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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

 zhb学习阅览室 2022-05-09 发布于上海

作者:李风玲

  “芒种三日见麦茬”。老家的麦子熟了。

  刚刚读小学的我,放了麦假。我走进家门的时候,父亲正蹲在井台边磨镰。磨刀石弯弯的,那是岁月留给它的弧度。

  天麻麻亮,全家人便都已经起床。简单的早饭过后,父亲和母亲一人操起了一把镰刀。

  开镰了。父亲母亲站在地头,俯望面前的一望无际,麦浪金黄。

  右手持镰,左手揽麦,躬身弯腰的父亲母亲动作迅速而麻利。镰刀过处,一片片的麦子应声而倒,露出的麦茬整整齐齐。

  我跟着父亲,姐姐跟着母亲。我们和爷爷一起,为麦子打捆。随手操起一把刚刚割下的麦子,凭着感觉将其分成相对均匀的两股,然后握住麦穗,弯曲打结,将麦秸连接成长长的一根。再将其伸展放在露出麦茬的麦地里,抱上一捆刚割下的麦子。再将结好的麦绳打结拢起,便将麦子捆了个结结实实。以麦捆麦,这该是庄稼人智慧的发明。

  太阳升起来了。父亲母亲已经汗流浃背,但“唰唰”的割麦声并没有停。年迈的爷爷戴着斗笠,脖子上搭一块毛巾。长长的麦地在脚下铺展,一眼望不到头。我和姐姐以喝水为由跑到地头歇息,手里抱着白色的搪瓷缸。越来越毒的日光烤得我们好生焦躁,但母亲的吆喝声很快就传了过来。我和姐姐慢吞吞地走过去,继续枯燥的劳作。

  晌午,我和姐姐跟在大人的后面,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

  吃罢了饭,小憩一会儿,便要接着下地。半坡的麦子在那里晾着,让人心里很不踏实。

  但下午的节奏明显慢了,尤其是我和姐姐。父亲和母亲也一直在唠叨:“听说外国有种机器叫联合收割机,只要机器开过,站着的麦子就直接打成麦粒……”我和姐姐祈祷着什么时候村里也能用上这样的机器,那样我们就可以从繁重的劳动中彻底解脱。我们觉得这只是幻想,没想到它很快就会遍及了全国,让繁复的麦收成为如今怀旧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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