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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九十七卷

 新用户4541Ay47 2022-05-15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九十七卷目录

 媵妾部纪事二

家范典第九十七卷

媵妾部纪事二

《唐书·刘文静传》:文静自以材能过裴寂远甚,又屡有军功,而寂独用故旧恩居其上,意不平。每论政多戾駮,遂有隙。与弟散骑常侍文起饮酣,有怨言,拔刀击柱曰:当斩寂。会家数有怪,文起忧,召巫被发衔刀为禳厌。文静妾失爱,告其兄上变,遂下吏。杀之,文起亦死,籍其家。
《李大亮传》:大亮族孙迥秀,字茂之。母少贱,妻尝詈媵婢,母闻不乐,迥秀即出其妻。
《严挺之传》:挺之子武,字季鹰。幼豪爽。母裴不为挺之所答,独厚其妾英。武始八岁,怪问其母,母语之故。武奋然以铁锤就英寝,碎其首。左右惊白挺之曰:郎戏杀英。武辞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儿故杀之,非戏也。父奇之,曰:真严挺之子。
《裴漼传》:漼绛州闻喜著姓,世素俭,而晚节稍畜伎妾,为奢侈事,议者以为缺。
《崔衍传》:衍俭约畏法,室无妾媵,禄稍周于亲族,葬埋嫁娶,倚以济者数十家。
《李齐运传》:齐运进至礼部尚书,以妾为妻,具冕服行礼,士人嗤之。
《杨晟传》:晟,隶凤翔军,节度使李昌符畏其勇,欲杀之,妾周擿使亡去,昌符死,晟得其妾周,母事之,周请为妻,晟固辞,旦夕问省,乃视事。
《刘元佐传》:元佐兼泾原、四镇、北庭兵马副元帅,所宠假子乐士朝赀钜万;而士朝私元佐嬖妾,惧事觉,酖元佐,死。
《棣王琰传》:琰,始王鄫,后徙王棣,会妃韦以过置别室,而二孺人争宠不平,求巫者密置符琰履中以求媚。仇人告琰厌魅上,帝伺共朝,使人取其履视之,信。帝怒责琰,琰顿首谢曰:臣罪宜死,然臣与妇不相见二年,有二孺人争长,臣恐此三人为之。及推,果验。然帝犹疑琰,怒未置,太子以下皆为请,乃囚于鹰狗坊,以忧薨。
《太宗皇后长孙氏传》:后喜图传,视古善恶以自鉴,矜尚礼法。卞嫔生豫章公主而死,后视如所生;媵侍疾病,辍所御饮药资之。下怀其仁。
《武宗贤妃王氏传》:贤妃,邯郸人,失其世。年十三,善歌舞,得入宫中。穆宗以赐颍王。性机悟。开成末,王嗣帝位,妃阴为助画,故进号才人,遂有宠。状纤颀,颇类帝。每畋苑中,才人必从,袍而骑,校服光侈,略同至尊,相与驰出入,观者莫知孰为帝也。帝欲立为后,宰相李德裕曰:才人无子,且家不素显,恐诒天下议。乃止。帝稍惑方士说,欲饵药长年,后浸不豫。才人每谓亲近曰:陛下日燎丹,言我取不死。肤泽消槁,吾独忧之。俄而疾侵,才人侍左右,帝熟视曰:吾气奄奄,情虑耗尽,愿与汝辞。答曰:陛下大福未艾,安语不祥。帝曰:脱如我言,奈何。对曰:陛下万岁后,妾得以殉。帝不复言。及大渐,才人悉取所常贮散遗宫中,审帝已崩,即自经幄下。当时嫔媛虽常妒才人专上者,反皆义才人,为之感恸。宣帝即位,嘉其节,赠贤妃,葬端陵之柏城。《杜佑传》:佑,字君卿,治行无缺。惟晚年以妾为夫人,有所蔽云。
《王锷传》:锷子稷,长庆二年,为德州刺史,悉金宝、媵侍以行。节度使李全略利其货,因军乱杀稷,纳其女为媵。
《张巡传》:安禄山反,巡至睢阳,与太守许远合。士多饿死,存者皆痍伤气乏。巡出爱妾曰:诸君经年乏食,而忠义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众,宁惜一妾而坐视士饥。乃杀以大飨,坐者皆泣。巡彊令食之,远亦杀奴僮以哺。
《李师古传》:师古,以荫累青州节度使。贞元末,与杜佑、李栾皆得封妾媵以国为夫人。
《刘悟传》:悟子从谏嗣留,后从谏妻裴,封燕国夫人。宽厚有谋,每劝从谏入朝为子孙计。从谏有妾韦愿封夫人,许之,诏至,裴怒,毁诏不与。从谏他日会裴党,复出诏,裴抵去,曰:淄青李师古四世阻命,不闻侧室封者。君承朝廷姑息,宜自黜削,求洗濯,欲以婢为夫人,族不日灭耳。从谏赧然止。
《李义府传》:义府,拜中书侍郎,爵为侯。洛州女子淳于以奸系大理,义府闻其美,属丞毕正义出之,纳以为妾。卿段宝元以状闻。诏鞫治。义府且穷,逼正义缢狱中以绝始谋。王义方极陈其恶,帝贷不问。
《卢杞传》:尚书郭子仪病甚,百官造省,不屏姬侍。及杞至,则屏之,隐几而待。家人怪问其故,子仪曰:彼外陋内险,左右见必笑,使后得权,吾族无类矣。
《韦公肃传》:公肃为太常博士兼修撰。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郑馀庆庙有二祖妣,疑于祔祭,请诸有司。公肃议:古诸侯一娶九女,故庙无二嫡。自秦以来有再娶,前娶后继,皆嫡也,两祔无嫌。晋骠骑大将军温峤继室三,疑并为夫人,以问太学博士陈舒,舒曰:妻虽先没,荣辱并从夫。礼祔于祖姑,祖姑有三,则各祔舅之所生。是皆夫人也。生以正礼,殁不可贬。于是遂用舒议。且嫡继于古有殊制,于今无异等,祔配之典,安得不同。卿士之寝祭二妻,庙享可异乎。古继以媵妾,今以嫡妻,不宜援一娶为比,使子孙荣享不逮也。或曰:《春秋》,鲁惠公元妃孟子卒,继室以声子,声子,孟侄娣也,不入惠庙。宋武公生仲子,归于鲁,生桓公而惠薨,立宫而奉之,不合于惠公,而别宫者何。追父志也。然其比奈何。曰:晋南昌府君庙有荀、薛两氏,景帝庙有夏侯、羊两氏,唐家睿宗室则昭成、肃明二后,故太师颜真卿祖室有殷、柳两氏。二夫人并祔,故事则然。诸儒不能异。
《旧唐书·崔宁传》:大历中宁代杜鸿渐为节度使,宁入朝,以弟宽守成都。杨子琳以精骑数千突入成都,据城守之。宁妾任氏魁伟果干,出其家财十万募勇士,得千人,设队伍将校,手自麾兵,以逼子琳。子琳惧,遁去。
《钗小志》:唐元宗为太子时,爱妾号鸾儿,多从中贵董,逍遥微行。以轻罗造梨花散蕊裛以月麟香,号袖里春,所至暗遗之。
上皇令宫妓佩七宝璎珞,舞《霓裳羽衣曲》。曲终,珠翠可扫。
崔枢夫人治家整肃,不许群妾作时世妆。
郭暧宴客,有婢镜儿善弹筝,姿色绝代。李端在坐时窃寓目,属意甚深。暧觉之,曰:李生能以弹筝为题赋诗娱客,吾当不惜此女。李即席口号曰: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暧大称善,彻席上金玉酒器,并以镜儿赠李。
郑注赴河中,姬妾百馀,尽熏麝,香气数里逆于人鼻。是岁,自京兆至河中,所过瓜尽一蒂不获。穆宗以元绡白书素纱,墨书为衣服,赐承幸宫人。皆淫鄙之词,时号诨衣。
张跂欲娶妾,其妻曰:子诵《白头吟》,妾当听之。跂惭而止。
李太尉镇关西日,为亡姬谢秋姬作《望江南》曲。嘉平二十五日叔良宿酲,未解窈窕。烹百和解酲汤进之,随饮而醒。后遂依法作汤,名窈窕汤。
《洪遂侍儿小名录》:唐监察御史。清河张佶侍儿仙鹅能歌舞,解书翰,常出使以仙鹅充使。典有密知者,将发之。佶钩钜多数,竟得不发。
宠姐,宁王爱姬。王宴客,妓妾皆在,独宠姐无得见者。李太白恃酒强之,乃设七宝帘,使宠姐隔帘而歌。《长安后记》:长安孙逢年,日一醉无虚席。妓妾曳绮罗者二百馀人。晚年衰惫,齿皆龋。空虚如楼阁而旧好不衰。
《野航史话》:韦陟常以五采綵为书记,使侍妾分主报答,惟授意而已。书皆有楷法,陟唯署名。从来受用姬妾风雅,此为第一。
《朝野佥载》:唐初,兵部尚书任瑰。敕赐宫女二,女皆国色。妻妒,烂二女头发秃尽。太宗闻之,令尚宫赍金胡瓶酒赐之,云:饮之立死。瑰三品,合置姬媵。尔后不妒,不须饮之;若妒即饮。柳氏拜敕讫曰:妾与瑰结发夫妻,俱出微贱,更相辅翼,遂致荣官。瑰今多内嬖,诚不如死。遂尽饮。然非酖也,既睡醒。帝谓瑰曰:其性如此,朕亦当畏之。因诏二女,令别宅安置。
《穆员集》:员尝称其丽云善歌,听之使人醉者醒,醒者醉,悲者乐,乐者悲。声音能移人为工。
《传奇》:唐杜秋娘,金陵女子也,年十五为浙西观察使李锜妾。尝为锜辞云: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莫惜少年时。有花堪折君须折,莫待花残空折枝。
长庆中裴航游襄汉,与樊夫人同舟。樊赠诗云:一饮琼浆百感生,元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宅,何必区区上玉京。航后经蓝桥驿,遇仙女云英,遂娶之。后俱得仙。
《辟寒》:申王每至冬月,有风雪苦寒之际,使宫妓密围于坐侧,以禦寒气,自呼为妓围。
