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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背边总结,太阳病1-30条

 新用户5616Y0eR 2022-05-27 发布于辽宁

 对太阳病1—30条的分析与小结
作者/刘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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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赵开美本,《太阳病上篇》共有条文30条。如果仔细地进行分析研究则不难看出,本篇的组合排列,前后贯通,互相呼应,令人读之大有石破天惊,义趣无穷之魅力。反映了张仲景的思维性、逻辑性、科学性、辨证论治的最高水平。
《上篇》包括了三个组成部分:
第一部分:为第1条至第11条,有论而无方,以论为主。指出了太阳病的提纲证;传经与不传经的脉证;辨析真假寒热的方法。这些内容,都具有一定的原则性和指导全论的精神与意义。
第12条至第28条,则属于第二部分。重点论述了桂枝汤证,及其加减证和禁忌证组合而成。

第三部分:论述太阳病误治后的各种“变证”以及相应的“救逆”方法。其中有白虎加人参汤证、甘草干姜汤证、芍药甘草汤证、调胃承气汤证、四逆汤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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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来看,《上篇》的方剂(重复者不算)实为十五首,其中属于桂枝汤证与桂枝汤加减证的共有十张方子,它比“救逆”汤类多出一倍。所以《上篇》的重点仍以桂枝类为第一。仲景将桂枝汤作为第一方,而又摆出声势浩大的加减变化阵容,这是因为桂枝汤有滋阴和阳之功,临床辨治机会而居于众方之先。综其治疗功能而论,有下述三个方面:
1.解肌驱风:治疗太阳病的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等证。它有发汗而止汗,发汗而不伤正,止汗而不留邪的正邪兼顾之特点。
2.能治太阳病,汗下后的表不解:桂枝汤驱邪护正,仲景依之治疗太阳病汗、下之后,而外邪不解,脉来浮弱之时。则不论中风、伤寒,概可用本方以解除太阳在外之邪气。
3.双向调节:桂枝汤啜粥发汗以驱风邪,在外它能调和荣卫,在内它能调和气血。邪正、荣卫、气血它们属于“双向”,桂枝汤对“双向”皆宜,而并非单向的一个侧面。
桂枝汤源于《汤液经》,经过伊尹食疗发展演变而成。方中生姜、红枣、桂皮均为食馔“调料”。所以,桂枝汤的“归经”应以脾胃为中心。脾胃为后天,乃阴阳气血之本。服药后,要求啜粥取汗,而外解太阳之表。反映了汗生于谷,谷生于阴,长气于阳,则使气血荣卫为之一振,体现了本方对胃气而有一马当先的意义。
桂枝汤甘温补中益气,所以仲景治疗虚劳、心悸、腹痛之小建中汤;治疗男子失精,女子梦交之桂枝加龙骨牡蛎汤,而皆用桂枝汤做为方基。明乎此,则使人欣然接受此方,大有“拈花一笑”而与仲景梦寐神游之奥境。
从医理来看,张仲景注重“脏腑经络”的核心问题。它在《原序》中明确提出“人禀五常,以有五脏,经络府俞,阴阳会通,玄冥幽微,变化难极。”仲景亲口提到“经络府俞”,当然也包括了经络的穴位与经络脏腑的互相连系。所以才有“太阳与少阴为表里,阳明与太阴为表里,少阳与厥阴为表里”之说。脏腑经络相连,阴阳之气彼此会通,既是生理特点,又是病理变化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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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对第22条的“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而体现了阳病及阴,“阴阳会通”的这一病理变化。太阳病误用下法,出现了脉促、胸满等证,反映出心阳受损的情况。心阳受损之后,力求补偿,形成假性兴奋,其脉反数,时有一止,按而无力为其特点。胸为心之宫城,误下之后,气沮血寒,故可出现胸满、气短、心悸等证。桂枝去芍药汤是治心脏病的蒿矢,从中西医一直到全世界,它是第一张治疗心脏病的药方载于史册。它科学的记录了“脉促”,“胸满”的心病主脉、主证,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贡献。虽然经历了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仍然有其无限的生命力,令人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然而心阳一虚,便有累及肾阳之虚而相继出现。因此在第23条以后,仲景又提出了“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本文的“微寒”一证,注家解释不一,根据临床观察,每以后背出现恶寒者实为多见。“阳虚则生外寒”。背为阳之府,心为生命之源,两相失所,则折寿而不彰。此证内伏危机,而非同小可。仲景于桂枝汤中减去阴性药物芍药,加入力大气雄的阳性药物附子,其中可见治中有防,一见“微寒”而防阳气之孤危,宜急而不宜缓的精神。
陈修园先生说过一句警句,叫做“治病心要细,胆要大,手要快”。“手要快”的战略思想,可称善读仲景之书者也。
余曾治一王某,男,46岁。多年来胸中憋闷,甚或疼痛,畏恶风寒,尤以后背明显。切其脉弦缓,握其手则凉,问其小便则称清长,视其舌淡嫩苔滑。余据其脉证,辨为少阴心肾阳气不足,阴霾上蒙之证。乃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温补少阴之阳,“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连服六剂,其病获安。
仲景用两味药组成一方,其例颇多,其中的芍药甘草汤、桂枝甘草汤更为奥妙,更为神奇之至!用芍、桂组方,各为桂枝汤的一半。一治在上的阳虚胸满心悸,一治在下的阴虚两腿挛急。两方药虽少而疗效著,每投则必应,医者用后称奇,病人服用称神。

