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北约化速度：乌克兰大规模反攻的时间点

Jack Watling是英国皇家联合国防安全研究所的资深研究员，他不仅仅对这场战争做出过很多有先见性的判断，而且是这场战争的重要中枢参与者。

对我来说，他是俄罗斯名将斯特列科夫之外颇具参考意义的观察家。这篇文章写于4月12日，代表他对乌克兰战争的看法，主要从乌克兰军队的北约化速度着手，预估战争的走势，很有意思的一篇文章。此文对我们理解一个决定性因素很有价值：

即随着俄罗斯军队逐步丧失进攻能力，乌军何时具备大规模反攻能力将成为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

全文如下：

在前夕，我坐在一张会议桌对面，坐在乌克兰地面部队指挥官 Oleksandr Syrskyi 上校的旁边，旁边是他的情报和计划人员。他的团队的挫败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已经告诉他们在美国和英国的盟友，他们在与俄罗斯的多年战斗中的弱点是什么，而军事援助的规模却有限。一旦入侵迫在眉睫，军事援助就被搁置了，因为西方首都认为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训练乌克兰军队如何使用它。

至少自 2019 年以来，乌克兰地面部队就向其盟国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中程防空、反坦克武器、反电池雷达、反狙击系统、反无人机系统以及动员部队的基本装备。正如乌克兰国防和安全委员会副主席鲁斯兰·科姆恰克中将在战前几天向我解释的那样，乌克兰想要进行机动防御，机动对抗敌人的推进轴，削弱俄罗斯装甲，打击俄罗斯大炮从视线之外，然后在复杂的地形中进行消耗战。

事实证明，乌克兰的计划是合理的，但在冲突爆发前缺乏军事援助使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俄罗斯沿多轴进攻，从白俄罗斯向南推进，从别尔哥罗德向西南推进，从罗斯托夫向西北推进，从克里米亚向北推进。战争开始时，乌克兰无法在敌方空中威胁下安全地重新部署其部队。他们只有足够的反坦克武器来削弱一根轴，并选择使用这些武器来保卫基辅。由于缺乏攻击俄罗斯大炮的手段，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城市变成了废墟。他们成功地保卫了首都，但在南部和东部失去了相当大的阵地。如果乌克兰能够削弱对顿巴斯的下一次进攻，它将需要重组其部队以进行长期斗争。

由于军事援助如此晚才加强，西方国家首都优先考虑立即用于阻碍俄罗斯前进的武器。这种援助对于防止基辅被俘至关重要。现在俄罗斯的主要努力已经转移到顿巴斯，然而，乌克兰的紧迫要求正在发生变化，他们的国际盟友承诺满足这些要求，派出 T72 坦克、受保护的机动性和源源不断的反坦克武器、便携式防空系统和游荡弹药。但随着基辅沦陷的风险已经过去，乌克兰的盟友有机会通过提供需要更长准备时间的军事援助来重新获得主动权，从而使乌克兰为即将到来的攻势之外的威胁做好准备。

乌克兰人正准备从马里乌波尔向北，从哈尔科夫周围向南进攻。他们面临着艰难的一个月的战斗。俄罗斯部队现在意识到他们所面临的挑战，并且由于供应线较少，他们应该能够带来更集中的空气和火炮。目标是包围顿巴斯联合部队行动区的乌克兰军队。与此同时，乌克兰军队有理由相信他们能守住，尽管这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乌克兰军队现在只有一条战线，他们必须集中力量对付，在那里他们与俄罗斯军队在数量上处于同等地位，并且驻扎了许多他们最好的军队。他们应该对他们的对手施加一个艰苦的消耗率。

无论乌克兰是否在月底前控制顿巴斯，俄罗斯都将面临一个决定点。乌克兰没有动力接受相当于允许俄罗斯逐步吞并其领土的停火。但如果没有在 5 月 9 日胜利日阅兵式上宣布取得切实成功，俄罗斯政府将需要决定是否处于战争状态。莫斯科已将其大部分可用战斗力投入乌克兰。如果需要轮换部队，则需要动员预备队并保留最后一批应征入伍者。这可能预示着莫斯科的言论将发生重大转变，并且随着新部队的装备和准备，俄罗斯的新进攻至少会再推迟两个月。

