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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多爱妓女,但为什么很少有人娶妓女为妻呢?

 沧海一粟1951 2022-04-27

江山社                  

像杜牧、欧阳修这种风流才子,对自己的“把妹功夫”太过自信,自以为是古今第一风流情圣,仅凭几天露水姻缘,就非常矫情地指望心上人能守着自己一辈子,情商简直低得可怕。


显然,古代才子的“多情”,不仅是对人多情,更多的是自作多情。只要是他们相中的女人,哪怕是风尘女子,也必须来场至死不渝的恋爱。纵观唐宋文人的情史,不难发现有不少才子都曾与妓女海誓山盟,最终又彼此失信。

杜牧是个典型的情场浪子,他在宣州给地方官当幕僚时,好友知道杜牧喜欢美人,便专门搜罗了当地名妓,任其挑选。杜牧常年流离于风月场,眼光不是一般的高,这些女人在他看来无非是些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法眼”。

正当杜牧要离开时,他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怯懦的少女,经打听才知道这是个刚入行的雏妓。杜牧同情心大发,觉得这个少女颇符合自己的胃口。两人短暂相聚后,杜牧对其发誓,要在十年后娶她过门。

在后来的十四年里,杜牧一直没有机会回到湖州,后来他终于被调到湖州担任刺史,可当初的少女早已嫁做人妇。杜牧恼羞成怒,对心上人的母亲说:“我都已经与她约好了,十年后娶她过门,你为什么让她嫁人?”

这句话说出口,杜牧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距离两人海誓山盟都已过了十四年,这事完全是杜牧的过错,怪不得别人。怅然若失的杜牧,随口吟咏道:

“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杜牧没想到,自己的即兴之作,竟成为后世风流才子们的口头禅。


欧阳修在汝阴赋闲的那段时间里,认识了一位才貌双绝的美女。恰巧,这个美女是欧阳修“忠实粉丝”,欧阳修的每首作品她都能倒背如流。可惜的是,这个美女是个风尘女子。古代文人多有嫖妓的怪癖,欧阳修也不例外,这个美女就是他在流连风月时认识的。

说句题外话,欧阳修极有可能是古代见于史料的最早有“睡粉”黑历史的名人。欧阳修对女粉丝承诺,明年我一定会回到汝阴城与你相聚。言下之意,就是让妓女等着自己。过了几年,杜牧被调到汝阴城担任知州。可惜,汝阴城早已物是人非,他的心上人已不知所踪。

为什么不少古代文人都对妓女情有独钟呢?

古人的阶级观念与现代人大为迥异,别看文人风流倜傥,但在古代文人和妓女一样,都被算作“下九流”。有些混得不好的穷酸腐儒甚至地位比妓女还低。所以,古代文人和妓女往往有“同病相怜”的特殊感情。

例如,柳永死后,妓女们集资替他置办了棺木,操办了一场白事。所以说,古代文人和妓女并不会出现相互瞧不起的问题。


既然如此,为何文人和妓女要彼此失约呢?

原因有四:

一是年龄问题。

根据杜牧那首《张好好诗》来看,他的意中人就叫张好好。这首诗的第一句就是“君为豫章姝,十三才有余”,从这就能看出,在初遇杜牧那年,张好好仅有十三岁。在苏轼的《减字木兰花赠小鬟琵琶》中,又出现了“琵琶绝艺,年纪都来十一二”这样的句子。由此可见,唐宋时期的妓女普遍年龄很低,以现代的标准来看她们很多都没成年。这也间接说明了唐宋嫖客的取向:喜欢雏妓。泰国等东南亚地区有嫖宿雏妓的现象,相比于我们的老祖宗,东南亚的嫖客起码落后了千年。从杜牧与张好好的故事来看,杜牧还是比较善良的,至少他没像其他嫖客一样祸害幼女。比起杜牧来,范仲淹的行为堪称“辣手摧花”。

《宋稗类钞》中有这样的记载:“范文正公守鄱阳郡,创庆朔堂,妓籍中有小鬟者,尚幼,公颇属意。既去职,以诗寄魏介云:'庆朔堂前花日栽,便辞官去未曾开。年年长有别离恨,已托东风干当来。’介因鬻以赠公。”意思是说,范仲淹在鄱阳郡当官时,靠职位便利开设了一个风月场所。妓院开张后,范仲淹的手下招揽了一大批妓女,其中就包括雏妓小鬟。当时的小鬟仅有十一二岁,范仲淹对她十分满意,想要找个机会将她纳入府中。不过,还没等范仲淹付诸行动,他的任期就到了。范仲淹离任后,对这个小美人恋恋不忘,便给自己的继任者魏介写了首诗,向他诉苦。魏介哪里不清楚范仲淹的那点花花肠子?他自掏腰包买下小鬟,将她送给了范仲淹。


