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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顾二被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鸡叫和汪汪的狗叫声吵醒，他翻个身，睁开眼睛，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小青不见了。顾二以为她起来做早饭去了，懒了一会床，等爬起来穿好衣服，厨房，厕所，院子里，院子外都没看见小青的身影。他跑到对面屋，看见母亲正在给父亲擦脸，他慌张的问母亲，看见小青了吗？母亲面部宁静，不慌不忙地说，昨晚上，她和我呆了好一会，闲聊在这四年多的一些事情。三天过去了，顾二没心思去酒厂上班，就在家坐在院子门口等，他不知道，小青是真的离开了，他永远也等不回的。顾二去酒厂找老板，要老凡的住址，他要去找他，可能是老凡把小青给领走了。老板听到顾二要找老凡，就告诉他，老凡前段时间被抓走了，听说是干了倒卖人口违法的事，蹲监狱去了。顾二头重脚轻往家走，对面老远的跑来一个人，那个人呼喊着顾二，不得了了，你母亲突然病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吧。顾二疯子似的往回跑，母亲已经意识模糊，被村子里的几个人抬着从诊所回来。顾二攥着母亲的手，母亲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这样去了。顾二很懊悔没有听清母亲说什么，他猜测母亲可能知道小青去哪里，要不然那天小青不见了，她怎么那么淡定？她也可能知道他家的老四，也就是小青的女儿，不是他的亲骨肉，她是谁的孩子？但这些都死无对证了。顾二有个妹妹，和他同岁，这个妹妹是小时候父母捡来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妹妹善良，知道感恩。她把瘫痪在床的父亲接自己家里去了，把最小的小五也带走了。妹妹说，你得赚钱供他们上学，父亲你就别操心了，小五太小了，带在我身边你不受牵绊。顾二和第一任妻子生的大儿子，被大哥接走了，和大哥家的孩子一起上学。那天，前院李寡妇过来，看着屋里三个孩子，她对顾二说，你一个人还得外出打工，孩子哪有时间照顾，让他们三个住在我家吧，我帮你带他们。夜里，顾二看着空荡荡的两间屋子，他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又像是菩萨保佑，让他遇到了这些个善良的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他渡过难关。他不说话，也没有人可以说话，就拼命地抽烟，一根接一根。顾二没了后顾之忧，就辞去酒厂的工作，远赴省城表弟的工地找差事，顺便打听下有没有笑路的消息。经过多方打听和四处奔波，顾二终于知道了笑路的下落。和顾二预测的一样，笑路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扔下两个孩子，一走了之。她在回到省城家里三个月的时候，一直隐瞒顾二的老病复发了，撒手人间。顾二来到埋葬笑路的坟包前，喃喃地说，你放心，两个孩子我都会养大成人的，等孩子们大些了，我就带他们来看你，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亲妈。小青到底去了哪里?是回到了远在云南的大山，还是觉得自己年满二十岁，已是成年人，另找工作赚钱去了呢？那年的冬天，鹅毛大雪飘飘扬扬，下了一天又一夜，顾二从省城回来，下了大巴车步行四个多小时才赶到村子庄头。他远远地看见四个身影，跟他招手，他看出来了，是李寡妇和他的三个孩子来接他了。他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在脚下的雪地上，融化了几个小点点，然后，迅速又被飘下来的雪掩盖了。大雪在后半夜停了，早上，光芒万丈照在李寡妇家院子里的雪堆上，顾二和几个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煮饭的热气，缓慢地从半开着的屋门升腾起来，李寡妇蹲在灶台前忙着蒸馒头，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乱窜着。 自己酿的苦酒（六） : 救命的奶羊 自己酿的苦酒（五） : 他的第二个女人和三个孩子 自己酿的苦酒（四）：他乡邂逅工地做饭女
自己酿的苦酒（三）：到底谁错了
自己酿的苦酒（二） : 婚姻的颜色
自己酿的苦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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