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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离家远行(下)

 文字友情 2022-04-20

作者:九五(江山文学网文字友情社团编辑)
三  列车进行时

    几天之后,父亲试着和我说话,他提议我和表哥去新疆,去开阔眼界。之所以和表哥一起去,是因为他也没考好,需要去改变心情,重新开始。不管之间经历过什么,我的愿望却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我很快准备,父亲也去城里给我买了新的手机和火车票,很快的,我终于坐在了火车上。一切,如梦如花,心里却坚定着,我要离开……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从我坐车的那个站台向下望去,车站竟然没有一辆火车是绿皮的,有蓝白相间的,也有红白相间的,就是没有绿皮的。自此,我的小资文艺梦已经支离破碎。十七岁,这一年,学会在现实中变的现实。

L629,承载着我十七岁,驶向乌鲁木齐,驶向遥远的新疆。


从我的家乡武威到下一站张掖是三个小时,到了张掖站,上来一对夫妻,硬是把我和表哥请了起来,说我们坐的是他们的座位,我们理亏,争不过,就又找了个座位。看看我们的座位号,全被其他人占着,这感觉让人凌乱。后来才知道,我们当初坐的火车应该就是最低级的火车,车窗是可以开的,座位是可以乱座的,厕所是可以不像样的,空调是没有的,我猜,火车走的时候,可能上面都还是冒烟的。作为一辆标准慢车,我第一次体会以前的人是怎么坐火车的了。

有人说,火车里就是一个小社会,人生百态都在这里汇演。上了火车后我才真正体验。人们操着不同的方言,打牌的,聊天的,睡觉的,看书的,玩手机的,调情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自我的世界,又不忘影响别人。车里时不时的有售货员的纳喊声和让行人或坐姿错误的人借过的提醒声,更有乘务员的报站声和一些乘务员娱乐大众的小把戏,让闷热酸臭的车厢有一丝清爽。每过一站,便是更近一步目的地,有种新鲜感和探索的快感。


     L629从武威到乌鲁木齐要走27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快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困倦和疼痛,我只好站起来,伸展四肢,解放忍受长时挤压的臀部。过道里买了站票的人往往乘此时多坐一坐,坐的人和站的人就这样完成了交换。
    窗外的景色是单调的,除了戈壁大多就是沙漠,草原和农田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每到一个小站,火车站总是布满了各色各样的小贩。小贩很受欢迎,而车里卖东西的售货员却总是不受待见。

入夜时分,我是睡不着的,人挤人,坐着也难受。买了站票的有直接就躺在过道睡的,也有在车厢交界处睡的,更有甚者,睡在别人的椅子下。这里真是一个小社会,可以感受人生百态,世间苦难。我静静坐在椅子上,想着过往,任思绪飞扬……


     安静的时候,总会想起她,一个在我青春年少记忆深刻的姑娘。暗恋,让我和她变得不一样,也许只有我一个人不一样。少年的心事大多与她有关,我们的关系若即若离,时冷时热,喜欢一个人,不自觉的在她面前就低了几分,变得小心翼翼。可惜,表白不曾正式,可惜,她一直保持距离,可惜,她一直是别人的公主。终究,还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自怨自艾。年少的暗恋,做的太少想的太多,终究会因失望而自我放弃,说不清道不明。
    我想,我应该不会去慨叹这东西辜负了大好时光,因为那时属于年少的轻狂,青春的记忆。也许,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也许现在的我还无法赋予它一些意义。生活还要继续,笑着走下去。


       车快到达终点站时,我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27的小时的旅程,是行程更是心路。忽然间时空置换,心中却没有数,感觉失去了控制。随着人流走出车站,看见哥哥在那里等着我们,竟然有一种微微的感动。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踏上远行的车,踏上远方的土地,踏过青春的忧伤的过往,是否,应该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开始下一段人生?

