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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 《山中》(《阙题二首》) 赏析

 路路川漫游诗境 2022-05-05 发布于福建

《山中》 王维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诗名《山中》,那么王维这是在哪座山中呢?本诗中出现了一个地名:“荆溪”,那么“荆溪”在哪里呢?“荆溪”原名“长水”,“长水”是一条横贯于“白鹿原”上的裂谷。而“白鹿原”古时候也叫“长寿山”,是古城长安的东南屏障,东起点与“篑kui4山”相接,西到“长安”,南依“终南山”,北临“灞河”。南北朝时,为避“后秦”皇帝“姚苌讳”,“长水”被改名为“荆溪”,亦即“荆峪”、“荆峪沟”。“荆溪”的名字源自“白鹿原”东南最高处有座山叫“荆山”(在蓝田县境内),“荆溪”水就是发源于此,由此得名。所以,王维的“山中”写于“蓝田县”的“荆山”中。好,我们来感受原诗: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赏析  王维说,荆溪中的白石纷纷露出了水面,天,越发地寒冷了,连那霜红的树叶也越发地稀少。

    这应该是一个秋末初冬的景象,“荆溪”的水量变少了,所以水中的白色石头露出了水面,“红叶”原本是秋天的象征,这会也掉了很多了,显得有些稀少。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字词典故  “元”:【开始,起端。根源,根本。】“空翠”:【空中的叶子。】

赏析  王维说,走在山中的小路上,起初本没有雨,然后走进林间时,那空中的落叶却沾湿了人的衣裳。

    关于“空翠”,不少赏析解释成潮湿的雾气,可是既然季节是秋末冬初,似乎不太可能有潮湿的雾气吧。“空翠”这个词,在王维之后比较多人使用,而在王维之前,我们好像只找到两个人,一个是南北朝的“谢灵运”《过白岸亭诗》“近涧涓密石。远山映疏木。空翠难强名。渔钓易为曲。”还有,就是王维的好友“孟浩然”《题义公禅房》“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我们认为,两者的用法其实都差不多,应该是指空中的绿叶。孟浩然和王维是很好的朋友,王维从孟浩然那里确实借鉴了很多,所以我们认为王维这里的“空翠”和孟浩然诗中之意相同。那么为什么空中落下的叶子会沾湿人的衣裳呢?本来没有雨,后来有了微雨,湿润的叶子落了下来,沾湿了人的衣襟。

    那么王维这样一首诗想表达什么呢?空翠湿人衣”究竟有没有什么深意?我们发现他的这首《山中》其实源自《阙题二首》,“阙”同“缺”,也就是原诗题在流传中遗失,后人在编辑的时候以“阙题”为名。这《山中》是第一首,那我们就来看《阙题二首》接下来的那首:

《阙题二首》 王维

其二

“相看不忍发,惨淡暮潮平。

语罢更携手,月明洲渚生。”

    我们也来逐句感受一下:

“相看不忍发,惨淡暮潮平。”

字词典故  “发”:【出发。】

赏析  王维说,两人相看,不忍出发。惨淡的暮色中,潮水这般平静。

    这个“发”应该是出发的意思,如果这两首诗是相连的话,前一首后人起名《山中》,这后一首可以叫《水边》了。很显然这是一个水边送别的场景,这个水应该就是蓝田的“灞河”。“惨淡暮潮平”和王维《观猎》的“千里暮云平”很像,都有一种暮色中远眺的神情。朋友要出发了,依依不舍,不忍分离,不忍出发,连潮水都平静不催促。此时,我们再回想上一首的“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似乎多了一份理解,这是朋友相送,从山中一路走来。一路上本没有雨,走着走着,就有了些微雨,和着落叶沾湿了人的衣襟,掩饰了彼此的泪水。

“语罢更携手,月明洲渚生。”

字词典故  “携手”:【手拉着手。】“洲渚zhu3”:【水中小块陆地。】“生”:【出现,显现。】

赏析  王维说,语罢之时,两人更是携手上河梁,今月如此明亮,在分别的洲渚上升起。

    先讲“月明洲渚生”,究竟是“月”生出来了,还是“洲渚”生出来了呢?或许是二者兼而有之吧,因为月亮出来了,洲渚也就看得清了。只是月是相思物,离别之后,相思即起,所以我们还是解释为是月亮升起。

    再来讲“携手”,汉朝有一首“无名氏”的《别诗》,最后几句是这样的:

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

徘徊蹊路侧,悢悢不能辞。

行人难久留,各言长相思。

安知非日月,弦望自有时。

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

    “河梁”:【桥梁。后借指分别之地。】“悢liang4悢”:【惆怅,悲伤。】这首诗暗合了王维的水边送别:携手一起走上河梁,游子啊,你在日暮之时将往何处去。徘徊在小路一旁,悲伤惆怅而不能告辞。可是即将远行的人是难以久留的,各自却还一直述说着今后的“长相思”。怎么知道你我从今后是否就在不同的日月下,不过那月圆月缺自有它固定之时吧(如此,相思之时可以望相同的月)。还是让我们努力崇尚明明之德吧,白发重逢是我们的相约之期。

    那么王维送的人会是谁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裴迪”吧。记得“杜甫”在“成都”和“裴迪”相互唱和过,当时杜甫写了一首《和裴迪蜀州东亭送客逢早梅相忆见寄》,当时裴迪在蜀州当刺史。也许,王维这次就是送裴迪离开辋川,准备往蜀州赴任的。

《阙题二首》 王维

其一《山中》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其二

“相看不忍发,惨淡暮潮平。

语罢更携手,月明洲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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