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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奥卡姆剃历史 2022-05-26 发布于北京
摘要

陆炳(1510年11月16日—1560年12月27日),字文孚,一说字文明,号东湖,浙江嘉兴府平湖县人,明朝锦衣卫首领,都督同知陆松之子。

其母为明世宗朱厚熜乳母,陆炳自小随母出入宫禁。嘉靖十一年(1532年)中武进士,授锦衣卫副千户。嘉靖十八年(1539年),因救驾有功,得世宗恩宠,升为都指挥同知。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陆炳掌锦衣卫事。之后,陆炳参与朝廷的政治斗争,先后计除夏言,揭发大将军仇鸾和中官李彬的罪行,累升至后军都督府左都督。

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去世,谥武惠,赠忠诚伯 。陆炳是明朝第一个以公兼孤的官员。



提起陆炳,除了对明史深有研究的小伙伴,大多数人可能从未听说过此人,但他还有另一个响当当的身份,即热播网剧《锦衣之下》男主陆绎之父。作为网文男主,陆绎已经将肤白貌美、心狠手辣、功成名就三样占全,但与他父亲陆炳的传奇一生相比,他的经历只能算一名平平无奇的锦衣卫指挥使而已。真可谓应了那句网络热语: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那陆炳究竟是何方神圣呢?他又是如何从一个普通武官家庭出身的锦衣卫一步一步爬到大明朝的权利顶峰,叱咤百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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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要从他的母亲范氏和他的玩伴兼顶头老大——明世宗(嘉靖帝)说起。

陆炳之母范氏是明世宗朱厚熜的乳母,由于陆炳母亲的缘故,他在幼时便作为朱厚熜的玩伴,与朱厚熜同起居,二人感情十分深厚。

朱厚熜就是那个晚年崇尚道教,宠幸严嵩,差点被宫女勒死的皇帝。

由于朱厚熜是以藩王之身上位登基的,不是最正统的嫡长子继承制,且即位时年纪不过总角之龄,初即位时帝位并不稳固,兼之有他的叔父明武宗宠幸宦官而造成皇权旁落,朝政黑暗的先例。所以他上位的首要任务就是打压先帝在时所形成的宦官集团势力,从而使自己的帝位稳固。

那拿什么来削弱司礼监的势力呢?此处我们可采用排除法,明朝时皇帝与文官基本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用文官打压权宦是绝对不行的,搞不好皇权旁落得更厉害。当然,用东厂这种太监聚集地来让他们自相残杀更不行。

但别忘了明朝除了有恶名昭著的东厂,还有同样恶贯满盈的锦衣卫。

这便是陆炳崛起的土壤。

嘉靖元年(1521年),陆炳的父亲陆松因为从龙之功被封为锦衣卫副千户。

这一年世宗刚刚践祚,他十四岁,陆炳十一岁,两人不过认识一两年,却已为以后的血雨腥风、权倾朝野埋下草蛇灰线。


02

都说奇人必有奇相,随着陆炳的成长,他的锋芒也逐渐显露。

【明史·陆炳传】记载“炳武健沉鸷,长身火色,行步类鹤。”可以想见这么一个颀长武健、鹤行松步的年轻人在太监、宫女、妃子满地的内廷里行走是一副多奇妙的异景。

没错,作为世宗从小到大的玩伴,尽管陆炳已经加冠,是一个可以给嘉靖帝戴绿帽子的嫌犯了,但他仍有自由出入宫闱的特权。嘉靖帝对他的偏爱与信任可见一斑。

陆炳二十二岁考取武进士,次年便授予锦衣卫副千户,开局就是他父亲前半生奋斗的终点,二十六岁时父亲陆松去世,袭父职任指挥佥事,二十八岁又升任锦衣卫指挥使,成为锦衣卫老大,他儿子陆绎一辈子也就只做到指挥使。

但这还只是陆炳传奇人生的开始。

嘉靖二十八年,明世宗祭皇陵途中失火,左右侍奉的侍卫宦官都慌乱无措,有的自顾自逃窜,有的还没来的及救驾就已经葬身火海。在这时候死神可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平民,只要正面交锋,那就都给爷死。