仲景用桂枝汤中的桂与芍组成两方,以说明它的滋阴和阳的双向调节作用。大有《楞严经》说的“坐微尘里转大法轮”之义,妙在小中显大,既有医理的突出,又含有哲学的妙义。由此来看,学“伤寒”既要系统化,又要连贯顺延,妙在不言而喻,于文字中求辨。

桂枝汤的加减证,是从第14条桂枝加葛根汤开始,而到第28条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为止。这一头一尾,都有“头项”、“项背”拘紧作痛的症状,乃为太阳经输不利之反映,但其中的治疗方剂则大相径庭。第14条用的是桂枝加葛根汤,第28条则用的是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
在这种治疗互相差异之下,欲明其旨趣,我们只好用“对比”的方法而研究问题,解决问题。《诗经》把“比”做为“六义之一”。印度的“因明学”,欧洲的“逻辑学”,也都有“比”的哲学内核,用以剖析事物矛盾之所在,辨析学术理论之短长。
第14条与第28条如用“比法”对看,两条的异同便昭然若揭而了无余蕴。第14条的项痛强而反汗出,是为风中太阳之经;第 28条的头项强痛则是身无汗而小便不利,乃为太阳经水蓄气郁而病从内生,勿怪医用发汗、泻下之法而莫之能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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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便不利”在《伤寒论》记载为多,仲景非常重视此证而做为辨证的眼目。第28条的叙证文法“跌宕”醒目,是从“服桂枝汤,或下之”的一个大闷葫芦中进发出来的。这种写法的声势,很能吸引人们的猜想,纳入辨证思维而自在言外。
在桂枝汤加减法中,仲景设有三个“小汗”的方子,即第23条的桂枝麻黄各半汤,第25条的桂枝二麻黄一汤,以及第27条的桂枝二越婢一汤。称它们叫“小汗”,乃是从原文的以其不得“小汗出”节录而来。三个“小汗法”,补充了桂、麻、青龙发汗之不逮,也可称之为“法中之法”。从《上篇》讲桂枝,《中篇》讲麻黄,“三个小汗方”都用了麻、桂合方,似乎仲景对于发汗分之为二,抟之为一,而有穿针引线,上接桂枝、下接麻黄的意义。
《上篇》最后的内容讲的是“坏病”产生和救治原则的问题。“坏病”,一般指被医生治坏的病症而言。仲景在第16条所说的“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但是,如果从全书对照来看,也并非都是如此。请看第149条的“伤寒五六日,呕而发热者,柴胡汤证具,而以它药下之,柴胡证仍在者,复与柴胡汤,此虽已下之,不为逆。……”所以,对误治也要分别对待而不能统得过死。那么,应以何者为是?我认为“坏病”必须是其原来证候已发生了改变,而又在误治之后出现了新的情况,才可称之为“坏病”。   
辨治“坏病”,必须有一个原则的东西做为指导,这个原则也就是第16条说的“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的原则和精神。实际上,也要通过凭脉辨证的方法,知道了犯的哪一方面错误,这一点非常重要,是画龙点晴之笔。必须抓住第一手资料,做到心中有数。

