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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四空，杂货铺管理层，四大皆不空 往期美文：接待一个不能吃辣的外地人（四） 烟熏火燎的农家乐的大厨房，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土灶大锅，墙角堆满了成筐成篓的蔬菜瓜果，一麻袋土豆瘫倒在地上，散落出来好几个。黑黢黢的粗大房梁上，悬挂着黑黢黢的腊肉和香肠，还有风干的鸡鸭鱼肉、各色零杂碎。屋顶那一块被油烟熏染得模糊的天窗，阳光投射下来，在一团团雾气油烟中凝聚成了光束，这就是我离不开的人世间的烟火。 巨大的木条长桌上，整齐排列着几排碗盘盏碟，我看了看，还是有几道不辣的菜：烧三鲜、甜烧白咸烧白、排骨炖藕、老鸭汤、野菜锅贴、番茄炒蛋……这些都是他可以吃的。 我也就不出去了，就在这厨房里厮混吧。我东翻翻西看看，帮着烧了几把柴火，又起来看看哪一盘菜，是我可以先下手拈一点尝尝的。 看老板大厨麻利地快刀斩烟熏排骨，几乎每一小段都同等长度，真是好刀工！大厨拿了两块不齐整的排骨端头，递给了我，让我尝尝，说是用自家养的黑毛土猪做的。 我一手抓了一块排骨，一边啃着，望见厨房门口有一棵柠檬树，我走出厨房，凑近柠檬树去看一树硕大的金黄果子，到了秋天不摘也不掉地上呢。我正盘算着等会儿问老板要几个柠檬，拿回去让我妈做蜜饯，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我：在哪里可以洗洗手。 我一只手配合嘴巴啃排骨，一边转身，用另一只拿着排骨的手，朝向放着洗手液的水龙头方向，指给来人看，然后，我就瓜起了。 简直太尴尬了！那个外地人站在我身后！他怎么消无声息地就走到我旁边了啊？这个人行动不带响声的吗？！神马鬼？ 我到底还是反映快，尴尬归尴尬，但我又没有偷吃他家的排骨。我停止了啃排骨，对他说：“我去喊他们都洗手了，马上就开饭了哈。” 大家也是估摸着饭点时间到了，就暂停了上午场，各自去找水洗手了。我姐见我两手都拿着一块排骨，就很自然地要分了一块去，准备拿起来就啃，被我姐夫一把夺了，说到：“你摸了麻将，手都没洗，洗手去！” 我姐愤愤然地找洗手水去了，我这才想起了，我在剥柚子之后，烧了柴火之后，也没洗手。更糟心的是，我又看到了他在微笑地看着我。。 我的烟熏排骨，我是啃也不是，不啃也不是，正好一只小黑走了过来，仰着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一直不停地摇尾巴，于是，我恋恋不舍地把排骨扔给了小黑，然后从他身边绕过去，我也洗手去了。 一桌同学、一桌发小、一桌老人家、一桌小娃娃、几桌混搭，我在每张桌子上，都扔了两袋老灶煮花生。 宾主尽欢，宴尽人散，一一道别之后，外地人上了他同学的车，明天的早班航班，另有他的老同学会开车送他去机场，飞魔都，转飞去他生活的那个国度。 他的微信朋友圈，有很久很久，一直停留在一张照片上：双流机场空无一人的登机口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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