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集说到王浚、司马腾与乌桓、鲜卑起兵讨伐司马颖，司马颕派北中郎将王斌和奋武将军石超带兵抵抗。王浚、司马腾合兵打败王斌、石超，乘胜前进，侦查骑兵已到邺城。邺城中慌作一团，百官奔逃，士辛离散。卢志劝司马颖侍奉惠帝回洛阳。当时，披甲之士还有一万五千人，卢志连夜布署，等到天亮出发。然而程太妃留恋邺城，不想离开；司马颖也犹豫不决。没过多久，军队就溃散了，司马颖只得带领身边的几十名骑兵和卢志侍奉着皇帝乘牛车南奔洛阳。
由于行动仓猝，大家都没有带钱，幸好中黄门被包中带有私钱三千文，皇帝借来，在路上买饭；夜里则盖中黄门的被子，用瓦盆吃饭。到了温县，要谒拜皇陵，皇帝的鞋也跑丢了，只得穿随从的鞋子，痛哭下拜。到渡黄河时，张方从洛阳派儿子张罴（pi）率骑兵两千，用自己所乘的马车奉迎皇帝。到了芒山下，张方亲自率一万多骑兵迎接皇帝。张方下拜谒见皇帝，皇帝下车扶起张方。皇帝回宫，逃散的人逐渐回来，百官也大至备齐。八月十六，大赦。
王凌进入邺城，士卒狂暴抢劫，死了很多人。他派乌桓羯朱追司马颕，追到朝歌，没有追上。王浚回蓟城（今天津市），因为鲜卑人掠夺妇女，王浚命令：“有敢于挟藏妇女者斩首！”于是被沉到易水中的妇女有八千多人。
刘渊的救兵在河西被司马腾邀约来的鲜卑拓跋部打败。刘渊听说司马颖已退出邺城，就回左国城自立为王，成立“汉”国。晋惠帝回到洛阳，张方依仗着手中的重兵，独揽朝政，皇太弟司马颖不得干预。豫州都督范阳丑司马虓（xiao），徐州都督东平王司马懋等上言说：“司马颖不能担负重任，应降低封地为一个邑，特别保留他一条命。太宰司马颙（yong）应该委托给统领关右的重任，从州郡以下的官吏，选举授任，一概由他负责；朝中大事，废、兴、削减、增加，都向他咨询，和他商量。张方为国家报效尽节，但不明白事理变通，没亦即时回西边，应当遣返回郡，他的官职，请全部如旧。司徒王戎，司空司马越，忠于国家，小心慬慎，应该参预机要事务，委托以朝政。王浚有安定社稷之功，应该特别恩崇重用，由他安抚幽州、朔方，成为北方的藩篱屏障。臣等尽心竭力捍卫京城，保护皇家，则陛下垂衣拱手，四海自然太平。”
张方在洛阳时间久了，全城早已被士兵抢掠一空，大家喧闹吵嚷，不愿再留下去，商量着想带皇帝迁都长安；又怕皇帝及公卿不同意，就打算乘皇帝外出的机会劫持。他请皇帝拜谒太庙，皇帝不答应。
十一月初一，张方带兵入殿迎皇帝，皇帝跑到后园藏到竹林中，还是被士兵抓到，逼迫上车，皇帝只好哭着上车。张方在马上稽首说：“如今盗贼横行，宿卫单薄，希望陛下幸臣营垒，臣拼死保卫，以防不测。”当时，众臣都逃跑躲藏，只有中书监卢志在一旁侍候，说：“陛下，今天只能听从右将军的了。”惠帝进入张方营垒，令张方备车载宫人和宝物。军人到后宫中抢宫女做妻子，分抢府库财物，割流苏、帷帐做马垫，魏、晋以来的积蓄，都被一扫而空。张方还要焚烧宗庙、宫殿，以断绝人们返回的心思。卢志说：“当年董卓无道，焚烧洛阳，怨恨之声，百年仍存，为什么要学他！”张方才沒有放火。
三天以后，张方簇拥着惠帝、皇太弟司马颖、豫章王司司炽等前往长安，司徒王戎投奔郏（jia）县。太宰司马颙帅所属官吏和步骑兵三万到霸上迎接。司马颙上前叩拜谒见，皇帝下车制止他。皇帝进入长安，以征西将军府作为皇宫。只有前尚书仆射荀藩、司隶刘暾（tun）、河南尹周馥等在洛阳作为朝廷留守台署，代表皇帝处理事务，与长安台署分别称为东台、西台。初七日，羊氏又恢复皇后位地位。
十二月二十四日，惠帝下诏司马颖以成都王身份回府第，重新立豫章王司马炽为皇太弟。惠帝兄弟二十五人，当时还在世的只有司马颖、司马晏和司马炽。司马晏才能平庸，资质低下；而司马炽自幼平和好学，所以司马颙立他。诏令司空司马越为太傅，与司马颙共同辅助皇帝，王戎参与朝政；高密王司马略为镇南将军，兼司隶校尉，暂时镇守洛阳，东中将将司马模为宁北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镇守邺城。百官各回本职。诏令州郡废除苛刻政令，爱护百姓，让他们从事本业，等形势好转后返回东都。司马略、司马模都是司马越的弟弟。王浚离开邺城，司马越就派司马模去镇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