第29条的救治的例子是:“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

以上可见仲景对救治“变证”采用了“随证治之”之法,既有其灵活性,也有其原则性,其中的妙义可谓层出不穷。
第一层的意义:如因其吐逆烦躁,而手足厥冷,则先用甘草干姜汤以扶其阳(指脾阳);又因出现心烦脚挛急,而用芍药甘草汤以滋其阴(指肝阴);如因其人胃气不和,而发生谵语的,则可少少吃一点调胃承气汤,以和胃气之燥热;若是因为重发汗,复加烧针逼汗,而致手足厥逆者,则用四逆汤以回少阴之阳气。
本条说明其人阴阳两虚,投用桂枝汤反攻其表的误治之变证。处理误治后的各种证候,应权衡其缓急先后,设法御变,皆是因证而施,妙乎一心,此即仲景“随证治之”妙谛之所在。
然而细审其救治之层次,对阴阳两虚之先后,大有学问可讲,不能轻轻放过。先用甘草干姜汤(甘草四两、炙,干姜二两)以扶脾阳,而不急于先用芍药甘草汤以滋阴血。先治阳虚,仲景实遵《内经》“阳生阴长”的宗旨。为何本方重用炙甘草四两,干姜反用二两?其中的妙义在于,因为扶阳虽为急务,然而考虑到阴血不足,两脚挛急的一面。所以仲景从阴阳两方着眼,才重用了炙甘草而少用了干姜,为的是扶阳之中,而又避免燥药伤阴,治阳不犯阴,庶可相安无事。这种心细如发,老成持重的精神,正所谓“行方智圆”而为后人立法。至如所用之芍药甘草汤一方,乃取《内经》“酸甘化阴”之旨。大能补血柔肝、缓急止痛。此方药少力专,是从桂枝汤中抽出,用于临床而效如桴鼓,而成为稀有。兹录治案一例,以表其功。
李某,男,26岁。因患右腿之鼠谿沟突起一肿物,如鸡卵大,色不红,而疼痛不止。医用探针抽之无物。患者惟觉右腿拘急发紧,使腿不得伸,若用力一蹬,则疼痛难忍,行路必须架拐,足跟不着于地,每夜晚两腿抽筋拘挛疼痛不堪。切其脉弦细而数,视其舌质红绛而苔净。
辨证:本证右腿鼠谿部位鼓起一包,大如鸡卵,非脓非血,致使腿脚挛急难伸,是名“筋疝”。观其脉弦而细,舌红少苔,乃为血不养肝,肝主筋,筋失阴血之濡养,则使其绌急挛痉而发生“筋疝”之变。夫阳气夜行于阴,今阴虚血燥,则每于夜间发生腿胫抽筋。病至右腿已不能伸直,足跟而不能落地,则比仲景所论而为重。
治法:甘酸化阴,养血舒脉缓急为主。重用白芍30g,炙甘草15g。令服三剂。服一剂则夜间腿部不抽筋。三剂服尽,则鼠谿之“筋疝”全消,照方又服两剂则患腿伸开,足跟已能落地,患者弃拐,昂然步行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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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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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讲义》云:“本条说明处理疾病,应权衡其缓急先后,凭证立方,投以温凉补泻之剂,乃设法御变,决非以药试病,寒热杂投。”综观第29条仲景救逆之例:先用扶阳,后用滋阴,阳先阴后,此谓“理”也;于扶阳之中,而重用甘草为先,此谓“法”也;虽然变证百出,而救逆则丝丝入扣,此谓“方”也。“理、法、方、药在不满一百字中,步步为营,宛如蛟龙扰海,而有千军万马之声势,此《伤寒论》所以为圣人之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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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伤寒论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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