二是政策问题。

唐宋时期,朝廷有一套相对完善的“营妓”制度,允许官家豢养专门用应酬的官妓。《西湖佳话》有云:“唐朝的法网甚宽,凡是官府到任,宴会饮酒,俱有官妓承应。”《梦梁录》记载:“自景定以来,诸酒库设法卖酒,官妓及私名妓女数内,拣择上中甲者,委有娉婷秀媚,桃脸樱唇,玉指纤纤,秋波滴溜,歌喉婉转,道得字真韵正,令人侧耳听之不厌。”从这两段记载我们能看出,唐宋士子嫖妓,多是为了应酬或消遣,逢场作戏的成分较多,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附庸风雅图个乐,想要与妓女结婚,政策是不允许的。《题白香山集后》有云:“风流太守爱魂消,到处春翘有旧游。想见当时疏禁纲,尚无官吏宿倡条。”

由此可见唐朝时期,朝廷对官吏嫖妓的态度比较宽松,并未出台禁令。虽说如此,但唐朝的士大夫想要嫖妓,也不能太过随便,需得到朝廷许可,毕竟“官妓”主要面相应酬,这种官场活动必须受到朝廷的监视。《西湖游览志余》记载:“宋时帅郡守等官,虽得以官妓歌舞佐酒,然不得私侍枕席。熙宁中,祖无择知杭州,坐与官妓薛希涛通,为王安石所执。希涛榜笞至死,不肯承伏。”到了宋朝以后,政府官员与妓女来往就要谨慎一些了。官员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段关系,极有可能影响仕途。妓女则更惨,与官员交往过密甚至会有性命之危。


三是未来问题。

和妓女在一块玩耍可以,一旦真的决定要相扶到老,就得琢磨一些现实因素。例如两人该以什么方式谋生,该住在何处。安身立命是个难题,经济能力是关键。娶妓女过门,就得做好多一张嘴吃饭的准备。拿文人姜夔来说,他一生都未能发迹,穷叮当响。中晚年的姜夔,主要靠卖字糊口,或为达官显贵写作诗文赚些辛苦钱。尽管他与“合肥双艳”之间的感情非常真挚,但他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哪里来的钱养活情人?有的文人在与妓女相遇之前已有家室,家中有一位元配,突然间自己又带回个女人,元配夫人能否同意是个大问题。

就算说服了,未来谁能保证后院不起火?家里的莺莺燕燕一旦争风吃醋大闹起来,靠文人的小身板恐怕根本无法周旋。陆游就是个例子,年轻的陆游前往蜀地,看到驿站的墙壁上题着一首诗,对这首诗赞不绝口。询问了题诗的作者后,陆游特地去拜访了写诗的驿卒女,两人一见钟情,陆游干脆将她纳为小妾,带回家中。令他没想到的是,家里的母老虎王氏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同意陆游纳妾。不得已之下,陆游只能赶走了小妾,换来耳根清净。这些现实问题,妓女也会想到的。即便妓女再钟情于文人,也必须要琢磨两人未来该怎么生活。

元配


四是文人的劣根性。

从杜牧重回故地寻访妓女的情况来看,显然他把那些誓言当了真。不过,绝大多数的文人没有杜牧这般守信,他们发起誓来认认真真,到了履行承诺时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妓女见识过太多的萍水相逢,她怎样断定孰真孰假呢?让她们辨别文人嘴里的誓言是否可靠,着实有些难为人。正所谓“文人的嘴,奴才的腿”,文人嘴里出的话根本靠不住,有可能是酒后意气风发的醉话,有可能是一时冲动的豪言。对于文人来说,只要感情到了,说得多天花乱坠都不足为奇。文人上嘴唇磕下嘴唇,一句空头支票开出来,让妓女苦等十几年几十年,显然这件事本身就很荒诞。毕竟,妓女也要生活,也要吃饭,为了一句不知何时会应验的誓言,她们根本没必要承担这份风险。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就是信任危机。

所以说,别看古代有那么多文人妓女的爱情故事,二者之间的恋情终究是不靠谱的。不信的话,不妨翻开史料,看看最终能修成正果的又有几人?大部分文人妓女还不是露水夫妻,一拍两散。

参考资料:

【《梦梁录》、《张好好诗》、《宋稗类钞》、《西湖游览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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