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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母文 公元二O二二壬寅年农历三月初八日申时，母亲的生命止步于八十七岁。 母亲的辞世，如晴空霹雳，五雷轰顶，天塌地陷，日月黯然失色，高山哭泣，大山抖动。儿女洒泪哭病榻，哭天喊地，唤不醒母亲的声应，顿足捶胸，请不回母亲的魂灵，借百身难赎母命，凄凄切切，仰天长叹，苍天不公。 母亲诞辰丙子（1936年），出生于离家五里地的新王村。十几岁和父亲结为伉俪，哪个年代中国最贫弱最艰难而又是最顽强的抗战年代，母亲没有上过学，一字不识。但母亲用她勤劳的双手和智慧撑起了这个家。 母亲共生四男三女，由于六七十年代的医疗条件十分落后，发烧就可以要一个孩的命，殇夭两男一女，只剩我们姐妹兄弟四人。失去儿女的悲痛之情，是多么的凄惨和无奈是可想而知的。母亲化悲痛为力量，用坚韧不拨的毅力，含辛茹苦的把我们拉扯大。 我小时候发高烧，母亲经历了病魔夺去孩子的惨痛经历。二话不说抱起三岁的我，去五里之外的杨家铺珍所就医。途中要过正值夏天发洪水的大河，母亲没有犹豫也顾不上摞裤子，奋不顾身趟过超过腰部的凶猛河水，一路小跑到诊所，满脸豆大的汗珠顾不上擦一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求医生，赶快给我娃娃看看病，经医生检察高烧己休克，打了一针，慢慢苏醒睁开眼睛的我，母亲才长舒了一口气。医生说迟来半小时，也许就救不活了。母亲谢天谢地谢医生。 天上日月，天下母亲。天大地大不如母亲的恩情大。最心疼儿女的是母亲，最在乎儿女的是母亲，最理解儿女的是母亲。天地间母爱最真，爱最深。岁月之中母爱最长久，最伟大，最不朽，母亲的爱永铭心中，刻骨不忘。 母亲与父共苦同甘，父亲弟兄五个，三个姑共八个。爷爷去逝时只有四十九岁，父亲是最大的年仅十六岁，最小的叔父六个月大。爷爷临终前给父亲交待，把最小的两个叔父别管饿死算了，把三个姑姑给家庭情况好的人家给养童媳。当时正是五十年代大练钢铁，国家一穷二百还要给苏联还账，全国人民都是生活在饥不择食，啃树皮，吃树叶，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养活一家老小的重任只有落在父亲的肩上。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父亲拜大姑爷为师，学石匠打石磨把不成形的石头打凿成厚度三十公分，直径在一米二三左右的圆石磨，重量五百斤左右。 父亲弱肩重斤，背上师徒二人的石匠工具，两把铁锤，两把铁钳，十几把铁钎，百余斤，走村串户，翻山越岭，爬山涉水。走遍了四县百余乡的每个村庄。餐风宿露，足涉八方，有时找不到活干，忍饥挨饿，沿村乞讨，有时也能遇上好心人给口热汤喝。晚上露宿生产队的场，麦桔堆里宿一晚，天亮继续赶路找活，风寒双腿，磨破双脚，背压双肩，损伤腰杆。不但养活了他的弟妹，还养活我们一家。而且供两个叔父读书成功，现己退休休养在家。而他最终积劳成疾，挣伤身体，气管炎多年，转化肺心病于公元二OO一年一月二十六日去逝，享年只有六十九岁。 父亲哪时候大部分时间出门在外，只有母亲撑起这个家。在生产队披星戴月，早起晚归，修河，锄田，背粪，修梯田，割麦打碾，流血流汗，风雨无阻。晚上在微弱的煤油灯下给儿女缝缝补补衣裳有时到天亮。天亮还要出工干队长安排的农活。就这样还有时候吃了上顿无下顿。儿女喝稠她喝稀。 在我十二三时母亲给我讲了她有生以来最悲惨而又最伤感最受耻辱的真实故事。使我刻骨铭心，每次我想起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哪时六十年代初期，父亲不在家，断粮己有几天了，面柜用扫帚扫了几次了，扫不出一把面，孩子都小不懂事，饿的只有哭闹，树皮，树叶只有大人充饥，孩子哭死也吃不下，当时谷糠口袋也抖不出一把。万般无奈，母亲挺而走险，不顾一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去偷生产队还没有成熟的合头一般大小的土豆半笼，回来之后趁天还没亮给我们姐弟煮上吃了一顿饱肚子。房漏又逢连阴雨，队长发现跟踪脚印到家里发现了痕迹，立即召集全队社员开批斗会，瘦弱矮小的母亲被队长呵斥，站起来交待做检讨，还扬言给母亲扣四类分子的帽子，哪时候哪个帽子一旦被扣上，本人永远受批判而且一家人都受牵连。这就是一个朴实憨厚的母亲，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吃饱肚子不顾别人的羞辱，无怨无悔付出自己的人格尊严被人凌辱和践踏。 