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典故游渭南】杜康造酒

传说很早以前，在陕西省渭南市白水县有个集贤村，村头有一口泉水，甘甜醇美，净无一尘。泉水旁，有一户人家，老头儿姓杜名康，说是夏禹的后裔。老头和老伴，就像那口甘泉一样，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是远近闻名的好人。

老两口无田无地，就靠着那口泉水酿酒度日。他们清晨汲水，整日精心酿造，每月只酿醇酒三坛，他们酿造的酒胜过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琼浆玉液。传说有“竹叶青”“状元红”。但最醇美的要算“千日醉”了。那“千日醉”真是开坛三家醉，泛杯十里香。饮此酒者，不过三杯就要醉倒。一醉就是一千日。好酒得有个好价钱。老头儿在酒馆墙上题了一首诗：一壶黄酒三百两，一壶烧酒换江山。君子但饮三杯酒，不醉三年不要钱。

在一个百花争艳的三月，老头因有事，需要外出三天，临行时，他对老伴儿说：“若要有人来饮酒，必须要留下姓名与地址，以便讨要酒钱。”嘱咐完之后，老头就出门去了。

大约午时，从门外走来了一位举止温文的半老头。他姓刘名伶，原是江南人，因为仕途坎坷，就和妻儿来到白水县，置了几亩田产度日。刘伶有一个志趣和嗜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抱杯读经典，饮酒著文章。”他每日以酒为友，以酒为乐，还专门写过《酒德颂》的文章。当日，他闲暇无事就独自一人到郊外踏青赏春。当他正陶醉于春景之时，忽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这下可刺醒了他那肚里的“酒虫子”。于是，他就迎着酒香，一路来到泉边的酒家。

刘伶一踏进门，便坐在桌旁说：“酒家，拿酒来！”杜老媪（杜康的老伴）走出来一看是个陌生人，忙问：“客人，吃酒吗？”刘伶见是个老媪，就笑了笑说：“嫂夫人，我是来吃酒的，却要高酒。”杜老媪问了姓名和住址后，就给拿了“千日醉”。刘伶接到酒后，一股浓烈的酒香直扑鼻腔，一阵喜欢。杜老媪取一杯，刘伶吃一杯。第一杯酒下肚，他就觉得天昏地转；第二杯酒落肠，他感到浑身发软；第三杯酒吃尽，他已魂去醉乡再也不能吃了。杜老媪一看刘伶醉了，就唤来酒保，把刘伶送回家去。

刘伶回到家里，妻子一见，知道又醉了。于是和往日一样，忙去侍候。刘伶高卧在榻上，觉得这一醉不同往日，就嘱咐妻子说：“人总有到头的一天，只要死得痛快，也就瞑目了。我们夫妻一场，我死后，你就把我埋在咱那酒缸旁。在世我爱吃酒，死后我还要醉倒在九泉。”说完，就渐渐地死去……

刘伶酒醉而死，妻子怎能不痛伤呢？她放声大哭了一场，把丈夫葬埋了。但是没有埋在酒缸旁，而是埋在了城南的一眼清泉边。

三天过后，杜老头回到了家里，知道了在他走后的那一天，安宿村有个叫刘伶的先生来到酒馆，吃了“千日醉”。于是，他取来账簿，清清楚楚地记下了日期、姓名和村名。他还亲自到安宿村走了一趟，后来知道人已经“死”了，也埋葬了，就把此事搁下了。

月缺了，又圆了，每次在月圆的时候，杜老头儿就在刘伶的名下，画上一个形似月轮的圆圈。等画到三十四个圆圈的时候，杜老头掐指一算，刘伶已到酒醒之日。于是他就准备去刨墓、讨账。

杜康亭（图片来源于白水县文化和旅游局）

杜老头儿来到刘伶家里，对其妻子说：“刘先生吃酒千日，已到了酒醒之时。”刘伶的妻子没有听完就感伤地说：“你何必这样说，人死哪会复生？”杜老头忙解释说：“刘先生吃的是'千日醉’，是醉不是死。”刘伶的妻子略带愠色地说：“老公造的酒，也不是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仙酒，哪有一醉千日复醒的？”杜老头儿劝不醒刘伶的妻子，就闷闷地走了出来。他一路想：“刘伶的妻子不知道酒的奥秘，不愿意刨墓，我去刨必然会引起误会。刨不开墓，还要落个偷刨人家坟墓的坏名。若是不刨，刘伶酒醒后，必然会因憋闷而真的死去。这可如何是好？”他边走边想，突然眉头渐渐地展开了，头也抬起来了，便急急地走回酒馆。

天黑了，人静了，在头更过后，杜老头偕同酒保，拿着镢头、铁锨出了酒馆，朝刘伶坟上走去。

两人来到刘伶墓前，就动手刨起来。刨呀，刨呀，一直刨到三更过后，才露出花棺。两人一见花棺，非常欣喜，就忙去撬棺盖。棺盖揭开后，一股浓郁的酒气直冲上来，瞬间就把酒保冲倒了。杜老头一看，对酒保说：“你这一醉，也少不了千日。”随即把酒保从墓坑里送了上去。之后杜老头回到棺材前，见刘伶已坐起来，便情不自禁地说：“啊，刘先生已醒过来了！”刘伶听到有人说话，睁开惺忪的双眼，借着月光仔细一看，疑惑地想：“自己怎么坐在土坑的棺材里，莫非自己已经死掉了？”再一细看，面前站着一位素不相识的人。于是他不解地问：“我是死掉了还是在做梦？”杜老头哈哈大笑地说：“刘先生是吃了'千日醉’，酒后苏醒的。”刘伶忙问：“你是谁？”“我叫杜康，是来讨要酒钱的。”一句话说得刘伶恍然大悟，忙起身以揖为礼。

杜康庙

等到东方发白的时候，刘伶偕同杜老头回到家门前。叩开门，妻子一见，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她盯着三年未见的丈夫，说不出话来。刘伶和杜老头儿一看，相视而笑。刘伶忙对妻子说：“是杜兄救我复生，快过来谢过杜兄。”妻子一听，惊喜得泪流满面。她连忙对杜老头深深地拜了再拜，还说：“杜老头可是个大恩人。”

刘伶偕同杜老头走进家门，把他让在主位上。刘伶的妻子赶忙取来清茶，亲手捧给杜老头。于是两人论酒说酿，促膝相谈，谈了三天三夜还是不忍分离。后来，刘伶凑齐了酒钱，双手捧给杜老头。

杜康接过酒钱说：“今日我不是为了讨钱而来，而是为了寻觅好友，老弟你就跟我走吧！”于是两人走出刘伶的家门，携手并肩，有说有笑地向南去了。从那天起，当地再也没有人看见过杜康和刘伶。

后来，白水县的人们为了怀念杜康，就把他住过的村庄叫“杜康庄”，把那口汲水酿酒的泉叫“杜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