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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回来干嘛？不如不回来！” 1985年11月，一位名为刘云仲的台湾老兵辗转几折回到家乡湖北赤壁，这是他时隔38年首次回到家乡，内心激勇澎湃。 当他看到那张日夜思念无比熟悉的脸庞，奋力扑了上去，但对方却给了他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此人正是刘云仲的老伴，尽管她已满脸褶皱，可刘云仲仍心心念念，却没想老伴见到自己竟是这样的态度。 随后，刘云仲拿出了自己从台湾带回来的所有物品，一双袜子还有5000美金，没想到妻子看到后，直接生气地吼出了开篇那句话。 按理说，刘云仲绞尽脑汁、千辛万苦才回到祖国大陆，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妻子应该高兴才对，她为何这般态度？
台湾老兵回乡 这一切都要从刘云仲曲折的返乡经历说起。 一、三次申请赴香港探亲1985年秋，刘云仲奔赴香港探亲的申请成功通过，他十分激动，拿着出行签证激动落泪，这是他盼望已久的签证，费尽一番辛苦终于拿到手中。 原来，早在1979年元旦，正值中美建交之际，中国大陆公开发表《告台湾同胞书》，建议中国台湾当局应顺应历史发展及时探讨统一方针。 与此同时，大陆方面停止金门炮轰，以期和台当局示好。 这则文章的发布，立马引起了海峡两岸的高度重视，留在台湾的百万老兵激动万分，他们认为这必将是历史性的转折，两岸互通指日可待。台湾民间也高度呼吁，希望早日开启谈判，改善两岸关系。 此时的刘云仲，生活孤独而枯寂，他日夜思念着祖国大陆，可因蒋介石的独裁专政，使得两岸骨肉分离、亲情隔绝。 一天，一位湖北老乡兴致勃勃地对刘云仲说：“云仲，你听说了吗？中共中央发布《告台湾同胞书》，鼓励台湾老兵返回大陆探亲，看来我们有希望回家了！” 老乡的话让已是花甲之年的刘云仲激动不已，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他下意识想到：“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是不是还能见到自己的妻儿？” 当晚，刘云仲失眠了，老乡的一席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浑浑噩噩的他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理由，他又想到了和妻子的点点滴滴。 自从被迫来到台湾后，刘云仲就再也没见到过妻儿，心中甚是想念。这之后，他就特别关注两岸新闻，希望早日回家。 然而，《告台湾同胞书》发布后，蒋经国却十分反感，他叫嚣“不接触、不妥协、不谈判”，甚至还对美国记者说：“与中共接触无疑是自杀，和大陆妥协将会引发强烈动乱。” 听到这一消息，刘云仲热忱的心也开始冷淡、失望。 然而，中国大陆并没有放弃，邓小平主动向蒋经国伸出橄榄枝，他曾在会见外宾时说道：“请你告诉经国先生，我们都是同学，也都是古稀老人，希望能在我们这一代解决两岸问题，为后代做点好事。” 1981年9月，叶剑英发表关于两岸和平统一的“叶九条”，对台湾方面释放一系列友好政策，如台湾回归后可作为特别行政区，拥有高度自治权，且可保留军队等。 正是中共的频频示好，蒋经国的态度也开始发生转变。 与此同时，台湾老兵“和平统一”的呼声愈发强烈。如1981年12月，台湾“党外”议员康水木首次公开表态，要求台当局放开老兵回乡探亲的通道。