《开元天宝遗事》:五月五日,明皇避暑游兴庆池,与妃子昼寝于水殿中,宫嫔辈凭栏倚槛,争看雌雄二鸂𪆟戏于水中。帝时拥贵妃于绡帐内,谓宫嫔曰:尔等爱水中鸂𪆟,争如我被底鸳鸯。杨国忠于冬月,常选婢妾肥大者行列于前,令遮风。盖藉人之气相暖,故谓之肉阵。岐王少惑女色。每至冬寒,手冷不近于火,惟于妙妓怀中,揣其肌肤,称为暖手,日常如是。
念奴者,有姿色,善歌唱,未尝一日离帝左右,每执板当席顾盼,帝谓妃子曰:此女妖丽,眼色媚人。每啭声歌喉,声则出于朝霞之上,虽鼓钟笙竽嘈杂而莫能遏。宫妓中帝之钟爱也。
《唐国史补》:贞元中,长安客有买妾者,居之数年,忽尔不知所之。一夜,提人首而至,告其夫曰:我有父冤,故至于此,今报矣。请归,泣涕而诀,出门如风。俄顷却至,断所生二子喉而去。
《隋唐嘉话补阙》:乔知之有宠婢,为武承嗣所夺,知之为《绿珠篇》以寄之。末句云: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宠婢结于衣带上,投井而死。承嗣惊惋,不知其故,既见诗,大恨知之,竟坐此见构,族诛。
《侯君集》:既诛,录其家得二美人,容色绝代。太宗问其状,曰:自尔以来常食人乳,而不饭。
元公镇南海日,疽发于鬓,气息奄然。忽有一少年道士直来床前,谓元曰:本师知公病遣,某将少膏药来可傅之。元公宠姬号静君,收药贴之,至暮而愈,失道士所在。
《舞女图》:崔紫云兵部李尚书乐妓,词华清峭,眉目端丽。李公罢镇北都为尹东洛时,方家妓盛列。诸府有宴,台官不赴。杜紫微时为分司御史,过公,有宴故留。南行一位待之为诫,诸妓并归北行。三重而坐,宴将醉。杜公轻骑而来,连引三觥顾北行。回顾主人曰:尝闻有能篇咏紫云者,今日方知名不虚。得傥垂一,惠无以加焉。诸妓皆回头掩笑。杜作诗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召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满座,三重粉面一时回。诗罢升车,亸鞚而归。李公寻以紫微送赠之。紫微临行献诗曰:从来学得斐然词,不料霜台御史知。愁见便教随命去,恋恩肠断出门时。
窦梁,宾夷门人,词笔容态皆可观。进士卢东表念其才藻,缘而录之。尝为喜东表及第诗,云:晓妆初罢眼初瞤,小玉惊人踏破裙。手把红笺书一纸,上头名字有郎君。又有《雨中看牡丹诗》东风未放晓泥乾,红药花开不奈寒。待得天晴花已老,不如携手雨中看。程洛宾,长水人,为京兆参军李华所录。自安史乱常分飞南北,华后为《江州牧登庾楼见中流沿棹有鼓胡琴者》。李丧色而言曰:振弦者,宛如故旧令。问之乃岳阳郡民王氏之舟,询其操弦者,是所录侍人也。王氏寻令抱四弦而至李,转加凄楚。问其姓,对云:是陇西李氏,父曾为京掾。自禄山之乱父仓皇剑外,母程氏乃流落襄阳。父母俱有才学,所著篇章常记心,口因诵数篇,乃李公往年亲制。泫然流涕且问洛宾所在,投弦再拜呜咽而对曰:已为他室矣。李叹曰:是知父子之性,虽间而亲骨肉之情不期而会。便令归宅。揖王君别求淑姬,赍币诣洛宾,使回洛宾。寄诗曰:鱼雁回时写报音,难凭坐檗数年心。虽然情断沙吒后,争奈平生怨恨深。
《杜阳杂编》:元载宠姬薛瑶英攻诗书,善歌舞,仙姿玉质。肌香体轻,虽旋波、摇光,飞燕、绿珠,不能过也。瑶英之母赵娟,亦本岐王之爱妾也。后出为薛氏之妻,生瑶英。而幼以香啖之,故肌香也。及载纳为姬,处金丝之帐,却尘之褥。其褥出自句骊国。一云是却尘之兽毛所为也,其色殷鲜,光软无比。衣龙绡之衣,一袭无一二两,抟之不盈一握。载以瑶英体轻,不胜重衣,故于异国以求是服也。唯贾至、杨公南与载友善,故往往得见歌舞。至因赠诗曰:舞怯铢衣重,笑疑桃脸开。方知汉武帝,虚筑避风台。公南亦作长歌褒美,其略曰:雪面澹眉天上女,凤箫鸾趐欲飞去。玉山翘翠步无尘,楚腰如柳不胜春。瑶英善为巧媚,载惑之,怠于庶务。而瑶英之父曰宗本,兄曰从义,与赵娟递相出入。以搆贿赂,号为关节。更与中书主吏卓倩等为腹心。而宗本辈以事告者,载未尝不颔之。天下赍宝货求太官职,无不恃载权势,指薛卓为梯媒。及载死,瑶英自为俚妻矣。论者以元载丧令德,而崇贪名,自一妇人而致也。
《品物类聚记》:郭代公爱姬薛氏,贮食物以散风奁,收妆具以染花奁。
《辨音集》:张均妓多丽弹琵琶曲,顶上有高丽丝。结赵诗争夺,致伤二指。
《因话录》:李司徒汧公。性不喜琴兼筝声,惟二宠妓曰秀奴、七七,皆聪慧善琴,兼筝与歌,时令奏之。自撰琴谱。
柳元公为西川从事,尝纳一姬,同院知之。或徵出其妓者,言之数四,元公曰:士有一妻一妾,以主中馈,备洒扫。公绰买妾,非妓也。
睦州刺史讳齐物,尝因调集至京师。有名娼娇陈者,姿艺俱美,为士子所奔走。睦州君诣之,悦焉。娇陈曰:第中有锦帐三十重,即奉事终身。盖将以斯言戏之耳。翌日,遂如数载席帐以行。娇陈大惊,且赏其奇特,竟如约入柳氏之家,执仆媵之礼,为中表所推。元宗在人间常闻娇陈名。访之及召入宫。涕泣称痼疾,且老。上知其不可强也,许其归。因语曰:我闻柳家多贤子,女可以称内职者,可言之。娇陈以睦州君女弟对。遂纳之,立婕妤,生延王及一公主焉。
代宗以郭尚父勋高,连姻帝室,常呼为大臣而不名。每中使内人往来,必询其门内休戚。尚父二爱姬,南阳夫人及李夫人,尝竞宠争长,互论佐助之功,忿媢不相能,尚父不能禁。上知之,各赐金帛及簪镮,命宫人载酒以和之。方饮,令选人歌以送酒。一姬怒未解,歌未发,遽引满。置觞于席曰:酒尽不须歌。
《长庆集》:尚书张建封纳歌姬关盼盼于燕子楼。公殁,盼盼念旧爱不嫁,居是楼十馀年,尝题诗见志,白乐天赓和之,复赠一绝。盼盼得诗,泣曰:自公薨背,妾非不能死。恐百世之后以我公重色有从死之。妾是玷我公清范也。所以偷生耳。怏怏旬日,不食而卒。《玉泉子》:李相福妻裴氏性妒忌,姬侍甚多,福未尝敢属意。镇滑台日,有以女奴献之者,福欲私之而未果。一日,乘间言于妻曰:某官已至节度使矣,然所指使者,不过老仆。夫人待某,无乃薄乎。裴曰:然,不能知公意所属何人。福即指,所献之女奴也,裴许诺。尔后不过执衣侍膳,未尝一得缱绻。福又嘱妻之左右曰:设夫人沐发,必遽来报我。既而果有以夫人沐发来告者,福即伪言腹痛,且召其女奴既往,左右以裴方沐,不可遽已,即白以所疾。裴以为信然,遽出发盆中,跣问福所苦。福既绐以疾为言,即若不可忍状。裴极忧之,由是以药投儿溺中进之。明日,监军使及从事,悉来候问。福即具以事告之,因笑曰:一事无成,固当其分。所苦者,虚咽一瓯溺耳。闻者莫不大笑之。
《妆楼记》:徐州张尚书妓女多涉猎,人有借其书者,往往粉指痕并印于青编。
《本事诗》:韩翃少负才名。天宝末举进士。孤贞静默所与游,皆当时名士。然而荜门圭窦室,唯四壁邻有李将失。名姬柳氏,李每至必邀韩同饮。韩以李豁落大丈夫,故尝不逆。既久愈狎,柳每以暇日隙壁窥韩所居,即萧然。良久闻客至,必名人。因乘间语李曰:韩秀才,穷甚矣。然所与游必闻名人,是必不久贫贱。宜假借之。李深颔之,间一日具馔邀韩。酒酣谓韩曰:秀才当今名士,柳氏当今名色。以名色配名士,不亦可乎。遂命柳从坐接韩。韩殊不意恳,辞不敢当。李曰:大丈夫相遇杯酒间,一言道合尚相许以死。况一妇人,何足辞也。卒授之,不可拒。又谓韩曰:夫子居贫,无以自振。柳资数百万,可以取济。柳淑人也,宜事夫子,能尽其操。即长揖而去,韩追让之。顾恍然自疑曰:此豪达者,昨暮备言之矣,勿复致讶。俄就柳居,来岁成名。后数干淄青节度侯希逸奏为从事,以世方扰不敢以。柳自随置之都下,期至而迓之,连三岁不果。迓因以良金置练囊中寄之,题诗曰《章台柳》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柳复书答诗曰: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柳以色显,独居恐不自免。乃欲落发为尼,居佛寺。后翃随侯希逸入朝,寻访不得。已为立功蕃将沙吒利所,劫宠之专房。翃怅然不能割,会入中书至子城东南角逢犊车,缓随之。车中问曰:得非青州韩员外邪。曰:是。遂披帘曰:某柳氏也。失身沙吒利,无从自脱。明日尚此路还,愿更一来取别。韩深感之。明日如期而往,犊车寻至。车中投一红巾苞小合子,实以香膏。呜咽言曰:终身永诀。车如电逝。韩不胜情,为之雪涕。是日临淄大校置酒于都市酒楼邀韩,韩赴之。怅然不乐,座人曰:韩员外风流谈笑,未尝不适。今日何惨然邪。韩具话之,有虞候将许。俊年少,被酒起曰:某尝以义烈自许,愿得员外手笔数字,当立致之。座人皆激赞,韩不得已与之。俊乃急装乘一马牵一马而驰,径趋沙吒利之第。会吒利已出,即以入曰:将军坠马,且不救。遣取柳夫人,柳惊出,即以韩札示之,挟上马绝驰而去。座未罢,即以柳氏授韩曰:幸不辱命。一座惊叹,时沙吒利初立功,代宗方优借。大惧祸作,阖座同见希逸,白其故。希逸扼腕奋髯曰:此我往日所为也,而俊复能之。立修表,上闻,深罪沙吒利。代宗称叹良久,御批曰:沙吒利宜赐绢二千匹,柳氏却归韩翃。
