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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读书,到底为了什么?

 有思想的芦苇 2022-04-19

晚清学者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自1908年刊行以来,迄今已逾百年,但其影响力却一直不减当年。尤其是关于“三境界”之说,更是备受推崇。他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读书也是如此,读书的目的是“祛魅”,探索从未知世界到已知世界的过程,是一场心灵之旅!私以为,读万卷书(读书学习),行万里路(旅行探险),阅人无数(人际社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相同的意义,也许会殊途同归吧!

“祛魅”(Disenchantment)一词源于马克斯·韦伯所说的“世界的祛魅”(In the modern age we are witnessing the disenchantment of the world with the rise of science and the declining influence of religion.),汉语也可译作“去魅”、“去魔”、“解魅”、“解咒”,是指对世界的一体化宗教性解释的解体,它发生在西方国家从宗教神权社会向世俗社会的现代型转型中。

此词起源于当代科学哲学,一般的理解为曾经一贯信奉的或被追捧的人或物或事或感情或文化或定论,受到新的认识后地位下降。

通俗来讲,”祛魅”是指对于科学和知识的神秘性、神圣性、魅惑力的消解,引申之,也可以指主体在文化态度上对于崇高、典范、儒雅、宏大叙事、元话语的能指疑虑或表征确认。

美国的大卫·格里芬(D·R·Griffin)在《后现代科学--科学魅力的再现》一书中认为:“这种祛魅的世界观既是现代科学的依据,又是现代科学产生的先决条件,并几乎被一致认为是科学本身的结果和前提。'现代’哲学、神学和艺术之所以与众不同,在于它们把现代性的祛魅的世界观当作了科学的必然条件……”而具有祛魅性质的现代科学则意味着:“不仅在'自然界’,而且在整个世界中,经验都不占有真正重要的地位。因而,宇宙间的目的、价值、理想和可能性都不重要,也没有什么自由、创造性、暂时性或神性。不存在规范甚至真理,一切最终都是毫无意义的。”

用图片简单形容:未知——阅读——已知。(读书就是未知世界通向已知世界的桥梁和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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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时是迷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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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祛魅”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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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学到新知识,知识进入你的脑子里,就想把钱放到背包里一样开心!

内心历程见视频:电影名场面——工藤静香银行取钱 - 有思想的芦苇的视频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zvideo/1499474105996472320


举个例子,就拿阅读《红楼梦》来说吧!

个人喜欢《红楼梦》,诚如张爱玲所言,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闲暇刷下知乎B站,看了台大公开课欧丽娟老师讲《红楼梦》,受益匪浅。听过的知名红学研究者有蔡元培、胡适、王国维、鲁迅、 张爱玲、俞平伯、周汝昌、刘心武、王蒙、蒋勋等人,程高版《红楼梦》读过两遍,欧老师推崇的庚辰版还没读过,还有传说中不受正统待见的“癸酉本”,看得越多,越觉得无知。红学研究本来就应该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毕竟“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私以为,可能有文人相轻的传统吧,红学研究应抛开“索引派”和“考据派”之争,欧老师融贯中西,不拘泥于一派一言,这种讲学的态度值得敬佩!

