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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7年，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我们伟大的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嘉靖道士（兼职担任皇帝）刚刚驾鹤西去。 这是一个充满争议的皇帝，他的任职时间共有45年，明显属于超期服役。在任职的后期，按照海瑞先生的《治安疏》所提的：嘉靖嘉靖，家家干净。这便是他与严嵩联手执政期间的经济状况：国库亏空，百姓贫困。在嘉靖与海瑞斗气的那一年时间，内阁徐阶翻身送走了严嵩和他的儿子严世蕃，挤上了首辅位置。 政治是政客的游戏，当初嘉靖一上台，就因为“大礼仪”的事件和大臣们杠上了。在长期的君臣博弈当中，嘉靖先生始终还是能够占据上风，说白点，这是一群高智商人的团伙在斗智斗勇，不管上风下风，和和气气就是好风，搞定就是稳定，摆平就是水平。可突然，嘉靖道士跑西天去，不玩了。 命运选择了朱载坖，怎么玩？与老爹相比，小朱先生可以说是一个实在人，从他出生开始，从来就没有指望能够当上太子，更别说混上皇帝，可是老天就是爱开玩笑，他的两个老兄都过世了，但即便如此，嘉靖还是没有指定他为太子，直到嘉靖飞天，他才在担惊受怕中被带上了皇帝帽子，这一戴是六年。
1 隆庆开关 隆庆皇帝的重要贡献就是隆庆新政，新政的最重要政绩就是隆庆开关。 隆庆开关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就是开放漳州海禁的关口，实现对外贸易，漳州开始成为明朝唯一合法的民间海上贸易始发港。 隆庆是老实人，但老实人并不一定是傻瓜，事实上，在隆庆上任的一个月内，便迅速下发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措施。 恰好，此时福建巡抚涂泽民打了一个报告，请示开放海禁对外贸易。这个困扰明朝几百年的海禁问题，竟然在隆庆上任的几天就批复同意。 由此可见，我们对于隆庆先生的智慧还是要有一个新的认识。随即，隆庆新班子开始研究解除海禁的细节和调整了海外贸易的政策，同意民间私人贸易，开放到东西洋，史称隆庆开关！
2 外患内忧 为什么这么快能批复开关？还是要先回过头来看一看隆庆接手时候的烂摊子。 明朝时候的权力机构，是君、臣、宦三权相互作用的结果，到了嘉靖开始，已经逐步被高智商的内阁首辅们玩坏掉，以徐阶开始，接下来的内阁首辅高拱、张居正等等之类，一个比一个更会忽悠，随时都可以拿大道理教育一下皇帝先生，到隆庆更是雪上加霜，可以说明末的几个皇帝都出现了这种问题。 再回到烂摊子问题，主要分为外患跟内忧。 关于外患的问题，广西出现了外敌。二是蒙古也出现了危机。三是倭寇横行，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需要进一步分析一下倭寇的主要成因。 元末明初这个时间段里，开始出现了倭寇，此时，日本正处于战国时期，说是战国，其实日本国小，战国时期出现的争斗相比中国也就是小打小闹，争斗过程当中有一些人员开始往海上抢劫。在明洪武期间，也就是我们的朱元璋执政的这个时间段里面，边境走私更加激烈，逐渐的形成了众多的海盗组织。 这些海盗越来越多，且更加专业化，如海盗头王直董事长等等。这是边境最重要的不稳定因素。 内忧，有黄河的泛滥，江西的水灾等等，因为不属于本文要讨论的问题，先放一边，本文谈的内忧，主要是明朝家底问题，实际上就是一本烂账。 首先是国库，库存有约200万的银两，却还欠账400万银两。支大于收，现在我们称之为白条抵库。另外，明朝皇帝个人的收支还有一个小金库，跟国库分开，但是隆庆的小金库也是囊中羞涩，都被道士老爹花光了。 这样子的一个经济状况真的是很尴尬。刚任职时的隆庆觉得已经没有人可以管他了，想自己奢侈一下，发现自己小金库没钱了，准备A一下国库，便向内阁及大臣们提了几个要求。 比如，朕要买一些珠宝送给老婆们，结果，户部尚书马森就直接说：没钱！言官们还顺带做了珠宝无用的谈心谈话工作。 比如，朕要出城调研考察祖国河山，言官们就上书：不能去！我们要带头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反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隆庆小儿发火也没用，这是当时真正的国库财务状况，也是政权中内阁东风压倒皇帝西风的政治问题。 安全和金钱，隆庆一上任必须先重点考虑的二大问题，所谓当家才知柴米贵。此时福建巡抚涂泽民兄，在这个紧急的时候发来了的“传真电报”，要求开放海禁，收取商税，这刚好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梳理一下，中心思想很简单，漳州本来走私猖獗，倭寇频现，海防严峻。如果官方化以后，便能收到一定的税收。二者，能够在海上建立了一个安全防范的网络。 简单理解，是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有钱赚了刁民就变良民，海上就更有安全感。同时，开放也有利于国际的团结，创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地球命运共同体局面。