这些都让刘云仲思想情绪更浓，他寄了多封书信回家，但都石沉大海，这让他焦虑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返乡。 然而，1982年台湾老兵姜思章的返乡经历给了他启示，也加速了他的返乡进程。 原来，姜思章为了回到大陆，用尽了各种办法。 1982年他不顾台当局禁令，前往香港办理签证，随即回到大陆，并从上海返回家乡宁波，见到70多岁的母亲，母子两人紧紧拥抱泣不成声。 姜思章艰辛返乡的成功案例也让身在台湾的老兵纷纷响应，刘云仲也于1983年5月申请奔赴香港探亲。 实际上，刘云仲在香港并没有亲人，只是想从香港辗转去往大陆。 可想而知，刘云仲的申请并没有通过，毕竟他没有提供香港亲属的信息，直接被拒绝。 次年，思想情绪愈发浓烈的刘云仲，再次申请回香港探亲，可申请结果却是“大陆思想较浓，不予批准”。 看到这一结果，气急败坏的刘云仲骂道：“你们有没有点良心，我为国民党卖了一辈子命，连回家都不让！” 1985年，刘云仲通过一位台湾老乡，认了和母亲同姓的老先生做舅舅，并再一次申请去香港探亲。他只是做着试一试的打算，没想这次竟申请通过了。
二、“还不如不回来”看到申请结果后，刘云仲很是激动，当时能够奔赴香港探亲的机会实属难得，他没想这个好消息竟落在自己头上。 不过台当局为避免刘云仲一去不复返，要求其找两个担保人，刘很快就找了两个老乡做担保。 手续办理完成后，刘云仲就购买了前往马来西亚的机票，又加入马来西亚—香港观光团来到香港。 为了不被怀疑，刘云仲此次探亲并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家里的电视机、冰箱都在正常工作，旅行包里只携带一双袜子、五千美元和几件换洗衣物。 同年12月1日，舟车劳顿的刘云仲来到了老家赤壁，此时已过去38年，家乡早已大变样，一切都和记忆中的模样大不相同。 可即便如此，刘云仲还是凭着对家乡的感情，来到当地的镇政府会议室。镇工作人员亲切接待了他，并通知村委会派人前来接待。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是当时刘云仲内心的真实写照，38年前他还是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热血青年，而如今他已是头花发白的老人，他不知道妻子能否还认识他。 此时他思绪万千，想起当初两人成亲的一幕，想起共同抚养孩子的欢乐场面。
原来，刘云仲和妻子是1935年成家，当时他17岁，妻子熊家珍18岁，入洞房之前，两人从未见过面。 原来，当时长江流域爆发旱灾，很多地方颗粒无收，刘云仲的家乡熊家畈就在其中。 为了能够活命，不少人逃荒，也有人家为了减轻负担，将女儿草草嫁出去。 就这样，刘云仲和熊家珍走到一起。尽管两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彼此相见第一眼就一见钟情，约定是彼此终生的伴侣。 婚后，两人的生活甜蜜恩爱，并先后迎来了四位爱情的结晶，三男一女。家有贤妻、儿孙满堂，这让刘云仲十分欣慰。 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刘云仲的思绪。 原来，村长已急急忙忙赶到镇政府会议室，身边还有一个满脸皱纹、面色憔悴的老人。 刘云仲只看了一眼，就认出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老伴熊家珍。他激动的大叫道：“家珍，是我，我是云仲，我回来了。” 说罢，刘云仲快速朝着老伴走去，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然而，熊家珍对刘云仲的热情无动于衷，似乎已忘记38年不见的老伴。 刘云仲刚想说什么，但熊家珍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坐在沙发上，这让他内心无比寒凉，他没想自己历经千难万险才回到家乡，竟然是这样的局面。
刘云仲并没有气馁，连忙走上前，安慰道：“家珍，我几十年来没有回过家，让你受委屈了。” 可熊家珍并没有被感动到，只是“哼”了一声，随即将头转到一边，显然不领情。刘云仲见状，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办。 村长见状，连忙化解尴尬，对刘云仲说：“回来就好，家乡永远是你的根，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 来到昼想夜梦的老家时，家门口已挤满了人，他们都想要看看我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但其中不少人我已十分陌生，在村长的介绍下这才逐一认识大家。 