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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集 4.23 微故事大会 【胡按：凡是看到今天公号标题而不知道此句式出处的朋友，你们有福了，因为你们正青春，没读过老作家王蒙的《青春万岁》，没看过据此书改编的同名电影。我依然记得影片中的篝火晚会上，活泼可爱的女主角（任冶湘扮演）一脸纯真地朗诵：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今天，我们把所有参与“夜书房4·23微故事征文”的作品都呼唤过来，让它们聚在一起，开一个充满春天色彩的篝火晚会。每一个故事都是一把燃烧🔥的火炬，照亮过这个春天某个如常的日子。谢谢你们】  ✦ HelenQ 论一个泡面的自我修养 上海在4 月1开始封浦东， 4 月 3 日封浦西。一封就封到了我的生日 4 月 9 日，蛋糕和聚餐就别想了。 家里的最后一个圆形的泡面， 也已经消耗殆尽。正在这时，我们楼的业主群里有人愿意出让泡面一包。于是， 我就用这个面饼点上蜡烛，过了一个特别的生日。 在朋友圈的配图，我发道：“感谢中华好邻居的支援， 成就了'今麦郎牌’ 樱花蛋糕，特殊时期里的小美好。” 朋友留言：泡面还能这么吃呀？！ 我回复：对呀，演完蛋糕，还能继续本色出演泡面，人才吧？ 朋友回复：德艺双馨！ 宋集媚 焕 忙完小歇，今晨那位货拉拉女司机萦绕脑际，“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 书”也挥之不去。 清晨哼着小曲到地库， 傻眼了： 方向盘正前方， 摆着一碗皮蛋瘦肉粥、一袋 小笼包。小笼包上插着的那根细长得像一柱香的竹签， 合着皮蛋瘦肉粥里冒出的 氤氲，让粥和包子像极了摆在神案上的祭品。 大清早就遇这么一出， 忒不爽！正想扔掉，一辆货拉拉从拐角处驶来，“抱 歉抱歉！”女司机焦急又怯生生地鞠躬：“抱歉抱歉！我去地面自助图书馆借书了， 实在对不起！” 她急忙左手端起早餐， 右手用衣袖擦去洒在车头的粥水，看得我心软得酸酸的：“哈哈，没事没事，你都把我当女神供着了， 我怎会怪你呢？更 何况你是爱读书的人。”我话一出，她眸子一亮，娇羞地笑了起来。  Petrichor 无题 我坐在启航的飞机上， 又一次读完了《野草》，是 1952 年 6 月版的， 竖排的 书读的极慢， 顿挫， 沉郁， 繁体字凝重而粘稠，在喉头梗塞。 合上这本书，你竟然在我的脑海里模糊起来……连容貌也变得像简笔画那么简要苍白： 卷发，瘦削。 但那些事却清楚至极， 我们在废品厂“抢救”即将被粉碎的《白鲸》、《人类的故 事》、《小王子》；在新华书店读书忘了时间，追着赶回家的末班车； 在初雪的早晨，同时翻开《雪国》，然后相视一笑…… 飞机落地， 猛然好奇那被糊住的尾页之后留了什么， 稍稍用力， 一张借阅卡 窜了进来，有你的名字，还有我的。时间是我的生日， 4 月 23 日。 那天，仲春的泥土像旧书一样柔软，野草是点缀其间的句点。而你，如今就长眠在其中。 Petrichor 无题（二） “你最寂寞，点亮灯火”——海子 千万年之后，莎翁的全息电子影像行在世上， 如同行在天堂。 如今的人类， 庆祝世界读书日的方式， 已不再是送书读书，而是参观那古老、落后的纸质传媒，缅怀那用纸张传递信息与知识的遥远时代。莎翁也被科学化的“复活”：是一团可以与人类交流的电子信息云。 孩子们惊奇地看那些纸书， 总觉得惊奇， 人们怎么会用这么落后的信息传递 方式。他们围着莎翁一个劲儿打量着他。忽然，传来沙沙的声音， 那声音， 像 笔尖走过稿纸、像微风拂过书本、像纸页与纸页耳鬓厮磨……像沉积的化石一样古老。 昏暗的展角里，有一盏灯，一个眼盲的老人正在摩挲着一本厚厚的书。莎翁热泪盈眶，说：“看，那叫书……” 阿哥 无题 前几天下的书单， 均被告知因疫情要迟发。心想：没快递收，从此不用再牵 肠挂肚了。今早收到快递提取信息， 心里十分的纳闷： 谁的快递？ 拿到快递，打开一看， 是牛津版董桥的《立春前后》。自己没买这书啊，是不是别人搞错了？疑惑之时，美姐问： 喜欢吗？ 美姐送的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说：你送的？