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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张侯:繁华的《清明上河图》,掩饰不了北宋社会的自卑心态

 山阴张侯 2022-05-25 发布于河南
北宋汴京的繁荣,某种程度上被夸大了。

灭北宋后,孟元老南渡杭州,常忆汴京之繁华,于南绍兴十七年(公元1147年)撰成《东京梦华录》。
 
人在回忆自己珍视的事物时,往往会加大该事物在自己心中的美好程度。
 
作为北宋遗民,孟元老难免对汴京作了很多美化。毕竟,对于孟元老来说,汴京是一座“梦中的城市”。
 
从《清明上河图》里,我们看到了北宋汴京繁华的市井生活。但这种繁华,和大多部分百姓并无太大关系。
 
(除了张择端的版本外,明代仇英等画家也临摹过《清明上河图》。当然,也都或多或少加入了不同时代的元素)。
 
不同的画风反映不同的内容,表达不同思想的书画作品,要想评论一下哪个更好,也委实不易。
 
因为无法将其标准量化,不同的欣赏者,不同的兴趣爱好,不同的欣赏视角、注重点,所持的评判尺度是不一致的,一定要排名次的话,将勉为其难,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清明上河图》所反映的商品经济的繁荣(注意是商品经济而非市场经济),市井百态,民众生活恬静娴雅,这种美好是大众所公认且向往的。尤其是那种恬静娴雅悠闲的生活状态,在古代中国王朝里是不多见的。
 
如此美好,使人神往,令人穿越的画面、社会时代,自然会使人们思考其究竟,探索《清明上河图》的社会意义。
 
讨论《清图》的社会意义,探究画面背后潜在的基础力量,主导支配该现象的内在动因,如果仅仅停留在欣赏、讨论这个现象及社会制度这个层面,恐怕难以看清其全貌及决定性因素。
 
探索《清图》内容的社会意义,我们不妨或者说必须再提高一个观察角度,不停留在一个点,一个面,一张图上,而是向前向后向上拉大时空尺度,以一个连续、流变、演进的视角来观察这种现象的启蒙、兴盛乃至衰落,其内在动因便可窥探一二,其意义也可略知一斑。
 
简单地说,《清图》所表达的商品经济繁荣之相,乃人类社会由农耕文明(第一茬文明)向工商业文明(第二茬文明)的第一次转型的启蒙、兴盛,但由于内因基础动力积淀不足,外因刺激缺乏,又或数千年农耕文明的拖拽,终究戕夭于程朱理学……至近代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内因积累,外因促使,戊戌变法、五四运动……岁月轮转、王朝更替。至今近两百年,经济发展、社会繁荣,第二次社会大转型未毕,凡此等等,不一而论。
 
宋朝的赋役制度包括赋税和力役两部分,其中赋税承唐制,主要采取两税法,即按纳税时间分为夏税和秋税。夏税主要有丝、绵、丝织品、大小麦、钱币等;秋税收稻、粟、豆类、草等。两税正额之外还有加耗,宋朝规定广南地区正税一石另交二升为鼠雀耗。各路转运使有"抛桩明耗",州县则有"暗桩暗耗"。加耗名目繁多,弹性很大,往往使税户负担成倍增加。
 
宋朝国库之所以充实,主要依靠对于农民不断加重的赋税。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十四说得很清楚:"国朝混一之初,天下岁入缗钱千六百馀万,太宗皇帝以为极盛,两倍唐室矣。”
 
在这些不断翻番增长的国库财富背后,是无数百姓痛苦不堪的生活。终北宋一朝,农民生活始终无比艰难。
 
很多学者一提到北宋,就说商品经济发达,尽管北宋时期商品经济已经发展到了封建社会的高峰(当然这得益于官府的积极扶持以及不乱加干预),再加上社会工商业主的良好经营、配合,这为北宋的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基本的保障环境。
 
但要知道,能够享受到如此巨大商品经济所带来的红利的,一般都是小群体。
 
这个小群体指的是什么呢?一方面就是由工商业主自身享受,他们作为北宋时期私营工商业经济的主要创造者,必然在这个商品经济自然运行的过程中,获得了不少经济利益。
 
再加上有的商人投机倒把,工商业者私自恶意联合,垄断某种商品的生产和销售,获得价格决定权,这就使得他们的利益进一步扩大。
 
另一方面自然就是能够为这些工商业主,商业经济市场,提供一定政策支持的统治集团了。
 
而在商品经济快速发展的情况下,北宋底层的农村自耕、半自耕农、佃户,他们长期受到封建地主的压迫、剥削,甚至是人身伤害,而且他们又只能依靠土地生存,因此他们生活水平得到提高的可能性非常小。
 
再加上北宋时期设立的诸多庞杂的税法、税种、沉重的徭役,都使得广大劳动百姓成为了受害群体。


《清明上河图》不仅没能反映北宋时期的繁荣和自信,反而反映了北宋王朝自上而下的自卑心态
 
和清朝相比,北宋的统治者普遍缺乏自信和豪迈的气魄,活生生把一个小农王朝的保守、封闭气质演绎到了极致。
 
一些人把宋朝的衰亡归咎于“军事拉胯”,这是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的认知偏差
 
这些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们,错误地理解了文明之间的博弈和国际冲突,误以为“只要强大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之所以没能解决问题,是因为不够强大”。
 
殊不知,有时候强大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国家就像一个人体,如果过度追求强大和亢奋,只会损害健康,而绝无健康之道理。
 
直到今天,世界上仍有诸如瑞士、芬兰等国家,虽然军事实力孱弱,但却能长期保持稳定繁荣。
 
可见,北宋的衰亡和军事没必然关系。元朝的军事实力不可谓不强大,但照样不到100年就土崩瓦解。
 
相反,正是因为北部边患危机,使宋朝君主时刻有一种焦虑感,不敢过度放纵自己,在统治方面表现得比较克制和自律,这才让两宋维持了近三百年的寿命
 
这才是历史留给我们的“鲶鱼定律”。不难设想,如果不是北部边患的巨大压力,宋朝统治者又会陷入放纵骄奢的痼疾,从而导致以农民为代表的整个社会底层结构的崩坏。
 
回望历史,我们应该认识到:宋朝最大的问题,恰恰在于统治者太自卑,因为自卑而保守封闭,甚至变得自闭偏狭,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放心
 
中国历史上,最能反映这种统治者自卑心态的王朝就是宋明两朝。
 
北宋的男人对身边的一切都有一种控制欲。于是,他们要把女人的脚裹起来,要把犯人的脸上刺字,要用华而不实的瓷器来掩饰自己缺乏自信的玻璃心。
 
瓷器不是一个好的发明,它华而不实、一摔就碎,即使用来做装饰品,也并非最佳选择。
 
要知道,同时期的法国贵族已经发明了网球这项运动,而几乎同时期的金雀花王朝,得益于国王开放、包容、自信的心态,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前身已经在英格兰建立了。
 
而宋朝,除了被宋瓷装扮起来的玻璃心之外,没有留给我们什么真正的物质和精神财富。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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