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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节，吃完团圆饭，一家人睡下，赵玉令就悄悄推开了女儿女婿的房门，掏出揣在腰带上的斧头，对着女婿的脑袋一顿乱砍，睡在里面的女儿也没能逃过。 事情发生后，他立即被逮捕了，在法庭上，老伴儿为他辩解，“他只是精神有点问题，才会砍死他们，精神病杀人没罪。” 但赵玉令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大声吆喝自己有权决定女儿的生死。 对他来说，女儿是他自己的，就像家里的一条狗一样，主人处置狗，还需要背负罪名吗？ 而他杀死女儿，只是因为女儿不肯给儿子买房，她没有尽到作为姐姐的责任，所以她该死。 “我不后悔，这个女儿白养了，她就是白眼狼，死了就是为家庭除害。” 女儿赵庆香，恐怕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己父亲手上。 因为，从小到大，她一直相信，父亲是爱她的，只不过他更爱弟弟罢了。
1972年，山东省赵家生下了一个女孩，虽然女孩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但赵家特别不满意。 他们太想要一个男孩了，女孩有什么好的，养到那么大，最后还是别人家的，但儿子不同，儿子永远是自家人。 老赵给这个女孩取名为“赵庆香”，当赵庆香还没满月时，老赵就开始张罗着她的“新未来”。 为了将女儿卖出去，赵玉令托好友问问销路，可打听了十几天，依然无人关照他的“生意”。 考虑到女儿长大就不好卖，赵玉令只好抱着赵庆香走街串巷，一家一户地问，有没有想要女孩的，可以便宜点卖。 好像这个女儿就注定赖着他一样，赵玉令一直卖不出去赵庆香，无奈只能认栽，将女儿留下来。 但就算赵庆香留下来了，赵玉令和妻子从没给过女儿好脸色。 赵庆香平日里，多吃点饭，赵玉令就让妻子赶紧把饭收走，并骂女儿“赔钱货，吃那么多能干嘛”。 赵庆香天性活泼，喜欢跟邻居小孩玩，母亲看到了，二话不说就将赵庆香拎回家，锁在房间里，警告她“矜持一点，这么小就开始勾引男人”。 当时，小小的赵庆香不知道，爸妈为什么对她这么凶，她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为了取悦爸妈，赵庆香努力学习，凡事都努力做到最好，让爸妈开心。 学习上，赵庆香常年班级第一，是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  放学后，赵庆香还会帮父母做点农活，赵玉令累了，让赵庆香给自己洗脚，赵庆香立即到井口那里打水，端水给他洗脚。 甚至，有段时间赵玉令脚扭了，没法下地干活，做饭洗衣服、农活都让赵庆香包了，那时赵庆香8岁。 有时候，赵庆香蹲在家门口摘菜叶，路过的村民都会夸上几句，拍着赵玉令的肩膀，说：“你真有福气啊，生了这么个好女儿，读书好，又乖巧，以后你不用愁了……” 每当这时候，赵玉令总是笑得合不拢嘴，那时赵庆香看着父亲的笑，以为父亲终于接纳了她，把她当作女儿。 直到弟弟出生，赵庆香才恍然大悟，自己始终是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赵庆香在读小学时，母亲生下了弟弟，然而弟弟刚出生，就被确诊患上癫痫。 从那之后，赵庆香成为了弟弟的“私人保姆”，每天放学回家，需要给弟弟洗尿布，熬粥，还要带着他出去晒晒太阳。 平日里，弟弟可以吃到最好的东西，如果他吃不下，或是没吃完，才能轮到赵庆香去啃剩下的。 在家里，弟弟如同皇帝，赵庆香却连奴婢都不如。  为了给儿子治病，赵玉令和妻子像打了鸡血似的，拼命赚钱，想攒钱带儿子上县城医院检查。 但无论他们怎么拼命，依然入不敷出，攒不到什么钱，为此他们还强行让赵庆香放弃读书，把学费留给弟弟治病。 赵庆香宁死不屈，找到老师帮忙，最后在老师的劝说下，赵庆香才得以继续读书。 那时，赵庆香大概认为，父亲答应让她继续学习，只是念及父女情。 可她不知道，父亲在她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捆绑着巨大的利息。