我有没有听错？美姐得意地说，没吓到吧？我说， 无事献殷勤， 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话没说完，美姐吼起来：放狗屁，马骝王， 三日不骂就皮痒，不喜欢就退货。我说，你不是不准我买书吗？还说要把书火化？美姐咆哮着：我做了吗？我不默许， 你能买书吗？马骝王， 老娘真是好心遭雷劈，我呸。听美姐这么一说，连忙陪着笑说，那是，那是。 常二 无题 大侠伏案写作，瞥见窗外盛放木棉，像燃烧书页，奔涌而来。 大侠揉揉眼，发现身处首届书市，日间思索如何穿越，此刻梦想成真：“沈 从文、黄俊东……各五十本！好友人人有份。” 大部分书选定， 唯不见《笑声泪痕》，大侠脚下慌乱， 踩到身着旗袍的女士， 赶忙道歉，定睛再看——竟是张爱玲，手持《笑声泪痕》！ 大侠激动：“您也喜欢此书”。 女士不屑：“像个艳情故事，极差” 。 “听说是伪作”。 “既知伪作，何必疯一般寻找”，女士面有愠色。 “伪作也有价值。不读内容就好。” “竟是个不读书的”。女士转身离去。 大侠急追，撞上前方来人，书四散飞出，边捡书边喊：“张爱玲，等一等。” “好个文学梦，居然梦到祖师奶奶”——姚老师笑嗔，大侠闻言惊醒。  常二 无题（二） 1998 年上初中，跟着《水浒传》电视剧的热播，我开始阅读原著。后与同 桌交流发现他已通读四大名著， 且对西方文学了然于胸，莎士比亚、塞万提斯、 托尔斯泰、福楼拜， 人人都像的好朋友， 随手拈来。 在他的启蒙下， 我开始读莎翁的悲、喜剧， 读《堂吉诃德》。初三时，同桌母亲不堪忍受糟糕的夫妻关系， 自缢身亡。 同桌备受打击，开始放任自我，名著都拿去换成烟、酒，从年级第一， 终至中考失利。随后渐渐没了彼此消息。 前几年去他家乡打听， 说他在外打工期间遭遇车祸，脑部受伤影响到智力，现寄居某家养老院。倏忽二十多年过去了，每次读莎翁，都会记起当年他讲书时候气宇轩昂的少年模样， 我们也活成了莎翁书中的故事，喜剧、悲剧，无限循环…… 东壁青青 读书与防疫 2022 年 4 月 18 日是星期一， 上海青这个上班族宅在家拿手机玩颤音， 瞥见一场讲座， 讲台上有三个人随性而坐， 座位前面的名牌分别是莎士比亚、塞万提斯、登徒子。上海青刚刚好听到这一段对话： 登徒子：“上海青里有上海吗？ 没有。不读书的人需要读书日吗？不用。读书的人天天都是读书日， 还有夜夜读书的夜书房呢。 不读书和读书的人都不需要 什么世界读书日，这个日子该改名叫世界防疫日。” 塞万提斯：“堂吉诃德和桑丘刚刚从上海回来，报告说现在上海也没有上海 青。我赞成将读书日改成防疫日。” 莎士比亚：“我准备写一个戏剧，关于读书本来属于防疫的本子。本来读书 就是为了防火防盗、防水肿、防脑残。” 上海青手指一滑一笑而过。 亨特张 老黄和狗 晨跑的路上，我遇到了老黄，他牵着狗站在垃圾箱旁。 “14 楼有一户搬家了，扔了很多书，扔的好，这玩意儿有啥用？ 放在家里 占地方，印多了不环保。再说了，书看多了，容易乱人心智！” “都是好书，我捡几本回去看看。” “亨特， 你拎不清啊！ 在深圳读什么书，搞钱重要，你想想，书读到最后， 不还是为了搞钱，何必本末倒置？” “读书和搞钱都重要，你手上那两本也给我吧！” “《堂吉诃德》新一些，给你。这本都快烂了，要他干啥？” “那书现在不好买。” “啥年代了， 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这本书是我们家狗发现的，压在下面好深呢！你别说，我这狗，鼻子真灵。” 老黄把书递给我，牵着狗走了， 然后回头对我说：“唐吉诃德就是个傻瓜， 拎不清。”  蝴蝶 大盗与书 我是一名江洋大盗，专干杀富济贫好事，人送外号“仁盗”。 一日我行至小山村，见一女孩哭闹，声嘶力竭，我于心不忍，询之原来她家贫，羡慕别人有书可读，无钱购买，父母反骂之。我内心伤感，重操旧业， 趁夜 黑风高之际潜入一假冒斯文富商家中， 拿了《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又见 到他家中玫瑰开得正盛，采了一大把，开着摩托跑之大吉。 回到小山村， 将书与玫瑰赠送女孩， 女孩喜笑颜开，连声称谢我心满足。我以后每年都送书给女孩，当然是买的了。一晃她长至成年，成绩优秀，考入高等 学府。我也算又干好事，江湖人把“仁盗”改为“书盗”，我虽脸红，但也乐于接受。 