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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常来看看！这里有您更精彩！  外婆的故事 （三） 作者：唐海燕
（三）狐仙报恩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我坐在八仙桌的长凳上，双手托着腮帮，一边看着外婆揉面包饺子，一边听她给我讲着故事…… 孔福贵和孟怀仁是八拜之交，年轻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做皮货生意，两人走南闯北，相互帮衬，几年后他们挣了钱在雷公山置了田地安了家。之后，他们娶妻生子，孔福贵生了一个儿子，孟长河添了一个闺女，两个人非常高兴，经常聚一起喝酒聊天，这儿女婚姻之事自然也就定下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两家的孩子已到了二八芳龄，公子孔明雨知书达理英俊潇洒，小姐孟婉晴亭亭玉立妩媚端庄，二人从小青梅竹马，虽是父母指腹为婚，却也是相互仰慕，两家虽然相隔只有五六里路，但毕竟男女有别，他们平时只能靠飞鸽传书，互诉相思之苦。 一天，孔公子的母亲姚氏带着丫鬟小翠去雷公山上的雷音寺烧香许愿，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在路边伸手乞讨，姚氏一摸口袋，已是空空如也，手提的篮子里只有两个雷音寺方丈给她的寿桃，本想带回家给儿子和丈夫享用，可现在她看到那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于心不忍，就取出一个寿桃递给女孩，就在女孩伸手接桃子的一刹那，那小女孩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媚笑，她的右手手指对着旁边的丫鬟小翠轻轻一点，小翠瞬间倒地不省人事，左手轻轻一抖，一道黄色的咒符准确地贴在了姚氏的印堂穴，女孩那纤纤玉指迅速捏住了她的手腕，姚氏顿时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胳膊浸入肺腑，此时的姚氏突然变得目光呆滞心智全无，小女孩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进了密林深处…… 夜幕降临，孔福贵坐在桌前等姚氏回家，平时，姚氏去雷音寺烧香许愿回家都很早，现在已是掌灯时分却不见妻子回家，他的心里感到有些忐忑。这时，丫鬟小翠急匆匆地跑回家，看见老爷放声大哭：“老爷，我和夫人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乞丐模样的女子，她把我打晕，等我醒来时，夫人已经不见了。”孔福贵站起身刚想安慰小翠，一只鸽子扑打着翅膀飞进来停在窗台上，嘴里“咕咕咕咕”地叫着，孔明雨跑过去，发现它的腿上绑着一个小纸条，他急忙取下打开，上面写着：“明雨儿，快来救我！我在雷音寺后山紫霞洞。”不错，这正是母亲的字。 紫霞洞对孔明雨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他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进去玩，那只是一个荒废已久的小山洞，据说很久以前有个紫霞真人在此修炼得道。信中所说在此地见面，有可能是绑匪所为，孔家父子商量后，决定让孔明雨多带些银两去赎人。 孔明雨走后，孔福贵立刻策马扬鞭去找兄弟孟怀仁，孟怀仁听说嫂子被劫，带上一帮家丁随孔福贵一起去雷音寺后山救人。 孔明雨骑着马心急火燎地来到雷音寺后山，夜晚山里的凉气让孔明雨心里感到阵阵发寒，路边的草丛中偶尔窜出一条出来觅食的小蛇，把孔明雨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此时，他顾不了许多，只想快点见到母亲。紫霞洞就在前面，洞里的灯光依稀可见，孔明雨下了马，快步走了过去，走进洞里，只见洞壁上斜插了一个火把，洞里却空无一人，孔明雨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他伸手取下火把，往洞的更深处走去，拐了几个弯，洞口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纳一人站立，而且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孔明雨正想抽身往回走，猛然间他感觉头顶的发髻被人揪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拎了上去，瞬间他失去了知觉。 