届时乌克兰部队也将被严重耗尽。问题是西方能否主动阻止俄罗斯升级为夏季攻势，或者，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确保乌克兰部队装备好并为下一轮顿巴斯以外的战斗做好准备。这将需要对新系统进行培训，对一些乌克兰部队进行重组，以及更换关键设备。如果乌克兰的盟友现在不开始这一进程，他们就有可能再次陷入乌克兰需要的东西和其军队能够及时吸收的东西之间。

空中竞争：美国 F-16 与埃及 MiG-29 竞争？

乌克兰空军一直保持着英勇的抵抗，但由于俄罗斯不断扩大的战斗空中巡逻和防空能力而逐渐受到削弱和限制。除非乌克兰获得更多喷气式飞机，否则俄罗斯将越来越自由地突袭乌克兰内部，打击其物流中心和训练设施。然而，更换乌克兰空军的 MiG-29 会带来一些挑战。西方设计的飞机交付速度将非常缓慢，这不仅是因为飞行员培训的影响，而且还因为维护基础设施和地勤人员的培训。

更复杂的情况是，大多数现代西方飞机将安装敏感的通信和其他设备，将其从飞机上移除并送往乌克兰需要时间。顺便说一句，这是在冲突初期向乌克兰运送波兰 MiG-29 战机的主要障碍之一。这些飞机具有北约设备升级（主要是通信和航空电子设备），需要将其移除以防止受损。机身本身是较旧的，较不致命的型号，而且磨损严重。

然而，还有其他选择。埃及最近采购了46 架俄罗斯最新标准的 MiG-29M，以及乌克兰一再要求的 R-77 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埃及也订购了 Su-35，但当这些飞机与埃及的法国制造的阵风战机作战时，它们的劣势就显而易见了。因此，埃及空军很可能会欢迎用美国制造的 F-16 一对一替换其 MiG-29M。埃及已经拥有大量 F-16 战机，并且已经具备扩展其 F-16 机队的基础设施。无需担心将先进的 F-16 转移到埃及会损害美国的能力：美国政府已表示愿意将 F-16 出口到土耳其——尽管俄罗斯制造的 S-400 出现在土耳其的土地上——以及台湾。

在乌克兰战争的第一个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探索这些选择。安排如此复杂的交易需要大量的外交工作，很少有人认为乌克兰能够承受最初的攻击。然而，既然冲突旷日持久，这些选择是可行的——确实至关重要。MiG-29M 虽然是一种有效的防空战斗机，但缺乏在顿巴斯上空争夺空中的航程，尤其是在俄罗斯不断扩大的防空力量面前。但它将为乌克兰西部提供保护。与此同时， Switchblade-600 游荡弹药的交付应该为乌克兰军队提供了一个骚扰俄罗斯防空系统的工具，可能为乌克兰所有飞机和航空业进行更激进的空中行动创造机会之窗。

保护土地：不要发送零碎物品

尽管迫切需要持续供应反坦克、便携式防空系统和其他防空导弹，但乌克兰地面部队将不可避免地受到俄罗斯火力强度的削弱，无论俄罗斯的部署和领导多么不恰当编队正在近身搏斗。乌克兰的军事重点可能会改变，因为它们会转变为机动战以摧毁俄罗斯军队并占领关键地形，而不是进行阵地城市防御以击败俄罗斯最初失败的政变。三个要求很突出：防空、受保护的机动性和火炮弹药。

尽管乌克兰拥有防空系统，但如果地面部队无法通过支援雷达定位到目标，这些系统将难以为地面部队提供机动支援。俄罗斯成功摧毁了许多支持乌克兰高射炮的广域搜索、火控和目标捕获雷达。乌克兰地对空导弹继续对入侵的俄罗斯飞机构成严重的弹出式威胁，但在为靠近俄罗斯边境的乌克兰军队提供机动防御方面将不太有效。乌克兰防空系统的一些支援车辆长期缺乏备件，因此无法用于移动任务，这一事实加剧了这种情况。

乌克兰很清楚，几年来它需要摆脱苏联的传统防空系统。至少自 2019 年以来，基辅的要求一直是美国和挪威生产的国家先进地对空导弹系统，这是一种中程防空系统。虽然不如爱国者出名，但该系统部署广泛，是为白宫和华盛顿特区其他高价值资产提供覆盖的防空系统，这将是北约共享的最有能力和最合适的系统. 欧洲的北约成员国本身就缺乏防空系统，因此捐赠系统会很困难，但生产线仍然开放。尽管乌克兰机组人员需要接受该系统的培训，但这可以在乌克兰以外进行。

