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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白质皇帝司马衷和他的黑女人(7)

 liuhuirong 2017-07-18


  鲜卑骑兵骁勇善战,司马颖自知不是对手。他手下部将刘渊,是一位匈奴人,向司马颖建议说他愿意到匈奴借兵——此人后来成为五胡十六国的第一个国家成汉的建立者——但刘渊借的兵还没有返程,司马颖这边大势已去。

   司马颖丢掉了老窝邺城,领着几十个警卫员,胁持着司马衷的御驾——一辆老牛拉的破车——往洛阳逃跑。由于逃得过于仓促,不但辎重全无,而且也没带钱,只 有司马衷的一位宦官身上有三千文零花钱,司马衷下诏将这三千文钱暂借帝国。三千文钱想必也不够吃喝,只得买了些糠和米,混在一起胡乱煮成一锅,拌上盐巴和 大蒜充饥。晚上住在大路边的鸡毛小店里,连司马衷这天子也没有被盖,只得将包袱搭在身上。

  第二天到达一个小集镇,买了些糙米饭给司马衷,司马衷一连吃了两大瓦钵。街上一位老绅士听说皇帝落难,煮了一只鸡给他送来,司马衷放到瓦盆里用双手撕着吃,觉得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好的美味。这样一路走到黄河边,碰到张方的巡逻骑兵,才把乞丐皇帝一行接回洛阳。

  但就在司马衷回洛阳途中,成汉帝国和汉赵帝国已分别建立,标志着为期两百余年的大分裂时代已经降临。

  再说鲜卑骑兵占领邺城后,一心一意专事抢掠奸淫,再没心思去追司马衷和司马颖了。王浚当然很不高兴,就不肯再雇佣放他们,想让这些鲜卑骑兵回他们的草原。在回国的时候,鲜卑骑兵除了满车地载着财物外,还载了不少女人。

  王浚可能觉得让异族搞这些女人是一种耻辱,坚决不同意。鲜卑骑兵生气了,就在易水旁把这八千多名女人像石块一样全部扔进河里,河水为之堵塞。

   远在长安的司马颙听说张方抢到了司马衷,立即命令张方把司马衷和司马颖带到长安,连皇宫用品和文书典籍也带走。司马衷不愿意搞这种受苦受难的自助旅行, 以为躲到后花园的竹林里张方就找不到了,但张方派士兵把司马衷强行架到车上,然后在皇宫和洛阳城大肆抢掠,宝贝都放自己兜里,不能分的大件就一一打成碎 片。后宫还有些大难不死的美眉,全按职位高低,分给将士们做老婆。对美眉们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结局,总比关在地狱般的皇宫里看着青春一天天老去要好 得多。这场抢掠的结果是:“魏晋以来之积,扫地无遗也。”

  白痴皇帝成了一只橡皮图章,无论是谁,只要能用武力控制住他,也就控制住了这个帝国的最高权力。虽然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其结果必定是惹火烧身,但所有人都乐此不疲,如同烈士一样前赴后继。

  现在,轮到司马颙坐庄了。张方将司马衷押到长安,司马颙成为帝国首相。这是公元304年12月的事。

  东海王司马越是位变色龙式的人物,善于临阵脱逃,不过,这倒成了他保全实力的有力手段。在他的老家连云港,他又慢慢坐大了。

  305年7月,司马越觉得火候已到,便以张方劫持皇帝为由,联合兖州州长苟晞等人讨伐司马颙,并发表檄文说:“将集结带领正义之师,奉迎天子于旧都。”

  司马颙方面,在前线作战的仍是张方兵团;司马越方面,联合了包括匈奴等少数民族在内的若干联军,双方在谯州(河南开封)混战。张方兵团败迹。就是这个对全局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的败仗,却令才能和野心完全不相称的司马颙大为惊慌。

  等到司马越的联军打到荥阳时,司马颙手足无措,愚蠢地想到司马越的联军进攻自己,打的旗号是张方劫持皇帝,那么将张方处死不就可以和司马越联军媾和了吗?于是司马颙买通了张方的亲信,将张方在军营中刺死。