《南部新书》:武翊皇以三头冠绝一代,后惑婢薜荔苦其蒙。妇卢氏虽李绅以同年为护,而众论不容。终至流窜状头,宏词头,敕头。是谓三头。
《全唐诗话》:江陵有士子游交广,五年未还。爱姬为太守所取,纳于高丽坊邸。及归,寄诗曰:阴云羃羃下阳台,惹著襄王更不回。五度看花空有泪,一心如结不曾开。纤萝自合依芳树,覆水宁思返旧杯。惆怅高丽坊邸宅,春光无复下山来。守遂遣还。
有为御史分务洛京者,其爱姬为李逢吉一阅,遂不复出。明日以诗投之云:三山不见海沉沉,岂有仙踪尚可寻。青鸟去时云路断,嫦娥归处月宫深。纱窗暗想春相忆,书幌谁怜夜独吟。料得此时天上月,只应偏照两人心。李得诗含笑曰:大好诗。遂绝。
《云仙杂记》:郭元振落梅妆阁有婢数十人,客至则拖鸳鸯撷裙衫。一曲终则赏以糖鸡卵明其声也,宴罢散九和握香。
《云溪友议》:房千里博士初上第,游岭。徼诗序云:有进士韦滂者,自南海邀赵氏而来。十九岁为余妾,余以鬓发苍黄倦于游从,将为天水之别。尚有数秋之期,纵京洛风尘亦其志也。赵屡对余,潸然恨恨者未得偕行。即泛轻舟,暂为南北之梦。歌陈所契诗以寄情,曰:鸾凤分飞海树秋,忍听钟鼓越王楼。只应霜月明君意,缓抚瑶琴送我愁。山远莫教双泪尽,雁来空寄八行幽。相如若返临邛市,画舸朱轩万里游。房君至襄州逢许浑侍御,赴弘农。公番禺之命,千里以情相托。许具诺焉,才到府邸,遣人访之。拟持薪粟之给,曰:赵氏却从韦秀才矣。许与房韦俱有布衣之分,欲陈之,虑伤韦义。不述之,似负房。言素款难名。为诗代报房君。既闻几有欧阳四门詹太原之丧浑寄。房秀才诗曰:春风白马紫丝缰,正值蚕娘来采桑。五夜有心随暮雨,百年无节待秋霜。重寻绣带朱藤会,却认罗裙碧草长。为报西游减离恨,阮郎才去嫁刘郎。西州韦相公皋昔游江夏,止于姜。使君之馆。姜氏孺子曰:荆宝已习二经,虽兄呼于韦公而恭事之。礼如父叔也。荆宝有小青衣曰玉箫年,才十岁。常令祗侍于韦兄,玉箫亦勤于应奉。后二载,姜使君入关求官,而家累不行。韦乃易居头陀寺,荆宝亦时遣玉箫往彼应奉。玉箫年稍长大,因而有情。时廉使陈常侍得韦君季父,书云:侄皋久客贵州,切望发遣。归觐廉察,启缄遗以舟楫。服用仍恐淹,留请不相见,泊舟江渚。俾篙工促行,昏暝拭泪,乃裁书以别荆宝。宝顷刻与玉箫俱来,既悲且喜。宝命青衣往从,韦以旷觐日久不敢偕行。乃固辞之,遂为言约:少则五载,多则七年取玉箫。因留玉指环一枚,并诗一首,遗之。暨五年既不至,玉箫乃默祷于鹦鹉洲。又逾二年,洎八年春,玉箫叹曰:韦家郎君一别七年,是不来矣。遂绝食而殒。姜氏悯其节操,以玉指环著于中指而同殡焉。后公镇蜀,到府三日询鞫狱情涤其冤滥轻重之系。仅三百馀人,其中一辈五器所拘,偷视厅事,私语云:仆射是当时韦兄也。乃厉声曰:仆射,仆射,忆得姜家荆宝否。公曰:深忆之。姜曰:即某是也。公曰:犯何罪,而重羁缧。答曰:自辞违之后,寻以明经,及第再选青城县令。家人误爇廨舍牌、库印等。韦公曰:家人之犯,固非己尤。便与雪冤,仍归玺绶。乃奏授眉州牧,敕下未令赴任。遣人坚守朱绂,其荣留连宾幕。时属大军之后,草创事,繁经蓂荚数凋。方问玉箫何在,姜牧曰:仆射维舟之夕与伊留约七载是期,逾时不至,乃绝食而殒。因吟留赠玉环诗曰:黄雀衔来已数春,别时留解赠佳人。长吟不见鱼书至,为遣相思梦入秦,韦公闻之益增悽叹。广修经像以报夙心,且想念之怀无由再会。时有祖山人者有少翁之术,能令逝者相亲。但令府公斋戒七日,清夜玉箫果至。谢曰:承仆射写经供佛之力,旬日便当托生。却后十三年再为侍妾,以谢鸿恩。临诀微笑曰:丈夫薄情,令人死生隔矣。后韦以陇右之功,终德宗之代理蜀不替。是故年深累迁中书令同平章事,天下响附泸僰归心。因作生日,节镇所贺皆贡珍奇。独东川卢八座送一歌姬,未当破瓜之年,亦以玉箫为号。观之真姜氏之玉箫也,其中指有玉环隐,出不异留别之玉环也。京兆公曰:吾乃知存没之分一往一来,玉箫之言斯可验矣。
白乐天有二妾,樊素善歌,小蛮善舞。尝有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后乐天年老又病风,欲放樊素。素惨然泣下,不忍去。乐天亦悯然不能对,遂作《不能忘情歌》
《容斋五笔》:予既书白公钟情蛮素于前卷,今复见其不能忘情吟一篇,尤为之感叹。辄载其文因以自警。其序:云乐天既老又病风,乃录家事,会经费,去长物。妓有樊素者,年廿馀,绰绰有歌舞态。善唱《杨柳枝》,人多以曲名名之,由是名闻洛下。籍在经费中将放之,马有骆者籍在长物中。将鬻之,马出门,骧首反顾。素闻马嘶,惨然泣且拜婉。娈有辞,辞毕,涕下。予亦悯然不能对。且命反袂,饮之酒。自饮一杯,快吟数十声,声成文,文无定句。予非圣达,不能忘情,又不至于不及情者。事来搅情,情动不可柅。因自哂,题其篇曰《不能忘情吟》。吟曰:鬻骆马兮放杨柳,枝掩翠黛兮蝢金羁。马不能言兮长鸣,而却顾杨柳枝。再拜,长跪而致辞。辞曰:素事主十年凡三千有六百日,巾栉之间无违无失。今素貌虽陋,未至衰摧。骆力犹壮又无虺隤,即骆之力尚可以代主一步。素之歌亦可以送主一杯。一旦双去,有去无回。故素将去其辞也,苦骆将去其鸣也哀,此人之情也,马之情也。岂主君独无情哉。予俯而叹,仰而咍,且曰:骆骆尔勿嘶素,素尔勿啼。骆反厩,素反闺。吾疾虽作,年虽颓。幸未及项籍之将死,亦何必一日之内弃骓而别虞兮。乃目素兮,素兮为我歌《杨柳枝》,我姑酌彼金罍,我与尔归醉乡去,来观公之文,因以遣情释意耳。素竟去也,此文在一集最后卷,故读之者未必记忆。东坡犹以为柳枝不忍去,因刘梦得春絮飞之句方知之于是。美朝云之独留为之作诗,有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之语,然不及。二年而病亡,为可叹也。
《默记》:达奚盈盈传晏元献家有之,盖唐人所撰也。盈盈者,天宝中贵人之妾,姿艳冠绝一时。会贵人者病,同官之子为千牛者失索之甚急。明皇闻之,诏大索。京师无所不至而莫见其迹,因问近往何处。其父言:贵人病,尝往问之,诏且索贵人之室盈盈。谓十牛。曰:今势不能自隐矣。出亦无甚害,千牛惧得罪。盈盈因教曰:第不可言在此,恐上问何往,但云所见人物如此,所见㡩幕帏帐如此,所食物如此,势不由己决,无患矣。既出,明皇大怒,问之对如盈盈言。上笑而不问。后数日虢国夫人入内,明皇戏谓曰:何久藏少年不出邪。夫人亦大笑而已,为人妾者智术固可虑矣。又见天宝后掖庭,戚属莫不如此。固可以久安邪。此传晏元献手书,藏其甥杨文仲家。其间叙妇人姿色及情好,曲折甚详。然大意若此也。
《传信记》:太真妃常因妒媢,有语侵上。上怒甚。召高力士以辎軿送其家。妃悔恨号泣,抽刀剪发,授力士曰:珠玉珍异,皆上所赐,不足充献。唯发父母所生,可达妾意。望持此伸妾万一慕恋之诚。上得发,挥涕悯然。遽命力士召归。
《吟窗叙录》:李愿家一姬名真珠,自谓女宝。后为牛僧孺侍妾,有殊色。卢肇至僧孺,奇其文。延于中寝,会真珠沐发,方以手捧其髻,插金钗于两鬓。间僧孺曰:何妨一咏。肇曰:知道相公怜玉腕,故将纤手整金钗。《北梦琐言》:唐凤翔李曮令公收蜀,充馈运使于蜀。城东门外下营,魏王与国侍中入居蜀宫,玉帛子女他人无复见矣。中令寂寞无以遣,适颍川陈昭符仕蜀,累剖竹符。早在岐山微有阶缘而得候谒,因求一美人以献之。有萧夫人者乃蜀先主之宠爱也,曾赐与凤翔归降指挥使王胡,赐名丞弇。王胡乃岐王赐姓,连彦字。卒后,萧氏寡而无子。其容态明悟,国人具闻。陈致媒,氏诱之而献抱衾。之夕中令于窗隙中窥之,叹其妍妙,乃诘所来。左右方以王胡为对,中令止之,曰:王胡背恩投蜀,诚不可容。然其向来吾之子侄矣,此事不可。遽令约回。时有知者皆重中令少年而忍。欲复礼,诚贵达人。难事颍川,每为愚话之。
唐张伟侍郎朝望甚高有爱姬早逝悼念不已因入朝未回其犹,子右补阙曙才俊风流,因增大阮之悲。乃制《浣溪沙》。其词曰:枕障熏炉隔绣帏,二年终日两相思。好风明月始应知,天上人间何处去。旧欢新梦觉来时,黄昏微雨画帘垂。置于几上大阮退,朝凭几无聊忽睹。此诗不觉哀恸,乃曰:必是阿灰所作。阿灰中谏小字也,然于风教似亦不可。以其叔侄年颜相似,恕之可耳。谚曰:小舅小叔相追相逐,谑戏固不免也。