孔福贵和孟怀仁带着一队人马来到紫霞洞，他们举着火把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有看见孔明雨和他母亲，孔福贵心里纳闷，明明是夫人亲笔所写的被押之所，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呢？他和兄弟孟怀仁商量，各带几个人去雷音寺以及附近的山头寻找，可是搜了大半夜，还是不见他们母子踪影，最后他们只得无功而返。 清晨，屋外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孔明雨吵醒，他隐约闻到一股让人陶醉的芳香，睁开惺忪的睡眼，他猛然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躺在一个青色的纱帐内，一个妙龄女子正俯身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那女子身穿一件薄如蝉翼的粉红色裙子，胸前凸起的那两座白皙的“小山峰”依稀可见，孔明雨看罢忍不住闭上眼，快速咽下了嗓子里的口水。 “公子，你醒啦？”女子盈盈地笑着问，满脸都是妩媚。 “我这是在哪儿？”孔明雨满脸的疑惑。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公子过来接母亲，被奴家留宿了一个晚上。”女子又咯咯地笑了，宛若一只唱歌的百灵鸟。 此时，孔明雨依稀想起昨晚的事，母亲被人绑架了，好像自己在紫霞洞寻找母亲，之后就无缘无故地失去了知觉。 “你们把我母亲怎么样了？”孔明雨瞪着眼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 “相公，母亲大人已在大堂之上等我们过去给她奉茶。”女子突然对孔明雨改了称呼，说完便帮他穿衣。 “相公？谁是你相公？”孔明雨一脸的茫然。 “你睡在我的床上，不是你还有谁呀？哎呀，相公，见了母亲你就你什么都明白啦。”女子笑着挑开了纱帐。 香气袭人的房间里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墙壁上贴着大红的“囍”字，梳妆台上的两只粗壮的红蜡烛还在静静地燃烧着。看到这些，孔明雨没有再说什么，女子则牵着他的手去大堂拜见母亲。 大堂上，孔明雨的母亲姚氏高挽着发髻端坐在中间，看见明雨过来，老夫人站起身满脸含笑：“儿啊，娘给你道喜了！”孔明雨怔怔地看着母亲，一脸的懵圈。女子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杯，递给孔明雨，“别傻楞着啦，快给母亲奉茶。”孔明雨接过茶杯，双手捧着给母亲深深地鞠了一躬：“母亲大人请用茶！”姚氏接过茶杯，放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嗯，谢谢吾儿一片孝心！卿儿，你且和丫鬟们出去，我有话单独和明雨说。”“是，母亲。”女子对姚氏道了个万福，躬身和丫鬟们退出了大堂。 “儿啊，娘对不起你！其实我不是你的亲娘。”此时的姚氏突然两眼含泪一把抓住孔明雨的手低声说。 “娘何出此言？”孔明雨更加迷惑地看着母亲。可接下来母亲姚氏的一番话让他如梦初醒。 孔明雨四岁那年，有一天，姚氏带着他去雷音寺敬香，下山的时候，路边一个猎户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笼，里面关着一个小狐狸，猎户不停地叫卖着：“走过路过的朋友，请行行好随便赏几个钱，买走这个小狐狸吧，小儿病重急需用钱。”小明雨看到笼子里那瑟瑟发抖的小狐狸，立刻拉住了母亲的衣角，“娘，那小狐狸好可怜，您买了把它放了吧？”姚氏见儿子有如此善心，二话没说，掏出一些碎银给了猎户，然后他们母子就把那小狐狸放了，小狐狸眼里含着泪目送着姚氏母子下山。 当姚氏带着儿子回到家中，门口却站着孔福贵的拜把兄弟孟怀仁。 “孟贤弟，我家福贵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做生意吗？”姚氏看到孟怀仁那心神不宁的样子急切地问。 “嫂子，一言难尽哪！唉——”孟怀仁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贤弟莫急，还是进府里慢慢细说吧。贤弟，请。”