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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曾庆远 绥阳县城西仙人山上有一景，名仙人棋局，历史上为绥阳外八景之一。民国《绥阳县志》记载：“仙人棋局，城西二十里，高几耸拔，俨如插云，山顶有大石坪，天然棋局。相传宋陈抟曾弈于此。登斯顶者，群峰皆俗。”去年十二月的一个周末，天朗气清，我和两名同事得以一览传闻已久的仙人棋局。 根据导航提示，从县城到仙人山，不过八公里十七分钟车程。然而，在交通十分落后的古代，从县城到仙人山，不仅需要步行两三个小时，登顶所花费的精力，更让人望而却步。于古人来说，仙人山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仙人山是神秘的，所以才有陈抟老祖在山上弈棋的传说。仙人山又是神圣的，山上至今残存下来的一座古寺便是明证。好在现代道路交通的飞速发展，极大地缩短了县城与仙人山的时空距离，不仅剥离掉她那神秘的面纱，还让我们近距离一睹她迷人的芳容。 在我的脑海中，作为绥阳鼎鼎有名的外八景之一，仙人山应该是绥阳人休闲游玩的一个好去处了。到了山脚，我才知仙人山巍然耸峙，高插云表，让人极难登顶。俗语云，无限风光在险峰。或许古代的人们，正是经历了风雨之苦，攀爬之难，从中领略了登顶后的喜悦之情，才会发出“群峰皆俗”的感慨吧。 山脚的静心寺，香烟缭绕，佛号声声。我们寻声进入寺内，一边参观寺庙建筑，一边打听上山道路。自古名山藏古刹，仙人山也不例外。静心寺住持和尚释昌戒告诉我，除了静心寺，山上还有一座仙顶寺，据说也有数百年历史。不过，登临山顶大约需要一个小时，且全为山间小路，曲折陡险，加之林中潮湿，上山容易下山难。住持提醒我们要有思想准备，两位同事并不畏惧攀爬之难，愿与我一同上山，避免了我独自品味美景的孤独。 见我对寺中有净心寺的标牌心存疑惑，昌戒住持解释道，历史上静心寺也被称作净心寺，现在统一为静心寺。我说，不净心，何来心静。而静心，不剔除心中的杂念，又怎么做得到呢?正如我访察仙人棋局一样，到底是执着还是执念，有什么关系呢?仙人不再，棋局难寻，我要去探访的，是县志中的历史和烟尘。“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黄鹤不复返，诗人们不是照常去黄鹤楼一游么? 山路险峻，树木葱茏，荆棘遍布，阻挡不了我们探寻神秘棋局的步伐。相互的搀扶，凝聚成心中一万个执念，让我们很容易战胜攀爬的艰难。一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山垭。山垭两侧是陡峭的山峰，向前向后俯瞰山下，闻名遐迩的金字大坝一览无余。垭口右边，有一块刻有“仙人棋局”四个红字的石碑，高近两米，宽约八十公分，落款和署名依稀可见“贵州省书法家”以及具体撰书和刻字人的名字。垭口左面，赫然矗立一块长宽均约两米的巨石，高一米有余，顶部平坦。长期的雨水侵蚀，使巨石顶部布满条纹，纵横交错，如同刀刻。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就是仙人棋局了。然而，按照县志的记载，“仙人棋局”应在山顶。那么，这一巨石，无非是人们上山歇息的一个所在而已。看来，只有登顶，才能找到真正的棋局。 只见左侧一条石梯路，弯弯曲曲，时隐时现，尽头处，峰顶庙宇檐角高挑。沿路缓缓上行，不一会，一块刻着“神龟啸天”四个描红大字的石碑呈现在我们面前。碑后，一丛天然巨石层层叠叠，缠缠绵绵，前面的石头伸向空中，作呼啸状。又行十余步，山路豁然变宽，左右两侧，各有一蹲巨石向外凸起，像猛兽一样张开两臂，似要拥我们入怀。细看之下，右侧巨石前面一块石碑，刻着“双狮迎客”四个描红大字，我们随即感叹非常形象。 “双狮迎客”中间的石梯，蜿蜒向上直抵仙顶寺山门。山门规模不大，建造简单，但由于建在孤峰突兀接近山顶的地方，显得极有气势。山门后面，又有一块巨石挡住去路。我们随石绕到后面，爬上巨石顶部。和在山垭口看见的巨石一样，上面依然条纹满布，横平竖直。我们以为这就是“仙人棋局”了。然而，不远处一块刻有“螃蟹浮云”四个大字的石碑提示我们，这里仍然不是“仙人棋局”。仔细看，巨石的确像极了一只螃蟹，加之处于山巅悬崖边上，可以想象，如果在阴云密布的天气，这只螃蟹在云雾中浮着若隐若现，是何其的逼真。螃蟹一侧，是仙顶寺的主殿和配殿。和静心寺不同，仙顶寺没有住持和尚，只是附近的居士时不时上山打理一下。 与仙顶寺奇峰并峙的对面山峰上，有一电讯机站，给古庙增添了强烈的现代气息。从仙顶寺返回山垭口，我们沿着立有“仙人棋局”石碑的右侧山路往上爬行，目标直指建设机站的峰顶。若要不虚此行，必须找到棋局。打电话给熟悉此地的朋友，朋友告诉我，真正的仙人棋局就是电讯机站所在地，遗憾的是已被占用，无法一睹芳容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才披荆斩棘爬到机站旁边。然而，让我们失望的是，山顶除了冰冷的铁塔和丝丝的凉风，棋局了无痕迹。朋友说，二十多年前，他来这里时还没有修建机站，那真是纵横交错的一盘大棋局啊，约有二三十平方米，人站在棋盘中间，感觉自己便可俯仰天地之间，汲取日月精华了。 仙人棋局，被凡人给消灭了，遗憾已无法弥补。历史上，绥阳的内八景和外八景，多少游客慕名而至，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和近些年绥阳开发的景区比起来，仙人棋局只能说是残存了一点历史记忆而已。好在这点记忆被修方志之人记载入志，演绎成了一种文化符号，被后人所铭记和感怀。
仙人棋局石碑。
仙人山远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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