他们是没有尝到过去的猪肉滋味。

其实,老年人说的一点不掺假。过去的猪虽然很少吃粮食,但吃的是地里的野菜,完全是纯绿色的,没有污染。而且,猪养的时间也长,最少的时间养一年,有的“隔年陈”养两年多,是慢慢的生长。现在猪都是圈养,一律喂加增长剂的饲料,几个月就出栏,猪肉怎么会香。笨养猪受欢迎,区别就在这里。

挖猪菜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即使现在有人想挖猪菜,也没有地方去挖,田野里野菜已经让农药和灭草剂灭的断子绝孙,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绿油油的野菜,看不见那猪抢野菜的情景,吃那香喷喷的猪肉。

日暮掩柴扉,日子恬静安然

如果你累了,来到庙西村,坐在一块净石头上,宁静一颗劳顿的心,凝神谛听山野的润湿与幽静,遥望远处苍郁的青山与天空洗过雨水的云朵,疲乏感顿然消失。其实,整日匆忙的我们确实有必要时常回乡走走,忘却城市的喧嚣与诱惑,感受另一种生活,感受乡村日新月异的发展和变化。

妻说,炊烟童年的记忆中,一抹袅袅的炊烟,便是回家的路线,总能燃亮疲惫的身心和饥饿的眼睛。那一抹抹蓝色的炊烟,承载着一家几口人的饭食,维系着一个个生命。庙西村是家,是灵魂的栖息地,是生命滋长的地方,也是情感凝聚的地方。妻的家,木门柴扉,清新淡然,简单质朴的院子,吱呀的老木门轻推,就像推开过往的光阴,蔓延心底的是,一缕旧月光,洒下的清辉照在院子的土地上,妻说小时候躺在铺在屋檐下的柴床上,数星星,看皎洁的月光,耳畔,是母亲小时候讲了千遍万遍的故事,还有缕缕清风,在清凉的夏夜,伴随墙角的虫鸣,还有远处的蛙声……日暮掩柴扉,日子恬静安然。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想起村庄,就滋生一种质朴的情感,涌上心头,丝丝温暖。冬去春来,冰雪消融,渠水流淌,春暖花开时节,村庄就是花的海洋,杏花、桃花、梨花、樱花一一依次绽放……放眼望去,满眼的绿意盎然,满眼的姹紫嫣红。错落的村庄,红砖碧瓦的房舍,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微微的风,夕阳西下,飘着如雾如纱的炊烟……庙西村,每一寸土地,都给人踏实,都让人留恋。

庙西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炊烟升起,夕阳落下。然而,不知何时,村庄的一部分人走了出去,在外面闯荡,渐渐腰包鼓了起来。他们带来的消息,就像蝴蝶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村庄,更多的人,从村庄走了出去。村庄到城市,城市到乡村,一些人来了去,去了来。更多时候,村庄成了一家家旅店,走出去的人就像过客一样匆匆归来,又匆匆归去,奔走在乡村到城市的路上的人们,就像村庄放飞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庙西村,我眷恋的家园,正在经历沧海桑田的蜕变,经历平淡到繁华的蜕变。如今的庙西村一条条道路宽阔畅达,一排排房屋错落有致,一棵棵玉兰笔直挺拔,一幅幅墙体彩绘引人入胜,一面面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水、电、路、网全部实现入户,综合文化广场、党群活动室、健身设施应有尽有,所到之处,无不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这就是南召县小店乡庙西村。新面貌、新设施、新环境、新风尚,美丽小山村舒适、恬静,浓郁的田园风光让人陶醉。


作者简介:

刘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河南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南阳网通讯员,南阳民俗文化研究会会员,南召县民俗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南召县云阳镇中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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