为乌克兰提供战术机动防空系统（如国家级）将使乌克兰能够在俄罗斯边境附近机动并重新夺回城镇，同时突袭俄罗斯的补给线，就像它在 2014 年和 2015 年成功所做的那样。乌克兰军队需要保持机动性以避免被俄罗斯大炮从俄罗斯境内越过边境开火，造成严重损失。乌克兰的机动性也需要得到保护，因为高速行驶必然会使车辆遭到伏击。

北约国家很有可能会撤走他们储存的任何破旧的装甲车并开始将它们运往乌克兰。这将无济于事。乌克兰收到无数备件要求、特性和磨损程度完全不同的车辆的前景将是一场后勤灾难。这将使乌克兰武装部队已经不堪重负的后勤能力不堪重负。此外，该类别中的许多车辆已不再生产，因此备件的可用性将受到限制。因此，使用这些系统的培训效率低下。相反，北约盟国应该围绕尽可能少的装甲车辆类型（生产线仍然开放）进行标准化，并专注于提供数量。选择的确切车辆类型不如一致性和零件可用性重要。最后，乌克兰陆军需要火炮。首先，他们将需要 Grad 和 152 毫米榴弹炮弹药，北约可以从旧的苏联库存中获取这些弹药。

向乌克兰提供大量新型装甲车辆和一些专业武器系统比简单地提供设备要复杂得多。由于培训必须在乌克兰以外进行，因此很可能需要“培训培训师”的方法。在乌克兰方面，隐藏运送装备的路线——以及乌克兰部队重组和发放装备的地点——将是必不可少的，也是困难的。最好不要公开讨论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确切细节。

尽管如此，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涉及许多困难，但乌克兰的盟友也需要放松，因为不知道乌克兰人将如何在国内管理这一进程的所有细节。乌克兰军方已经展示了其规划能力和执行这些计划的能力。国际伙伴最好进行协商，但他们应该停止猜测乌克兰在其境内组织方面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

用反舰巡航导弹拒海

俄罗斯在功能上封锁了敖德萨港，同时从其舰艇上发射大量巡航导弹，打击乌克兰南部和西部的目标。来自海上侧翼的持续威胁不仅牵制了乌克兰军队，而且如果俄罗斯成功占领顿巴斯，然后将主要努力转向敖德萨，而不是向北前往基辅，这可能会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将俄罗斯海军置于危险之中应该是当务之急。

做到这一点的最佳手段是提供反舰巡航导弹。英国已经发出信号它这样做的意图，尽管它打算提供的系统尚未正式披露。像鱼叉这样的武器系统需要与乌克兰人就杀伤链和发射平台进行仔细讨论。乌克兰人在没有跟踪质量数据的情况下发射目标的风险在于，导弹可能会打击黑海的非俄罗斯目标。出于这个原因，北约伙伴可能会认为短程系统是更好的选择。无论是否专门提供鱼叉导弹，提供中程亚音速能力的类似系统都将是破坏俄罗斯海军行动的理想选择。虽然距离太近而无法破坏俄罗斯对叙利亚或更广泛的黑海的补给，但它会使俄罗斯船只在海岸外处于危险之中，并使对敖德萨的任何封锁都大大复杂化。

向乌克兰提供军事装备首先应该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动力。在北约的条令中，越来越强调深入的战斗，塑造下一场战斗和超越的战斗，以确保在近距离取得成功。在乌克兰，美国、英国和加拿大向乌克兰部队提供的战术训练证明了其价值。但提供致命援助为时已晚，加剧了乌克兰在近战中面临的问题。今天，乌克兰的反抗已经赢得了时间和机会，不仅可以阻止俄罗斯在顿巴斯进一步取得进展，而且还可以塑造超越顿巴斯的战斗。如果乌克兰的盟友今天采取行动，他们可能会阻止或至少为夏季攻势做准备。如果错过了塑造随后几轮战斗的机会，和乌克兰的盟友现在仍然专注于近距离战斗，那么北约可能不得不向乌克兰提供越来越多的声望很高的反坦克导弹和便携式防空系统，其自身库存不足，并且未能克服一些限制乌克兰军队最佳作战能力的更广泛挑战。是时候重新获得主动权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