《通幽记》:哥舒翰有爱妾曰裴六郎,容范旷代,兼善歌舞。
《唐语林》:韩退之有二侍姬,柳枝、绛桃。初退之奉使王庭,凑至寿阳驿,有诗云:风光欲动别长安,春半边城特地寒。不见园花并巷柳,马头惟有月团圆。盖有所属也。迨奉使归柳枝,踰后园窜去,家人追获。诗云:别来杨柳街头树,摆乱春风只欲飞。惟有小桃园里住,留花不发待郎归,自是专属意绛桃矣。
《五代史·梁家人传》:昭仪陈氏,宋州人也,少以色进。太祖已贵,嫔妾数百,而昭仪专宠。太祖尝疾,昭仪与尼数十人昼夜为佛法,未尝少懈,太祖以为爱己,尤宠之。
昭容李氏,亦以色进。尤谨愿,未尝去左右。太祖病,昼寝方寐,忽栋折,独李氏侍侧,遽牵太祖衣,太祖惊走,栋折寝上,太祖德之,拜昭容。
末帝德妃张氏,其父归霸,事太祖为梁功臣。帝为王时,以妇聘之。帝即位,册妃为后,妃请待帝郊天,而帝卒不得郊。贞明五年,妃病甚,帝遽册为德妃,其夕薨,年二十四。
《唐家人传》:太祖正室刘氏,代北人也;其次妃曹氏,太原人也。太祖封晋王,刘氏封秦国夫人。自太祖起兵代北,刘氏常从征伐。为人明敏多智略,颇习兵机,尝教其侍妾骑射,以佐太祖。夫人无子,性贤,不妒忌,常为太祖言:曹氏相,当生贵子,宜善待之。而曹氏亦自谦退,因相得甚欢。曹氏封晋国夫人,后生子,是为庄宗,太祖奇之,曹氏由是专宠。太祖性暴,怒多杀人,左右无敢言者,惟曹氏从容谏譬,往往见听。及庄宗即位,册尊曹氏为皇太后,而以嫡母刘氏为皇太妃。太妃往谢太后,太后有惭色。太妃曰:愿吾儿享国无穷,使吾获没于地以从先君,幸矣,复何言哉。庄宗灭梁入洛,使人迎太后归洛,居长寿宫,而太妃独留晋阳。同光三年五月,太妃薨。七月,太后崩,谥曰贞简,葬于坤陵。而太妃无谥,葬魏县。太妃与太后甚相爱,其送太后于洛也,涕泣而别,归而相思慕,遂至不起。太后闻之,欲驰至晋阳视疾,及其卒也,又欲自往葬之,庄宗泣谏,群臣交章请留,乃止。而太后自太妃卒,悲哀不饮食,逾月亦崩。
庄宗皇后刘氏特用事于中。庄宗有爱妾,甚有色而生子,后心患之。庄宗燕居宫中,元行钦侍侧,庄宗问曰:尔新丧妇,其复娶乎。吾助尔聘。后指爱姬请曰:帝怜行钦,何不赐之。庄宗不得已,佯诺之。后趣行钦拜谢,行钦再拜,起顾爱姬,肩舆已出宫矣。庄宗不乐,称疾不食者累日。
《蜀世家王建传》:建子衍降庄宗,庄宗诛其族。衍妾刘氏,鬓发如云而有色,行刑者将免之,刘氏曰:家国丧亡,义不受辱。遂就死。
《刘鄩传》:鄩子遂凝、遂雍,事唐皆为刺史。鄩妾王氏有美色,鄩卒后,入明宗宫中,是为王淑妃。明宗晚年,淑妃用事,鄩二子皆被恩宠。
《朱宣传》:宣与其弟瑾为梁太祖兵破,瑾奔杨行密。行密死,渥及隆演相继立,皆年少,徐温与其子知训专政,畏瑾,欲除之,瑾乃谋杀知训。尝以月夕遣爱妾候知训家,知训强通之,妾归自诉,瑾益不平。屡劝隆演诛徐氏,以去国患,隆演不能为。既而知训以泗州建静淮军,出瑾为节度使。将行,召之夜饮。明日,知训过瑾谢,延之升堂,出其妻陶氏,知训方拜,瑾以笏击踣之,伏兵自户突出,杀之。初,瑾以二恶马系庭中,知训入而释马,使相踶鸣,故外人莫闻其变。瑾携其首驰示隆演曰:今日为吴除患矣。隆演曰:此事非吾敢知。遽起入内。瑾忿然以首系柱,提剑而出,府门已阖,因踰垣,拆其足。瑾顾路穷,大呼曰:吾为万人去害,而以一身死之。遂自刎。润州徐知诰闻乱,以兵趋广陵,族瑾家。瑾妻陶氏临刑而泣,其妾曰:何为泣乎。今行见公矣。陶氏收泪,欣然就戮,闻者哀之。
《闽世家王审知传》:审知子延翰妻崔氏陋而淫,延翰多选良家子为妾。崔氏性妒,良家子美者,辄幽之别室,系以大械,刻木为人手以击其颊,又以铁锥刺之,一岁中死者八十四人。崔氏后病,见以为祟而卒。《南唐书·卢文进传》:唐庄宗攻范阳,文进先降拜蔚州刺史,庄宗以属其弟存矩。文进有女少而美,存矩求为侧室,文进以其大将不敢拒,虽与,心常歉之也,因与乱军杀存矩反。不克,奔于契丹。
《陈觉传》:觉宋齐丘之客也,齐丘荐为楚王景。迁教授,累迁兵部侍郎。宣徽使觉在外,奸佞苛酷及居家不能制义于一妻,其妻李氏妒悍,亲执庖爨,不置妾媵。宋齐丘尝选三婢予之,颇有容质。李氏亦无戁色,奉事三婢礼如舅姑。晨夕承侍未尝辄离左右,人问其故,则曰:此令公宠倖之人,见之若面令公。敢倨慢耶。三婢不自安,求还。宋第觉,唯唯听从而已。
《钗小志》:南唐孙晟官至司空,每食不设几案,使众妓各执一器环立而侍,号肉台盘。
《北梦琐言》:沈询在昭义,尝宴府中宾友,歌著词令曰:莫打南来雁,从他向北飞。打时双打取,休使两分离。及归,而夫妻皆为嬖妾归秦所杀。
《谈录》:五代晋朝时,襄阳帅高怀德下亲随私通其爱姬,窃锦袄子与其皂,皂转令人鬻于市。高已知之,或有人言于高曰:大王锦袄子,有人将在市中卖。高曰:锦袄子是人家宣赐得,岂只是我家有。莫乱执他人。其皂都不觉,其主已知也。后以他事阴去之襄阳,后帅安审。琦亦有爱妾与外人私,接忽因夜初隔幕,烛下潜见有人自宅中出去。据膝而言曰:叵耐审琦。是夕遇害,莫知其谁。子侄辈皆泣告曰:大王平生器业如此,岂无威灵使其奸人败露须臾时。于是其奸贼自以手擒捉身体,扑于灵座前,亦一仆厮耳。晋公言居其上者制禦小人切不可失其机,乃贾害之速也。高之与安,诚可为鉴诫矣。
《外史梼杌》:潘炕与弟峭同为蜀王建掌机衡,号大枢小枢。炕嬖美,妾解愁遂风恙成疾。解愁姓赵氏,母梦吞海棠花蕊而生有国色。善为新声及工小诗,建至炕第见之,意欲取。炕曰:臣下贱之人,不敢以荐于君。其实靳之。
《灯下閒谈》:韦洵美,先辈开平。岁及第受邺都,从事辟焉。乃挈所宠素娥行,罗绍威闻其姝丽才达。临河令女使赍二百匹及生饩而露意焉。洵美无所容足,遂令装束更衣,修缄献之。素娥姓崔氏,亦大梁良家子,善谐谑。笔札和泪作诗曰:妾闭閒房君路岐,妾心君恨两依依。魂神傥遇巫娥伴,犹逐朝云暮雨归。洵美乃不受辟,夜度河宿一寺。长吁而寝曰:何处人能报不平。寺有行者,排闼而揖曰:先辈蓄何不平事。洵美具语之。欻然出门而去至,三更忽掷一皮囊入门,乃贮素娥而至。侵晓问寺僧,言在寺打钟,勤苦三十馀年。已不知所之,洵美即遁迹他所。
《南唐近事》:严续相公歌姬唐镐给事通犀,带皆一代之尤物也。唐有慕姬之色,严有欲带之心,因雨夜相第。有呼卢之会,唐适预焉,严命出妓,解带较胜于一掷,举座屏气。观其得失,六骰数巡,唐彩大胜。唐乃酌酒命美人歌一曲以别相君,宴罢拉而偕去。相君怅然遣之。
韩熙载放旷不稽,所得俸钱即为诸姬分去,乃著衲衣负筐。令门生舒雅执手板于诸姬院乞食,以为笑乐。使中国作诗云:我本江北人,去作江南客。舟到江北来,举目无相识。不如归去来,江南有人忆。
韩熙载北人仕江南,致位通显,不防闲婢妾。有北齐徐之才风侍儿往往私客,客赋诗,有云: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著衣裳之句,熙载亦不介意。
《辽史·圣宗仁德皇后萧氏传》:后,小字菩萨哥,生皇子二,皆早卒。开泰五年,宫人耨斤生兴宗,后养为子。帝大渐,耨斤詈后曰:老物宠亦有既耶。左右扶后出。帝崩,耨斤自立为皇太后,是为钦哀皇后。护卫冯家奴、喜孙等希旨,诬告北府宰相萧浞卜、国舅萧匹敌谋逆。诏令鞫治,连及后。兴宗闻之曰:皇后侍先帝四十年,抚育眇躬,当为太后;今不果,反罪之,可乎。钦哀曰:此人若在,恐为后患。帝曰:皇后无子而老,虽在,无能为也。钦哀不从,迁后于上京。车驾春蒐,钦哀虑帝怀鞠育恩,驰遣人加害。使至,后曰:我实无辜,天下共知。卿待我浴,而后就死,可乎。使者退。比反,后已崩,年五十。是日,若有见后于木叶山阴者,乘青盖车,卫从甚严。
《天祚文妃萧氏传》:妃,小字瑟瑟,国舅大父房之女。乾统初,帝幸耶律挞葛第,见而悦之,匿宫中数月。皇太叔和鲁斡劝帝以礼选纳,三年冬,立为文妃。生蜀国公主、晋王敖卢斡,尤被宠幸。以柴册,加号承翼。善歌诗。女直乱作,日见侵迫。帝畋游不恤,忠臣多被疏斥。妃作歌讽谏,其词曰: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又歌曰: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养成外患兮嗟何及,祸尽忠臣兮罚不明。亲戚并居兮藩屏位,私门潜畜兮爪牙兵。可怜往代兮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天祚见而衔之。播迁以来,郡县所失几半,上颇有倦勤之意。诸皇子敖卢斡最贤,素有人望。元后兄萧奉先深忌之,诬南军都统余睹谋立晋王,以妃与闻,赐死。
《义宗传》:义宗,名倍,太祖长子,让位于太宗,性刻急好杀,婢妾微过,常加刲灼。
