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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孤烟 1948年9月24日，激战八天八夜的济南战役落下帷幕，华东野战军全歼蒋军守敌十万大军，活捉守将王耀武。硝烟尚未散尽，华野代司令员粟裕给西柏坡发电，在传去捷报的同时，再次请缨，提出了淮海战役的设想。 一天之后，主席回复粟裕，赞成他关于淮海战役的设想，同时要求他“开一次像上月曲阜会议那样的干部会”，以起到“统一作战意志，调整内部关系”的作用。  粟裕在指挥作战 主席所说的“上月曲阜会议”，是指华野前委于1948年8月25日到29日在曲阜召开的纵队以上干部作战会议，粟裕、谭震林、陈士榘、唐亮、舒同等华野和华东军区主要首长都参加了，研究了战役几个阶段的打法以及地方后勤的相关事宜，统一了认识，达到了开会的目的。不过，就在济南战役前后，华野一直存在的“山头”问题又凸显出来。 华野部队由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合并而成，华中野战军源自新四军，山东野战军既有新四军部队，也有山东八路军部队，而山东的八路军来自115师，源自红一方面军，和其他部队相比难免有些“优越感”。从华野成立起，“山头”问题就一直存在，而“七月分兵”之后，华野分成了陈（毅）粟（裕）、许（世友）谭（震林）、陈（士榘）唐（亮）、韦（国清）吉（洛）四个兵团，这一问题就更加突出了。  【华野干部合影。左起：叶飞、丁秋生、韦国清、邓子恢、陈毅、唐亮、粟裕、陈士榘、谭震林】 与我军各战区部队相比较，华野部队仗打得最好，歼敌最多，相应的装备也就最好，因此骄傲情绪也就难免产生了，在兄弟部队面前有些居高临下。例如华野陈唐兵团和中野陈谢兵团联手攻下了洛阳，在介绍经验的时候，陈士榘大讲华野炮火的作用，让几乎没有炮兵的中野部队特别羡慕。陈毅为此批评了陈士榘，说他过于夸大炮火的作用，会让战士产生对炮兵的依赖，可能会导致没有炮兵支援就不会打仗。  华野部队在战斗中 华野部队的核心主力是叶飞1纵、陶勇4纵、王必成6纵，“叶王陶”联手作战，几乎战无不胜。胜仗打得多了，部队有些骄傲，于是“军阀之风”、违纪现象等不良倾向就出现了。在1948年初濮阳整军中，这三个纵队成了整顿的重点，纵队干部都做了自我批评。而陈唐兵团所属3纵、8纵、10纵，因为这一时期划归刘邓指挥，没有参加本次整顿。这样一来，到了曲阜会议的时候，这三个纵队自然成了整顿的重点。 主席早就命令华野的战役指挥由副司令员粟裕负责，城南庄会议后，更是任命粟裕为华野代司令员，并曾经反复指示华野全军要服从粟裕的指挥。但粟裕在军中资历不算特别深，也没有参加长征，因此对他不服气、不听招呼的人大有人在。  华野部队在豫东战役中攻克开封 在原定的济南战役作战计划中，擅长阻击的10纵再次担负阻击任务，脾气火爆的10纵司令员宋时轮对此十分不满，硬是抢来了主攻的任务。而在曲阜会议上，他又因为一年前梁山阻击战挨批评的旧事闹起了情绪，声称没有补充，这个仗打不了，甚至在粟裕和陈士榘给他做了解释后，依然不能释怀，说自己要去东北休息。对于宋时轮的反常表现，粟裕一面将情况上报总部，一面耐心给宋做思想工作，总算消除了宋心中的怨气，愉快地接受了济南攻城西线总指挥的使命。 主席对宋时轮这种大战在即“撂挑子”的做法非常不满，回电粟裕，说要撤掉宋的职务。粟裕回电求情，希望让宋“戴罪立功”，即便要撤职也要在济南战役之后。主席再未回电，等于是默认了粟裕的建议。  华野部队胜利进入济南城 在济南战役过程中，粟裕和许世友之间的意见，也久久不能达成一致。许世友红军时期的职务不低于粟裕，而山东兵团又一直受西柏坡直接指挥（和陈谢兵团类似），自有其独立性，因此身为代司令员的粟裕也不便直接指挥，遇事也只能商量着办。 主席很清楚，粟裕目前的处境很微妙，他一方面要集中精力指挥作战，一方面又要处理复杂的内部人事问题，实在是顾不过来。因此，主席在济南战役还没结束时，就曾经考虑让已经到中野的陈毅回到华野，帮着粟裕整顿内部事务。只是因为中野邓政委去西柏坡开会，一时回不来，陈毅也就一时离不开，只好暂时作罢。 要帮助粟裕整顿华野，陈毅是最佳的人选。但陈毅来不了，这个问题又拖不得，于是主席就致电华东饶书记，让他到华野“帮助工作一个时期”。饶虽然在华野没有具体职务，但他是华东局一把手，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陈毅和粟裕 陈毅对华野的情况最为了解，他当初领导山东野战军时，也曾遇上了指挥不动的问题，甚至还被人嘲笑为“陈军长不会打仗”。因此，他在中原军区致电饶、粟，对第二次曲阜会议提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重点整顿没有参加濮阳整顿的3纵、8纵、10纵，各级干部要做自我检讨，“揭发一部分老干部的军阀倾向，骄傲自大，破坏政策和纪律”，最终给予“军阀主义、本位主义、自由主义、官僚主义以致命的打击”。 10月5日至24日，华野前委在曲阜举行扩大会议，饶书记指出，总部对华野的作战特别满意，但对华野部队的骄气提出严肃的批评。济南战役的规模的空前的，主席特意指示华野全军要服从粟司令的指挥，可是有些同志不服从指挥。所以要开这一会议，目的就是加强纪律性，保证胜利。  粟裕作报告 在此次曲阜会议上，华野内部开展了认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从根本上增进了内部的团结统一，自“七月分兵”以来一直处于分散状态的华野终于拧成了一股绳。华东局认为，此次会议收效甚大，前委本身及前委与各纵、各师间的团结大大加强。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才有了接下来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的伟大胜利，可见“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的确是一句大实话。 许世友和叶飞这两位华野重量级人物，都因为身体原因而未能参加淮海战役。这对于他们个人而言，无疑是抱憾终身的憾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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