姚氏恭恭敬敬地给孟怀仁施了一个礼，孟怀仁也没有谦让，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庭院。 姚氏领着孟怀仁来到客厅，家丁给客人奉茶，两人分宾主落座，“贤弟，你大哥他怎么了？”姚氏惴惴不安地问。 孟怀仁端起茶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嫂子，我和大哥皮货生意做得好好的，他却瞒着我私自贩盐，现在他已被潮州府衙查获羁押在大牢。” “贤弟，你大哥他一向忠厚老实，怎么会知法犯法？如今该如何是好？”姚氏急得泪水涟涟。 “嫂子莫急，明天你多带一些银两，我陪你去潮州，上下打点，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孟怀仁急忙劝慰姚氏。 “事不宜迟，我稍作准备就出发，还要劳烦贤弟陪我一同前往。”姚氏急不可耐地说。 “这样也好。”孟怀仁点头应允，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次孟怀仁亲自驾车，姚氏只带了丫鬟小翠就匆匆出发了。掌灯时分，他们来到离潮州城不远的落凤山，孟怀仁对姚氏说：“嫂嫂一路辛苦，前面有一家尚好的客栈，不如我们暂且住下，明日再进城不迟。”姚氏见天色已晚，这一路狂奔已经是人困马乏、饥肠辘辘，只得听从孟怀仁的安排。 马车又沿着山路行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眼前出现一排白墙黑瓦的庭院，门前挂着四个大红灯笼，上书“凤凰客栈”四个大字，马车刚刚停下，两个伙计就迎了上来，一个迎客一个安顿车马，姚氏和丫鬟小翠在客栈随便吃了点饭，各自喝了半碗“解乏汤”便上楼休息，孟怀仁则烫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二更时分，凤凰客栈一片寂静。姚氏隔壁房间的门轻轻地被打开了，从房间里闪出一个人影，此人正是孟怀仁，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姚氏房间的门边，掏出一把匕首熟练地撬开了房门，他来到姚氏的床前，看着床上睡得沉沉的两个女人，心里颇为得意自己在“解乏汤”动了手脚，这蒙汗药还真的不错！他掀开蚊帐弯下腰，准备把姚氏抱到自己的房间享受，当他的双手刚刚碰到姚氏，“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的耳光打得孟怀仁眼冒金星。 “畜生！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姚氏说着便一骨碌下了床，她庆幸自己的第六感觉，那碗“解乏汤”她只喝了一点点，就让小翠帮忙喝了。 “嫂嫂的美色小弟仰慕已久，今日你就遂了我吧，况且大哥他已经没有办法解救。”孟怀仁说着便向姚氏扑了过去，姚氏慌慌张张跑下楼来到庭院，孟怀仁提着匕首紧随其后，姚氏扭头一看，孟怀仁伸手就可抓到自己，身体不由得往后退，却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她的身体往后一仰，“扑通”一声掉入后面的水井。 “夫人——”小翠听到声音下楼，看到夫人落井便一声惊呼，孟怀仁冲上去一只手捂住小翠的嘴巴，另一只手用匕首顶着她的腰小声说：“再嚷嚷就捅了你！”小翠不敢再说话，孟怀仁逼迫小翠进了马车，他悄悄地打开庭院大门，驾车一路西逃，由于夜晚月黑风高，他慌不择路马车坠入一处山崖，孟怀仁凭借自己的一身功夫幸免于难，可怜的小翠却命丧黄泉。 话说那只被姚氏放生的小狐狸回到家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修炼成仙的母亲，老狐仙心里却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立刻来到孔府，可姚氏已经去了潮州，老狐仙又急忙沿途追赶，等到她赶到凤凰客栈的时候，姚氏已被店家打捞出井，可惜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她冒充丫鬟，将姚氏偷偷地葬了。 老狐仙无奈只得又匆匆赶回仙洞，把家里的事交代清楚，然后回到孔府，她化身姚氏尽心尽力抚养孔明雨，以报答他们母子对女儿的放生之德。 两年后，老狐仙派其姊妹魅惑潮州知府，孔福贵得以释放回家。 孟怀仁在害死姚氏和小翠之后，好似有鬼魅缠身，惶惶不可终日，其妻赵氏为他找遍名医也不见好转，之后她听闻紫霞真人重回紫霞洞，便在洞口苦等数日见到紫霞真人，真人被其感动，让赵氏修无名衣冠冢两个，并且吃斋念佛两年，孟怀仁病体才渐渐康复。 