四  阳光夏日

在新疆乌鲁木齐长达半月的游玩应该是我长这么大过的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了,每天早上起床都是十点之后的事情了,然后拿着老哥给的钱去乌鲁木齐各个好玩的地方扫荡。品尝各色美食,体味异域风情。家里的电话一天能给我打三个,无非是一些嘘寒问暖注意安全的话。但七月热烈的太阳也抵挡不住我的热情。在这里喝醉过,第一次进KTV,第一次上夜市吃东西,第一次吃自助,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少数民族同胞们……

在乌鲁木齐,我用手机拍了好多照片,留下经历,镌刻记忆。我发现除了文字,照片也是一种很好的记录生活的方式,这也许就是我后来爱上摄影的原因吧!


去国际大巴扎的时候,我挑了一把很好看的维式英吉沙小刀准备留作纪念,又挑了两个薰衣草香包准备送给朋友。后来得知刀具之列属违禁物品,是带不上火车的,让人大失所望。无奈,就把它送给哥珍藏着吧!最后,我给我的刀留了一张照片。

转眼间,已过去半月的样子。快乐的日子里,喧闹总会盖过以往的缺憾,夜深人静时,忧伤才会慢慢弥漫。空间里大多是准备补习的同学重振旗鼓的誓言,还有人问我要不要一起在努力一年?越来越多的现实提醒我该考虑现实了。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但我应该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车票是哥买的,新空调硬座,车次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车开的飞快,义无反顾,来不及我做任何拖延,空调吹的让人有些冷,冷静中没有昏昏欲睡。我需要回去,回去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情,还有那些雄心和承诺,不甘和期望。

青春,逃离是必要的,但选择面对和回归则也是必须的。

五、回归

17个小时,归途无疑是快的。到武威时,故乡的雨下个不停。终于,我又回来了!

回到家就开始张罗补习的事了,高考结束后,从学校拿来的行李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房间的角落,似乎就隐隐注定了我要补习的样子。

九月初,我到了母校,这个地方我待了三年,这一年,我还要继续在这里奋斗。鉴于高考分数还不赖,我到了学校最好的宏志班,插班和学弟学妹们奋战高考。十七岁的末尾,我多了一次让自己记住青春的机会。

第一周周末回家,我定了补习目标,发了补习后第一个说说:

一:学有所成,劳有所获,把理想变成现实。

二:高考后找一个傻傻的姑娘做我女朋友。

有好友开玩笑说我目的不纯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青春本就是一无所有 ,不过,有点目标总比没有好。

今天,看着这当初定下的两个目标,不觉有些汗颜。严格来说,一个也没有实现。我的理想是北大,最不济也得是个985,而我最后只考了个211。女朋友就更不用说了,连女性朋友都少的可怜。但是,当初的自己就是那么自信,坚信自己可以王者归来,或许,这就是那个时候的无畏吧!

有一次,班里组织看电影,《青春派》,多么相似的剧情,多么相似的青春,即使看的想哭,还是依旧把笑容挂在脸上。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年轻的路上虽然充满失望和挫折,但年轻本就是资本,我们无畏风浪,奋勇拼搏,我相信我必将等到海阔天空,春暖花开。

 曾想过高考完打工赚钱体验生活,终究未能成行。然而,生活就是一位艺术大师。它在平淡的时光流转中不断的让我有体验它的机会,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可谓色香味俱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不会因为害怕伤痛而趋利避害。因为,有了那些心痛的经历,我所经历的青春岁月才会更加真实,真实的存在下去,留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2013年10月末,我十八岁,开开心心的和家里人一起过生日,走向成年的第一步。

2014年6月7日,我的第二次高考。

2014年6月23日,555分,一本线543。

2014年7月15日,和表哥一起去张掖打工。

2014年8月3日,领到人生中第一笔正式工资,1800元,回来时给家里带了好多东西。

2014年8月18日,领到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的录取通知书。

《青春派》里有首歌叫做《我的天空》,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一些人,便觉得这首歌唱到了心里。

致青春,致自己,致所有无畏的年轻人:

“再见我的爱

I wanna say goodbey

再见我的过去

I want a new life

再见我的眼泪跌倒和失败

再见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

再见我的烦恼 不再孤单

再见我的懦弱 不再哭喊“

……

回首往昔,那些歌声,笑声、哭声、喊声,那些绝望、希望、颓废、梦想,那些可亲可爱的人,那些触动心弦的事。它们,所有的一切,在岁月的长河里闪闪发光,每当我回头,它们都在那里,支撑着我,走下去!

(本文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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