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天空中依然有鸽子飞过

天空中依然有鸽子飞过

张玉冰

鸽子是众人的爱物。

小时候听妈妈讲故事，说有一个孤苦的穷小子，勤劳善良。从来不糟害鸟儿蝶儿的。一天他回到家，发现锅台上有热饭。小伙子很诧异，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小伙子就偷偷趴在家门外等候。忽然飞来一只美丽的鸽子，盘桓一会，径直飞进了小伙子的屋里。小伙子隔窗一看，鸽子变为美丽的姑娘，纤纤素手为他做饭呢。小伙子高兴极了，跑进去一把搂住姑娘。后来姑娘做了小伙子的贤惠媳妇。这个故事引得我小时候就对鸽子有着神奇而亲密的感情。

传统文化中关于鸽子的美丽传说还有很多，它们成了和平的使者。

喜爱鸽子，可能是大多数人的性情。我家养过鸽子，那是1999年夏天，我生了一场病，身体很虚。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他来看我，送我6只乳鸽，叫我炖了汤补补。老公强忍着心，端了一盆水呛乳鸽。我儿子那时候还小，吓得哭了起来，他哭叫着抢救了两只乳鸽。

我们将两只乳鸽养大了。雪一样白净的羽毛，秀美的身姿，红红的眼睛，简直像仙界的精灵。我儿子极爱这两只鸽子。每天逗弄着它们。放它们于肩上，抱它们于怀中，恨不得噙它们于嘴里。这两只鸽子悠闲自在地飞翔于校园上空，落在教室的房脊上。咕咕咕咕的叫声那么美妙动听啊。那位送乳鸽的学生听说我们将鸽子养起来了，就又送来了四五只信鸽，还有信鸽的食物及其配方，包括玉米粒、沙石子等等。其实我们没工夫完全按照食物配方去喂养。完全是随心所欲地乱喂。没饿着没渴着它们而已。

鸽子到我家时，正值我家要搬上新楼。我家在顶楼，养鸽子不会过于影响他人。阳台长狭，我们便将旧家具分开，做成一个个格子，将鸽子放在阳台上养。鸽子们自己找了格挡，雌雄一双，自由组合，两两居住。

儿子给这些信鸽分别取名叫做黑老娲、雨点、灰头、麻鸽、灰鸽、白美人、黑美人。鸽子的繁殖能力极强，不久就成了几十只的大群。

那两只两只白鸽依然是我们的宠儿，白鸽红红的眼睛里有黄色的沙，我们经常逮住白鸽，倒过来，观看眼睛，看那细沙慢慢流下来，再倒回去，那细沙慢慢又流回去。

鸽子吵架十分厉害，“扑扑啦啦”狠狠地互相掐架。常常弄得窝里窝外羽粉飞扬。但是他们离开窝飞出去，却一个个都很有团队意识，他们懂得在外面和在“家”里不一样。即使在窝里斗得怎么样凶，在外都要有涵养，给人以纯美娴静的形象。

在无雨雪的日子，鸽子要放飞。放出去的鸽子“扑棱棱”从窗户上飞出去，它们畅快喜悦的心情，人也可以体会。一大群鸽子绕着楼顶飞转，你的眼光随着鸽群流转，人也会因为长久看鸽子而得到锻炼，眼睛如秋水般盈盈灵动起来。鸽子飞在空中，美丽的娇小的身影衬着蓝天白云，那是一幅幅美丽的画面啊。深沉的蓝天，自由翱翔的鸽群，给人们创造出宁静与寥廓的心境。

放飞的鸽子会“挂”回来别人家的鸽子。令我们惊异的是黑老娲竟然“挂”回来了一只脚环为“台湾·高雄”的鸽子。自从“台湾鸽子”回到家，我们全家人极其兴奋，我常常遐想，祖国的宝岛台湾啊，鸽子都迢迢万里飞回来了，我们的宝岛什么时候回归祖国的怀抱呢？这只健鸽从那美丽的宝岛上，飞到大西北，领略了祖国的辽阔大地，小小的鸽子有了这么一次伟大的壮举。连黑老娲都极尽地主之谊，对台湾鸽子爱护有加。

趁着暑假我们回老家的时候，将信鸽带回去做一次远程放飞。装在纸箱子里塞进班车的下层行李箱中的信鸽，一路疾驶的班车未曾给它们透过光，但是几天后，那群信鸽中的黑老娲和雨点、黑美人飞了回来，其他的不知所终。从环县老家迢迢飞回平凉，路途的辛苦和危险它们都克服了。飞回来的鸽子毛羽零乱，身形瘦小，简直可以用“风尘仆仆”四个字来形容。

调离平凉的时候，我们将这三只信鸽忍痛割爱于一位鸽友。那两只白鸽不适宜远飞，养在了老家。后来听说由于吃得太胖，连房檐都飞不上去。一只竟至于被狗咬死，另一只被人家放在庄稼地里的农药毒死了。

养鸽子给人带来的欢乐很多。住在兰州雁滩，经常有鸽群打头顶飞过，鞭梢响起，我的目光常常会随着鸽群盘旋于天空中，回想起我家的那群鸽子，还有那只台湾鸽子，不知道它飞回去了没有，真得很怀念啊。

              写于2009年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