《宋史·李汉超传》:汉超迁齐州防禦使兼关南兵马都监。汉超仕关南,人有讼汉超强取其女为妾及贷而不偿者,太祖召而问之曰:汝女可适何人。曰:农家也。又问:汉超未至关南,契丹如何。曰:岁苦侵暴。曰:今复尔耶。曰:否。太祖曰:汉超,朕之贵臣也,为其妾不犹愈于农妇乎。使汉超不守关南,尚能保汝家之所有乎。责而遣之。密谕汉超曰:亟还其女并所贷,朕姑贳汝,勿复为也。不足于用,何不以告朕耶。汉超感泣,誓以死报。
《杜杲传》:杲知六安县,民有嬖其妾者,治命与二子均分。二子谓妾无分法,杲书其牍云:《传》云子从父令,律曰违父教令,是父之言为令也,父令子违,不可以训。然妾守志则可,或去或终,当归二子。
《李筠传》:筠有爱妾刘氏,随筠至泽,时被攻城危,刘谓筠曰:城中健马几何。筠曰:尔安问此。刘曰:孤城危蹙,破在俄顷,今诚得马数百,与腹心溃围,出保昭义,求援河东,犹愈于坐待死也。筠然之。召左右计马尚不减千匹,以是夕将出,或谓筠曰:今帐前计议,皆云一心,县门既发,不可保矣,傥劫公而降,悔其可及。筠犹豫不决。明日城陷,筠将赴火,刘欲俱死,筠以其有娠,麾令去。守节既购得之,果生子焉。守节无后,以刘氏所生之弟为嗣。
《包拯传》:拯有子名繶,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尝出其媵,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抚其母,使谨视之。繶死后,取媵子归,名曰綖。
《刘元瑜传》:元瑜知襄州。富人子张锐少孤弱,同里车氏规取其财,乃取锐父弃妾他姓子养之。比长,使自诉,阴赇吏为助,州断使归张氏,锐莫敢辨。既同居逾年,车即导令求析居。元瑜察知,穷治得奸状,黥车窜之,人服其明。
《郭从义传》:赵思绾之叛也,巡检使乔守温遁去,姬妾悉入思绾,思绾败,从义尽取之。守温诣从义,求其爱妾。虽不敢拒而心衔焉,遂发守温逃遁事,坐弃市,人皆冤之。
《哲宗刘皇后传》:后初为御侍,明艳冠后庭,时孟后位中宫,后不循列妾礼,且阴造奇语以售谤,内侍郝随、刘友端为之用。孟后既废,后竟代焉。
《孟皇后传》:刘婕妤有宠。绍兴三年,后朝景灵宫,讫事,就坐,诸嫔御立侍,刘独背立帘下,后閤中陈迎儿呵之,不顾,閤中皆忿。冬至日,会朝钦圣太后于隆祐宫,后御坐朱髹金饰,宫中之制,惟后得之。婕妤在他坐,有愠色,从者为易坐,制与后等。众弗能平,因传唱曰:皇太后出。后起立,刘亦起,寻各复其所,或已撤婕妤坐,遂仆于地。怼不复朝,泣诉于帝。内侍郝随谓婕妤曰:毋以此戚戚,愿为大家早生子,此坐正当为婕好有也。
《沈伦传》:伦微时娶阎氏,无子,妾田氏生继宗。及贵,阎以封邑固让田,伦乃为阎治第太康,田遂为正室,缙绅非之。
《光宗李皇后传》:后字凤娘,性妒悍,帝尝宫中浣手,睹宫人手白,悦之。他日,后遣人送食合于帝,启之,则宫人两手也。又黄贵妃有宠,因帝亲郊,宿斋宫,后杀之,以暴卒闻。是夕风雨大作,黄坛烛尽灭,不能成礼。帝疾由是益增剧,不视朝,政事多决于后矣。
《王晏传》:初,晏为军校,与平陆人王兴善,其妻亦相为娣姒。晏既贵,乃薄兴,兴不能平。晏妻病,兴语人曰:吾能治之。晏遽访兴,兴曰:我非能医,但以公在陜时止一妻,今妓妾甚众,得非待糟糠之薄,故夫人怏怏成疾耶。若能斥去女侍,夫人之疾可立愈。晏以为谤己,乃诬以他事,悉案诛其夫妻。
《仁宗曹皇后传》:后彬之孙也。閤内妾与卒乱当诛,祈哀幸姬,姬言之帝,贷其死。后具衣冠见,请论如法,曰:不如是,无以肃清禁掖。帝命坐,后不可,立请,移数刻,卒诛之。张妃怙宠上僭,欲假后盖出游。帝使自来请,后与之,无靳色。妃喜,还以告,帝曰:国家文物仪章,上下有秩,汝张之而出,外廷不汝置。妃不怿而辍。《韩令坤传》:初,南唐遣边镐破湖南,以马希崇分司扬州,及令坤克取之,希崇以妓杨氏献,令坤甚嬖之。会擒陆孟俊,将械送行在所,杨氏于帘间窥见之,即拊膺恸哭。令坤怪问之,杨氏曰:孟俊往年入潭州,杀我家二百口,惟妾为希崇所匿得免,愿甘心焉。令坤以诘孟俊,孟俊具状,令坤乃杀之。
《高宗刘贵妃传》:妃入宫,累进贤妃。颇恃宠骄侈,尝因盛夏以水晶饰脚踏,帝见之,命取为枕,妃惧,撤去。《刘婉仪传》:婉仪颇恃恩招权,尝遣人讽广州番商献明珠香药,许以官爵。舶官林孝泽言于朝,诏止其献。金人将叛盟,刘锜主战,幸医王继先从中沮之,因谋诛锜,帝不怿。一日,在婉仪位,有忧色。婉仪阴访得其言,以宽譬帝意。帝怪与继先言合,诘之,婉仪急,具以实对。帝大怒,托以他过废之。
《司马池传》:池子旦喜周急。尝有以罪免官贫不能存者,月分俸济之,其人无以报,愿以女为妾。旦惊谢之,亟出妻奁中物使嫁之。
《王圭传》:圭季父罕字师言,知潭州。有狂妇诉数事,出言无章,却之则勃骂,前守每叱逐之。罕独引至前,委曲徐问,久稍可晓,乃本为人妻,无子,夫死,妾有子,遂逐妇而据家资,屡诉不得直,因愤恚发狂。罕为治妾而反其资,妇良愈,郡人传为神明。
《来之邵传》:之邵,字祖德,御史中丞黄履荐为监察御史。未几,买倡家女为妾,履劾其污行,左迁将作丞。《范纯仁传》:纯仁知河中诸路,录事参军宋儋年暴死,使子弟视丧,小殓,口鼻血出。纯仁疑其非命,按得其妾与小吏奸,因会,寘毒鳖肉中。纯仁问食肉在第几巡,曰:岂有既中毒而尚能终席者乎。再讯之,则儋年素不食鳖,其曰毒鳖肉者,盖妾与吏欲为变狱张本,以逃死尔。实儋年醉归,毒于酒而杀之。遂正其罪。《赵淮妾传》:淮妾,长沙人也,逸其姓名。德祐中,从淮戍银树埧。淮兵败,俱执至瓜州。元帅阿朮使淮招李庭芝,淮阳诺,至扬城下,乃大呼曰:李庭芝,男子死耳,毋降也。元帅怒,杀之,弃其尸江滨。妾俘一军校帐中,乃解衣中金遗其左右,且告之曰:妾夙事赵运使,今其死不葬,妾诚不能忘情。愿因公言使掩埋之,当终身事相公无憾矣。军校怜其言,使数兵舆如江上。妾聚薪焚淮骨置瓦缶中,自抱持,操小舟至急流,仰天恸哭,跃水而死。
《程松传》:韩𠈁胄用事,吴曦为殿帅。时松知钱塘县,谄事曦以结𠈁胄。𠈁胄以小故出爱姬,松闻,以百千韨之,至则盛供帐,舍诸中堂,夫妇奉之谨。居无何,𠈁胄意解,复召姬,姬具言松谨待之意,𠈁胄大喜,除松干办行在诸军审计司、守太府寺丞。未阅旬,迁监察御史,擢右正言、谏议大夫。吕祖泰上书,乞诛𠈁胄、苏师旦,松与陈党劾祖泰当诛,祖泰坐真决,流岭南。松满岁未迁,意殊怏怏,乃献一妾于𠈁胄,曰松寿。𠈁胄讶其名,问之,答曰:欲使卑贱姓名常蒙记忆尔。除同知枢密院事。
《镇王竑传》:竑好鼓琴,丞相史弥远买美人善鼓琴者,纳诸御,而厚廪其家,使美人瞷竑,动息必以告。美人知书慧黠,竑嬖之。宫壁有舆地图,竑指琼厓曰:吾他日得志,置史弥远于此。又尝呼弥远为新恩。以他日非新州则恩州也。弥远闻之,尝因七月七日进乞巧奇玩以觇之,竑乘醉碎于地。弥远大惧,日夕思以处竑,而竑不知也。
《安守忠传》:守忠历感德军节度使。父审琦以爱妾故,为隶人所戕。守忠终身不畜妓妾,而喜佞佛,盖有所惩云。
《江万里传》:万里,字子远,迁侍御史,帝眷注尤厚。尝丐祠、省母疾,不许。属弟万顷奉母归南康,旋以母病闻,万里不俟报驰归,至祁门得讣。而议者谓万里母死,秘不奔丧,反挟妾媵自随,于是侧目万里者,相与腾谤。万里无以自解,坐是閒废者十有二年。
《陈执中传》:执中,闺门之内,礼分不明,夫人正室疏薄自绌,庶妾贱人悍逸不制,不能秉道率礼,正身齐家。《王韶传》:韶在鄂宴客,出家姬奏乐,客张缋醉挽一姬不前,将拥之,姬泣以告。韶徐曰:本出汝曹娱客,而令失欢如此。命酌大杯罚之,谈笑如故,人亦服其量。《岳飞传》:飞家无姬侍。吴玠素服飞,愿与交驩,饰名姝遗之。飞曰:主上宵旰,岂大将安乐时。却不受,玠益敬服。
《宗室子潚传》:子潚字清卿,知泉州。吏有掠民女为妾,其妻悍妒,杀而磔之,贮以缶,抵其兄兴化掾,安廨中。妾父诣郡诉,吏不决。子潚访知状,亟遣人往兴化,果得缶以归,狱遂决。
《师𢍰传》:师𢍰字从善,韩𠈁胄有爱妾十四人,或献北珠冠四枚于𠈁胄,𠈁胄以遗四妾,其十人亦欲之,𠈁胄未有以应也。师𢍰闻之,亟出钱十万缗市北珠,制十冠以献。妾为求迁官,得转工部侍郎。
《叔近传》:叔近,悼王元孙,荣良公克类之子也。王渊在汴京,狎倡周氏,周氏后归叔近,渊衔之,乃诬叔近通贼,夺职拘于州,以朱芾代之。芾肆残虐,军民愤怨,小卒徐明率众囚芾,迎叔近领郡事,叔近不得辞,因抚定之,请择守于朝。奏未达,朝廷命张俊致讨。俊,渊部曲也,辞行,渊谓之曰:叔近在彼。俊谕意。领兵至郡,叔近出迎,俊叱令置对。方操笔,群刀遽前,断其右臂,叔近呼曰:我宗室也。俊曰:汝既从贼,何云宗室。语未竟,已折首于地。徐明等见叔近死,遂反戈婴城,纵火驱掠。翌日,俊斩关入,捕明等诛之。取周氏归于渊,绍兴九年,御史言叔近之冤,赠集英殿修撰。
