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冬日 文/孙云山 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晌午。 地面上有雪也有冰,冬日穿过村子不多的阳光一闪一闪的,刚下长途汽车的我,由于长时间坐车,也觉得身子一闪一闪的,踩着阳光斑驳的冰雪路面,不觉就到了家的门口,两旁的二层土楼象迎宾一样欢迎着我的到来,打扫干净的庭院没有一点积雪,和谐而温馨的气氛令我精神了许多。 刚进大门口,看见两头毛驴拴在院外的槽头吃草,父亲正在用一个特制的铁梳子给一头毛驴一下一下地梳理着的身子。 这是两头灰色的毛驴,一到冬天,身上板结着厚厚的老毛,新的毛在下面闪着微光,悄悄地透着亮色。此刻,被父亲梳理的那头驴异常安静,好像摆在案头的一块玉坯,父亲正在精心地雕琢着。叼在父亲口上的旱烟,长久不吸,他是那么的专注,但偶尔吸一口父亲就咳嗽一声,两头毛驴也回头看一下。 我在他的身后站了好长时间,父亲却没有发现,我只是轻轻地叫了声“大(爸)”! 声音轻的像一小块阳光跳上一片冬日的枯叶上,我是怕稍不留意就会影响了父亲的专注。父亲没有转身,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来了!” 两头毛驴早已经觉察我的到来,停了一下嘴巴眨眨眼睛又接着吃草。 父亲已经梳理完了一头,又在给另一头梳理, 他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的同时说:“累了、饿了吧?你妈煮的洋芋该熟了,进去吃点了躺一下。”我没有动身,仍旧专注于父亲的专注。 父亲把两头毛驴的身子梳理完,弓着身子把地上的驴毛收拢起来,然后用草绳扎紧,顺便塞到墙缝里,接着父亲解开缰绳,我知道驴该喝水了,在槽头的不远处有一石槽,父亲早就倒上水让阳光晒着,两头毛驴一前一后到石槽喝水,随意的摆动着尾巴喝的很香很香,我痴痴的看着他们喝水的样子,才觉着自己也口渴了。 喝完水,父亲并不急着拴,让它俩转转,彼此咬咬脖子,关系显得特别亲热,过了好一阵子了,我牵着缰绳又拴到槽头上给添了些草料,父亲又点了旱烟吸着。 父亲并没有回房休息,蹲在一旁看驴子攒劲吃草,一边抽着烟,烟雾轻轻地旋转到头上由浓变淡,父亲早已头发花白了但很精神。父亲抽完烟站起来拍了一下毛驴的背说:“开春又要麻烦你俩了!”它们是父亲劳作时好帮手、好搭档,彼此感情很深。这时,母亲从二门出来,看见我高兴的喊: “三娃回来了!” “妈——,回来啦!”我应着和父亲、母亲一起进了里头的院子。 如今回家看到的只是坍塌的土楼和那杂草乱生院子,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亲爱的父亲、母亲,儿子无法忘记那时的一切呀! 作者简介:孙云山,又名山虎,生于1968年,甘肃通渭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