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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龙台——柴荣之死

 激扬文字 2022-05-13

#“五代第一明君”周世宗柴荣,为何39岁的壮年短命而亡#公元959年3月,后周显德六年,刚刚结束南征没多久的周世宗柴荣,再度披坚执锐,下诏亲征契丹,剑指燕云十六州。

正式出兵前,周世宗柴荣对北方战场做了周密的部署。首先,命令义武节度使孙行友出兵定州(河北定县),加强对西山路的戒备,防止北汉支援幽州;而后又命韩通为先锋,率领水陆军先期出发。随后柴荣紧急召回后周所有战将,包括此时尚在淮南的李重进。三征南唐后,南方诸国对后周来说已经没有威胁。平定南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需要再派重兵镇守。说到这里,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下,这位“五代第一明君”波澜壮阔的征讨史。

早在公元954年,后周显德元年,就是柴荣成为后周皇帝的第一年,他就开启了自己“布武天下”的步伐。先是即位当年与北汉、契丹的“高平之战”(一举打服了刘崇,可参见本号的“巴公原之战”),并且完成了对后周禁军的改革,排除了禁军中的不良势力,重新编制军队组织架构,提拔了赵匡胤、石守信等一批青年将领,使军队势力得以增强。而后面对,如芒在背的后蜀,为彻底清除征讨南唐时,来自后背后蜀的干扰。柴荣于959年,发动了对后蜀的战争,一举夺回秦州、凤州、成州、阶州,把后蜀的势力死死压制在四川盆地以内,最后柴荣把目光瞄准了南唐。

从公元955年到公元958年,柴荣先后三征南唐,不仅从南唐夺回了江淮十四州,而且逼得李璟自降尊号、称臣纳贡、改用后周纪年。尤其是二征南唐时的“寿州之战”和三征南唐时的“楚州之战”,彻底打掉了南唐人的胆气。而这次柴荣决心起倾国之兵与契丹一战,势必夺回燕云十六州,以重振汉家天下。

柴荣“寿州之战”柴荣率军疾行,959年4月16日,柴荣大军抵达河北沧州。为了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柴荣尽量隐匿了大军的行军迹象,大军避开官道改走小道,直扑契丹边境。4月17日柴荣的军队已经抵达契丹宁州城下。契丹的宁州刺史见军容大盛,不敢做任何抵抗,直接投降。攻下宁州城后,柴荣大军并未做任何停留,继续急行军。两天以后,也就是4月19日,后周军队的兵峰已经抵达益津关(河北霸州),益津关与瓦桥关、淤口关是幽州城正面防御的三座关隘,想要正面拿下幽州城,必须夺取这三座桥头堡。此前契丹人都是直出三关,南下到中原地区进行掠夺;还没有中原军队,主动北上攻取三关,柴荣大军的出现让镇守“三关”的契丹人直呼意外,益津关更是不战而降。柴荣命赵匡胤率军直扑瓦桥关,瓦桥关几乎未做抵抗便投降。

柴荣进驻瓦桥关,此时辽国莫州刺史刘杨信和辽淤口关守将不敢抵抗,直接望风归降。时间到了959年5月1日,后周的大部队终于赶来,而且那个在战场上锋锐难挡、所向披靡的李重进也从淮南赶到了。至此,柴荣的精锐部队全部到齐,他终于可以与契丹铁骑正面冲锋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后周先前夺取“三关”,直入契丹境内,柴荣完全是自己作先锋,根本就没有与主力军队会合,上一次这么做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李世民了吧!面对后周最精锐的军队,辽国瀛州刺史高彦晖不堪重压,主动投降了。至此,三关以南所有失地,都被后周迅速收复。

至此,距离柴荣正式出兵北伐,仅仅只过去了一月有余。然而,就是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后周军队兵峰所至之处,契丹军队莫不望风归降,世宗一举收复“三关三州十七县,一万八千户”,这是自中唐以来汉人从未有过的胜利!