《镇恭懿王元偓传》:允弼子宗景丧其夫人,将以妾继室,先出之于外,而托为良家女且纳焉。坐夺开府。《魏国大长公主传》:主下嫁王诜,主性不妒忌,王诜以是自恣,至与妾奸主旁,妾数抵戾主。薨后,乳母诉之,帝命穷治,杖八妾以配兵。既葬,谪诜均州。
《徐国长公主传》:主下嫁潘意,再生子,不成而死,媵妾得女,拊视如己出。
《许仲宣传》:仲宣,字希粲,性宽恕,倜傥不检,有心计。初,为济阴主簿时,令与簿分掌县印。令畜嬖妾,与其室争宠,令弗能禁。嬖欲陷其主,窃取其印藏之,封识如故,以授仲宣。翌日署事,发匣,则无其印,因逮捕县吏数辈及令、簿家人,下狱鞫问,果得之于令舍灶突中。令闻之,仓皇失措,仲宣处之晏然,人服其量。
《李昭亮传》:昭亮,明德太后兄继隆子也。妻早亡,内嬖三妾迭预家政,莫能制也。
《贾似道传》:时襄阳围已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阁亭榭,取宫人倡尼有美色者为妾,日淫乐其中。惟故博徒日至纵博,人无敢窥其第者。其妾有兄来,立府门,若将入者,似道见之,缚投火中。尝与群妾踞地斗蟋蟀,所狎客入,戏之曰:此军国重事邪。
《后山诗话》:费氏蜀之青城人,以才色入蜀宫。后主嬖之,号花蕊夫人。效王建作宫词百首,国亡入备后宫。太祖闻之,召使陈诗。诵其国亡,诗云: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太祖悦,盖蜀兵十四万而王师数万尔。
《辟寒》:陶谷妾本党进家姬。一日雪下,谷命取雪水煎茶,问曰:党家有此景否。曰:彼粗人安识此景。但能于销金帐下,浅斟低唱,饮羊羔美酒耳。
《翰府名谈》:寇莱公有妾曰茜桃,公因会赠歌姬以束绫。茜桃作二诗呈公,曰: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不知织女萤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风劲衣单手屡呵,幽窗轧轧度寒梭。腊天日短不盈尺,何似妖姬一曲歌。公和曰:将相功名终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人间万事何须问,且向樽前听艳歌。
《苏子美爱爱集》:爱爱姓杨氏,本钱唐倡家女。年十五尚垂鬟,性善歌舞。幼学胡琴数曲,遂能缘其声以通其调。泛舟西湖采荷香,为金陵少年张逞所调。遂相携,潜遁于京师。逞家雄于财,雅亦晓音律。岁时嬉游以犊车同载,故銮辂之幸琳馆之辟。虽远必先,虽暄必前。京都伟丽之观无不及也。踰二年,逞为父捕去,不及与爱别,留于巷中舍,与予家相邻。一日人传逞死,或往慰问其所。爱怆然泣下,曰:是必虚语。若果然亦不愿他从。故乡道远,出非以礼,必不能自还。当死此舍。自尔素服蔬膳,日呱呱而泣,不复亲近乐器。里之他妇欲往见之,即反关不纳。好事有力者百计图之,终不可及。爱姿体纤,素艳发,不类人间人。后三年念逞之勤,感疾而死,小婢子锦儿今尚在,出其手绣香囊缬履数物,皆郁然而新。
《过庭录》:韩康公子宗武文叔贤而有才。康公有爱妾曰蟾奴,康公身后家赀钜万,妾尽携他适。文叔恬然不较,乡里服焉。
张康节公居江南,有词云:一带江山如画,风物向秋潇洒。水浸碧天何处断,翠色冷光相射蓼。岸荻花中隐映。竹篱茅舍,天际客,帆高挂。门外酒旗低。迓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閒话。怅望倚危栏,红日无言西下。公晚年鳏居,有侍妾晏康。奉公甚谨,未尝少违意。公尝召而谓曰:吾死,亦当从我尔。妾亦恭应曰:唯命是从。公薨,妾相继果死。人以为异。
《国老谈苑》:冯拯姬媵颇众。在中书密令堂,吏市珠络自持为遗。或未允所售出,入怀之有及三四夕者。丁讽病发,常令两女奴掖侍。见客于堂中,讽之病以好色既废。亡赖益求妙年殊质以厌其心。客出不能送,又令一婢子送至中门曰:谢访。以故宾客之至者加多,乃愈于未病时。盖其来,不专为讽也。
《乐善录》:钟辐年少负才傲物。樊若水爱其才,妻之以女,亦才质双盛。辐登第,方得意。买一妾,自侍命曰:青箱所在。狂放,久不归。一日过县城邑,令延饮于楼上。辐醉卧,忽梦其妻以一诗怨责,曰:楚水平如练,双双白鸟飞。金陵几多地,一去不言归。翌日辐归,至采石妾忽暴死。及抵家,樊已死数月矣。物故之夜,乃辐梦于县楼之时。
刘洪钦家大富,相者谓曰:更三年,子大期至矣。刘甚恐。后因嫁女求从,得一妾。极姝丽,名兰孙。诘其家世,乃洛人,父官淮西,以衣冠家被俘掠。刘太息曰:是忍置于使令之列耶。先其女嫁之。
《画墁录》:司马温公与庞元鲁俱为张存龙图婿,张夫人贤惠。庞颍公帅太原,温公从辟。是年三十馀,未有子。庞公与刘夫人欲有所置,刘发之,张欣然莫逆。未几得之,凡岁几朝。温公未尝盼睐,庞刘知之,必以主母在嫌。一日召张夫人赏花,温公不出。食已具,是婢靓妆就书院供茶。温公怫然曰:这下人,今日院君不在宅,尔出来此作甚么。明日颍公幕府白司马院丞,却有祖风谓相如卓氏也。县〈阙〉孙兆曰:司马院丞可惜不会弹琴,却会鳖厮趯。闻者大笑。
《墨庄漫录》:王将明后房曰田令人者,颜貌殊伦,真国色也。靖康改元正月将明死,田自都携一婢窜至亳州,居逆旅中。郡知之为拘管数月,其家遣人迎归。蔡元长后房曰武恭人,亦妙丽不凡。元长谪岭表,武在京师为一使臣姓孙人所蓄。乃携孙窜至南京,亦为郡所拘。七月开封差人擒之,送入京师。时予适在二郡,皆见之。
李资政邦直有与韩魏公书,云:前书戏问玉梳金篦者侍白发翁,几欲淡死矣。然常山颇多老伶人,吹弹甚熟。日使教此五六人近者稍便串,异时愿侍饮期一釂觞也。玉梳金篦盖邦直之侍姬也。人或问命名之意。邦直笑曰:此俗所谓和尚置梳篦也。又有与魏公书,云:旧日梳篦固无恙。亦尝增添三两人,便似和尚撮头带子尔。
秦少游侍儿朝华姓边氏,京师人也。元祐癸酉岁纳之。尝为诗云:天风吹月入栏杆,乌鹊无声子夜閒。织女明星来枕上,了知身不在人间。时朝华年十九也。后三年,少游欲修真断世缘,遂遣朝华归父母家。资以金帛而嫁之,朝华临别泣不已。少游作诗云:月露茫茫晓柝悲,玉人挥手断肠时,不须重向灯前泣,百岁终当一别离。朝华既去二十馀日,使其父来云不愿嫁却乞归。少游怜而复取归,明年少游出倅钱唐,至淮上。因与道友论议,叹光景之遄归。谓华曰:汝不去,吾不得修真矣。亟使人走京师呼其父来遣,朝华随去,复作诗云:玉人前去却重来,此度分携更不回。肠断龟山离别处,夕阳孤塔自崔嵬。时绍圣元年五月十一日,少游尝手书记此事。未几遂窜南荒去。《闻见前录》:王荆公知制诰吴夫人为买一妾,荆公见之曰:何物。女子曰:夫人令执事。安石曰:汝谁氏。曰:妾之夫为军大将部,米运失舟,家资尽没犹不足。又卖妾以偿。公愀然曰:夫人用钱几何得汝。曰:九十万。公呼其夫,令为夫妇如初,尽以钱赐之。
真宗东封西祀,礼成海内晏然,一日开太清楼宴亲王宰执,用仙韶女乐数百人。有司以宫嫔不可视外于楼前起彩山幛。乐声若出于云霄间者李文定公丁晋公坐席相对,文定令行酒,黄门密语,晋公曰:如何得倒了假山。晋公微笑,上见之,问其故。晋公以实对。上亦笑,即命女乐列楼下,临轩视之。宣劝益频,文定至沾醉。
仁宗好用道引术,理发有宫人能之,号曰梳头夫人。一日帝退朝,命夫人理发,嫔御列侍。帝袖中有章疏,左右争取之,帝不能止。有从旁读者盖台臣,乞放宫女章也。众闻之默然,独梳头夫人叹息曰:今京师富人尚求妾媵,岂有天子嫔御外臣敢以为言。官家亟逐言者则清净矣。帝不语,既御膳,幸后苑。命内侍按宫人籍上自出若干人,行台臣之言也。梳头夫人以入宫久首出之,帝亦不问或谓。参知政事吴奎曰:上比汉文帝奎对,以此则曰:过文帝远矣。
《四朝闻见录》:𠈁胄所幸妾同甘苦者为三夫人,号满头花。新进者四夫人至通宫籍慈明,常召入见赐坐以示殊宠。四夫人者即与慈明偶席,慈明衔之。治韩为郑发所刺,诸婢皆遣还其父母。慈明特旨令京尹杖四夫人而遣之。
《蓼花洲閒录》:绍圣中瑶华既废仪同王,景宗乃乞以妾杨氏为夫人。乞免,宣系及不召,媒保中批允之。时许冲元在中书,遂依。已得旨挥过门下,章子厚大怒,而责冲元,云:小白葵丘之盟,诸侯以妾为妻者天下共诛之。惇头可得此命。不可下。翊日极陈罢,景宗仍夺仪同。时论皆以为得防微杜渐之意。后三年乃乞建立,元符至托以东朝之命自草诏。惇何本末相戾也。