孔福贵释放回家，带着姚氏去了孟府，看见姚氏死而复生，孟怀仁吓得昏死过去，醒来后，往事俱已忘却。之后，孔孟两家修好如初。 姚氏经常借口去雷音寺敬香，回家看望自家姐妹，女儿胡卿儿渐渐长大，她乖巧伶俐心地善良，效仿母亲刻苦修炼，最终也修成正果。多年来，胡卿儿最关心的人就是恩公孔明雨，虽然明雨一直有母亲照料，可她还是隔三差五悄悄地去看恩公，哪怕是偷偷地看他一眼也高兴。自从孔明雨与孟婉晴飞鸽传书，胡卿儿也曾为恩公有了意中人而高兴，可是随着卿儿日渐成熟，女人与生俱来的妒意越来越浓，她甚至施展法术让信鸽听命于自己，但也只能是偷看两边卿卿我我的信件而已，直到孔孟两家为子女三媒六聘，胡卿儿才与母亲商量对策，最后，姚氏与卿儿上演了一出“绑架”案，将孔明雨掳掠到家中。之后，孔明雨喝了“迷魂汤”，错把胡卿儿当成孟婉晴，迷迷糊糊上了卿儿的床…… 听了“母亲”姚氏的叙述，孔明雨还是将信将疑，老狐仙笑着推开窗户，当他看见庭院里那一群欢蹦乱跳的小狐狸时，他内心的疑虑消除了一半，当他看到那些穿着衣服，露出狐狸尾巴的狐仙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应允这桩婚事，因为他的心里只有孟婉晴，如果他背叛了婉晴，她也不会苟活于世。想到这里，他不禁泪水涟涟。 老狐仙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贤婿，休要烦恼，我现在只管随你回去，你和婉晴照样结婚，你我只要不说此事便可。”听了老狐仙所说，孔明雨觉得再无其它良策，只得点头应允。 老狐仙触动机关，打开紫霞洞暗门，随孔明雨回到孔府，此时，孔福贵正与孟怀仁商量去府衙报案，看见他们母子平安归来，都欣喜不已，问缘由，孔明雨说绑匪怕人报官，临时改变了交换地点，两家老爷听了都深信不疑。 数月后，孔明雨与孟婉晴举行大婚，此时的胡卿儿已经是身怀六甲，她想验证一下人间的真爱，于是她便神使鬼差地让鸽子给孟婉晴送了一封信。 孟婉晴的闺房里热闹非凡，丫鬟们忙着给小姐梳洗打扮，孟婉晴端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头戴五凤朝阳的霞冠，粉面红唇，双眸似水，如月的娇眉携带着万千柔情，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孟婉晴看罢，不禁羞答答扪心自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待嫁新娘？正当她为自己的容貌自我陶醉的时候，一只鸽子拍打着翅膀落在了她的肩上，它的嘴里衔着一卷东西，对着孟婉晴“咕咕咕咕”地叫着，她脸一红，快速取下卷着的字条并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妻身我已怀六甲，小姐今日却待嫁，二人同侍一夫君，不怕别人说笑话？”孟婉晴看罢脸色骤变，凭她的直觉，这字条上的字肯定是出自女人之手，难道夫君真的背叛了自己？还是别人的恶作剧？她咬着樱唇泪流满面。 孔府的迎亲队吹吹打打来到孟府，八抬大轿的前面是一头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上坐着新郎官孔明雨，一身朱红色的新郎礼服衬托出他的完美身材，头戴银冠，腰系玉佩，丰神俊朗中透着一股傲气。按照当地的风俗，新郎要背着新娘上花轿，孔明雨来到闺房，新娘孟婉晴的娘亲赵氏已哭得泪人一般，这是习俗中的“哭嫁”，一般是娘为女儿哭，娘哭着叮嘱女儿在夫家如何做个贤妻良母。此时的新娘也哭得梨花带雨，她哭自己即将离开父母，她哭自己有可能嫁的是一个负心汉，想到这里她哭得更厉害，孔明雨也不知所措，他走过去抚摸着孟婉晴颤动的肩膀小声安慰着。 “时辰已到，新娘上轿！”门外的司仪喊了一嗓子。孔明雨急忙抱起哭泣的新娘走出闺房送上花轿，屋外的鞭炮声唢呐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张灯结彩宾朋满座的孔府终于迎来了貌若天仙的新娘，当婚礼的司仪宣布“礼毕，新人入洞房！”之后，孔明雨的发小以及同窗好友，争先恐后地涌入洞房，他们都想一睹新娘的芳容，并痛痛快快地闹一次洞房。 “慢着！”孔明雨挡在了新娘前面，“按照规矩，这新娘的红盖头必须由她的夫君亲自揭开。”孔明雨说着就伸手去揭孟婉晴头顶上的红布。 “不敢劳烦夫君！我自己来！”新娘话音未落，自己就一把扯下了红盖头。众人惊愕片刻，当他们看见新娘那沉鱼落雁般的容貌，都拍手欢呼起来“好漂亮！”。 “今晚小女子也顾不得廉耻，只想劳烦各位给我做个见证。”新娘说完就伸出了纤纤玉手，她的手里攥着一张湿漉漉的纸条，那是她的眼泪浸湿的。 