3 预案对策 当然好的看到了，坏的就要有预案。也就是如果出现问题，我们怎么办？ 首先，是军队布防的问题，在明朝开朝之始，漳州已经开始沿线布防。隆庆开关以后，就要加强防卫的力量。镇海卫，便是明朝当时的四大卫之一。与金山卫、威海卫、天津卫齐名，可见其重要性。现在，镇海卫，已经成了一个非常好的景点，其周边镇海角就是号称小垦丁的网红点。 第二，行政力量要跟上。就是要有级别，要有配制，要怎么来定？结论是，这与开关同步，要建设一个新的县制，也就是在1567年，海澄县治正式组建后，隆重推出。 第三，就是要怎么来收税，要快准狠。那必须建立督饷馆，这个督饷馆就是我们海关的前身。采取地区派人轮流坐庄收税方式，这是岗位交流，预防职务犯罪。 第四，要有条件的进行开放，比如说要禁止对小日本开放，因为倭寇是最大的隐患，于是要确定开通一些航线，明确哪一些国家我们可以贸易。据张燮《东西洋考》记载，明代从月港出发的海上航线有18条，与东南亚、南亚等47个国家和地区直接贸易往来。 规则制定后，整个以月港为中心的海外销售模式，开始进入了一片的繁荣景象，这个时候正是世界大帆船的时代。中国，也通过月港走向了世界。
4 历史选择 那接下来就要来研究一下放开这个海禁，那为什么选择的是漳州及月港？ 从全国看，江浙一带，不选择的原因，一个是因为他们靠近了鬼子之城，而隆庆开关是不对日本开放的。在开关前的那几年，猛男谭纶和戚继光，与倭寇之战立下了不朽的功勋，这样的地方火药味很浓，并不适合开门做生意。这里要特别感谢的是谭纶在到浙江之前正是在福建任职，期间他也呼吁要开放海禁。二是多年来，因海禁而经历各种事件，被逐一关闭，比如宁波港是唐代以来日本进行朝贡贸易的重要港口，但是在嘉靖年间发生宗设、端佐争贡之役，遂罢市舶司。此后舟山群岛的双屿兴起，却好景不长，在嘉靖27年被朱纨率军扼窒，港口填塞。 广州港虽是经久不衰的国际名港，但在正德年间，葡萄牙人在屯门岛的“狂悍不道”，而被驱逐出境，并禁止各国海商前往通市。 省内泉州、福州等也是因官方的要求关闭后，海运市场也被转移，一时难于再形成中心。 选择月港，是历史的偶然，也是必然。 首先，可以这样理解，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漳州的月港，在宣德、正统，再到成化期间，已经出现了市场繁华，享有了天下小苏杭的美誉。这明显就是典型的走私胜地。在这个地方正式的开放海禁，实际上也是标志着月港从走私贸易的重要港口变成合法的对外贸易的国际商港，至此月港进入全盛时期。 其次，还是漳泉人敢于冒险的海商不要命精神，顾炎武同志在《天下郡国利病书》中说道。“漳泉之民，贩东西二洋，代农贾之利比比皆然”。明朝政府厉行海禁时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实际上走私贸易也是，出现了很多要钱不要命的硬汉。 三者，从战术角度看，这是一个安全问题，月港地理位置，有军事上的纵深。从地理的结构上看，船要出航，要经过一段九龙江的路程，再到出海口，这中间的一段路途就可以观察一下，出海口整个海面的安全情况。在明末清初，郑成功曾多次在此与清军展开拉锯战，也体现了海澄这个地方作为易守难攻的军事据点的重要性。 四是基础设施能力问题。明朝是中国古代造船业新的巅峰时刻，而在月港所在的周边区域，就能够打造出载重量数百吨的双桅大船，也是中华海洋文明的一大硕果。此外，九龙江的出海口一直是广大山区的丰富木材的中转大市场，对漳州造船业的发展非常有利，即便到目前也有保持一定的优势。 其实，从涂泽明的汇报当中，是要求福建沿海线放开海禁，并没有指定在月港。在1567年开关时，第一个开放的点是诏安的梅岭半岛，实操发现，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大约过了三、四年左右，在罗青霄知府任上才开始移到了海澄月港。
5 月港崛起 隆庆开关，月港开放，开创了世界民间海外贸易的先河，实现了贸易全球化，出现万商云集，市井繁荣局面。瓷器、茶叶、布料等等大量输出，胡椒、香料等等西洋特产输入交换，月港成为闽南的一大都会。与汉唐时期的福州甘棠港、宋元时期的泉州港和清代的厦门港，并称福建古代“四大商港”。 贸易发展促进国家税收，如据万历四十一年计，月港税收就达到了3.5万两，是福建全省税收的一半，号称“天子南库”，而国外番银也大量输入，从1567年到1644年，自月港流入中国的白银总数为3亿3千万两，相当于全世界生产的白银的三分之一，月港开创了中国的“白银时代”，也推动了“银两制”向“银元制”的转变。 “闽”字关门一条虫，出门一条龙。出海打拼的闽南人敢于冒险，出现了潘振承等众多优秀海商人物，如开发澳门的严启盛、“开台王”颜思齐等等，也有大量的漳州人因各种原因迁移海外，多年来，遍布海外的华人为东南亚地区繁荣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6 启示思考 现在回看，老好人隆庆先生在六年多的任期内还是基本能履职尽责，月港模式的成功，又复制解决了蒙古的百年战争问题，这就是著名的“封贡互市”。而且通过开放海禁，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钱从哪里来的问题，通过一揽子的解决方案，在他的手上出现了帝国复兴的迹象，简称隆庆新政。 月港时代，成为漳州历史上最高光的时刻，有力塑造了漳州人“爱拼会赢，敢于冒险，海纳百川”的闽南精神，也成就了漳州200年左右的辉煌。 历史是一面镜子，既是留给了我们坚定文化自信的基础，也是促进我们对海洋文化传承的思考。 建设漳州现代化滨海城市，未来可期。
END  文章/图文|松鼠过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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