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今天跟着王庆其先生学习顽固性、疑难性疾病从“风”论治的临床实践案例。 补脾益肾祛风法治顽固蛋白尿 前年曾治一慢性肾炎肾病型患者,迭经激素及中药等治疗,奏效不显,病情迁延三年余,目前浮肿、蛋白尿长期反复发作。 来诊时诉神疲肢软乏力,腰酸,小便有泡沫,尚顺畅,夜尿较多,面目及下肢经常浮肿,纳谷不馨。诊面色晄白不华,下肢皮肤凹陷性水肿(2+),舌体胖苔白水滑。尿检蛋白(2+),肾功能化验属正常范围。 目前用强的松每日40mg,分次服用。查前医诸方曾用过补气健脾,益肾利水活血等方药。 思浮肿一证,因大多由肺、脾、肾、三焦失调所致,但《内经》有“面肿曰风”的记载。 《素问·水热穴沦》说:“勇而劳甚,则肾汗出,肾汗出逢于风,内不得入于脏腑,外不得越于皮肤,客于玄府,行于皮里,传为水肿,本在于肾,名曰风水。” 《素问·风论》亦载:“肾风之状,多汗恶风,而痝然浮肿,脊痛,不能正立,其色炲,隐曲不利。”狂飙起而水势逆行,发为浮肿。 遂改投补脾益肾祛风法治之,药用黄芪30克、太子参15克、茯苓15克、炒白术15克、甘草4.5克、川怀牛膝各15克、巴戟天15克、菟丝子12克、蝉衣9克(捣)、防风12克、炙僵蚕12克、苍耳子15克、仙灵脾15克、河白草12克。 以此方加减治疗2个月,浮肿渐退,尿蛋白基本控制在±~+,24小时尿蛋白定量在100~200mg之间,肾功能正常。自觉症状基本消失,激素已完全停用。 按:《素问·平人气象论》说:“面肿曰风”;马莳注:“面为诸阳之会,风属阳,上先受之。故感于风者,面必先肿,不可误以为止水也。”临床每见坐卧当风者,出现眼胞浮肿即是一例。现代医学认为,肾炎系变态反应性疾病,而许多祛风药经实验及临床实践证明有抗变态反应作用,故祛风药在肾炎治疗中有特异性意义。 清肠祛风法治疗慢性结肠炎 某女,患慢性结肠炎6年余,迁延发作,时作时息,受凉或饮食不当即随时发作,遍药不应。发作时腹痛欲泄,大便伴粘冻样,或泻出粘膜,一日五六次,有时有里急后重。精神疲乏,形体消瘦,纳谷不振,舌苔根部厚腻,脉来濡细。 此木土失和,肝气失于条达,脾胃衰弱不振,拟调肝健脾,清肠祛风。 药用黄芪20克、炒白术芍各15克、党参18克、甘草6克、木香15克、葛根15克、川连9克、黄芩15克、秦皮15克、防风15克、枳壳15克、炙地龙12克、炙全蝎4.5克。 以此方为基础,随证进退而加减,曾用过白蒺藜、乌梅、蝉衣、苍耳子及石榴皮、米仁、诃子、香附、乌药等药物。 并嘱患者忌食冰柜中食物,粗纤维食物亦适量控制。调治半年左右,证情基本控制,有时饮食不当,偶亦反复,但投药后每能及时止泻,纳谷渐馨,形体渐丰。 按:结肠炎是一种原因不明的结肠非特异性炎症,属中医“肠风”、“休息痢”范畴。《素问·风论》有“久风入中,则为肠风飧泄”之说。《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称为“风痢”,多因外风入客或内风下乘所致。故慢性结肠炎用祛风药完全符合其病机。 根据笔者观察,结肠炎与患者的过敏体质有关,祛风剂有抗组织胺样作用;另一方面,古代文献有载,“风者,气也”,祛风药有利气的作用。慢性结肠炎常伴有腹胀腹痛,此为气机不调之征,用祛风药入肝经,可调畅气机。再佐以健脾清肠法合用,收效尚满意。 