母亲是一本厚书，品不尽的是关爱，叙不完的是亲情，说不出的是感激，带不走的是记忆。是儿女心灵的港湾。 如果人间真有天使，我相信哪个人一定是母亲，如果人间真有天长地久，我相信是母亲无私的母爱。 昔日的苦难，道不完的生活恓惶，穷困潦倒，历尽辛酸苦辣都尝遍。无论走过多少路，都难忘母亲的身影。无论经历多少挫折，都记得母亲的坚强和对生活不屈不饶的精神，无论看过多少风景，不忘母亲的挚爱，无论遭遇多少次的失败，都铭记母亲的微笑，母亲是我心中永不退色的记忆。 八十年代初期，随着改革开放，农村分产到户的政策落实。母亲的身体及精神面貌逐渐好起来了，她乐善好施，无私的帮助村里最困难的人，谁家有困难，一定鼎力相助，不遗余力。她助人为乐慈善好施的精神是儿女做人的好榜样。村里大部分的老人寿衣，都是母亲裁剪，母亲不但心灵手巧衣服裁缝的好，而且厨艺不论在村里和妯娌之间都是认可的。每当我回去，母亲做的杂粮荞麦面饭，瞧着我一碗接一碗吃几碗，从母亲慈祥的微笑看出是多么的高兴和欣慰。 二十年前父亲的去逝，我的生命塌陷了一半，现在母亲的离世，我生命的另一半又塌陷了。不管我们多老，失去父母的世界，我们都是孤儿，从此在世界上孤独的流浪，有父母我们还知道来路，失去父母我们只剩归途。有母亲在就有家，母亲在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是一个欢乐而温馨的家，一个有说有笑的家。母亲在，我们促膝谈心，畅说欲言，腼怀过去，叙谈现在。别看母亲年龄大，她头脑清醒，说话分明，记忆力惊人。二十四节气哪天是谷雨哪天立冬哪天头伏都比任何人知晓，七八个外孙的生日本人和他的父母都忘了，但她都记得很清楚的。 不管儿女多大，在母亲面都是孩子，不管人生走多远，有母亲陪伴的人生是不弧单的人生。母亲儿女的精神之柱，母亲是儿女人生道路上的一面旗帜。没有这面旗帜人生会失去方向。 每一个母亲都会用她的温暖，坚韧，勇敢，不屈和进取的精神，从我们出生起，为我们支撑起一个家，这个家有母亲的完整，可以躲避风雨的侵袭，也让人看到最艰难时候的希望。 没有了母亲的家，我们回家只是个过客，没有停靠的港湾，像一只孤船在大海漂流，孤独而又凄凉。母亲是儿女心灵的依靠，休息，避风，温馨，安全而舒适的港湾。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许多美好的东西在身边时，常常熟视无睹，可一旦失去，才知道意味着什么。当我们用回忆补救曾经的错误时，仼凭怎样的努力，皆于事无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好几年由于各方面的原因，迟迟没回家看望母亲，使我后悔终身，遗憾终生。老母亲每天倚在大门门边上，望眼欲穿，期盼儿归回。不论夏天多么炎热，不论冬天多么寒冷，母亲每天早上带着希望而盼，晚上带着失望而寝。天天无望天天望，天天失望且又望。望断门边路。看到大门边上周围杂草丛生，唯有母亲常座的的地方光溜溜的。我感慨万千，乱箭穿心。门前的“一道动人的风景”从此再也看不见了。 一壶老酒唱词道出了我心中的忧伤： “每一次我离家走，妈妈送我到家门口，回头啊望见妈妈的泪在流，我一步三回头，回头望见妈妈还没走……………” 三月十七日凌晨接到家里母亲病危的消息，我归心似箭，当天下午的火车第二天上午赶到了家。当母亲虚弱的眼光认出几年没回家的儿子在她头边时。母亲战抖的嘴唇露出一丝笑意。母亲憔悴的眼神终盼儿归回，母望儿，是多么的欣慰。儿望母，只有悔恨愧疚交加，心如刀绞。放声大哭来释放心中的悔意。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对自己过失的惩罚。 当看到几年没见的母亲，骨瘦如柴，面容憔悴，头发雪白稀少，满脸沧桑，两手老茧，腰也弯了，背也驼了，耳早多年听不见了。满头的白发衬着满额的皱纹，满眼老人斑就像风吹干一样，只剩下皮包裹着骨头，眼神是哪么的无助，手脚是哪么的无力。我心里发酸，眼眶发红。我欠母亲的太多太多。如果有来世，我愿意还做母亲的儿子，来弥补今世的遗憾。如果苍天有轮回，给母亲当牛做马也愿意。 母亲两儿两女，女儿尽心尽力，孝心满满， 母亲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女儿力所能及的满足母亲。母亲病了，您的女儿女婿及外孙，寻医问药，跑前跑后，侍汤侧旁，彻夜不眠，合衣榻前，不敢闭目。他们都尽心尽力尽孝心了，唯有不孝儿子没有尽微薄之心，使我遗憾终身。 请九泉之下的母亲原谅不孝之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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