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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研究哲学的人：“动物有没有自我意识？”他会从什么是自我意识讲起，给自我意识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后再展开讨论。但是如果把同样的问题抛给研究心理学的人，他便会用实验给出答案，戈登·盖洛普（Gordon Gallup）是后者，他延展了探究动物是否有自我意识的经典实验——照镜子。 事实上，照镜子实验可能是人们所能想到的，也是最简单的判定动物有无自我意识的方式了。达尔文就曾经尝试让黑猩猩照镜子，但是他的记述相对简单：它对镜子中的自己表现出了极其短暂的兴趣。后来，对黑猩猩和大猩猩进行了参与观察的两位研究者，珍妮·古道尔（Jane Goodall）和黛安·福西（Dian Fossey），都曾经在她们漫长的观察期内进行过照镜子实验，无论是黑猩猩还是大猩猩，在首次看到镜中影像时，要么惊慌、要么愤怒，但经过一段时间后，便开始观察镜中影像了。 直到1964年，戈登·盖洛普将照镜子实验深入并科学化了。戈登的实验共计十天，有四只黑猩猩参与，实验开始前戈登对黑猩猩有无自我意识持保留意见。就像珍妮·古道尔先前所观察到的那样，戈登实验中的4只黑猩猩在实验初期，也就是最初看到镜子的前三天，它们不出所料都对镜子中的自己表现出了敌意，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黑猩猩们在照镜子时变得冷静了，并开始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毛发，但是戈登清楚，这并不能直接证明黑猩猩“认出了”自己，因为人们无法辨别抚摸毛发的行为是否受到了镜像的影响。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首先戈登将黑猩猩麻醉了，然后在它们的眉毛和耳朵上涂了红点，按照戈登的预想，黑猩猩看镜子并发现红点后，如果它们触摸的是镜子中的红点，那么便无法证明黑猩猩有“自我意识”，但是如果它们触摸的是自己脸上的红点，那么黑猩猩就具有将自己与镜子中的影像对应起来的能力。 随着黑猩猩从麻醉中苏醒，观察开始了。戈登发现黑猩猩果然触摸了自己脸上的红点，且达到了25次之多。戈登认为，这足以说明黑猩猩具备自我意识，只是需要大概10天的时间学习而已，这一点与人类的儿童无异。后来，戈登的实验被奉为经典，大象、海豚、猫、狗等动物都曾接受过“照镜子”实验。 当然，即便实验证明黑猩猩、大象、海豚、鹦鹉、乌鸦等能识别出镜中的自己，但是我们依旧无法下定结论说这就是动物的自我意识，所以就像一些研究者所提出的，在演化过程中，“自我”是何时以及如何产生的，这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但是与此同时，这几种能够识别出自己的动物确实有其与众不同之处，尤其是在大脑的结构和功能上，比如实验已经证明黑猩猩优秀的短期记忆力、大象杰出的长期记忆力、海豚的学习模仿能力、鹦鹉的对数字的认知、乌鸦的思维能力……这也是科学家关注它们大脑演化的原因。 最后放一个反面教材，我们常说狗狗“通人性”，但是“通人性”跟“自我意识”相比就更为主观了，二者也不能划等号。图中的狗狗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十分愤怒和激动，这或许可以用“没有自我意识”来解释，因为它把镜中的自己当做了“对手”，并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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