从此我彻底告别江湖，金盆洗手，成为好人。 劳尔|有书共鸣 无题 晒晒我这几天收到的快递： 哥哥张国荣亲笔签名的《有谁共鸣》大碟和他的 书《不羁的风》、朱生豪的《莎士比亚全集》、故友会敏从天堂寄来的书《粤语歌 坛话沧桑》，她说知道我会喜欢，又说她现在很好，嘱我不用想念， 尤其是往后 的每一个愚人节。 收到马家辉的新版《大叔》、迈克主编的《任剑辉读本》、朱少璋的《灯前说剑——-任剑辉剧艺八十詠》…… 想起某年生日， 我暗示明示喜欢三毛， 同学给我送来《我的宝贝》，世界读 书日的第二天， 我任性的为自己的生日加了码——-梦想码， 却因翻到发黄的生日卡而泪流。  马少军 一个老人 我有一套《莎士比亚全集》。这是决定了我命运的一套书。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省吃俭用， 买了这套书， 但没有地方存放， 我自己动手钉了一 个简易的书架， 把这套书装了进去。那时候生着病，床头点一盏灯， 是这套书， 陪我度过了好多不眠的夜晚。 大四那年，有单位来学校选拔人， 一个精干的老人走进了我的宿舍。聊了一 会儿天， 他看到了那套《莎士比亚全集》，问我说看了没有， 我说看了，还不止一遍。 后来到单位报到， 分配给我一间单人宿舍。那位老人又到宿舍来开往我， 往 床上一坐， 又看见了我的那套《莎士比亚全集》。他说你知道吗， 当时决定要你， 就是看到你床头有这么一套书。 一个喜欢读书的老师，一定会是一个好老师。 覃北航 抢购一空 利海凭《厚脸皮》一举成名， 加上名家来风，商业大亨闪朵，名导演隋变力 荐更让新书大卖。此后，利海频繁露脸，大谈读写技法，成为明星作家。惯说真话的作家黄真提出批评，第二天讨伐他的信息占满主流平台，虽力抗，亦败下阵来，自此，利海便成“名家”。 4 月 23 日，塞万提斯和莎士比亚到华美市参加阅读分享会，利海同台，分享主题： 我的阅读观。 利海的发言，加上典型挤眉笑， 会场轰动，塞莎发言，译者虽热情十足，可听者皱眉不语，结束时说的“谢谢”倒是掌声不断。 会毕，利海把新作《无名》送给他们， 离场时，塞翁不解问莎翁，书腰所印何解？莎翁摆出双手，彼此苦笑，书腰赫然印着：利海巨作： 塞万提斯，莎士比亚力荐。很快，新书抢购一空。 备注：当下书籍的阅读，有多少是以名气作为导向？网络排名，名人推荐， 成为书籍畅销的手法，书籍的装潢越来越精美， 内容却不变甚至越来越肤浅， 如此，是否偏离了书籍的本身？ 彷佛不加粗：茅盾文学奖得主新作，或是什么名头， 没有什么名人力荐，这本书的畅销度很难起来一样， 除了环境因素之外， 是否读者的发掘能力和辨别能力更需要提高？一本书，还原作品本身才像一本书， 过度地营销，这本书就是一个促销品。阅读要的是一本书而不是一个商品。 陶黄英 岭梅赠佳人 苏轼的妾室朝云本为钱塘歌伎。苏轼贬谪岭南惠州， 夫人已辞世， 唯朝云万 里相随。朝云到惠州后身体不算好， 苏轼常携朝云在惠州“山水秀邃”的丰湖一带游览，将丰湖各处景致比拟杭州西湖风景。如此一段时日，朝云开朗不少。 朝云道：“惠州花木繁茂，更胜江南， 唯缺梅花。”苏轼反问：“花木既多，汝何独念梅？”朝云答不出所以然，笑言岭南少梅花，可惠州百姓亦爱梅，她与惠州女子交往，衣料钗环常见梅花样式。 苏轼听后，不禁赞叹朝云灵心通透， 善于领悟生活细节，是很多读了一肚子书的人都比不上的。 苏轼道，神州南北皆爱梅，梅的神韵风骨已成了超越具象的存在，朝云研读佛书，也可沿用此理。于是苏轼给朝云读咏梅佳句，并画梅花赠朝云。  陶黄英 艳质菩萨 朝云自入苏家，舞衫歌扇皆成旧因缘。受苏轼耳濡目染， 加上幼子未满周岁而夭亡，悲伤难解，于是研习佛法，聊慰愁怀。到惠州后多病，习佛日深。 苏轼见朝云弱不禁风，不禁悲从中来。朝云觉察苏轼不乐， 询问其故。苏轼道：“当年我歌咏你的舞姿， 有'莫翻红袖过帘栊， 怕被杨花勾引嫁东风’之句， 此是薄命不祥之语，必不再咏。” 朝云沉吟片刻，却面露微笑：“先生学佛多年，有些灵犀处实不及妾耳！”苏轼问何故。 朝云答：“不闻《心经》有'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之语？当年艳妆 之朝云， 与今荆钗之朝云， 始终如一。而先生言此句有不详， 不过因对妾关心则乱。好端端文词，自加垢净。” 