等大家离开后，天早已黑了，此时，大儿子端来一杯茶，让刘云仲喝一下润润嗓子。 儿子的举动让刘云仲寒冷的内心多了一丝温暖，可他没有心思喝茶，径直朝着卧室走去，只见老伴已躺在床上。 刘云仲知道自己走了这么多年，老伴在生他的气，轻声说：“孩子他妈，你气还没消吗？” 但熊云珍并没有理会，反而是面朝墙，看不出其在想什么。刘云仲内心很是苦楚，自打回家以来数个小时，老伴都没和他有半点交流，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大儿子跪在地上，痛心道：“妈，爸爸孤身在外38年，生活十分不易，如今可算回来了，你为何要为难他，如果被人知道了，指定会笑话咱家。”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熊家珍冷不丁道：“他还不如不回来，回来干嘛？死在外面算了，这么多年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他在哪里了？” 刘云仲听闻后，心中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当年的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回荡着。在妻子、儿子面前，他讲述了压抑自己多年的赴台经过。 三、被国民党抓壮丁刘云仲1918年出生于普通农家，父亲是一个私塾先生，在其教导下，刘云仲认真学习，能够识字读书。 不过12岁那年，母亲因生育难产而死，父子四人相依为命，日子愈发艰难，刘云仲只好辍学，来到地主家干活，吃尽了生活的苦。 17岁时，三弟因病去世，这让坚强的父亲夜里多次落泪。 他对刘云仲说：“你母亲刚走5年，弟弟又去世了，希望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冲喜。” 就这样，在媒人的介绍下，刘云仲和熊家珍走到一起，婚后生活尽管平淡辛苦，可夫妻二人辛勤操劳，日子过得圆满富足。 刘云仲对妻子打心眼里尊重，她不仅对孩子用心，也真心侍奉父亲，对待弟弟也没有偏袒，干农活也非常卖力，整个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然而，1948年农历四月初四这天，一场意外改变了这个家庭，也改变了刘云仲的命运，以至于他至死也没能忘记这天晚上。 当晚，刘云仲夫妇刚刚入睡，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门外喊着：“去保长家开会，抽丁了。”
听到这一消息，刘云仲和父亲、四弟连忙穿上衣服，来到保长家里，小小的屋子里已挤满了人。 见人基本上都来了，保长称： “如今国共内战愈发激烈，国民党军不够用，因此上面要求抽丁，只要家里有2个以上成年男子，都跑不了，我们村分了3个名额，谁抽了前三个号，家里就要派人去。” 就这样，村里人依次抽丁，刘云仲的父亲也拿了一张纸条，打开后竟然是一个“贰”字。 看到这个字，刘父浑身发抖、双腿打颤，他知道一旦上了战场，那将生死渺茫。 刘家原本四个儿子，一个夭折，一个过继给别人，如今又要派一人当壮丁，这让刘父难以接受。更让其发愁的是，该派谁上战场呢？ 刘父经过一番思考后，还是决定让老四上战场，毕竟刘云仲家庭圆满，还有四个孩子，如果让他去，那这个家该怎么办？ 老四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计较什么，说：“我知道大哥有难处，爹，那就我去吧。” 听到这里，刘云仲沉默不语，按理说作为家里的长子，他应该挺身而出，但实在是牵挂妻子和四个孩子。可当时四弟也已18岁，且已订了亲，4个月后就正式迎娶新娘，如果他一走，那婚事可就黄了。
