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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八十年代乡村叙事组诗，所有的经历都是历史！ —- 沧浪之水 报应 文/沧浪之水 那时 村里最有权的人 不是村长，队长 而是荣任会计多年的李二狗 工分多寡由他说了算 分钱分粮还是他说了算 那天 李二狗被几个村民质疑 工分记录不公 半醉的李二狗 恼羞成怒 大骂这些人都是狼吃剩下的 其中一个就是他的亲娘舅 当天晚上 喝醉了的李二狗 失足掉进悬崖里 等人发现时 据说被狼啃的只剩一只手 上面带的表 是李二狗最爱炫耀的上海牌 无儿无女的老红军 张大爷听说了 他说 报 应 李木匠带徒弟 架子车还不普及的年代 独轮车 最难做的部件是车轱辘 李木匠是村子里第一好把式 徒弟选了棵好材料 请师傅掌眼 李木匠搭眼看了一下 说木心里有个钻心虫 做成车轱辘会散架 徒弟不信 李木匠把木头烤烤 一锯子截断 碗口粗的木料 里面居然有拳头大的窟窿 还有一个指头粗的大白虫 李木匠说 培养一头蛀虫不容易 ---好材料 只有好匠人才能选到手 万元户 东风公社改成东风乡没两年 老支书找到铁匠张二虎 上面有任务 每村要出一个万元户 张二虎犯傻 我就一个铁匠铺 啥都算上资格也不够 老支书说了 你不是贷了八千块 新买了一辆蹦蹦车 不就已经占大头 再剩下的咱给你算账凑 大健牛算了九百五 壳郎猪算了一百八 掉漆旧自行车算了一百二 看门狗 花公鸡 小黄猫 还有一窝小鸡雏 ...... 凑到最后还差两块五 老支书看见 二虎家案板上一把新买的竹筷子 一拍大腿 当成两把 ——刚好两块五 万元户之后 乡长给二虎戴了大红花 发了一纸奖状后 视察了他的铁匠铺 说 这个破草棚不配万元户哟 第二天 一大帮人就把二虎的破棚子推倒 三下五除二就盖成三间棚板屋 上面还钉了个大牌子 写着：二虎铁器厂 当了厂长的张二虎 继续打着镰刀菜刀老䦆头 亲友来问张二虎借钱 你都是万元户 拔根汗毛比腰粗 不要学戏文里的老地主 有钱不认亲戚和朋友 还有乡里派来的观摩学习队 要吃要喝 半月下来 二虎没挣到钱不说 倒贴进去二百六 多亏二虎的婆娘翠花是泼妇 指天画地 各种污言秽语数道够 才救了张二虎这个名不副实 刚开张就差点倒闭的万元户 尤其老支书 远远瞄见翠花 患了五十年的老寒腿 跑得比 中箭的兔子还滋溜 河西河东 曾见过一支浩荡的大军 由派出所民警，乡镇府干部 村小教师，粮库职工等 吃国库粮的人组成 围剿各村超生孕期妇女 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逮不住人就牵牛，装粮 让你无处藏身 仿佛一群饿鹰 围猎一只惊慌失措的麻雀 我知道 他们都是 人民 再后来 三胎政策放开了 年轻人似乎都不太热衷 现在 悄悄龟缩在小屋里 开始回忆我的 三十年河西 二十年河东 居然一事无成
【作者简介】沧浪之水，本名王小斐，甘肃泾川人，偶写诗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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