苏轼叹：“吾自矜遍读佛书，实不及汝参透点睛之笔。” 王春野艺术 爱的故事 爱的故事(1）莎士比亚 八十年代。 我们共读莎士比亚，模仿其中的对话，你扮她，我扮他。 后来我们天各一方。 从此我不再敢读莎士比亚，因为每当展卷，你的声音就会回荡在耳边。 爱的故事（2）乔伊斯 九十年代。 又一个你。 你喜欢乔伊斯，我喜欢离散数学。 离散数学就是数字表达的乔伊斯。 后来，又是天各一方。 你不想来深圳，我不想去京都。 爱的故事（3）谢尔顿 00 年代。 当年我们读谢尔顿的爱情故事，有许多不太明白的地方。 现在都明白了。但是却忽然发现：真爱越来越远。一切都已被赤裸的欲望、 冰冷的金钱所污染……  微雅 愿你安好 第一次去伦敦背包游，到达当晚，从东欧来的一位女士见我坐在旅馆休息区，过来友好打招呼。 听说我从深圳来，她说男朋友是中国的，她打开包，取出钱包递过来一张照片是她和熊猫的合影。我一看能不笑吗？ 她笑着说，走，出去看 看，别坐着。跟着她抄近路在附近穿梭，老百货门口，书店，收留无家可归着夜宿的教堂， 露天装置展…… 我满心感激道谢，她说别客气， 在自己国家碰到第一次去旅游的外国女人， 你也帮着指指路。她告诉我旅馆每周五早晨有很经济的徒步游，导游是平时参演莎士比亚戏剧的本地义工。 常想起此事，为当时出门前疑心她的好意感到羞愧。 时2015。旅馆在大波特兰站附近博瑟芙路，希望它能扛过疫情。愿那位女士安好。祈祷大家安好。 杨点墨 我和莎士比亚，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多年以后，我在夜书房想起我在深圳的炎夏里参加英文报微翻译比赛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2015年6月我翻译您的十四行诗《仲夏夜之梦》荣幸获奖。您为我轻启了文学梦的一角。 2018年5月华夏艺术中心的开心麻花剧场，我和全体爆笑的观众一起劝您 —— 《莎士比亚别生气》。 2019年4 月世界读书日，我在深圳南山人才公园主讲《莎士比亚传记》， 两个小时怎能讲述完您璀璨的一生？那天刚好是您 455 岁生日， 请让我敬献上 “五月的花蕾”。 2021 年12 月正在看电影《恋爱中的莎士比亚》，出版社美眉告知我的《漂洋过海来深圳》获十大佳著奖。 颁奖那天， 主持人口误把“十大佳著奖”说成了 “十大佳肴奖”，防疫口罩也挡不住全场的开怀大笑，您肯定听到了。  知愚齋 吾中矣 庚寅岁朝，夜近九时，急点手机入“夜书房”群。 群主侠公奇思“抢红包，得赠书”大战， 箭已在弦。今所赠凡二十册，每红包 运气佳者得赠一。 “春晚”无人问津，子侄各捧手机网上酣游。 见吾亦溺于网，目不暇眨，笑呼曰“老爸下水矣！” 正欲辩之，红包闪出，吾指疾以千钧之力击之，不逮，百红包倏忽尽失。 妻笑曰：“尔发苍苍视茫茫，心慌手抖且人愚网慢，尔何幸哉？” 吾怒目圆睁，屏气凝神，须臾不移。 未几，赠书竟过大半，毋言运气佳者，得红包亦如登天，意遂冷。 忽戴公书《文学课》现，大喜，吾至爱矣！两股战战，汗已津津。乃正襟危坐，竟反常态，心静如水。 红包闪出， 指轻触之，得，详视乃运气最佳也。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书入囊中！ 吾中矣！ 周老泉 妻子也说出了这句话 “不能再这样买了，你现在需要的是消化。”见我提着两包书进门， 妻子说 出的话虽然温柔，却态度坚决。 我一怔，这还是与我相伴 20 年的她吗？从认识之初跟我穿街走巷寻找旧书 店开始， 她可从不干涉我在书上的投入呀。好多次，与一帮书友闲坐吹水， 大家传授悄悄搬书回家的经验时， 我都为因为没受过管制而窃喜。书店老板也数次赞叹：“还是有文化、相互理解的老婆好。” 想到这些，我接过话头：“你一旦说出这句话，就变成了跟别人家老婆一样 的人。”我装着样子嗔怪：“男人都是叛逆的， 你越管， 可能我越会产生报复购买 心理呀。” 眼看读书节快到了，为了新版的《莎士比亚全集》，我是不是应该送她一朵玫瑰花？  周洋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穿透疫情阴霾的一缕阳光 父子共读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大约始于一年前， 我带他参加诗歌来到美术馆 活动，听诗人读诗，让我们顿生兴致。 