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沉“卡尔斯鲁厄”号

图1 本文主角：德国巡洋舰“卡尔斯鲁厄”号

1940年4月9日晚上，在挪威南部海岸外，德国轻型巡洋舰“卡尔斯鲁厄”号，正在3艘大型鱼雷艇的保护下，向南疾驰，返回德国。根据“威悉演习”行动计划，该舰是德国海军第4特遣舰队的旗舰，受命攻占挪威南部港口城市克里斯蒂安桑。但是整个行动并不顺利。直至9日中午，在空军的支援之下，德国舰队才开进港内，卸下登陆部队。到当天傍晚，鉴于陆军已经全体上岸，并且巩固了对城市的占领，“卡尔斯鲁厄”号立即踏上返航之旅，以免遭到英国舰队的反击，弄成瓮中之鳖。

然而德国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挪威海岸外，早已布满了英国潜艇。自4月初以来，英国海军已经着手准备在挪威海岸外布设水雷。可以预料这样的行动势必招致德国舰队的反应。所以英国潜艇部队几乎全员出动，在北海和挪威海岸外严密布防，随时应对危局。而眼下，就在距离“卡尔斯鲁厄”号不远处，英国潜艇“流浪者”号已经徘徊多时。

这是一艘新式大型T级潜艇。水面排水量超过1000吨，水下可达1500吨，拥有10个鱼雷发射管，前6后4。另有6枚备用鱼雷。依靠两台柴油机，水面航速可达15节。水下也能达到9节。该艇由时年34岁的克里斯托弗.许金森少校指挥。他于三天前离开罗塞斯基地，首先前往斯卡格拉克海峡。奈何当地海面大雾弥漫，颗粒无收，遂转向前往挪威南部海岸游弋，直至9日早上才抵达新的阵位。

由于不断由德国轰炸机从海面上空掠过，“流浪者”号在白天必须潜入水下。所以行动颇受限制。但是另一方面，现在是挪威战役的关键时期，不愁没有猎物。早在当天下午5点23分，许金森透过潜望镜发现在其西北方位有3艘驱逐舰正以22节的航速向南行驶。然而虽然鱼雷很快就准备就绪，但是许金森并未下令发射。因为在仔细观察之后，他认为这是挪威海军舰艇。战后的研究表明，这是一个误判。当时在在附近的克里斯蒂安桑港内，只停泊着两艘挪威军舰“吉勒”号和“奥丁”号，且都已被德舰缴获。所以眼下，许金森看到的其实是德国海军的M2、M9和M13号大型扫雷艇。

图2 德国海军的M级大型扫雷艇

然而所谓福祸相依。错过机会的“流浪者”号很快迎来了一条大鱼。一小时之后的6点33分，潜望镜再次发现了北方水平线上出现目标。这就是“卡尔斯鲁厄”号及其编队。后者取东南偏南航向。因而尽管当前距离足有4500米，但正在快速接近。而“流浪者”号正巧占据了一个理想的射击位置。更妙的是，德舰编队不久就转向东方，导致其4艘舰艇在许金森面前几乎形成一条连续的直线。

后者大喜过望。6点56分，当距离缩减至3500米时，许金森以其边转向边发射的技巧，将全部10枚鱼雷以6秒钟的间隔，连续发射出去。其中前两枚鱼雷的深度设定为10英尺。接下来的6枚鱼雷深度设定为12英尺。最后两枚为8英尺。显然，许金森胃口极大，不仅要攻击德国巡洋舰，而且还要将其护航舰艇一锅端。但事实上，至少有4枚鱼雷的航迹被德舰的瞭望哨发现。后者随即发出警报。“卡尔斯鲁厄”号立即加速，并全力左转躲避。但还是有一枚鱼雷命中船体右舷巡航轮机舱附近位置。两台轮机全部停转。舵机失灵。所有排水泵丧失动力。舰长迅速意识到事态严重，遂于8点10分下达了“弃船”命令。

图3 挪威军舰“吉勒”号，长得是比较像德国扫雷艇

另一方面，就在发射鱼雷的同时，“流浪者”号也在向压载水舱注水，以防止鱼雷发射之后潜艇因重量减轻而浮出水面。事实上，一旦完成发射，必须反向行驶，同时潜入更深的水下，以躲避接下来的反潜攻击。在此期间，陆续传来三声爆炸。显然，有目标被击中，足以令英国人感到欣慰。就在许金森收起潜望镜之前的最后一刻，他已经发现了一艘德国战舰，正在朝着自己高速冲过来。那是德国海军的大型鱼雷艇“鸬鹚”号。后者投下的第一批两枚深受炸弹，在距离“流浪者”号极近处爆炸，令英国人大为惊骇。

接下来就是长达四个半小时的猫鼠游戏。英方的记录显示至少挨了31枚深水炸弹。不过距离都没有最初两枚那么近。为了争取最大限度的生存机会，潜艇的下潜深度超过了100米。为了节约电力，所有不必要的机械设备以及空调冷却系统全部关闭。灯光照明也被降至最低。甚至连电动罗盘都要关闭。依靠这样的拼命节约，潜艇才能维持3.5节的水下航速，持续与德国人周旋，随时令艇艉对准德舰，以便当德舰发动冲锋时可以迅速转向躲避。

事后，许金森在他的航海日志中记录道：“每次攻击之后，德舰都必须停下来使用主动声纳重新搜索。所以德方的反潜效率并不高。”尽管有这样的评价，“流浪者”号还是被深水炸弹击伤。潜艇前部的人员今出舱盖松动，导致漏水。潜艇的水听器也一度受损。艇内的磁罗盘失灵。以至于许金森不再能把握自己的位置。随后，更多的爆炸导致后部艇体渗水。发电机短路，导致舵机失灵。用于排除压载水舱的高压储气罐发生泄漏。全体59名艇员的呼吸因此开始变得困难。一台柴油机的冷却管道阀门被爆炸震松。再加上其它渗水，使得潜艇头轻脚重。艇艏翘起15度。尽管可以通过调整压载水和燃油的分布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考虑到此举需要启动水泵，带来噪音以及可能的燃料泄漏从而暴露位置，许金森并不敢冒险。

图4 英国潜艇“流浪者”号

直至9点45分，事态似乎缓和下来。许金森决定冒险浮出水面。然而还没等潜艇上浮出水，新的爆炸声传来。受到惊吓的许金森立即再潜回百米之下的深水区域。其实这并非新的深水炸弹攻击，而是来自“卡尔斯鲁厄”号的最后时刻。该舰的水兵此时早已转移到3艘鱼雷艇上。但是军舰本身的沉没速度并不快。以至于到9点42分，“狮鹫”号鱼雷艇受命再次发射鱼雷，加速该舰的沉没。正是这最后一击让许金森碰巧撞见了。他不得不耐心多等了一会儿。

最终，在经历了长达19个小时的潜航之后，“流浪者”号于11点25分浮出水面。此时海面平静。不一会儿云开月明。已经精疲力竭的英国人，一面维修损伤，一面接着天文导航找准方位，返回基地。

图5. 《战舰世界》中的“卡尔斯鲁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