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128青春日记19810507:舌战领导群(上)

 草根六零后 2022-05-24 发布于浙江

1981年5月7日 星期四 晴

昨天上午为了上月押车去河南临颖之事与范书记、李站长、宋副站长展开一场激烈的舌战

我从收购部往门市部去想买蚕豆,途经酿造厂煤堆处正好与对面走来的李站长相遇,他直视我问:“到哪里?”

“到门市部。”

“做啥?”

“买蚕豆。”

“自家吃?”

“是的。”

“你来一下我办公室,等你买好豆。”

“好的。”

站长转身180度前面走,我跟在后面。一路上李站长无话找话继续问买蚕豆之事:“你买多少蚕豆?”

“十来斤。”

“自家吃得光这么多?”我实事求是地说明原委:“我是买去送人的。”

站长讲起了官话:“自己吃么买一点,送人什么的还是少买一点,影响不好的。”(注:当时对外是限量供应,内部可以一次多购。)我没有搭理他,心里想了好笑,规定是你们定的,内部好买,我买多少你也管不了,除非你规定内部也不可以或限量供应,那么我就一粒也不会买的。

前往李站长办公室,路过二楼会议室门口,见副站长在擦桌子我自言自语地说:“副站长昨晚你到乡下家去了,今天也来得这么早。

副站长喊住我说:“在这里。”

我走进会议室思忖着:叫我来会议室干吗?开会只有三个人?不可能。要不因我是团支部书记,叫我来讨论一下收购人员安排,也不对呀,工会小组长胡松林未来,职工中的唯一一名党员许明华也不见,再则李站长从来不把我放在眼中,那么叫我来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站长一进来就“砰”地一声关上门,又将窗关好,还想把上面的气窗也关上,个子矮了点没有成功。我莫明其妙,好生奇怪,干啥?有什么秘密要说?需要如此关门关窗?忽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对了,可能是那件事,爸爸问过我多次:“头头是否找过你谈话?”妈妈说:“公社副社长来找过你爸爸谈话,是关于押运兔子的事。”我马上镇静下来,心里安慰自己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说上几句,不许我以后再去就是,再则我对谈话的到来早有思想准备,我一脸轻描淡写,不当一会事。

副站长让我坐下,我坐在副站长的右边,站长隔着会议桌坐在我对面。站长拿出笔记本翻了翻侧面以商量的口气对副站长说:“问一下么好了?”

副站长回答:“好。”

站长一开口就切实正题:“你上次休息到哪里去了?”

果然没出我的所料,立即使我进入戒备状态,提醒自己讲话尽量别激动,要思前顾后,更不能前后矛盾,我坦然地回答:“到河南去了次。”

站长:“怎么去的?”

我:“搭便车去的。”

站长:“搭什么便车?”

这些都是明知故问,不管这么多,就当他们不知道,我按实回答:“搭押运兔子的货车去的。”

站长:“就是押运兔子去了?”

我:“是的。”

站长:“几个人?”

我:“一共六个人。”

站长:“有哪六个人?”

我:“全是家属。有男有女。”

站长当真像个审判员,还拿起笔来作记录,不知他记了些啥,继续问:“工钿怎么算算?”

我:“不过一次往返车钿,二十八块一个人。”

站长:“你拿了没有?”

我:“拿了。”我朝他俩看看,显示一种挑衅的眼光“怎么啦

站长理解我的挑衅,解释说:“我们认为这种做法是不对的。因为你是一个有工作的青年,再去寻额外的钞票是不妥当的,上面有文件精神规定,在职人员不可以兼职做其它工作。就是社会青年做临时工还要通过镇委,还要交管理费。你已经是一个有工作的人,国家已经给你工资,你再去寻额外钞票,这是不对的,关于这件事情公社里也晓得、镇里也晓得、所里也晓得,所里几个书记、范书记讨论过,叫我们同你谈一次话,今后么不可以再做了。

我不支声,心平气和随站长去说。心想讲到这里终差不多了,大帽子扣了,想用公社、镇委、所里来威胁也是妄想,如果我这样容易被吓倒的话也不会去了。可是站长话题一转:“根据所里意见是要你把二十八块钞票还给对方,并让对方开个收据,再写份书面检讨一起交给我。”

一听到这里我可忍不住了,迫使我还击,先压了压火气,有意缓和地说:“不过,这次本来是我妈去的,我是搭便车中途南京下车,南京有个小弟兄在,去白相几天,这个情况我请假时已经说明了。可事不揍巧,4号那天我舅公爷爷从杭州回来病了,要我妈帮助照料,再加我外婆需要照顾,说心里话我也有去的准备,那里有我家的亲戚,我妈是受亲戚邀请,还有一些土特产要带上,我妈不去了,因此由我代替,反正我有十二天的假期。”

站长打断我的话:“这不是你可以去捞外快的理由。”

我接着站长的话继续说:“我没有看到过、听到过上面有文件规定在职人员休息时间不准干其它临时工作,叫我把二十八块钱交出来,我毫无厌心,要我写检讨书我也没意见,不过我有个条件,既然你讲上面有文件规定,那你把文件拿出来给我看了,我就一一照办,否则我就拒绝,文件还得在4月5日之前的。即使有文件规定,你们也有责任,未能及时将文件精神贯彻到群众,我再说一遍,没有文件我就拒绝。”

站长思考了一下说:“小潘,我同你讲,我们找你谈话是为了你好,为了使你有所认识这件事的严重性,昨天看见你骑了脚踏车,我就为你担心,如果摔坏了怎么办。当然,责任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撞坏了别人,损失也是你自己的,但对方会寻到单位,摔伤了你自己也会影响工作,国家也受到损失。

我马上打断站长:“我踏自行车自己有把握才踏的,当然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即使发生摔跤或撞人,痛苦我自己吃的,赔钱也是我出的,谁也不保证自己永远没有灾难降临。”

站长又绕到原来的话题:“总之我们是为了你好,你已经有工作了再去额外寻钞票,这是双工资。”

我反驳说:“我没有寻双工资,我是休息期间,不是工作时间。”

站长:“工休,国家也发给你工资了。”

我:“谁给我的,月工资是按25天半计算的,更本不是按30天计算的。”

站长:“工休是叫你休息的。”

我:“休息期间是我的自由。”

副站长第一次插话:“这倒不行的,休息期间的自由也受到一定的限制。”

我:“我只要不触犯法律,不做贼不做强盗。”

站长:“但你利用工休寻外快总是不对的,影响也不好。”

我:“我付出了劳动,得到报酬是应该的,这是社会主义优越性,多劳多得。”

副站长:“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没有工作的人还很多,你应该让给没有工作的人去。

我:“这是对的,但并不说明我的做法是错的,只说明风格高尚与否的问题。人心是一样的,有的人有了三级工,想拿四级,拿了四级工还想五级,我是一个一级工,要到外面旅游没有钱,适逢这个机会,凭自己付出的劳动换取旅游并没有错。”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