夜里，刘云仲辗转难眠，刘父和四弟也同样如此。 次日一大早，保长就来到刘家领人，老四只能硬着头皮离开，但他并非心甘情愿，那幽怨的眼神和煞白的脸色让刘云仲无法忘怀。 之后两天，刘父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岁，面容憔悴，咳嗽不断，且嘴里一直念叨着：“都是我不好，害了孩子，我该死啊！” 刘云仲听了后又何尝不是呢？他内心一直自责不已，希望当初走的那个人是自己。 一次清晨，村里人跑到刘家，说：“刘云仲，我看到你弟弟了，他还在县城没走呢。”听了这一消息，刘云仲激动不已，他决定和妻子商量，将弟弟换回来。 当时，妻子还在熟睡中，刘云仲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困意朦朦的妻子听闻后，立马坐了起来，说：“你胡说什么？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没吃错药，我仔细考虑了一番，我已经家庭圆满，就算在战场死掉了也不会断了后代。但老四不一样，他还年轻，还没结婚，要是死了不就绝后了？” 可妻子仍然不同意，刘云仲说：“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抗日打响后，我曾被国民党抓壮丁，但侥幸逃回家了，这次我仍有把握逃走。” 原来，1938年的一天，刘云仲被国民党抓到县城，又送到武昌，关押在一个军用仓库楼上。因他个子高，长官决定委任他为副班长。 刘云仲并不感激，反而和同被关押的人商量逃跑计策，通过大家一直观察发现，每次哨兵换岗时为最佳逃跑机会。
一次，刘云仲趁着换岗期间，谎称自己拉肚子，再加上他是副班长，哨兵并没有跟着，他就此趁机逃离国民党军的“魔爪”，回到家中。 尽管如此，熊家珍仍不希望刘云仲冒险，一旦出现差池，那后果无法想象。但刘云仲不听劝阻，收拾衣服径直出门，并将弟弟换了回来。 次日，队伍启程，刘云仲等人先是被带到汉口，又来到粤汉码头驻扎，期间刘云仲多次计划逃走，但因看守太过于严厉，接连2个多月，他都没能逃掉。 四、浑浑噩噩的台湾生涯一天，刘云仲等人被拉到北平，编入青年军208师624团。训练3个月后，624团被派到唐山，但此时东野已挥师入关，624团又撤离到塘沽。 这一期间，刘云仲目睹国民党军队的腐化无能，上级官员克扣士兵军饷，士兵们个个面黄肌瘦，毫无战斗力，刘云仲多次想要逃走，但目睹了不少人逃走失败被毒打的一幕，丧失潜逃的勇气。 天津解放后，国民党军兵败如山倒，塘沽码头作为海上逃生通道，涌入大量溃军。 救援军舰来了后，国民党士兵争先恐后挤上船，刘云仲见状也拼命挤在人群中，并幸运来到船上，但没想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几经转折后，这支败军来到舟山群岛，并登上撤离台湾的军舰。 刘云仲看着船已起航，泪水从眼角滑落，毕竟这一别将再难见到妻儿，从被抓壮丁开始，他的命运就已无法自己左右，被大环境推着，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和刘云仲感同身受的人还有很多，船上的士兵们个个茫然若失、垂头丧气，甚至还有人失声痛哭。 来到台湾后，刘云仲所在的部队驻扎在台北，但因水土不服，且身体异常虚弱，不少老兵陆续离世，这些人离世前都有一个心声，那就是落叶归根。 尽管台湾景色很美，刘云仲也去过多个地方旅游，可在他看来这仍比不上自己的家乡，家乡的一景一色都是那么诱人，那么刻骨铭心。 他也时刻牵挂着妻子和四个子女的生活，担心父亲的身体，尽管有不少人要给他介绍对象，其中不乏长相艳丽的，但他一一拒绝，一想到妻子熊家珍辛苦照顾孩子，自己如果再婚，岂不是辜负妻子？ 尽管他也担心自己长期不回家，妻子会不会改嫁，毕竟他们是包办婚姻，可他仍相信熊家珍，他们彼此有过幸福快乐的时光。 1956年10月，刘云仲被派到金门驻守，期间经历了“炮轰金门”事件。一次炮战中，一枚炸弹就在他眼前十余米爆炸，他本人差点被炸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次战役过后，刘云仲职位也开始晋升，从班长晋升为排长，后又破格晋升为中校通讯员，不过他并不快乐，年复一年浑浑噩噩。 1970年时，刘云仲正式退役，来到桃源县定居，此时他早已没有了回到故乡的想法，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将蜗居在台湾，就此抱着养老金稀里糊涂度过。 