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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陪你 慢慢老去 母亲节快乐  母亲节前夕，收到来自弟弟的快递信息，他说给妈买了件衣服当作礼物。查了查，母亲节欣逢周日，当下，也暗暗做了打算。在我们家，仪式感好像从来不是一件欠缺的事情。 今天，天公不作美，小雨一直在下，朋友圈里，满是感恩母亲的主题。我也晒了条母亲写书法的视频，盗用了一帆的祝福，说妈妈是最美的“老焦点”。她在下面评论道——“装人呢！”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在我们家，母亲是学历最低的人，据说她在用拼音拼不出“装”字的时候，还求助了我的父亲大人。但是，母亲在我们家又是最为智慧和幽默的。我常常想，如果他俩愿意快手直播，说不定也能成为“老网红”。   父亲的头发长了，我把家里的电动剃头刀拿来，说，我给您剃呗。他们仨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嗤之以鼻。这也难怪，前年疫情期间，我给老刘剃过一个“狗啃”的发型。父亲说，让你妈给我剪吧，我愤愤不平，“凭什么我不行我妈就行？”他说，你妈巧着呢，她什么都会。母亲听了，附和道：“便宜你了！”父亲辩解：“怎么会是便宜呢？你可是我花150块钱买来的！别人都给100……”她不服气——你妹妹也晚不几天，还给了200呢！“可你是心甘情愿过来的啊！”母亲敌不过父亲，她哑口无言，但眼神凌厉地剜了父亲一下。 一百五拾大元的彩礼，把母亲娶回家。没有婚车，据说只有一辆自行车，因为同属一个村，还是走回来的。从此，一个姓李的女人，成为了老王家的媳妇。在我知道妻从夫姓的时候，特别想扯着嗓子追着我妈喊——王李氏、王李氏、王李氏…… 母亲的勤快和能干，是众多周知的。她家里外头都是一把好手，以至于，虽然父亲有工作，但当别人看到母亲的时候，都艳羡他有房拿得出手的媳妇儿。我妈俊，但不挣钱；我妈丑，好歹有份工作，这是这多么年我妈婚姻观里的平衡。她常常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不曾是个文化人，没工资可挣。于是，父亲常常安慰她：“最你有福了，不用挣钱还有钱花!” 父母那一辈，都是从白手起家开始的。自己置办田地、自己盖房打井，自己添置物件……自然而然的，省吃俭用成了他们信奉的美德。这个母亲节，我从京东搜了搜老式缝纫机，因为家里那个比我也小不了几岁，但是，和她有感情的物件，想来还是舍不得换掉的。她常常讲我们姐弟两个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后来又释然，“谁让你们都挣钱呢！”我在想，那是她心底一直潜藏的女权意识。她渴望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以获得尊严感，虽然，她已经称得上是个极有勇气和底气的女人了。 在家里，母亲是父亲的领导。他对她有着绝对的约束力，年轻的时候，父亲有一阵子喜欢上了打牌。下班后常常后以开会和加班为由晚回家。我家离学校近，有一次，母亲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找到学校，父亲玩得正酣。她不吵不闹，满面春风地唤声老王，我爸当即下桌走人。他俩还闹过乌龙，父亲为了打牌，藏点私房钱；母亲也攒，结果两人藏在了同一个地方，母亲说，“我说怎么钱越来越多，原来是你爸放的。”那是属于他俩的往事。 现在，仍然是父亲闻令而动。母亲说，陪我去赶集，父亲就放下他心爱的乐器；母亲说，咱俩去打球，父亲就立马穿衣服换鞋；母亲说，他俩过结婚纪念日还买个钻戒，父亲就从网上转悠了好几天，给她拍了个大棉袄。母亲穿上之后，雍容华贵得像是大户人家的太太。 我的朋友圈收获了一堆点赞。告诉她，有人夸她字写得好呢！她沾沾自喜地回答：“早知道这样，我就好好写了。你爷爷在的时候，就夸过我字写得好！”父亲说：“你还是没好好写啊？”言外之意，好好写更不得了了。 我们爷俩投过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当下明了——字写得好赖无需去考证，毛笔拿得对否也毋庸评判，这个世间可以有许多不用求证的是非对错，母亲快乐就好，因为今天是她的节日。只要她愿意，天天都可以是母亲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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