1990年，18岁的赵庆香凭借着努力，一举考进南开大学，成为贾庄子村唯一一名女大学生。 村子里都知道，老赵家出了一个大学生，还拖着一个败家子。 他们在私底下嘀咕，赵庆香出生在这个家里，不是来享福的，是来还前世的债。 那时，虽然国家会补贴大学生，但有些学校只承担一部分学费，剩下的学费、生活费需要自费。 但赵玉令认定，女儿上了大学，就有大把大把的钱，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所以她应该把这些钱寄回家。 于是，赵庆香上了大学后，赵玉令再也没有支付过女儿一分学费，反而隔三差五打电话给她，要求她快点寄钱回家。 为了养活自己，赵庆香勤工俭学，课余时间她会到附近的超市打工，晚上还要骑行两小时，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做家教。 平日里，即使忙于兼职，但赵庆香也丝毫没落下功课，她经常泡在图书馆里，在去家教的路上，她会将手抄知识点的本子，搁在车篮里，一边背诵一边骑车。 赵庆香年年都是年级第一，每年都能拿奖学金。  为了省点钱，赵庆香规定每天只吃两顿，早上尽量吃点淀粉的东西，能抗饿，晚上就去蹭家教学生家的晚饭。 但到头来，赵庆香没剩下多少钱，同寝室的小伙伴都很诧异，赵庆香生活那么节俭，竟然没存下什么钱。 后来他们才知道，赵庆香还没捂热钱袋，里面的钱就被父亲掠走了。 赵庆香俨然成为了家里的提款机，谁没钱了，就来她这里按一按。 在父母的灌输下，弟弟也认为，姐姐的存在就是服务我，姐姐应该对自己好。 弟弟很早就辍学了，跟着村里的狐朋狗友一起虚度时光，赵玉令夫妇也没觉得什么，儿子想玩就让他玩，反正还有姐姐帮他，他不用太费劲。 有一次，弟弟看上了某个女生，对方想要去旅游，弟弟虽没钱，但他有“志气”，他一口气就答应了人家，说一定会带着她去玩。 结果，他扭头就给赵庆香打电话，跟她拿钱，一开口就要3000块。 赵庆香一年奖学金，加上兼职的钱，两百块钱不到，她到哪里去凑这么多钱？ 赵庆香只能一口回拒了弟弟的要求，并劝他：“你都快20了，该替自己想想出路，自己赚钱……” 挂掉弟弟电话后，赵玉令立刻打了电话过来，把赵庆香骂了一顿： “我省吃俭用，供你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你伺候你弟的，他缺钱，你作为姐姐的，不应该给他钱吗？” 最后，赵庆香只能东拼西凑，跟别人借钱，凑足了3000块，汇给了弟弟。 弟弟拿着那钱吃香喝辣时，赵庆香在食堂喝着白粥配馒头。 吸血鬼不会因为自己吸到了一点血，就对别人感恩不已，反而他们会加快吸血的步伐，直至吸干对方所有的血。 赵庆香以为，自己做得够多了，然而在父母眼里，这不过就是皮毛而已。
1994年，赵庆香大学毕业，她决定考研，可赵玉令不乐意了。 他好不容易熬到女儿毕业，等她嫁人，把以前花在她身上的钱，连本带利收回来，可现在她还要继续读书。 赵庆香再三跟他们保证，自己读研后，依然会继续养弟弟，给家里寄钱。 刚开始赵玉令依然不同意，但他听到赵庆香后续的一番话，他动摇了。 赵庆香说，读研后学历更高，以后自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赚的钱就更多，这样也能给家里多寄点钱。 就这样，赵玉令才点头同意，赵庆香继续攻读硕士。 在读研时，赵庆香与同学魏斌恋爱，在研究生毕业前，两人领证结婚，还生下一个胖小子。  （赵庆香与丈夫） 对于这桩婚事，赵玉令夫妇自然是满意，女婿的家境比自家的好太多了，女儿嫁过去，日后肯定还能大大地补贴娘家。 赵玉令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但赵庆香两人口袋也穷得叮当响。 两人研究生毕业后，收到了美国学校的offer，决定到国外继续攻读博士，为了让儿子儿媳妇出国念书，老魏家掏光了家里的积蓄。 但这些，赵玉令夫妇选择视而不见，他们认定女儿就该服侍他们到老。 赵玉令想要在老家建房子，就找女儿打款过来，当时赵庆香一边在美国读书，一边在学校肯德基后厨洗盘子。 就这样，赵庆香依然赚一点寄一点回家，帮着父母在老家建了新房子。 后来，赵庆香跟丈夫博士毕业，顺势在美国定居，赵庆香进了一家大型企业工作，年薪6万美元。 丈夫在美国一家计算机公司上班，年薪3.6万美元，俩口子一年差不多能挣10万美元。 赵庆香原以为，父母有了新房子，她每个月都会固定寄生活费回家，他们就能安分一会。 然而，她没想到，她的“使命”不仅仅是养老，还有终极使命：让弟弟坐享其成。 赵庆香弟弟28岁，依然单身，赵玉令托媒人找找适龄女生，但赵玉令自认为儿子优秀，自家出了个女博士，自然家境比一般人好，普通女生他一个都看不上。 他想帮儿子找的对象，一定要贤惠乖巧，门当户对，这样才配得上儿子。 