想到就做，从阅读经典开始。取出《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梁宗岱先生译本，又找来配乐，他读一首，我也陪着读一首，边读边录，存进手机，有空就听，154 首陆续读了近一年。某日他在作文中写道“夏天的花把夏天熏得多芳馥”，让我眼前一亮， 问他， 说是读过的莎翁十四行诗里的句子， 一查还真是， 把我给乐的呀。 眼下上海疫情尤烈，为方便上网课送儿入住外婆家。封控出台，我们相隔一 方无法见面。想他时，就把父子共读的莎翁十四行诗放出来听， 一颗焦虑的心慢 慢平静下来， 莎翁的诗就像一缕阳光， 穿透疫情的阴霾抵达我们心中， 让我们彼此不再孤单。 子元與書 书痴淘书记 中山公园旧书市场，久闻其名，书痴早欲一探究竟。这天正逢周日，书痴赶 最早一班公交出发了。 进入公园，果然在一角见书摊林立， 书痴不觉精神大振， 虽晨起未食而无丝 毫饥馁。来回转悠几圈，猛瞥见某摊有本《白鹿原》，封面是一幅老父亲模样的画像， 寻常所未见， 遂上前翻看， 版权页赫然显示一版二印。 书痴心内紧张， 恐摊主索价太高，又假翻他书若干，再装作随意状， 信口而问， 那本《白鹿原》售 价几何？摊主傲然，这版本不常见， 低于三十不卖。书痴佯作思考， 转身悄看孔网。对比之下，呀，三十不贵。昂然付款，欣喜提书。 归家，捧书喜欲读。咦，这几页怎字句重影？ 急忙再翻几页，亦如是。唉， 原来是一本盗印书？！书痴怅然若失，追悔莫及。 mandarim 拿小本本记下来 夜书房里，我发言的次数不多。一方面，群里藏书、读书、写书、做书的大咖太多； 一方面，看到有用的文档、书讯，我得抓紧下载、截屏，用一句微信动图的时髦话来说：拿小本本记下来。 我记下了微店可以买到董桥的《文林回想录》和《读胡适》。一番操作猛如虎，我在手机上下载了微店的 App，380元下单，第一次听到“清关”这样的字 眼。 我记下了春节期间夜书房组织的“抢红书”活动的时间。连续几天按时守在 手机前，克服手机内存小（华为 P10，这是一款已经不再生产维修配件的手机）、 网络差（当时在西北老家过年，对，就是你们说的，通讯基本靠吼的西北） 等困难，日夜鏖战，全程陪跑，一本书也没抢到， 但我真诚地祝贺每一位拿到好书的朋友。 我记下了书友推荐的董桥藏品拍卖图册， 10 元孔网捡漏，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处女秀就以《旧时月色里的小风景》为题写就。群主胡大侠提醒我，可以把这个 “得书记”投稿给夜书房组织的纪念世界读书日征文活动， 我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 于是，就有了这篇微故事：“拿小本本记下来”。  安然 时间的玫瑰 离开报社的前一个月，正逢第 25 个世界读书日，我们推出了一期特别策划 《疫情下的读书》。 这是我主推的第 17 个也是最后一个“4.23”策划。 让书香滋润更多读者的心田，是我执拗的职业梦想。在阅读率奇低的当下， 我是塞万提斯笔下不合时宜的堂吉诃德。 《阅读， 从孩童开始》《我的书房故事》《私人阅读小史》《未来之书》《向传统 文化致敬》《读书这件美好的事情》《我读， 故我在》《街头， 书以及书虫的下落》 《聆听读书的声音》《去图书馆，遇见诗和远方》…… 从 2004 年 4 月 23 日的第一个宣传版面出发，绵延 17 期的“世界读书日” 策划，细雨润无声，在读者中开出出了花朵。有评价说：这些版面同时也是做给 将来的人看！ 夜雨敲窗，潜回光阴长河，摘下一束玫瑰，献给第 27 个“世界读书日”。 陈汝洁 无题 仨人有书癖，天天聚首天堂图书馆。书癖之外，还都不喜欢过生日。这不， 4 月 23 日是塞、莎二翁生日，他们还是一大早去图书馆。亏杨绛细心，锺书出门让他带上两束玫瑰为二翁庆生。 到得图书馆， 锺书献上鲜花。塞翁微笑感谢， 莎翁虽也礼貌谢过， 但面有馀愠。锺书暗忖：“莫非莎翁怪我俗套？”正要发问， 莎翁开口：“钱先生， 昨日翻书，忽见贵国一教授所写《莎士比亚黑历史》，殊为惊骇！ 戏剧编排以往故事， 本是常事，贵国戏剧家亦如此，何黑之有？”钱笑道：“我已早说， 善运不亚于善创。莎剧风靡，观众高兴看戏，谁还关心故事来源？二位名声大，研究已析入 毛发。