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2021年,一个9岁的女孩,在央视舞台上表演了一曲舞蹈——《绿野仙踪》。聚光灯下的她,身穿翡翠色的舞蹈服,化着精灵似的妆容,一颦一笑呆萌灵动。她家是卖猪肉的,挣来的钱只保裹腹,根本没有闲钱送她去学舞蹈。在她6岁的时候,母亲实在不忍扼杀女儿的舞蹈天赋,带着她开始拜师求艺。其中,一个声称具有30年教龄的老师,满脸写满无奈,表示无法收她为徒。一家舞蹈室不接收她尚可以理解,可去了很多家后,依旧没人愿意接收。对小小年纪的她而言,舞蹈是生命,即使没人愿意教,也挡不住她自己要学。老师看她骨骼清奇,是学习舞蹈的好苗子,免费教她学习。 每天早晨4点钟,她就被母亲喊起来,着急忙慌地叠被子、穿衣服、洗漱等。一切准备妥当,随着母亲一声令下,她像个泥鳅一样,快速窜上电动车后座,抱紧母亲的腰。伴随着一辆大卡车的熄火声传来,邬刚云知道,送肉的人来了,她便快步跑到店门口去接。身材瘦小的她,站在车厢旁,费力地帮助妈妈把整头2百斤的猪肉拉下车。摆放到案板上后,随着母亲一次次手起刀落,一头猪就被四分五裂。猪血在清水中散开,一股股腥气扑鼻而来,而邬刚云早已适应。猪肉上的肝脏等肉块,需要和其他肉分开卖,要分别打包。邬刚云纤细的小手,将肉块一个个捡到红色塑料袋中,再摆到店铺的台子上。忙碌一整个清晨之后,随着顾客陆陆续续到来,邬刚云就退回到店里,照看年幼的妹妹。幸好,妹妹很懂事,不哭不闹,才让邬刚云有了独属自己的娱乐时间。她还不懂什么叫“理想”,还没有自己的爱好,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活法。只不过,在她6岁的时候,她从视频中刷出了一曲舞蹈。她听着音乐,感觉奇妙无比;她看着别人翩翩起舞,不由得跟着舞动。虽然都是照猫画虎,做不标准,但在她的身体舒展开来的瞬间,她感觉得到一股股电流涌遍全身。随着动作难度的加强,她向母亲袒露心声,请母亲当她的教练,帮她压腿。母亲看见女儿诚恳又迫切的眼神,收住本想推辞的话,试着去帮助女儿。此后,猪肉铺不仅是卖猪肉,养活家人,也成了舞蹈室,支撑起一个6岁女孩的梦。此后,来买肉的顾客,总能在店铺里看见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一个是人间疾苦,一个是艺术殿堂,在逼仄的猪肉铺内显得格外和谐。看着邬刚云的舞蹈动作,有模有样的气韵,顾客们夸赞不断。他们异口同声地建议,应该去舞蹈机构接受正规的学习。听顾客们说得多了,再看女儿乐此不疲地练习舞蹈,母亲选择帮女儿实现梦想。她咬着牙,从卖肉的积蓄中抽出一部分钱,匆忙带着女儿,去往县城的舞蹈培训机构。在培训机构,看着只有在手机上才能见到的舞蹈服,邬刚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她忐忑地站在瑜伽垫上,满怀信心地表演着“自学”来的舞蹈,期待着能给舞蹈老师留下好印象。可等到表演完,舞蹈老师们却给了她和母亲失望的答案。我教了三十多年舞蹈,还没有见过如此有天赋的女孩,到我这里有点屈才。 我教的基础班,她可能会感觉很乏味,所以她来我们班级不适合。
“不合适、不收”,如一根根刺,直接插进邬刚云的五脏六腑。被夸“天赋过高”,却屡屡被拒,对于小小年纪的邬刚云来说,是该喜还是该悲呢?内心抱有对舞蹈的痴爱,难道仅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舞蹈梦想吗?因为舞蹈已经深入到邬刚云的骨髓之中,不可能轻易被剔除。即使无人欣赏,她也要继续练下去,练到全世界都认可的时候为止。店里店外又恢复到往常,母亲吆喝卖猪肉,女儿屋内翩翩起舞。只是,驻足观望的顾客们,异口同声支持邬刚云学舞蹈的事情,都化作一声声叹息。看到女儿并没有被打击到,继续坚持练习舞蹈,母亲很受感动,她决定要女儿寻找新的机会。于是,母亲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播放女儿的舞蹈视频,向围观的人讲述女儿的故事。她渴望通过这种最笨拙、最普通的方式,找到一个能真心帮助女儿的人。 一次,邬刚云的母亲来到驾校,一如既然地放着女儿的视频。当看到邬刚云的跳舞视频,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伸出了援手。在多方牵线搭桥之下,一位名叫关於的老师看到了邬刚云的视频。从1994年期,他就担任北京舞蹈学院芭蕾舞的教学指导,教龄已有28年。作为舞蹈名师,他常年跑遍全国,专门精挑细选天赋型选手,组成自己的舞蹈团队。纵使阅人无数,可见到小云儿的视频时,他依然为之震撼。精中选精,优中选优,我都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孩子。 他感到,这是上天恩赐给他的又一个良机,必须把握住。