祛风清咽治顽咳 某男,每逢春秋季节辄患咳嗽,今年又起呛咳不止,恙延3月余,治不应手。来诊时细询病史,云其咽中奇痒难忍,稍有刺激即阵阵呛咳,两胁作痛,咽中略干,咯痰不多。此即南京干祖望先生所谓“喉源性咳嗽”。病不在气管而在于咽,因不在寒热而在于风。 治拟祛风清咽法,处方:桔梗4.5克、甘草6克、荆防风各12克、牛蒡子15克、薄荷4.5克、蝉衣9克、白蒺藜12克、乌梅12克、苍耳子15克、桑白皮15克、北沙参12克、元参15克、黄芪15克 7剂后,咳减大半,再调治2周,诸证均平。 按:中医辨证中凡出现“痒”症,大多与风有关,不囿病在何部,均可考虑用祛风法治,咽痒亦然。此类患者往往有慢性咽炎,体质也较易过敏,或于风寒,或于酸辣,或于烟熏等均易罹病,故在给药的同时,对上述诸因素尽可能回避。 我用清咽祛风法治疗久治不愈的顽咳及哮喘,均获得较理想的疗效。 治疗久喘 某女,有哮喘病史30余年,每逢摘棉花季节,走过棉花地,或经过晒棉花的场地,即发哮喘,每年该季节都要住院月余,有时一年二三次,苦不堪言。来诊时形体羸瘦,面色不华,爬楼梯后气促不平。发作时伴有阵阵呛咳,无痰,不发热。 此属支气管哮喘,与患者对棉花过敏有关。拟投补气祛风法治之。 药用生麻黄15克、炙地龙15克、蝉衣12克(捣)、乌梅15克、防风12克、葶苈子12克、炙僵蚕12克、黄芪30克、党参20克、五味子9克、甘草9克、光杏仁12克、薄荷4.5克 此方加减,前后服20帖后,症状消失,又服15帖后因经济问题不再续服。随访2年未发。现在不仅经过棉花地不发,而且自己摘棉花也无恙,病吿愈。 按:支气管哮喘的发作,现代医学认为与变态反应,β-肾上腺素能受体功能低下和迷走神经感受器易感性增高等有关。证情顽固,不易根治。我用补气祛风法,一以扶正,提高其抗病能力;一以祛邪,以减轻机体对过敏因素的应激反应,起到抗变态反应作用。 该病例以后是否复发,尚待时间验证。但我用此法,取效者不乏其例。 温阳活血祛风法治疗中风后遗症 某男,患脑梗塞后半年,经功能锻炼及中西药治疗后好转,但左侧肢体功能尚未完全康复,左上肢活动尚可,左下肢跛行,行走维艰,说话口齿欠清楚,进食尚好,舌苔薄腻,脉弦缓。 观前医用方,不凡补阳还五汤法消息进退,改拟温阳活血祛风法试投。 药用生麻黄12克、桂枝12克、细辛6克、炙地龙12克、乌梢蛇、大蜈蚣1条、丹参30克、留行子12克、泽兰叶12克、水蛭6克、川怀牛膝各15克、桑枝15克、千年健12克、甘草6克 在处方加减过程中曾用天麻、钩藤、姜黄、红花、桃仁、木瓜、川断、制狗脊等。 调治3月,证情明显缓解,血压正常,血粘度正常(原来血粘度偏高),下肢活动大有进步,可以丢掉拐杖自行走路,下肢麻木消失,谈话口齿转清。嘱继续加强功能训练。 按:中风后遗症一般6个月后,证情已基本定型,肢体功能要进步比较困难。 笔者体会,此类病者发病时可能与“阳化内风”有关,但既病之后,肢体偏瘫,静而生阴,阳气渐衰,阳气不和,血行受阻,肢体痹阻,虚风内生。故治疗应用温阳活血祛风法。取阳和汤意,和其阳,运其血,祛其风,则证情可望改善。其中祛风药以虫类搜剔之品为主,一可解痉祛风,一可降血压、降血粘度,一举双得,有肯定疗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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