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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张良先生，文氏祖先真会选，家族定居在这个区域，可以共享到深圳高速发展的红利。最简单的，一拆迁，家家户户几套房。我只是很好奇，南方人的宗族意识为什么这么重？几百年了，还聚在一起！” 张良说：“中国文化的家族概念在南方被绝对认可，整个南方的家族意识要比北方强，特别是有知名祖先的这种，他们更抱团，甚至能抱团犯法。有部电视剧《破冰行动》，讲贩毒的，里面贩毒村的原型，就是汕尾市博社村，整个村一万四千人都姓蔡，整个村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蔡登瀛，他是在南宋嘉泰四年搬到那里，然后繁衍出来博社村的村民！” 我问：“那文天祥的右丞相与留梦炎的右丞相，谁的含金量高？” 张良说：“半斤八两吧。留梦炎当丞相时，南宋还剩5%的电；文天祥当丞相时呢？南宋还剩1%的电了。不过呢，留梦炎当的是真丞相，文天祥是只顶了个名。南宋让他挂职丞相，就是让他去跟蒙谈判的，只有丞相之名，没有丞相之权了。只剩1%的电，就是皇帝也不好使了。留梦炎呢？一听说蒙军就要打进杭州城，丞相死活不当了，回家装病去了。因为他还是枢密使，算是三军统帅，总是装病也不是办法。太后亲自去家里请，你总要出来主事，你不出来咋能行？咱打不过，至少也要跟蒙军谈谈吧？你不干右丞相你干左丞相行吧？于是又出来干了几天左丞相，思来想去，不行，我要看得长远点，尽早奔向光明，顺便拯救大宋这些有才之士，怎么拯救？自己降元了，然后挨着一一把才子官员们接纳了过去！” 我说：“那留梦炎也算元朝的有功之臣了！” 张良说：“他在吸纳人才方面，的确有功。不过呢，为史官所不齿。无论是元代官修《宋史》还是明初编订的《元史》都没有留梦炎传记，仿佛这个人就没存在过！” 我问：“那这家伙后来在元朝干到什么官职？” 张良说：“不要小瞧他，留梦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到元朝以后干了礼部尚书，相当于今天的文化部部长，退休前又干到了丞相！” 我说：“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虽然我自己可能也有汉奸的潜质，但是对于留梦炎的叛变，我还是深恶痛绝！” 张良说：“不仅仅你深恶痛绝，皇帝们都咬牙切齿恨他。清朝乾隆帝评价说：“才德兼优者，上也；其次，则以德为贵，而不论其才焉。当宋之亡也，有才如吕文焕、留梦炎、叶李辈，皆背国以降元。” 我问：“后来文天祥被捕后，关了几年？” 张良说：“他被关了三年之后，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问了身边狱卒，哪是南？然后朝南边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就从容就义了。” 我说：“他给南宋小皇帝磕的吧！” 张良说：“是的！” 我说：“张良先生，按照你的说法，陆秀夫的丞相含金量更低！” 张良说：“陆秀夫几乎没有什么发光点，他只是逃亡路上皇帝随口封的一个官。陆秀夫是先把妻儿老小赶下了海，他们死后，自己才抱着小皇帝跳的！”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留梦炎是和平过渡派，文天祥是誓死战斗派！留梦炎的意思是大势已去，咱要尽量的减少流血牺牲，没必要以卵击石，所谓的“气节”能当饭吃吗？” 张良说：“他们俩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哲学，留梦炎信奉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文天祥信奉的是士可杀不可辱家国情怀，“宁愿饿死于山野，不受新朝米粮”。鳌拜说，儒家知识分子从宋代开始分为两个派别，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前者如文天祥，后者如秦桧和留梦炎。每一派都觉得对面的读书读傻了！” 我说：“但是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士大夫，腰杆是真的直，他们是中国传统道德的担当，也不缺乏尊严！” 张良说：“儒学思想的士大夫们，蹦跶不了几天，到后面的文字狱，一个个都被调教成了狗奴才！” 我问：“如果蒙宋之战发生在今天，文天祥会不会死？” 张良说：“不会。参考前段时间阿富汗和平交接政权，你如果愿意任职，可以继续留任；你如果不愿意任职，可以移民其它国家。