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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波音公司最近又搬家了，没人关注。去年它还曾卖掉了位于西雅图的“总部大楼”，国内新闻倒是很多。当时有粉丝问“卖掉总部大楼之后，波音在哪儿办公呢？”今天想起来，简单写一下。 
波音这些年问题不少，特别是737MAX坠机后。许多中国人眼中的美国是“坏蛋”和“敌人”，因此乐见敌人出丑。波音卖大楼时，国内一些媒体宣传“波音完蛋”了。甚至有人说，波音恐怕要在大街上“流浪办公”了。但实话实话，虽然股票市值一度只有茅台的1/3，想要neng死波音却并非易事。这家老牌公司现在依然拥有超过14万名雇员，在全球24个国家占据58个办公点。它的产品非常之多，民用飞机除737还有777和787，军用产品除F-15和F-18还有B-1B、B-52和P-8等，此外还有直升机、导弹、无人机和卫星，随便出口一笔利润都大得惊人。
很多人以为波音总部在西雅图，其实它的“商用飞机总部”2001年就搬到芝加哥去了，因此卖掉的那个西雅图办公楼是座“空楼”。但它的工厂还留在西雅图。波音在西雅图有两个重要工厂，大的叫做“埃弗雷特（Everett）”，小的叫做“雷顿（Renton）”；其中“埃弗雷特”是可以参观的，每年光游客收入也有几百万美元。波音公司在南卡罗莱纳州还有一个工厂，位于查尔斯顿（Charleston）国际机场，主要生产787飞机。它以前在“航空城”威奇托（Wichita）也有工厂，主要做飞机维修，但2013年关闭了。
至于波音旗下的军机产品，生产基地就更多了。例如F/A-18大黄蜂，生产基地在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St. Louis）；例如支努干CH-47，生产基地在宾夕法尼亚州的雷德利帕克（Ridley Park）；例如“阿帕奇”，生产基地在亚利桑那州的沙漠里——那里的“梅萨工厂”日夜不停，据说马上就要生产到第3000架了。美国的“办公”理念与中国完全不同。中国仿照苏联样式，基本上都是“每个领导一间屋”，官职越高屋子越大。美国等西方国家流行“开放式办公”，也就是几百号人在一个大厅里，小领导与大家坐一起，大领导坐旁边“隔间”里——配备床铺的独立房间是没有的，因为要“节约”办公场地。
所以波音的这些“工厂”，其实就是它们的重要的办公地点。拉总年青时出入各家外企，对此非常熟悉。以摩托罗拉为例，它在天津开发区曾有七个办公点，基本上都是用钢梁搭架子，遮盖顶部和四周后便是工厂。工厂中间摆生产线，周边搭一圈二层阁楼办公。虽然简陋，虽然有点晃，但很实用，配上中央空调也很舒服。这种“工厂兼办公楼”的模式现在也流传到了中国。一座两万平米的厂房，这么搞下来容纳一两千人办公不在话下。“开放式办公”现在于中国很多企业流行，特别是互联网企业。它效率高，节约空间，便于交流。至于“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筒子办公楼，基本上只在国有事业单位里才能见到了。
但波音公司还是有很多办公楼。一个企业大了之后，各个部门都需要很多人。工厂的管理很复杂，不是所有人员都适合在厂房里办公。例如培训部门，它需要安静的环境；例如市场部和公共关系部，它经常要接待访客；还有“总裁办公室”——你总得有个体面的会议室接待合作伙伴和领导吧？出于业务需要，波音公司在全美有24个办公点。它在华盛顿附近自建了一座规模很大的“阿灵顿总部”，主要负责军火生意。这儿被称为“波音政府运营办公室”，别名“水晶城”。它靠近白宫和FAA，工作内容可想而知。本周有消息说，波音的“全球总部”也要搬到这里来，也就是说最高领导们不在芝加哥与商用飞机待在一块儿了。
波音起家于西雅图，它在西雅图有过很多办公楼。1990年的时候，波音在雷顿工厂西南不远处买下了一处赛马场。经过30年的发展，这里现在已经是“繁华的市中心”。当年的赛马场，现在也成了“波音园区”。2001年芝加哥总部建成后，西雅图总部“人去楼空”；2014年阿灵顿总部峻工后，西雅图总部更“毫无用处”。美国地广人稀，商业地产的收益并不好。因此1亿美元卖掉这个园区，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并非一些朋友想像中的“卖房艰难度日”。
古人说“骄傲使人落后”，愚昧地幸灾乐祸会让全世界笑话。中国人其实不必操心波音在哪里办公，有功夫抓紧鼓捣C919才是正事。卖掉一座过时的“总部大楼”，无论对波音还是对中国，都不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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