讲座中涉及到的文化名人及著作观点包括但不限于:宋玉《九辩》、司马迁《感士不遇赋》《史记》、董仲舒《士不遇赋》 、陶渊明《悲士不遇赋》《桃花源记》、刘勰《文心雕龙》、一粟《红楼梦资料汇编》、梅新林《红楼梦的哲学精神》、俞平伯《俞平伯点评红楼梦》 、福斯特《印度之旅》扁平人物和是圆形人物、普安迪《中国叙事学》、庄子《逍遥游》、《吕氏春秋》、《淮南子》、《山海经》、李白《远别离》、《上邪》、《汉书》、《楞严经》、阿德勒《自卑与超越》、《庄子·内篇》《齐物论》庄周梦蝶、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论语》、《诗经》、海明威《午后之死》“冰山原则”、马尔克斯《什么叫做启悟故事》 、《圣经》、弗莱《批评的解剖》神话-原型理论、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江淹《别赋》、福斯特《小说面面观》、弗罗姆《爱的艺术》、《中庸》、《礼记》、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弗兰克意义疗法、米兰·昆德拉《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小说的艺术》、《孟子》、《菜根谭》、罗杰士《文学中之替身》、夏志清、梅新林、林语堂、亨利·詹姆斯、罗兰·巴特、别林斯基、山本玄绛禅师、普安迪、中野美代子、凯特·米里特、埃里亚德、金庸、塞万提斯、巴赫汀、陀思妥耶夫斯基、苏格拉底、尼采、芥川龙之介 、阿德勒等(妥妥的书单呀!)。涉及内容包括古希腊哲学,中国神话学(女娲补天神话和皇英绛珠神话)、中国古代文学(经史子集,特别是先秦诸子和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儒道佛文化),外国文学史、文艺评论学、园林建筑学、心理学等,集中于文史哲人文社科领域。在阅读学习的过程中,如同一块海绵,不停吮吸着水分;抑或是沙漠里的梭梭,疯狂地吸取地下的养料和水分,茁壮地成长!

总之,欧丽娟老师讲的《红楼梦》,可能是红学爱好者能看到比较完善的红楼梦公开课。她从中国古典神话的意象、中国古代的宗教礼法社会、中国诗词谶语小物、园林花鸟、人物性格论等等对红楼梦有了一个系统的鉴赏。她还引用了许多古今中外经典丰富课堂,可以说满满的干货、满满的诚意、满满对红楼梦的爱,融知识性和趣味性于一体,不由得让我回到了大学的课堂。她的核心观点是红楼梦是忏悔之书,不是为了反对封建礼教,而是因为宝玉自己没有办法完成继承家业、发扬光大,所以非常悲忏,对此你可以支持或者反对,但恰恰不可忽视。

对红楼梦的误解,某个意义上来讲并不是客观地认识红楼梦,而只是投射我们这个时代所想要的价值观。对于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价值观的,我们就颂扬,而不顾这到底是不是人物反应的价值观。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读出什么样的红楼梦,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去解释林黛玉去解释薛宝钗。这些解释都是在自己的人格特质所形成的有色眼镜之下所看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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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的意义,某个意义上来讲是拿我们自己和经典做一个激荡,召唤出来真实内在的自我。当读者是一个单面向的,是一个很简单化在思考的人,是一个投射型的人,那时候你召唤出来的贾宝玉跟林黛玉就是非常点评化、非常单一的那个形象。所以读者越是能够丰富的、深刻地阐述这些经典和人物,那他已经提升到跟经典一样高的地位。所以什么样的读者就会读出什么样的红楼梦,这一点就要让我们深深地自我期许,也深深地自我警惕。我们作为一个读者一定要客观,中肯而且一定要努力,没有努力研究过就不要妄下断言。我们的轻率对于我们所批评的对象太不公平,我们连他都不了解凭什么我们就可以对他下判断。

西方的文学评论家走在很前面,他们尽量把读者个人的成见尽量地摒除,尽量地抽离,为的就是要清楚完整深刻地理解对象。我们读书不就是这个目的吗?我们读书不就是为了看到我们原来不知道的东西吗?这才能够构成我们个人的成长。很多人,包括以前的我,我们读书竟然只是为了印证我们在读这本书时就已经知道的东西,这样的读书意义到底在哪里?所以读书事实上是要打破旧的自我,然后去开启出我们新的自我的可能性。别林斯基说过,在论断中必须避免各种极端。每一个极端是真实的,但仅仅是从事物中抽出的一个方面而已。只有包括事物各个方面的思想才是完整的真理。这种思想能够掌握住自己,不让自己专门沉溺于某一个方面,但是能从它们具体的统一中看到它们全体。(毕竟“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

送给大家一句话共勉之:人文在任何可能性里面都可能是对的,但是问题是你对不代表你就是最全面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最后,用自己以前的摘抄的一篇文章《青春》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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