而这个危急关头,陆炳冒着生命危险闯入火势最大的寝宫,于滚滚浓烟中只身将世宗背出。正史上没有记载,但想必当时的世宗正接近崩溃或者已经被吓的屁滚尿流,开玩笑,他前半生兢兢业业克勤克己,眼看着就要可以肆意妄为了,在这时候死不说对江山社稷有什么影响(ps:其实早死的话反而不会因晚年昏庸而造成国力衰弱),他自己都要悔死了。在这种时机救下他性命的勇士,就算是陌生人也要让他官袍加身、福禄齐全吧,况且这人还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好兄弟,更别说陆炳还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私下里不知替他办了多少腌臜事。

能怎么报恩?当然是宠啊!

于是就有了陆炳先后令内阁首辅夏言、大将军仇鸾两人身首异处,其后又成功弹劾司礼监宦官李彬的伟绩。在他屡起大狱之后,朝野上下都敬畏他。当时,不管是吏部、兵部的官员升降,还是户部、工部的收付结算,乃至刑部的审讯断案,都要经过他的裁决;朝廷有一半的言官都是他的门生。

其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03

能做大做强就已经很难了,但更难的是善始善终。有一句话叫“那时他还年轻,不知道生命中所有的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码。”

既然是靠着皇帝起家,就必然得依附皇帝而活。皇帝不能明着赐死的大臣、不能明着削弱的世家贵族,都要靠他手里的刀替他动手。皇帝活着时,这是无上的荣光,但皇帝死了,这就是一张张催命符。这与商鞅在秦穆公死后被追杀受车裂、和珅在乾隆帝死后第十日就被赐死是一个道理。文臣和世家对权臣的反扑就像许多只饿狼围攻一只失去保护的家犬,其凶险不言而喻。

但陆炳却做到了,他是明朝唯一一个三公兼三孤却在皇帝死后全身而退的人。

我们可以从他的为人处世中窥见一点痕迹:

第一,陆炳虽受皇帝旨意打压文官,但私下里救了不少大学士,甚至亲自跑到另一权臣严嵩府上重金行贿,只为保全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文官。【明史·陆炳传】是这么评价他的,“帝数起大狱,炳多所保全,折节士大夫,未尝构陷一人,以故朝士多称之者。”

这为他在文臣中打下了良好的舆论基础,后来有不少文臣在万历年间替他平反。

第二,他与当朝权贵和受皇帝信任的宦官有密切的姻亲关系,如他的继室黄氏就是司礼监佥书黄锦的侄女,他的五个女儿分别嫁给成国公朱希忠嫡长子朱时泰、严世蕃(严嵩之子)之子严绍庭、徐阶三子徐瑛、南京礼部尚书孙陞之子孙镶、吏部尚书吴鹏之子吴绶。

这为他日后被新帝清算总账时打下了坚实的人情基础。

第三,他虽肆意敛财,却从不碰关系户,也就是皇亲国戚,只得罪惹得起的人。嘉靖年间,陆炳的主要敛财方式是任用民间的恶吏与地痞流氓,给他们一定的权力,威胁全国各地的富户交出家产以充国用,违者动辄全家灭口,商人地位低下,纵受千难万苦也无法撼动陆炳一分。而陆炳又拿着这些钱去讨好皇帝、权贵、文臣,这自然又一步加深了陆炳的权势。史料记载,陆炳“积赀数百万,营别宅十余所,庄园遍四方,势倾天下。”

这为他日后安排后路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有了舆论、人情、物质的基础,再加上陆炳本身就善于周旋,长于人际,自然能在万险之境谋得一线生机。


04

权臣陆炳的一生自然是精彩绝伦的,但写到这里,其实作者也有一个小疑惑,像陆炳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地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害死别人”和“如何不被别人害死”真的不累吗,他终其一生都在不断勾心斗角中度过,年轻时谋滔天富贵,年老时谋全身而退,却很少为自己的本心做过什么事,查遍了所有史料,也只能看出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甚至不能知道他的真实性格。

不知道陆炳死时会不会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可能成大业者的想法和我等屁民混吃等死的想法不一样吧,但陆炳确实能担得起权臣二字。

假如他能看到自己儿子陆绎的一生,想来他也只会嗤笑一声,毕竟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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