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母亲们,过节了

 古磨盘州人 2022-05-08 发布于北京

今天是西方传过来的母亲节,儿女们会买一束康乃馨送给母亲,以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

网络发达之后,也许是因为网络的传播效应,这些西方的节日在中国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也许母亲节会遭到个别国粹主义者抵制,可我依然要宣传这个节日。

很多中国人过这个节,一定不是冲着母亲节起源的理由,而是因为母亲节的主语是“母亲”!

前几天,我在网络上学到了几句话,在母亲节之前,我还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一是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须千里拜灵山;二是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三是我跟你一起成为妈妈的,妈妈跟你一样大啊,孩子;四是阳光啊,请不要晒黑我的脸,请晒黑父母头上的白发吧。

不知道大家读到这几句话时,心里是否有反应?我是鼻子发酸,眼睛发湿。也许是当作家的感情比一般人丰富些,我甚至会为写父亲的文字比写母亲的文字多而自责。

我真的该为母亲多写一些文字的,因为母亲一辈子只过了别人的三分之二就走了,即便生命如此短暂,可母亲一辈子的劳作量又比别人多很多,假如以劳作量衡量一个人的生命,母亲就算是百岁老人了。母亲一辈子好像就没有闲过,除了她躺在病床上起不来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对于母亲还不算少。

母亲下地的时候,走路都是跑着的。那时候看见母亲匆忙的身形,我是不会用语言来形容,现在想想应该算是,母亲在跟生命赛跑,以此来拓展特定长度下生命的厚度。这不是用文学的语言表达,而是述说母亲真实的状况。

我自觉记忆力特别好,可我特别惭愧的是,我竟然不记得一首母亲教给我的儿歌。母亲一定是教过我的,母亲不识字,但是,她还想极力地将自己知道的知识都要“灌输”给我们。

脑子里一直有一张画面,夏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后就立即躺在门口的木凉床上。母亲收拾完毕后,我们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母亲拿着蒲扇,盘腿坐在凉床的把头,刚刚歇下来的母亲,身体里还会带着辛劳一天的燥热,她一边用蒲扇给自己扇着,一边还得拿蒲扇在我们身上摇一下,以免我们被蚊子叮咬。

也许是太累了,不一会儿,母亲就会不时地点下头或者身体前倾一下,她也有点迷糊了,很快她又坐正,如此不知道往复多少次。待露水初上的时候,母亲用手在我们胳膊上抚摸一把,感觉我们身上有点发潮,她连忙把我们叫起来,让我们回屋里睡觉。因为,露水沁多了,身体容易生病。

顺带说明一下,母亲叫木凉床的名称跟桐城人不一样,小时候我们觉得有点别扭,现在终于知道了,母亲叫木凉床是那么的古气和文绉绉,母亲的方言里,凉床叫“椅榻”。也许母亲潜意识里知道,“椅榻”比凉床更有文化,可母亲不会给我们背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她更不会告诉我们,李白的《静夜思》里面的床,就是我们理解的榻。

夏夜,母亲看我们没睡着的时候,也会跟我们说一些她幼时的故事。也许那时候我比较愚笨,母亲说的故事我差不多忘记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的脚弓外侧有点畸形,那是在她小时候,外婆准备给她缠足留下来的“残疾”。母亲说自己很幸运,假如她早生一年,也许她终身都是小脚妇女。外婆刚刚在她脚上缠上裹脚布没几天,就赶上了“放足”运动。

看着母亲有点畸形的脚,我有时候会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假如母亲真的被缠成了三寸金莲,她会不会要省却很多劳作,假如母亲少劳作一些,她会不会那么早就舍我们而去呢?我没有答案,我也无法获悉答案。甚至我都无法为母亲做出选择,怪只怪,这都是不公平的命。

母亲去世后,道士给母亲吟诵了《苦经》。作为母亲的儿子,我一直愧疚自己无法为母亲多写一些文字,无奈母亲留给我的都是感官上的痛苦,以当年的我根本理解不了母亲心里的苦楚,而这正是作家需要挖掘的素材。我现在感觉自己特别会开导逆境中的人,可我一辈子没有跟母亲说上一句算是开导她的话。这将成为我终身的一大憾事。

所以,任何与母亲有关的话语,我都格外地重视,更别说这个跟母亲有关的节日,我根本不会去甄别它来自哪里。以节日的名义,我可以专注地思念一番母亲,这不是挺好的吗?

母亲们,过节了!祝母亲们,过节好!

(没有看见康乃馨,只好以早晨新摘的月季和芍药祝福母亲了!)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常务)兼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7部,累计出版26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2部):《一车一世界》《炊烟袅袅:一乡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