但没想幸福来的这么突然，经过各种努力下，刘云仲于1985年12月初回到阔别38年的家乡。 五、一双袜子化解夫妻隔阂听完刘云仲的经历自述，大儿子瑞金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泪。熊家珍得知丈夫在台湾吃了这么多苦，冰冷的内心也开始悸动起来，但她仍板着脸沉默不语。 刘云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拿出了旅行袋，将随身携带的一双米黄色长袜拿了出来。 他对着老伴说：“家珍，你知道吗？这双袜子是我在台湾唯一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寄托，我珍藏了38年，就是为了亲手送到你手中。” 原来，当年刘云仲被抓壮丁来到汉口时，熊家珍一直牵挂着他，想发设法打听丈夫下落，并一路从赤壁来到汉口。 到了汉口后，又打听到壮丁们被安放到粤汉码头，这才来到码头找到丈夫刘云仲。
见面后，熊家珍痛哭流涕，相思的话语早已化为泪水。 刘云仲很是后悔，他不该任性，不该丢下妻儿前往前线，可说什么都晚了。 因时间有限，临走前熊家珍塞了3块大洋，希望丈夫一路上能好好照顾自己。 但当时新兵是不能有私房钱的，刘云仲只好将2块大洋藏在被褥中，又花了一块大洋让老兵帮忙买了一双袜子和治疗头疼的药。 原来，刘云仲此举并不是为了自己，他早就知道妻子没有合脚的袜子，一直想买一双，却舍不得钱，迟迟没有购买。而妻子也经常头疼，却舍不得找医生看病。 刘云仲心想，妻子对自己如此挂念，自己定然不能亏待了她。这次如果能顺利逃生，一定要将袜子、药水交到妻子手里。 谁曾想，次日老兵告密，长官知道刘云仲藏私房钱的事情，将他的两块大洋没收，还对其责骂一番，但那双袜子、眼药水并没有收走。 这之后，刘云仲一直将其视为珍宝，放在枕头下面，将其当成一种信物，每当想念妻子时就会拿出来看一看。然而，药水因放置时间久了，早已过期，只能丢弃，倒是那双袜子一直保留30余年。
听闻后，老伴熊家珍再也忍不住，她转过头来，满含热泪，接过刘云仲手里的那双袜子，尽管这双袜子因时间太长看上去已非常旧，可熊家珍仍然捧在怀里，这是丈夫对她浓浓的爱。 熊家珍抬头看向丈夫，说：“你知道近40年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如果当年不是你任性要离开，我会这样吗？” 说完后，家珍趴到刘云仲肩膀上大哭起来，这一夜他们夫妻双方一直没有入睡，彼此讲着38年来的经历。 原来，熊家珍和四个孩子相依为命，因家里没有顶梁柱，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 孩子们也一直哭闹着要找爸爸，特别是打雷下雨饥饿时，总是喊着：“爸爸去哪里了，为啥不管我们了？” 时间长了，村里人也会对孩子们指头论足，假仁假义地叹道：“没爹的孩子，实在是造孽啊……” 每当这个时候，熊家珍只能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她也不知道丈夫的下落，不知他是否已死在战场上，她期盼着丈夫能够寄来一封信，可等了38年也没能等来一封信。 在没有刘云仲的38年里，熊家珍既当女人又当男人，不仅将四个孩子抚养长大、成家立业，还为老父亲送终，大儿子的孙子都已年近20岁。
看着老伴将所有的委屈一一倾诉出来，刘云仲紧紧将其拥抱在一起，他发誓接下来不会再离开妻儿，不会再回台湾。 这之后的日日夜夜中，刘云仲睡得无比踏实、香甜。看着一大家子人，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儿孙满堂，终于体会到幸福的滋味。 值得一提的是，刘云仲因迟迟没回到台湾，台当局将他的户籍注销，并取消他的退役金，但这对刘云仲而言一切都无所谓了，时隔38年后他再次找到自己的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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