彼本穷教授，著述为稻粱， 书名哗众， 以求畅销，不足深怪。 在下声名远不及二翁，亦如腐肉， 引各路苍蝇下蛆。前见陈汝洁，即在《今晚报》揭发《围 城》因袭《堂·吉诃德》《李尔王》。 算啥研究？骗稿费买破书而已。”闻言莎翁怒消，塞翁大笑如堂·吉诃德。  老戴 讀微小言 一九九六年夏始春餘，余往王府井中華書局取《書品》存刊。欲午餐於書局 前“文苑酒家”，店小，已無座位。問拼桌可乎？曰可。 遂引至一老一少桌前， 老先生頭碩皤然，笑而頷首。余讀而等菜，老先生見是舊刊而問焉，余答有拙文 一首，人索故用贈之。先生曰：“我看看。”文曰《名家精譯〈古文觀止〉讀後》， 先生讀而笑謂余曰： “贊成。”因以《傳統文化與現代化》新刊贈余，指《關於 古籍今注今譯》一文，曰： “所見略同。” 余觀署名，乃“張政烺”也。因曰： “苑峰先生幸會！”問余供職何所，答曰某中學。先生曰是名校。又問余曰，中 學語文教育以何事爲先？余願請益，先生曰：寫字。 沉吟，而曰，嘗負笈北大歷史系，任課代表，每於課前書教授姓名以告。有姚從吾先生名士鰲，士農工商之 士，金鰲玉蝀之鰲。板書爲亂，故亦效之。 書其名，大體相似，竟成土鱉矣。言 訖，呵呵而笑。又曰：可以此事告學生，俾使注意。余知先生爲史學巨擘，亦書法大家，竟説如此故事，知有赤子之心也。 唯屬耳提面命，恕此不加引號。後讀 海遺先生叢稿，以爲苑峰先生故意爲之，以微諷姚先生，與余所聞稍異也。厥後，《書品》停刊，《傳統文化與現代化》停刊， 中華書局搬离王府井， 文苑酒家歇業，至苑峰先生歸於道山，余亦不復拜見。 先生簽名之刊，定在此齋中，書深不 知處也。 李格非 由一本旧笔记本看到自己的读书习惯 眼前这本笔记本是自己开春淘自孔夫子网， 到手翻看是一本日常读书、读报 的摘抄笔记本。属于自己喜欢的那种感觉自己捡了“大漏”一般。 合上手中翻看的笔记本， 自己仿佛依旧沉浸在这本读书笔记本里面， 脑海中 浮现自己年少时的读书往事， 此刻却愈发清晰可忆。 县城图书馆阅览室时常有一 老一少两个阅览者， 有时会在图书馆闭馆关门时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 每当这个 时候面容清癯的老者，都会看上自己一眼....... 而印象尤其深刻的老者不光看书读报， 还经常而会伏下身子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记着， 自己当初心中很不以 为然， 感觉记笔记浪费时间不如看几页书划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自己初中毕业 那年在县城图书馆的读书记忆。 唤起的记忆.......似乎在验证什么，读书方式可有传承，好的读书方式可有最佳方法....... 唐伟 一个淘书抄书又修书的青年 他是个北漂青年。 他每天从部里下班走路回家。 他每天都会路过不止一家书店。 他三天两头去逛这些书店。 他习惯静静地挑选一两套喜爱的书， 静静地捆扎好，付了钱，静静地走出店门。 他也习惯静静地翻翻看看，什么也不买，然后静静地走开。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还会称病翘班，去偷偷过把淘书的瘾。 他路过的这些书店门口街边有时有小市，卖些日常家用的小物件。 他听书店老师傅说，小市有一种“浮石”卖， 很便宜， 很适合用来打磨书头 书根的毛边和书页上的污渍。 他曾兴致盎然地买过这种浮石，他还买过戒尺、小刀、针线。 他特别爱抄书。 他还特别爱修整旧书。 他抄书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他修书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他从小爱好美术。 他曾给一所大学设计过校徽， 备受赞许。图案是阳文小篆，就两个字， 安安静静的，有点儿像私人印章。 他有北漂文青的常有爱好。 他也有北漂文青的常有烦恼。 他老家在南方。他只身一人在京当公务员。他在部里的工作不很闲， 也不很 忙。他偶尔还会去本市一些学校兼课，挣点儿外快。 房子老旧，夏夜蚊虫特别多。有回三更半夜来了位不速之客， 操 着难听的方言， 瞎嚷嚷了好一阵子， 他厌恶极了，当晚在日记里狠狠记了一笔…… 他爱记日记。 