她把字条双手捧着送到孔明雨面前，“请夫君如实相告！”孔明雨疑惑地接过字条，他看罢之后，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他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这，这也是事，事出有因……” 孔明雨话音未落，孟婉晴已经是脸色煞白，她用尽力气咬住自己的舌头，一股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孔明雨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不好！新媳妇咬舌自尽啦！”有人喊了一嗓子，洞房里顿时发出阵阵惊呼，往里钻的往外跑的挤在一起，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紫霞洞老狐仙的女儿胡卿儿“啊！”的一声羊水破裂，旁边的接生婆按着她的大腿小声劝慰：“小姐千万不能哭！咬紧牙关往下用力。”胡卿儿早就听闻女人生产的危险，她咬着牙忍住腹部的阵阵剧痛狠命地往下用力，她希望腹中的宝宝早点出来，让她少一点痛苦，可是随着疼痛的增加，肚里的孩子还是躲在里面，汗水已经浸湿了枕头和被单，胯下的垫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接生婆也有点发慌了，凭她多年的接生经验，这多半是难产。想要保住大人的性命几乎是不可能，要是抓紧时间破腹保住孩子还是有一线生机，可偏偏这时候老狐仙又不在，怎么办？ “婆婆，我这是难产，求求你把我肚子剪开，帮我把宝宝拿出来，我不怪你——”胡卿儿大汗淋漓声音微弱地乞求着。 接生婆含着泪点点头，她颤巍巍地把剪刀伸向了小姐的肚子…… “哇——”听到孩子的一声啼哭，胡卿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娶进门的小媳妇突然咬舌自尽，这让姚氏惊恐不已，她急匆匆地赶往洞房，突然被一个女子拉到旁边，定睛一瞧是卿儿的丫鬟，“夫人，您快点回去吧，小姐难产快死了！”小丫鬟失声痛哭起来。姚氏的脑袋“嗡”地一声，她顾不得许多急忙随丫鬟回到家中。 紫霞洞狐仙府一片哀嚎，老狐仙奔到女儿身旁老泪纵横：“卿儿，我可怜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啦？婉晴姑娘也自尽了——”突然，胡卿儿慢慢睁开了眼，她气若游丝轻声对老狐仙说：“娘，我已经不行了，是孩儿害死了婉晴妹妹，你速去救她，让她好好待我的孩子……”说完，她拼出最后一点力气从嘴里吐出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递给母亲，“母亲保重！”说完她便化作一道青烟飘走了。 老狐仙知道，这明珠是女儿百年修炼而成，可以让凡人起死回生。她擦了擦眼泪又火速赶到孔府。 孔府的庭院里，孔明雨手里捏着那白纸条疯狂地跑着、哭着、笑着，嘴里不停地喊着“我是负心汉！是我害死了婉晴——”那凄厉的叫声是那样的绝望与悲惨，孔府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啼哭。 “夫人你去哪儿了？儿媳死了，吾儿也疯了！呜呜——”看见姚氏回来，孔福贵也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不要慌，我去雷音寺为媳妇找还魂药去了，明雨也没有疯，他这是急火攻心。”姚氏说完拦住了孔明雨，她抬手给了儿子一巴掌，“你媳妇没有死，快随我来！”这一巴掌还真有效，孔明雨立刻停止了哭闹，跟着姚氏进了洞房，姚氏俯下身拿出明珠放到孟婉晴嘴里，只用力轻轻一吹，明珠便顺着嗓子滑了下去…… 不多时，孟婉晴慢慢睁开了眼睛，孔明雨搂着她泪如雨下…… 孟婉晴的舌头被自己咬断了一截，她醒来后只是咿咿呀呀地哭。后来，孔明雨找遍了当地的郎中，也没有人能够医好妻子的舌头，最终她成了能听见声音的哑巴。 后来哑女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的命也是狐仙舍命所救，不禁为自己的过激行为深感愧疚。从那以后，她对胡卿儿的孩子视为己出、疼爱有加 ，夫妻二人把老狐仙视若亲娘，关怀备至。 这正是：深山修炼数百年，一朝脱骨成狐仙，为报君恩舍命去，留下美谈在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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