《侯鲭录》:宋宰相蔡确字持正,贬新州。有侍妾名琵琶,尝养一鹦鹉,慧甚。公每呼琵琶,即叩一响板,鹦鹉传言呼之。及琵琶卒后,误触响板,鹦鹉犹传呼不已。公感伤成疾,尝为诗云:鹦鹉言犹在,琵琶事已非。伤心瘴江水,同渡不同归。悒悒不乐,久之亦终。
《江行杂录》:徽宗北狩,四太子请王婉容为粘罕子妇。上遣之,曰:好事新主。及行大哭曰:何忍以一身事两主。就舆中以奁刀自刎。太子曰:南宋大臣未有如此者。择地葬之,志碑曰:贞妇冢。
《东轩笔录》:宋子京博学能文章,天资蕴藉,好游宴以矜持自喜。晓年知成都府,带唐书于本任刊修。每宴罢,盥漱毕,开寝门垂帘。燃二椽烛,媵婢夹侍和墨伸纸。远近观皆知尚书修《唐书》矣。望之如神仙焉。多内宠后庭曳罗绮者甚众,尝宴于锦江。偶微寒命取半臂,诸婢各送一枚,凡十馀枚皆至。子京视之茫然恐有厚薄之嫌,竟不敢服,忍冷而归。
《王氏记闻》:王蜀吴宗文,以功勋继领名郡,少年富贵,其家姬仆乐妓十馀辈,皆其精选也。其妻妒,每怏怏不惬其志。忽一日,鼓动趋朝,已行数坊,忽报云放朝。遂密戒从者,潜入,遍幸之。至十数辈,遂据腹而卒。蜀有功臣忘其名,其妻妒忌。家畜妓乐甚多,居常即隔绝之。或宴饮,即使隔帘幕奏乐,某未尝见也。其妻左右,常令老丑者侍之。某尝独处,更无侍者,而居第器服甚盛。后妻病甚,语其夫曰:我死,若近婢妾,立当取之。及属圹,某乃召诸姬,日夜酣饮为乐。有掌衣婢,尤属意,即幸之。方寝息,忽有声如霹雳,帷帐皆裂,某因惊成疾而死。
《墨客挥犀》:有一郎官,年六十馀,置媵妾数人。须己斑白,令其妻妾互镊之。妻忌其少,恐为群妾所悦,乃去其黑者。妾欲其少,乃去其白者。不踰月,颐颔遂空。《挥麈馀话》:徐干臣伸,三衢人。政和初,以知音律为太常典乐,出知常州。尝自制《转调二郎神》之词云:闷来弹鹊,又搅碎,一帘花影。谩试著春衫,还思纤手,熏彻金虬烬冷。动是愁端如何向,但怪得,新来多病。嗟旧日沈腰,如今潘鬓,怎堪临镜。重省。别时泪滴,罗襟犹凝料。为我厌厌,日高慵起,长托春酲未醒。雁足不来,马蹄难驻,门掩一庭芳景。空伫立,尽日栏干倚遍,昼长人静。既成,会开封尹李孝寿来牧吴门。李以严治京兆,号李阎罗。道出郡下,干臣大合乐燕劳之,喻群娼令讴此词,必待其问乃止。娼如戒,歌至三四。李果询之,干臣蹙頞云:某顷有一侍婢,色艺冠绝。前岁以亡室不容,逐去。今闻在苏州一兵官处,屡遣信欲复来,而今之主公靳之。感慨赋此。词中所叙,多其书中语。今焉适有天幸,公拥麾于彼,不审能为我之地否。李云:此甚不难,可无虑也。既次无锡,宾赞者请受谒次第。李云:郡官当至枫桥。桥距城十里而远。翌日,舣舟其所,官吏上下望风股栗。李一阅刺字,忽大怒云:都监在法不许出城,乃亦至此,使郡中万一有火盗之虞,岂不殆哉。斥都监下阶,荷校送狱。又数日,取其供牍判奏字。其家震惧求援,宛转哀鸣致恳。李笑云:且还徐典乐之妾了来理会。兵官者解其指,即日承命,然后舍之。
《挥麈后录》:徐得之君猷,阳翟人,韩康公婿也。知黄州日,东坡先生迁谪于郡,君猷周旋之不遗馀力。其后君猷死于黄,东坡作祭文挽词甚哀。又与其弟书云:轼始谪黄州,举眼无亲。君猷一见,相待如骨肉,此意岂可忘哉。君猷后房甚盛,东坡常闻堂上丝竹,词中谓表德元来字胜之者,所最宠也。东坡北归,过南都,则其人已归张乐全之子厚之恕矣。厚之开燕,东坡复见之,不觉掩面号恸,妾乃顾其徒而大笑。东坡每以语人,为蓄婢之戒。
《彦周诗话》:郑周卿仆乡人也,公肃右丞之孙,能诗。一日,郑之他郡,而爱妾死,作诗云:鹤归空有恨,云散本无心。于情念中犹稍自在也。
王晋卿得罪外谪。后房善歌者名转春莺,乃东坡所见也,亦遂为密县马氏所得。后俊卿还朝,寻访微知之。作诗云:佳人已属沙吒利,义士今无古押衙。仆在密县与马缙辅游甚久,知之最详。缙辅在其兄处犹见之,国色也。《西清诗话》中载此事,云过颍昌见之。传误也。
《林下诗谈》:子瞻在惠州与朝云閒坐,时青女初至落木萧萧悽然有悲秋之意。命朝云把大白唱《花褪残红》。朝云歌喉将啭,泪满衣襟。子瞻诘其故,答曰: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子瞻翻然大笑,曰:是吾正悲秋而汝又伤春矣。遂罢。朝云不久抱疾而亡,子瞻终身不复听此词。
《竹坡诗话》:黄师是赴浙宪,东坡与之姻。家置酒饯其行,使朝云相待饮。坐间赋诗有绿衣有公言之句后,人乃谓绿衣小官。犹惜其不留,是有翁言也。时朝云语师是曰:他人皆进用而君数补外,何也。是谓公言而绿衣,则东圾指朝云也。
《调谑编》:东坡一日退朝,食罢扪腹徐行。顾谓侍儿曰:汝辈且道是中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披不以为然。又一人曰:满腹都是机械。坡亦未以为当。至朝云乃曰:朝士一肚皮不合时宜。坡捧腹大笑。
《冷斋夜话》:东坡南迁,侍儿王朝云者请从行。东坡佳之,作诗,有序曰:世谓乐天有鬻骆放《杨枝词》佳其至老病不忍去也。然梦得诗曰:春尽絮飞留不得,随风好去落谁家。乐天亦云病与乐天相共住,春同樊素一时归。则是樊素竟去也。予家有数妾,四五年相继辞去。独朝云随予南迁,因读乐天诗,戏作此赠之,云:不学杨枝别乐天,且同通德伴伶元。伯仁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裙歌板旧因缘。丹成随我三山去,不作巫阳云雨仙。盖绍圣元年十一月也。三年七月十五日朝云卒,葬于栖禅寺松林中,直大圣塔。又和诗曰:苗而不秀岂其天,不使童乌与我元。驻景恨无千岁药,赠行惟有小乘禅。伤心一念偿前债,弹指三生断后缘。归卧竹根无远近,夜灯勤礼塔中仙。又作《梅花词》曰:玉骨那愁瘴雾者,其寓意为朝云作也。
有村校书年已七十方买妾馔客。东坡杖藜相过,村校喜延坐其东,起为寿且乞诗。东坡问所买妾年几何,曰:三十。乃戏为诗,其略曰:侍者方当而立岁,先生已是古稀年。此老滑稽,故文章亦如此。
《石林诗话》:元丰初虏人来议地界,韩丞相玉汝自枢密院都承旨出。分画玉汝有爱妾刘氏,将行剧饮,通夕且作乐府词留别。翌日神宗已密知,忽中批步军司遣兵为搬家追送之。玉汝初莫测所因,久之方知其自乐府发也。盖上以恩礼待下,虽闺门之私亦恤之。如此故中外士大夫无不乐尽其力。刘贡父玉汝姻党即作小诗寄之以戏,云:嫖姚不复顾家为,谁谓东山久不归。卷耳幸容携婉娈,皇华何啻有光辉。玉汝之词由此,亦遂盛传于天下。
《养痾漫笔》:嘉泰间,内臣李大谦干行都九里松玉泉寺侧建功德寺。役工数内有漆匠张某者,天台人,偶春夜出浴回。于道中遇一老妪,挽入小门,暗中以手扪壁。随妪而行,但觉是布幕,转经数曲至一室中。使就物坐,此妪乃去。继有一尼携灯至,又见四壁皆有青赤衣帷遮护,终不知是何地。此尼又引经数曲,及至一室,灯烛酒殽器皿一一毕备,俱非中下人家所有。张见之惊异,亦不敢问其所以。且疑且喜,尼往,顷时复至。后有一妇人随来,容美非常,惟不冠饰。张殊畏惧,尼逼使坐,遂召前妪命酒殽数盘。此妇人更不一语,尼云:巳晚矣。张但恳尼云:匠者无钱。尼终不顾,遂令就寝。尼执灯扃户而去,张屡询所来及姓名而妇人竟无一语。疑为瘖疾,至钟动尼复至。启钥唤张起,如前令妪引出亦摸布壁。行觉至一门非先来所,经此妪令出街可至役所。张如梦寐中行至一街,迨晓即离役所二里许。后循路归,其董役者责之。及闻此事,使人遍访,终不得其原所入门域。众皆谓遇鬼物,而有一木匠云固宠借种耳。
《齐东野语》:会稽有富人马生以入粟得官号马殿干,喜宾客。有姬美艳能歌,时出佐酒。客有梁县丞者颇黠,因与之目成一旦。马生殂,姬出,梁捐金得之。他日置酒觞客,陈无损益之。在坐酒酣,举杯属梁曰:有俪语奉上。梁谛听之,即琅然高唱曰:昔居殿干之家,爰丧其马。今入县丞之室,毋逝我梁。一坐大呼笑而主人怃然不乐。无几梁亦死焉,人尤无损之谑戏。然闻者亦可以警也。
陈了翁之父尚书与潘良贵义,荣之父情好甚密。潘一日谓陈曰:吾二人官职年齿种种相似,独有一事不如公,甚以为恨。陈问之,潘曰:公有三子我乃无之。陈曰:吾有一婢,已生子矣,当以奉借。他日生子即见还。既而遣至,即了翁之母也。未几生良贵,后其母遂往来两家焉。一母生二名儒,亦前所未有。事见罗春伯《闻见录》
《书史会要》:田田钱钱,辛弃疾二妾也,因其姓而名之,皆善笔札,尝代弃疾答尺牍。
《东皋杂录》:翠翘洪内翰侍人失其姓,善画,自题云翠翘,戏笔字画婉媚。程大昌题诗曰:戏作风枝斜,再恼玉堂宿。
王定国岭外归,出歌姬劝苏东坡酒。坡作《定风波》词并序曰:定国歌儿名柔奴姓宇文氏,家住京师。定国南迁归,予问广南风土应是不好。柔奴对曰:此心安处是家乡。遂赠以词有炎海清凉之句。