人们越活越明白，越活越自私，有时自私也是保存实力的一种方法。命没了，世界就没了，什么都没了。你怎么才可以继续为人民服务？要想继续发光，你首先要继续活着才可以！” 我说：“我突然觉得，教历史是个危险的职业！” 张良说：“课本上写的什么，你教什么，犯不了错误，一定不要随意超纲，也不要随意灌输自己的价值观给学生们。试图还原历史的，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最终都会成为秦桧。但是从保护孩子方面，你可以侧面谈一谈自己的生命观，例如一定要爱惜生命，爱情呀、信仰呀，都不值得你拿生命去捍卫。多推荐余华的《活着》，只要能活着，哪怕是苟且活着，也是最真切的。” 我问：“张良先生，那后面的朝代有没有出现文天祥这样的民族英雄？” 张良说：“爱国之人，到哪个朝代都不缺，比如说明朝的于谦就是，十几岁就写出了“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佳句。他自幼崇拜文天祥，也凭借一己之力，在土木堡英宗被俘、二十五万明军几乎全军覆没之际，是他打响了北京保卫战，让明朝又延续了二百年历史，阻止了蒙古人光复元朝的梦想。但是呢，他的智慧还差了一丢丢，新皇帝是他拥立的，但他又说服新皇帝接回了被俘的英宗，让一山有二虎。这就不如赵构聪明，赵构是死活不让宋钦宗回来。英宗回来一看，皇位被别人坐了，能善罢甘休吗？找到复辟的机会就以谋逆罪把于谦斩了，家人也被牵连流放戍边。” 我说：“文天祥的爱国精神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 张良说：“其实文天祥也有自己的偶像，就是岳飞，他赞美岳飞是“忠义与日月争光”。后来《明史》也用“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来称赞于谦。于谦与岳飞、张煌言并称“西湖三杰”。他们的精神传承说明一句话：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眼里就是就有什么样的人。这种舍生取义、誓死卫国的精神也在中华大地生生不息，代代传承！” 我问：“他们爱国精神值得赞颂！不过关于文天祥，有什么旅游景点推荐吗？” 张良说：“比如说珠海的外伶仃岛，就取名于文天祥的“零丁洋里叹零丁”，是唯一与香港隔海相望的海岛，目前正在建伶仃洋大桥，建成后将成为全球最高的海上大桥，也会是大湾区最繁忙的海上通道。要说与文天祥有关的景点，最有意思的是“方饭亭”，上悬一匾额题曰“一饭千秋”,文天祥被捕时正在此处吃午饭。” 我问：“今天的文人，一般怎么评价文天祥呢？” 张良说：“要说今天最有名的一句，莫属“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是当代作家卞毓方对文天祥的最高称赞！” 我说：“那不是螳臂当车吗？” 张良说：“他赞扬的是国家存亡危急时刻捐躯赴国难的勇士精神。另外就是《明朝那些事儿》里的那段描写：这一天，文天祥是真正的胜利者。他以自己的勇气和决心告诉了所有的人，在这场以个人对抗整个国家机器的战争中，他才是不折不扣的胜利者。他至死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信念。” 我问：“张良先生，南宋被元朝取代，是进步还是退步呢？” 张良说：“肯定是历史的进步。第一、整个中华大地从战乱当中，一下子平静下来，恢复了生产，大家都安居乐业，对老百姓而言，是好事；第二、南宋到后期，它的腐败程度，它的破坏程度，它的整个社会矛盾之尖锐，已经到了维持不下去的地步，元朝的建立缓和了这些矛盾，出台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如轻徭役、减赋税、兴水利、劝农桑等等，于民生有利。 我问：“谁给出的主意？” 张良说：“汉人学者刘秉忠。他曾向忽必烈呈上一份“万言书”，这是一份结合中国古代政治逻辑和蒙古制度的治国方略，包括采汉法、设学校、选人才、禁屠城、安定民……，其中采汉法是刘秉忠治国理念的核心。忽必烈对万言书几乎全盘接受，万言书的核心宗旨是一句话：以马上得志，不能以马上治国。就是说蒙古人可以通过军事的手段征服一个广大的地区，但是你要治理这么广大的地区，你不能用军事征服的手段。” 我问：“那他用什么方法？” 张良说：“刘秉忠号召大家要尊奉孔子。他说只有尊奉孔子，将来的基业、你这个国家才能稳定，就这样，忽悠忽悠，就把忽必烈给忽悠汉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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