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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漫笔 新新青年

 一半时差 2022-05-21 发布于广东

当我沉默的时候

   我觉得很充实

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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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 学

当我开口说话

      就感到了空虚

民  主

赛先生

常见言论,某朝代手艺技术精湛,手帕上龙凤呈祥,用金丝勾勒,实在奢侈;某朝代建筑工艺高超,墙壁浮雕,栩栩如生;某朝代诗词歌赋实在传奇,文豪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忧国忧民;某朝代揭竿而起,驱除鞑虏,展民主之志气......好了,好了,我们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岂乃是人类瑰宝,荣耀绵延不绝耳,必要传承之。然而,无人在意凝聚瑰宝之下的石阶,皆是宇宙之尘埃,生命之贫乏,遗忘在历史长河之中,但存在于每时每刻。

在文学世界游走,会经常因为过于清醒而痛苦,大抵是求知欲会使我们一辈子痛苦,可是没有这样的痛苦,也会有另外的痛苦,一个是聪明的,一个是愚笨的。

我在各种思想见解徘徊,发现此刻的青年与过去并无两样,为了粗茶淡饭活着的,总喜欢维护社会的尊严;有些许留洋热血的,喜欢保留着自己的孤傲;剩下的就是既有傲骨,但又不时透露被臣服的无奈。我们从小教育说青年是要建设祖国的,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豪言现在依然在用着,但是却没有说,要想建设,必须要活着,从柴米油盐去谈起,于是没人听到如今新新青年的嗷嗷待哺声。

为什么要称为“新新青年”?在一百多年前,有群“新青年”出现,他们勇敢地反对封建愚昧,以笔杆对抗枪杆,以胡须对抗辫子,以思想对抗野蛮,比起他们,我们岂能与之相提并论?呸!那上述的并无两样实属是打脸之,这是我在阅读完鲁迅先生的杂文集《坟》之后,给自己的两巴掌。

1915年9月15日由陈独秀《新青年》创刊,鲁迅,胡适,毛主席等人皆为撰稿人,该杂志发起新文化运动,并且宣传倡导民主与科学和新文学。文章在哲学,文学,教育,法律,伦理等广阔领域向封建意识形态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在其杂志封面上刻印着何为“新青年”的定义:
自主的而非奴隶的
进步的而非保守的
进取的而非退隐的
世界的而非锁国的
实利的而非虚文的
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新青年》诞生无疑是一次勇敢的对抗,是一场从思想到身体全方位洗礼的文学盛宴,纵观整个中华历史,包括现在,那短暂的几十年无疑是最具“自由意识”的年代,是无产阶级最耀眼的一次存在。

我一篇篇地翻阅鲁迅先生的《坟》,竟有种错觉,他是在写预言书,这位上世纪的毒舌大师不但把旧时的中国人数落一番,还嘲笑了新世纪的我们,如果灵魂是可以穿越时空的,我一定要向他请教,如何可以成功地发出这山河崩裂的文章。我想他一定会摸着胡子嘲笑着说:“新新青年不要在晚上清醒,要时时刻刻清醒,你手上发光的东西(手机)不就是武器?”
于是,我放大看了看,他写着:但实际上,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这道无比明亮的光划过我的头颅,我看到了行尸走肉的队伍在低头傻笑;一个个干瘪的灵魂在有条不紊地操控键盘;还有那被关在高楼盒子里做爱的年轻男女。
 
我该穿梭到哪个时空?不必苦恼之,任凭如何行走,都会是一种循环,改变的应是身份,臣民为主子清道辟路,现人为古人赞颂盛世;国人为洋人养尊处优,贫民为权贵无私奉献,可谓是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先生一定又在笑我,到现在才“睁了眼看”。不,我天天地睁眼看,可他们就是给我闭上了,还想把嘴巴也给缝上,你觉得应如何是好?他说:“中国的文人,对于人生——至少是对于社会现象,向来就多没有正视的勇气。正视的问题便是:先既不敢,后便不能,再后,就自然不视,不见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所幸自己并没有到不敢的地步,而我也看到很多人都有着勇敢的行为,他们在社交软件为平权者发出声音,为牢笼的妇女不断解开绳索,为因封控无家可归的疫客辩护,为老弱病残者争取尊严。但很快就变为不能了,我们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不敢,便不能的递进关系了,先生一定有觉得十分荒唐吧!你说得可对了,气象一变,到处听不见歌吟花月的声音了,代之而起是铁和血的赞颂。
 
如此看来,你们民国虽乱,但也尚且清醒呀!先生笑了笑,那也不是,青年时代的时候曾有人“瞧不起”我的胡子,说“我”的胡子是日本制造,当时想争辩,但最后没有,毕竟先前不过是单举几样中国的缺点,尚且要带累“贱内”改了国籍,何况现在是有关日本的问题。我顿时心里有一群烈马驶过,想要与先生滔滔不绝地说说如今互联网的一些“趣事”,真的让你大失所望了,这国籍到现在还在天天开除,然而人口却多了十万万,你说稀奇不稀奇。胡子没有,辫子也没有,文章也没有,可能就仅剩女人的子宫可以支配了。

据了解,先生曾于民国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因为主张关税自主而上街游行示威了,且那天与巡警发生了冲突,两面互有死伤,通报上说您牙齿受伤,脱落了两颗门牙,可有此事?先生马上抿了抿嘴巴,仿佛被我击中了心脏,说门牙确落两个,但那是假的。不过相比于门牙脱落的缘由,我更想知道当天游行示威的事宜。现在在其他国家也常有游行示威的报道,反对不公政策,争取权益,要求增加劳工待遇,比比皆是。不知是该笑还是哭,大家都在嘲笑他们动荡不安,又在哭自己有苦说不出,这叫不叫“自欺欺人”?亦或是他们是在装傻?大家似乎跟您门牙脱落一样,分不清真假。

先生欲言又止,原来他惊觉跟随着我来到这个时空,就这么一会,就有了提心吊胆的觉悟,他或许在担心回不去那个虽杂乱,但仍把他当作大学教授看待,能写文章的年代。我隐隐地说道:对啊,你在这里很危险!还有的是他们很矛盾,要求学习你的文章,但又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你也不必羡慕生于清末长于民初,吐呐共和空气的青年,我们这些天天吸着共和空气的二十一世纪新新青年还在仰慕你呢。这空气吸进肺里,到脑袋啊,偏长出了茧,净会制造难题,一不小心就跌进了陷阱。民国有你这样的志气文人,中国有你这样的文学先驱,可谓是中华之大幸啊!

将先生的文集翻阅完毕,发现这本《坟》的确埋葬了许多中国人,能爬出来的,也没办法站起来,可能是躺在土地里太久了,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你说青年要做火炬,发光发热,点燃后发现,用力地熄灭之的也是青年,说先生的话过时了,不适用。但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即便食物过期,为了不饿死都抢着吃……

谈起先生那个年代的中国青年,也不得不为此刻羞愧,他们辜负了你们的努力,又在欺负着我们的努力。努力与奴隶在拼音上相同,这大概也算得上是一座“新坟”了。但我又更仔细地想了想,我们和先生的中国终究不一样,我们哪能是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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