   令司马颙纳罕而伤心的是,虽然使者把张方的人头送给了联军,可联军居然不肯像他想象的那样同意和解——一个自毁战斗力以讨好敌人的人,哪有资格坐在平等 的谈判桌前呢?而司马颙的将士们听说连最能打仗的张方也被害死,根本没有再战的意志,纷纷望风而降。几天后,长安失陷,司马颙和司马颖各自仓皇出逃。

  司马颖的整个逃亡生涯如同一只被打昏了的兔子:他从长安跑到华阴,觉得是自寻死路;折向南面跑到新野,又觉得不妥;改往北方想投靠匈奴——他似乎忘了匈奴正是联军的得力援手,半路上被宪兵们拿住,送到他从前的老巢邺城,被迫自尽。

  司马颙则逃到长安城外的太白山隐居起来,不久,觉得风声已小了些,又听说新政权正打算让他出任首相,这家伙就这么恍恍惚惚地从隐居地走出来,准备到洛阳去上任,走到新安时他被一把抓住,押进一辆牛车里绞死。

  司马越的联军杀入长安,下令大索三日,两万多老百姓死于非命,全城没有一粒粮食,无论是官员还是逃出来的老百姓都只能跑到终南山摘橡子充饥。看看将长安这座古城糟蹋得实在不成样子,司马越才有些羞愧地将司马衷迎回旧都洛阳。

  这次盛大的还都典礼,帝国还有唯一一辆牛车,司马衷就坐着它上路,众多的高级官员们只得甩火腿。

  首都洛阳的状况也比长安好不了多少,到处是残垣断壁,皇宫里衰草连天,最繁华的铜驼街上,竟然荒无人烟,如同混沌未开的远古。

  八王到此已暴死七王,司马越似乎成了笑到最后的人。事实上也是如此,司马家已经没有人再有力量搞他的政变了。

   可是,令人费解的是,司马越的智商可能比此前的七王还要低——此前的七个王,都知道如何利用白痴皇帝司马衷,司马越却把这个白痴皇帝给毒死了。我们实在 找不出一个他非要下手的理由。依常理度之,一个权臣要把持大权,难道还有比白痴皇帝更好左右的吗?司马越偏偏就这么干了,我们只好理解为,热爱政变的司马 家族一旦无事可做就会发疯。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正如千古一帝秦始皇先生在统一六国之时,不会意料到他自以为稳如铁桶的江山只有短短十五年一样,西晋帝国的创立者司马炎先生肯定也没想到他的江山只有区区三十五载。

   八王之乱到司马越荒唐地毒死白痴司马衷结束,为期十六年,相当于西晋帝国近一半的时光。而八王之乱的结束,不但没有意味着乱世和政变的终结,反而标志着 一个为期长达两百多年的大分裂时代的来临。从此,仇杀和暴政成为这个历史时期最铭心噬骨的主题,血腥与背叛则是所有欲图生存者的假面。中国历史,它从来没 有像这个时期那样悲痛过,悲惨过,悲哀过。

  白痴司马衷死后,继任者为司马炽,这是一个脑袋基本正常而且有心将国家治理好的人,如果他能像司马衷那样从司马炎手里接过帝国之舵,无疑是天下子民的福分。很遗憾,历史从不给任何人如果的机会。

  司马炽接手帝国时,帝国已经是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更何况,司马越还在进一步努力地把这个烂摊子搞得更烂,几乎所有司马家族的人都好像和他们祖先打下的江山有刻骨之仇,不搞得国破家亡誓不罢休。

  309年,司马越从他长期驻扎的荥阳城带兵赶到洛阳,怒气冲冲地指责司马炽:“我出守外藩,尽心保护你,不想你的手下人却到处造我的谣,我今天带兵回朝,是为了清理君王身边的小人。”

  司马越当着司马炽的面,把包括首相和若干部长在内的高级官员十余人全部处斩,司马炽唯求自保,哪敢吭一声。这些被处死的高级官员中,其中有一位叫何绥的部长,此人就是当年曾感叹说天下必将大乱的何曾的后人。何绥被杀后,他的哥哥大哭说:“我的祖上真是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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