《话腴》:马友犯长沙,向芗林捍之。不敌而溃,道遇友别将方舟而来,家人辈惶惧知弗脱矣。贼指求芗林爱妾,妾闻命无惧色。自语贼曰:必欲我,当以车马来。贼许之,妾即盛饰以待。家人骇之,然犹谓其往可以纾难。顷刻肩舆至,即奋而登。既过河,望贼舟不甚相远。妾忽语舆卒欲少止,群卒乃弛轿。妾一跃入水,急援之已绝矣。贼相顾不发,芗林亦悠然而去。
《春渚纪闻》:徐黄州之子叔广十四秀才,先生与其舅张仲谟书所谓十三十四者皆俊性者是也。尝出先生醉墨一轴字画,欹倾龙蛇飞动,乃是张无尽过黄州,而黄州有四侍人适。张夫人携其一住婿家为浴儿之会,无尽因戏语云:厥有美妾良由令妻。公即续之为小赋云:道得徵草郑赵姓,称孙姜阎齐浴儿。于玉润之家一夔足矣,侍坐于冰清之仄,三英粲兮。既暮而张夫人复还其一,还乃阎姬也,最为徐所宠。公复书绝句云:玉笋纤纤揭绣帘,一心偷看绿罗尖。使君三尺毬头帽,须信从来只有檐。
《老学庵笔记》:王黼在翰苑尝病疫危甚国医皆束手二妾曰艳娥素娥侍疾坐于足,素娥泣曰:若内翰不讳,我辈岂忍独生。惟当俱死耳。艳娥亦泣,徐曰:人生死有命,固无可奈何。姊宜自宽。黼虽昏卧,实具闻之。既愈,素娥专房膺封至淑人,艳娥遂辞去。及黼诛,素娥者惊悸,不三日亦死。曩日俱死之,言遂验。
《别录》:韩魏公至相府,时家有女乐二十馀辈。及崔夫人亡,一日尽遣之。同列多劝且留以为暮年欢,公曰:所乐能几何而尝令人心劳,孰若吾𥳑静之乐也。《山堂肆考》:宋韩康公上元召从官数人,出家姬侍饮。其专宠者曰鲁生偶中蜂螫,少顷持扇就苏东坡乞诗。坡诗中有鱼吹细浪歌摇日,舞罢花枝蜂入怀之句,上句记姓,下句记事。
《今是堂手录》:杜大中自行伍为将,有爱妾才色俱美,大中笺表皆此妾所为。一日大中方寝,妾至见几上有纸颇佳。书《临江仙》一阕,有彩凤随鸦之语。大中觉而视之,云:鸦且打凤。于是掌其面,至项折而毙。《龙川别志》:真宗临御岁久,中外无虞。与群臣燕语,或劝以声妓自娱。王文正公性俭约,初无姬侍,其家以二直省官治钱。上使内东门司呼二人者,责限为相公买妾,仍赐银三千两。二人归以告,公不乐。然难逆上旨,遂听之。盖公自是始衰,数岁而捐馆。初沈纶家破,其子孙鬻银器皆钱塘钱氏昔以遗中朝将相,皆花篮大筒之类,非家人所有直。省官与沈氏议,止以银易之。具言于公,公颦蹙曰:吾家安用此。其后姬妾既具,乃呼二人问:昔沈氏什器尚在,可求否。二人谢曰:向私以银易之,今见在也。公喜用之,如素有声色之移人,如此张公安道守金陵二直。省官有一人自南方替还,具为公道此。
《清尊录》:崇宁中有王生者,贵家之子也。随计至都下,尝薄暮被酒至,延秋坊。过一小宅有女子甚美,独立于门徘徊徙倚,若有所待者。生方注目,忽有驺骑呵卫而至,下马于此宅,女子亦避去匆匆遂行。初不暇问其何姓氏也。抵夜归,复过其门则寂然无人声。循墙而东数十步有隙地丈馀,盖其宅后也。忽自内掷一瓦,出拾视之,有字云:夜于此相候。生以墙上剥粉戏书瓦背,云:三更后宜出也。复掷入焉。因稍退十馀步伺之,少顷一男子至,周视地上无所见,微叹而去。既而三鼓,月高雾合,生亦倦睡欲归矣。忽墙门轧然而开,一女子先出,一老媪负笥从后。生遽就之,乃适所见立门首者。熟视,生愕然曰:非也。回顾媪,媪亦曰:非也。将复入,生挽而劫之曰:汝为女子而夜与人期至此,我执汝诣官。丑声一出,辱汝门户。我邂逅遇汝,亦有前缘,不若从我去。女泣而从之,生携归逆旅匿小楼中。女自言曹氏,父早死独有己一女,母钟爱之,为择所归。女素悦姑之子某,欲嫁之,使乳媪达意于母。母意以某无官,弗从。遂私约相奔墙下,微叹而去者当是也。生既南宫不利迁,延数月无归意。其父使人询之,颇知有女子偕处。大怒,促生归。扃之别室女所赍甚厚,大半为生费。所馀与媪,坐食垂尽。使人访其母,则以亡女故抑郁而死久矣。女不得已与媪谋下汴访生所在,时生侍父官闽中。女至广陵,资尽不能进。遂隶乐籍易姓名为苏媛生游四方,亦不知女安否。数年自浙中召赴阙,过广陵女以倡侍燕。识生,生亦讶其似女,屡目之。酒半,女捧觞劝,不觉两泪堕酒中。生凄然曰:汝何以至此。女以本末告,泪随语零。生亦愧叹流涕,不终席辞疾起。密召女,纳为侧室。《癸辛杂识》:赵孟𥫃因诱买王寿妾楚。〈缺二字〉遂为曾渊子所论,一联云:乔妾之归承嗣,忍著主衣周顗。之事〈缺二字〉殆非人类。
高疏寮一代名人,或有议其家庭有未能尽善者近得炳如亲书,与其妾银花一纸。为之骇然漫书于此,云:庆元庚申正月余尚在翰苑,初五日得成何氏女为奉侍汤药。又善小唱嘌唱,凡唱得五百馀曲。又善双韵,弹得赚五六十套。以初九日来余家,时元宵将近,点灯会客。又连日大雪,余因记刘梦得诗银花垂院榜,翠羽撼绦铃。王禹玉《和贾直孺内翰》诗银花无奈冷,瑶草又还芳。苏味道《元宵》诗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群仙录》姚君上升之日,天雨,银花缤纷满地。宋之问《雪中应制》琼章定少千人和,银树先舒六出花。遂名之曰银花。余丧偶二十七年,儿女自幼至长,大恐疏远,他照管不到,更不再娶,亦不畜妾婢。至此始有银花,至今只有一人耳。余既老不喜声色,家务尽付之子身。旁一文不蓄,虽三五文亦就宅库支。余不饮酒,待客致馈之类一切不管。银花专心供应,汤药收拾缄护检视,早晚点心二膳亦多自烹饪。妙于调胹、缝补浆洗、烘焙、替换衣服,时其寒煖之节,夜亦如之。余衰老,多小小痰嗽。或不得睡,即径起在地扇风炉,趣汤瓶,煎点汤药以进。亦颇识字,助余看书,检阅能对书劄。时余六十七岁矣,同往新安供事二年。登城亭览溪山,日日陪侍。余甚适也。既同归越,入新宅次家,亲族以元宵寿予七十。时银花年限已满,其母在前告某云:我且一意奉侍内翰,亦不愿加身钱。旧约逐月与米一斛,亦不愿时时来请。余甚嘉其廉谨,且方盛年肯在七十多病老翁身傍日夕担负。大公徒此世间最难事,其淑静之美虽士大夫家贤女有所不及也。丙寅春,余告以:你服事我又三年矣,备极勤劳。我以面前洗漱等银器约百来两,欲悉与你。对以不愿得也。时其母来余,遂约以每年与钱百千以代加年之直。亦不肯逐年请也,积至今年凡八百千余。身旁无分文,用取于宅库常有推托牵掣不应余求。自丙寅年欲免,令庵庄粜租谷六百石。是岁积两年租米未粜,见管五六十石。庵僧梵头执法云知府与恭人商量欲以此谷变钱添置解库一所,继而知府来面说,且要谷子钱作库本,若要钱用但来支用。不知要钱几何。余云:用得千缗。答云:无不可者。而宅库常言缺支用,拒而不从。又二年,遂令庄中粜谷五百石得官会一千八十贯。除还八年逐年身钱之外,馀二百八十贯。还房卧钱系知府曾存有批子支三百千系。丙寅春所许令填上项钱,余谓:服事七十七岁老人凡十一年,余亦沗从官,又是知府之父,又家计尽是笔耕有之。知府未曾置及此也,况十一年间看承谨细不曾有病伏状。姑以千缗为奁具之资,亦未为过。但即未办,候日后亲支给银花。素有盼盼燕子楼之志而势亦不容留,余勉其亲亦迟迟至今。今因其归,先书此为照。银花自到宅,即不曾与。宅库有分文交涉及妄有支用,遇寒暑本房买些衣著及染物。余判单子付宅库,正行支破。银花即无分毫干预。他日或有忌嫉之辈辄妄有兴词,仰将此示之。若遇明正官司必鉴其事情,察余衷。素且悯余。叨叨于垂尽之时,岂得已哉。嘉定庚午八月丙辰押达识如乐天亦有不能忘情之句爱之难割也。如此浮图三宿桑下者有以夫。余年及炳如之岁,室中散花之人空也。幸无此项挂碍耳。
嘉熙丁酉朔斋守湖赵母堕为鼎倅。既得湖守为朔斋交代,刘颇不乐。会刘得史督之辟,是时其父端友适自蜀来,正所由也。不容不就。刘欲卜居于湖拟郡教场地为基,地乃别相地,以迁之得广化寺后空地。后得宅于苏,不复来,斯场随废。蔡达夫节守湖,日刱安定书院,用其地为之云:朔斋在吴日有小妓善舞扑蝴蝶者,朔斋喜而纳之矣。郑润父霖来守苏盖旧游也,因燕集。扣其人知在刘处,亟命逮之。隶辈承风径入堂,奥窜取以去。刘大不能堪,未几郑殂,刘复取之以归。时淳祐己酉也。
《三朝野史》:李全扰淮时史弥远在庙堂,束手无策。有讹传全军马渡江过,行在京师。人民惶惶,弥远夜半忽披衣而起。有爱宠林夫人者见其起可疑,亦推枕而起,相随于后。忽见弥远欲投池中,林夫人急扶住。泣告曰:相公且忍耐区处数日。后得赵葵捷书。《古今诗话》:赵嘏浙人,有美妾。洎计偕,母不许携行。会上元节,妾为鹤林之游。州帅见之,掩为己有。明年嘏归以诗感之曰:寂寞堂前日又曛,阳台去作不归云。当时闻作沙吒利,今日青蛾属使君。帅闻之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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