公元959年5月2日,周世宗柴荣在瓦桥关下大宴三军将士,他激励将士们再接再厉,继续向前。向前,前方就是幽州城,拿下幽州城,收复燕云十六州,恢复汉家天下。然而世宗的这番豪言壮语,却未换来三军将士热血澎湃的高声呼喝。反而是众将士的低头不语,也难怪自唐末以来,契丹铁骑数次南下侵略中原,莫敢有军队能与之争锋。上一次,中原军队对契丹的胜利,还要追溯到后唐的庄宗时期,那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柴荣“高平之战”柴荣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将士们可能患上了“恐契丹”症。面对将士们劝他收兵的谏言,世宗柴荣忍无可忍,不禁愤然而起:“乘胜长驱,如破竹之势,怎可中辍”。恰巧此时前方军报传来,契丹人不是傻子,虽然此时的辽景宗号称“睡王”,但在国家危难之际还是拎得清轻重的。契丹人迅速集结,“斡鲁朵”的军制,让契丹人下马牧羊、上马成军,他们迅速向幽州城开拔!

“来得正好!”柴荣内心暗暗叫好,要的就是要跟契丹铁骑来一场正面对决,世宗柴荣当即命令李重进为先锋,率军继续挺进。李重进所部在瓦桥关遭遇契丹前锋的游骑,短暂激战后契丹人留下几百具尸体撤回去了。第二天,柴荣亲临最前线,他来到固安的安阳水(即今永定河)视察军情。然后命令立即架桥,以备全军迅速通过。他不想到契丹全军到齐了再打,柴荣要主动攻过去,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益津关,后世杨六郎即镇守此地公元959年5月3日,柴荣从前线返回瓦桥关,他要布置明天的作战计划。但是他不知道,这天就是他命运的分水岭,似乎老天给的生命就在这里。历史中传说,柴荣当天心神激越,纵马驰到一个高坡上,他想要“驻马高阜,以观六师”。是的,他看到了自己雄壮整齐的队伍,那是他驰骋天下,完成一统山河壮丽梦想的依靠,他要带着他们一起奔赴疆场,纵马长歌、书写最壮丽的人生。

三关之地柴荣看到身旁源源不断的,赶来犒军劳师的百姓,这些汉人百姓已经沦落异族统治太久了,他们备受契丹人的欺辱,终于等到中原王师。柴荣兴之所至,问旁边百姓:“此地何名?”“回陛下,故老相传,谓之病龙台。”史书记载,柴荣愕然,继而黯然下坡,当天晚上就一病不起。当然,传说总归是多了几分神秘色彩,其实柴荣的病并非没有来由。公元959年,此时距他登基仅仅只过了五年多的时间。但是在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柴荣做了太多的事情,仅仅在军事征伐方面就“征北汉、征后蜀、三征南唐、征契丹”,而且除了征后蜀外,其他都是身先士卒、鞍马劳顿、事必躬亲,不停歇的战争摧毁的他的身体;当然,除了不停地征战,作为皇帝他还要思考如何治理国家,史书记载柴荣在位期间,整军练卒、裁汰冗弱、招抚流亡、减少赋税,使后周政治清明、百姓富庶,中原开始复苏。

就拿他的好搭档--王朴来说,王朴就是活活累死的。据记载,王朴就是死在视察河道防务的过程中,王朴当时路过大臣李谷的家,两人正好好地说着话,王朴突然栽倒在地,就再也没有醒来。但柴荣并不想放弃,他要继续进兵,公元959年5月4日,义武节度使孙行友攻占易州;5月5日,柴荣下令以益津关为霸州、瓦桥关为雄州,征发民夫修筑城墙,以示绝不退兵;5月6日,柴荣令李重进进攻北汉,彻底堵住北汉、契丹联合的可能,孤立契丹以待决战;5月7日,他终于撑不住了,柴荣命韩通守霸州、陈思让守雄州,一定要等他回来;一定要守好这里,等着我回来,这是我们进攻契丹,收复燕云的基地,一定要守好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可柴荣最终还是没有回来,返回开封的柴荣身体情况急转直下,又遭逢自己心爱的女儿病逝。在丧子之痛的打击下,柴荣再也支撑不住了。公元959年6月19日,年仅39岁的柴荣,带着无尽的遗憾、带着未竟的理想离开了世间,他再也回不去了。遥远的幽州城下,益津关前,悲风呜咽,一个萧索的身影望着北方,独自叹息,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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