他的日记很简短，记淘书的事儿居多，也记人来人往，记生活日常。 他的日记有些单调、机械，活像消极怠工的账房先生记的流水账。 他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一如他的日记，平淡，枯寂，自我。 他爱抽烟。在单位里， 他总是习惯悄悄从怀里摸出一支烟，独自默默地吸。 他几乎从不给别人发烟。 他爱吃街边摊儿， 像卤煮、 小肠陈都是他经常光顾的。他坚持认为要保持肠 道菌群平衡就得吃杂些，不那么讲究卫生也未必是坏事。他学过医。 他听说有人在背后嘀咕他，说他“各色”。他很不以为然。爱咋咋地。 他每天走过的路上常常有很大的风沙。 他很多时候心情也是灰蒙蒙的。 他有个姓钱的哥们儿， 不止一次找上门来吐槽他。吐槽他天天宅在屋里， 看 闲书，东摹西抄，摆弄碑搨砖铭，浪费青春…… 他也琢磨着是该写点自己的东西啦。可到底写什么呢？ 他一时还没想清楚。 他一个人独自在北京风沙漫天的街巷里默默走过， 瘦小的身影一点儿也不起眼…… 这条街巷叫南半截胡同。 这个青年叫周树人。 吴久冰 临川第五梦 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三月初八日(公历 1616 年 4 月 23 日)上午，江西临川， 今天难得是个晴天，六十六岁的汤显祖如平日一样，在自家庭院里随意地走走， 汤翁显得有些孤独、寂寞。 可不嘛，“临川四梦”相继问世后，引来当时文坛一 片赞誉声。可耳顺已六载的汤翁，早已不需要别人的夸赞， 他想要的是，可否遇 一、二知己，好推心置腹地谈谈。可惜，遍寻万历文坛，竟不遇。汤翁便寻思，倘有缘，也到海外一游，不求观景，只求以文会友。 寻思间，汤翁已行至自家院 内的牡丹亭， 便在亭间的矮栏上坐了下来。春末的阳光斜照在汤翁身上， 汤翁靠 着亭间的廊柱， 眼睛就眯缝上了…… 这是什么地方，既像是汤翁的书房， 但又阔 大了许多，书桌的一角沉香袅袅。汤翁坐在书房茶几的这边， 茶几那边的两把藤椅上，分别坐着两位金发白髯、高鼻梁蓝眼睛的老翁， 身后分别立着一男一女， 显然是帅哥美女。 汤翁觉得有些眼生，便轻声问道， 敢问几位尊姓大名？左边老翁拱手答道， 在下英伦莎士比亚，也好戏剧，还请兄台多多指点，身后立者是我 的侍女朱立叶。 朱立叶礼貌地向汤翁鞠躬致意， 别在右侧发际里的一枝红玫瑰也随之一颤， 越发显得这女子活泼可爱。右边老翁双手托膝， 轻轻点头，在下西班 牙塞万提斯，慕得汤翁大名，专来拜访，身后立者乃家仆桑丘。 汤翁略一沉思，哦，想起来了，听小友柳梦梅说起过二位，久仰久仰。三位老翁你一言我一语地尽情畅谈， 不时有爽朗的笑声。身后的帅哥美女也未闲着，频频地眉来眼去，两 人临近的手臂已缠绕在了一起。 桑丘侧身与朱立叶耳语，我想娶你， 朱立叶两腮泛红，羞涩地垂下了眼帘，轻轻地点了点头。桑丘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他向着三位老翁一边鞠躬一边言道，俺与朱立叶要成亲， 请三位长辈见证。 汤翁当然愿意成人之美， 便点了点头。莎翁与塞翁先是一怔， 随后转过头来， 分别露出了笑脸。 三位老翁便商量， 总得送点礼物贺禧哪。汤翁说，我就送《牡丹亭》一册签名本。 莎翁说，我送《罗密欧与朱立叶》签名本一卷。 塞翁说， 我送《唐吉诃德》签名 本一套。桑丘牵着朱立叶的手，便向三位长辈三鞠躬。正在这时，忽听得一声爆响，书房顶开裂了，从房顶忽降下一高大男子在书房地面，男子披绛红色斗篷，腰胯一柄长剑。说时迟， 那时快，只见那斗篷男突然拔出剑来， 向着桑丘便刺了过来，桑丘跟着唐吉诃德多年， 早练就了一番好身手， 轻轻侧身，躲开了剑锋， 斗篷男厉声喝道，桑丘，你这呆子，竟敢夺我所爱，快快将朱立叶还我罗密欧！ 啊呀呀呀…… 在罗密欧与桑丘厮斗的过程中， 汤翁醒了。刚才场景，原是一梦。 可牡丹亭的栏杆上确确实实并排着薄厚不等的三套书， 自己的那套《牡丹亭》当 然熟悉，汤翁便翻开了另外两套， 两套书封面均是不认识的外国字， 扉页上却分 别写着工整的小楷，一卷抬头:敬请汤翁雅正 落款 莎士比亚 1616 年 4 月 23 日; 另一卷抬头:赠汤显祖先生一笑 落款 塞万提斯 1616 年 4 月 23 日。望着两套外国书，汤翁便有些恍惚， 这难道是文曲星下凡， 催我再写“临川第五梦”？