顾不得路途遥远,他连夜赶往云南砚山县那夺村,寻找邬刚云。终于等到,有人愿意教自己舞蹈的这一天,邬刚云兴奋地直哭。她表演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仅用两只手臂的力量,就支撑起全身。我的感觉是千里马在培养伯乐,云儿就像一个十分难寻的羊脂玉。 可面对天赋异禀的邬刚云,关於的压力却空前巨大,只怕自己会毁了这块璞玉。这么一块籽料放在我面前,我其实是挺慌的,我能不能做成我心里想要的那个东西? 我就像一个温室里的花匠。我可以让它几月几号开,开什么颜色、开多大,我可以控制。 小云儿很像疯长的野草,她长得很灿烂。我发现她这种'阳光、湿度’,完全颠覆了我的习惯。 小云儿的很多舞蹈动作,都是自成体系,无法用'错误’来作衡量。因为孩子这种'技巧’,首先是我不会,其次我没见过。 严格意义上说,不能管它叫'舞蹈技巧’,就叫'技巧’更好。比如她的手撑在凳子上,然后她就起来肩肘倒立,实际上我们可以把它叫'肩肘倒立变造型’。 从专业上来说,我想把它归到一个类上,比如是唐诗还是宋词还是散文。结果我发现,她把这些串一块儿了,无招无式、无门无法。 作为一个享誉国内外的舞蹈大师,他见识过太多精致的舞蹈,唯独没见过邬刚云自成体系的舞蹈动作。邬刚云就像“野生的雪莲花”,让人惊艳,让人忍不住采摘。如何让邬刚云这朵“野雪莲”开得更旺,是邬刚云和关於两个人面临的难题。 6岁之前,都没接手过专业人士的指点,邬刚云的舞蹈路注定要经历太多困难。首先,6岁孩子的骨骼基本定型,身体的柔软度都会降低。邬刚云虽然一直在练习,可因为是“野路子”,基本功根本就不扎实。邬刚云从未开过肩,第一次开肩时,她就忍不住痛哭,耍起性子不想练了。踏上舞蹈之路的第一步,她就浅尝辄止,不想继续前行。看着邬刚云在放弃的边缘挣扎,母亲、老师只能在一旁劝说。她蹲坐在柱子前,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眼神迷离地看着外面。别人拒绝,是别人砍断前路,可如果自己动摇了,则是自断前路。自己真的渴望穿上舞蹈服,自由自在地跳舞吗?真的愿意吃舞蹈训练的苦吗?最终,身体上的疼痛败给了梦想,她愿意为梦想继续负重前行。她忍着泪,在老师的帮助下,一步步习得舞蹈动作的要领。因为用力太狠,脚趾头被磨出许多血泡,破了一遍又一遍,让人不忍直视。她愿意用脚掌上开了又裂,裂了又开的伤口,铺出一条通往舞蹈殿堂的大路,去叩响属于自己的理想国。看着邀请函,一家人泪流满面,邬刚云也终于感受到被认可的价值。为能让邬刚云跳出自己的特色,关於和妻子张萍特意为她量身打造一曲舞蹈,名为《绿野仙踪》。云儿是个精灵的话,她一定要有一点浪漫的元素在里面。 邬刚云靠着对舞蹈执着的爱,在恩师的帮助下,走向广袤的世界。2021年,如文章开头所言,邬刚云的舞蹈《绿野仙踪》在央视舞台上绽放。 在接受媒体采访后,邬刚云小小年纪,便开始沉醉于当下的名誉之中,一点点变得迷茫起来。她变得不再专心学习,心思一点点飘到别处,“独家手艺”也变得生疏起来。走进舞蹈训练室,被老师指责动作不标准时,还会不停地哭泣。看到邬刚云状态不佳,关於和张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邬刚云的父母更是不知所措。为让邬刚云找回初心,关於和张萍决定,暂停邬刚云学习舞蹈,让她去接触其他艺术。希望她能在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重新燃起当年的梦想。其实,舞蹈、武术,都是一种动态性的东西,以她的这种体格和状态,她不是很适合搞武术,因为她太瘦了。 邬刚云对梦想有了全新的理解,她不再浮躁,变得踏实下来。此时,经历过小小的插曲之后,邬刚云重拾初心,明白了舞蹈在她的人生中占据的位置。关於老师也下令,拒绝接受任何采访,因为他深知魔盒打开就关不上了。一个孩子跳舞,要是为了'我有多少浏览量、我有多少个赞’,如果她一旦建立这种观念,这可要命了,绝对不行,很快就会江郎才尽。 我做的可不是这种网红似的东西。真正的艺术作品,像天鹅湖,是需要坐到那儿一个半小时的。
一场风波过后,结局值得庆幸,邬刚云坚定了人生方向。 一个人一生之中,能遇到一件自己热爱的事情,并显露出超人的天赋,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可天才被外界名利蛊惑,泯然于众人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可这也是梦想给予许多人的考验,考验大家是否真正热爱。最后,祝愿邬刚云在未来的人生路上,不忘初心,坚持前行。唯有执着的信念,真正的热爱,才能迎接命运给予的全部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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