在这方面，赵玉令总是选择性“眼瞎”，女博士的女儿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如，但却把癫痫儿子当成宝。 最后，终于相上了一户人家的闺女，但人家要求必须要在市里买房，不然婚事免谈。 宝贝儿子哪有钱，赵玉令又找上女儿，让她给弟弟买房。 他觉得，一套房子就几十万，女儿在美国工作，估计一年都能赚个几百万，现在让她掏几十万出来，给弟弟买房，很应该。 但赵庆香前段时间才刚花光积蓄，给父母建新房，而且在美国花销那么大，现在再让她一次性掏出几十万，她哪有办法？ 在赵玉令疯狂打电话催钱时，赵庆香只好拒绝了他的要求，希望父亲给她多点时间，等到她有钱再汇钱回家。 这番话激怒了赵玉令，他一口咬定女儿翅膀硬了，敢私藏金钱，想要看着儿子没人要，好满足她那优越感。 赵玉令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他有别的方法，能让女儿乖乖将钱交出来。
2002年春节，赵庆香带着丈夫一起回国，看望父母。 但当他们走进门，赵玉令没有慰问路途的辛苦，反而劈头盖脸地骂了赵庆香一顿，并对她下“最后的通牒”： “你弟弟都28岁了，因为有癫痫，一直娶不上媳妇，这次看好了一个，对方要求必须在市里买房。现在就全靠你帮他了。没有一百万，你顶多也要拿出八九十万吧。”  （赵玉令） 赵庆香再三强调：“我们刚刚开始工作，没有什么积蓄，这五年也没少往家里寄钱，这次还要带孩子回美国团聚，开支也很大，能不能缓一缓，过一段时间我们一定给你邮钱回来。” 虽然当时赵庆香的语气特别缓和，但依然让赵玉令心头恼火，他料定女儿一定有钱，就是不愿意拿出来。 春节那几天，赵玉令几乎没心思过节，他一心在琢磨如何让女儿把钱吐出来，割掉女儿身上的又一块肉。 赵庆香和丈夫回老家的这几天，赵玉令的妻子将他们安顿在赵庆香儿时的房子里。 那天，他们两个正在房间里商量事情，他们打算回美国之前，去天津看看公婆，两人在商量该买些什么东西去拜年。 刚好，赵玉令正准备去找女儿，希望能再争取一下，他碰巧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这下，赵玉令怀疑，女儿没钱给儿子买房，就是因为她将所有的钱都拿去救济婆家了。 女儿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让站在门口的赵玉令气得不行。 过两天，女儿女婿订好票，决定回天津，赵玉令也决定再给女儿最后一次机会，他让妻子再去劝劝女儿。 面对母亲泪如雨下，赵庆香心软了，她翻遍了自己的口袋，将剩下的一万块交给了母亲，那是她跟丈夫下个月的生活费。 但一块肉怎么能填饱狮子的胃口，不仅不能填饱，反而更能激起它的战斗欲。 这天晚上，赵庆香跟丈夫很早就睡了，明天一大早还要搭车回天津。 赵玉令怎么都睡不着，他不甘心儿子的一生毁在自己手上。 既然得不到想要的，那就毁了它。 赵玉令从柴房找出一把斧头，慢慢走向女儿女婿的房间，一进去就对着他们一顿乱砍，生怕他们侥幸留有一口气。  （赵玉令当时使用的斧头） 整个杀戮过程，赵玉令只用了十分钟，他像砍两头牲畜似的，轻轻松松就将女儿女婿砍死了。 在法庭上，赵玉令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他反倒觉得自己没错，女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有权决定她该如何死。 在他眼里，女儿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也就不该继续活着。 赵玉令以为自己除去了一个祸害，但他也让外孙失去了爸爸妈妈。 赵庆香的孩子出生后，由于两口子忙于工作，就将孩子放在公婆家，孩子与爸妈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如今，赵庆香的孩子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他一直好奇自己爸妈的死因，爷爷奶奶对此没有多说，谎称他的父母死于车祸。 也许，让一个孩子接受，外公杀死自己爸妈的事实，未免太残忍了。 他们不想，自己的孙子再受一次“斧头”的砍杀，一辈子活在巨大的阴影里。 “妈妈只希望你健康、快乐，其他别无所求。”赵庆香在日记里写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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