迎着明媚的阳光，汤翁挟起三套书，步履轻盈地走向了书房。 怨秋 窗台 大学宿舍楼， 每层楼的楼梯转角都有一个大理石窗台，窗外是宿舍楼下的小树林，种了白桦和法国梧桐， 一年四季，窗外树影婆娑， 好像一幅会变的楼梯间装饰画。 有一天，三楼转角的窗台左边多了一盆“多肉”花盆上贴了张纸条：“毕业 带不走，好心人有空赏口水。” 又有一天，“多肉”旁多了一套《大学物理》和一个白板， 白板：“毕业留下 上课用书，附有笔记，需要的同学自取。” 后来，《大学物理》被取走了， 窗台上放了一本《禅与摩托车维修技术》，白 板：“感谢师兄/姐的物理，我最近有点哲学的思考可以分享。” 几天后，窗台上的书换成了《乌克兰拖拉机简史》，白板：“谢谢兄弟， 正想看这本，不白拿，我这里有本“专业”书，分享给有缘人。” 从此，窗台总有书在流转: 白板：“最近怎么没书了，我要在左边。”“多肉”被移到了右边，窗台左边 放了本《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白板：“不， 你不是，你只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多肉”被放回了 左边，花盆上的纸条换成了“图书管理员”。 白板：“哈哈哈，他不是独一个。”《所有猪都到齐了》。 白板：“你们都错了，这里是——”《熊镇》。 白板：“最近有点郁闷。”《这个世界会好吗》。 白板：“摸摸头，会好的！”《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白板：“谢谢！很可爱的书，心情阳光不少。”《一个人张灯结彩》。 白板：“不客气，一起上自习么？”《遇见百分之百的女孩》。………… 窗台，楼梯的转角，不再只有匆匆而过的身影，多了许多驻足看书的身影， 可以遇见书，和书的“多肉”管理员，也能遇见爱。 怨秋 时空门 近闻， 某大学一教师在网上自曝月薪不足三千， 生活困难， 引发热议。 原因是该老师十分痴迷漫画《哆啦 A 梦》，平时上课喜欢走“哆啦 A 梦”风格，没看 过《哆啦 A 梦》的学生们理解不了也欣赏不来， 纷纷给他打低分， 这位老师被扣光了绩效奖金， 穷得连网费都交不起。 刷着热搜“吃瓜”的我， 便回忆起第一次 “送书”的经历。 十多年前， 我也曾喜爱《哆啦 A 梦》这部漫画， 每出一本都会攒零用钱去买， 因此积攒了满满一箱， 沉迷漫画不但伤钱包， 也伤成绩， 气愤的父母看着满纸上 上下下的文字泡和蓝色圆球训斥：“你说这是书？！你说这是猫？！” 于是， 连夜打包，“帮”我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赠书”，一整箱漫画送到了 社区儿童阅览室。 回忆结束， 不由得有些感慨： 漫画《哆啦 A 梦》，讲述了一只从 22 世纪利用 时空门穿越回到 20 世纪的机器猫的故事。 20 世纪的父母不懂《哆啦 A 梦》，而 21 世纪的孩子也不懂《哆啦 A 梦》，机器猫的时空门最终没能穿越时空， 只留在 了 20 世纪孩子的记忆中。 张冠生 无题 1978 年， 同班同学介绍的女朋友用年终奖金买《莎士比亚全集》赠我， 纪念 相识。11 卷本，精装，硬封、书脊有烫金，人民文学出版社当年 4 月出版。学生中，这是重装备，惹人羡慕，多人借阅，不亦乐乎。 媒人之外，更有“媒书”，且是“自媒”，堪称“大媒”。 朱生豪译，吴兴华校。这组合，人间能得几回闻？ 通读后，选段落背诵， 模仿孙道临音色。汉译背熟了， 找对应英语背。据说 其中有古英语，虽不懂，亦不废。 1982 年春， 毕业后， 结婚成家。随工作变动， 郑州到深圳， 深圳到北京，《莎 士比亚全集》全程伴随。手边书，当年百十册，如今近万本，都随莎翁来。 前些天，我们夫妻和媒人、“媒书”一起纪念结婚四十年。 人，转眼就老。 书，莎士比亚，不老。 本期公号编辑、排版：Olivia 本文插图选自《李可染画院藏书票精品收藏展》。展期至6月23日，深圳的朋友五一假期可去盐田一游，此展正在距灯塔图书馆500米的紫禁书院展出。图片：夜书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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