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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〡端午时分

 卷小耳 2022-06-03 发布于河北


首先坦白,你猜的一点没错,这篇文章就是来蹭端午热度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家乡并不如何看重端午节,没有过端午节的习惯,不过是有喜欢吃米饭的人,心血来潮一样的包几个粽子来尝尝。而包粽子这个活计,过程又不是多么的复杂,我总不能一粒一粒得描述大米的细微差别,来凑字数吧?尽管我也认为以大米为主角展开情节,未必不能虚构出一个精彩无比的故事来。一花一世界,一米一乾坤,再加上一个夺人眼球的题目:大米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想来也会有十分叫座的可能。

不过我是有底线的人。我不可能让米大,米二,米三,米四……米一千零二十五们,去折磨我的读者的。那样太不厚道了。好了,一通废话,三纸无端午,为了不挨揍,接下来咱们书归正传,进入端午时分。

不得不说,端午节在北方是越来越被重视了。毕竟谁也不能直接忽略掉一连三天的假期对不对?不过也有人心不足蛇吞象,感叹说:假期要是不包括周末和周日就好了。想什么呢?有这功夫和心思,还不如想想去哪里能够采到新鲜、宽大、厚实的苇叶吧。据说南方的粽子包罗万象,能够令人眼界大开。不像北方的粽子永远单一,无非是大枣江米,花样的翻新仅仅局限于大枣的品种,以及大枣去核不去核的取舍。不过这粽子的卖相,绝对是饮食界的一股清流,红色的大枣,洁白的江米,翠绿的苇叶,像雨后的清晨一样的清新。

在我的家乡,苇叶不是稀罕物。踩辆单车顺着潮湿的空气一路北行,就能很快找到大片的芦苇。在我的兄弟姐妹中,姐姐绝对是最最心灵手巧的女性,这个排名货真价实,因为我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妹妹。记得姐姐在家的时候,每年的端午临近,她都要采摘(家乡有更生动更确切的动词来形容采摘苇叶的过程,叫做劈苇叶)回来苇叶,亲手为我们做一回香甜可口的粽子。一大堆苇叶,一盆泡水的江米,千挑万选的红枣,一轴棉线,就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温暖画面。有爸爸和娘的兴致勃勃,有哥哥们积极的参与,有姐姐手指的灵动,就算还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粽子的形状安排好的懊恼,但是关于端午的回忆,最终还是锁定在了热气腾腾。只是姐姐也有虚应故事的时候,把苇叶铺在锅底,江米和大枣哗啦啦倒入,如蒸米饭一样的随心所欲,省却许多功夫。假如你是饕餮客,这种做法,绝对能让你心花怒放,大快朵颐。只是这过节的气氛和吃粽子的雅致情怀,却再也无处寻觅了,你总不能用碗抄岗尖的米饭,逢人去说你吃的是散装的粽子吧?

要说我们家里过节最有仪式感的,毫无疑问是我的父亲。端午临近,他会在显著的位置,悬挂艾草,驱蚊辟邪,让屋里气味芬芳。不过父亲总是言辞烁烁的,他有强烈的购买欲,并且把这一行为非常肯定的归纳为过节的文化范畴里。艾草和端午是有一定联系的,人说端午节前后的药材治病最为灵验,菖蒲、艾草等等药材植物才会在端午节的风俗上闪亮登场。桃子,李子,杏子、甜瓜、桑葚、樱桃等水果组成的“五月鲜”组合,就算是过节的喜庆节目;竹帘、竹席、凉枕等入夏家居用品也算沾边,毕竟过节了里里外外都要舒爽干净,但是他接着买猪肉买烧鸡买盆盆碗碗买花生瓜子糖块买笤帚簸箕买阿猫阿狗买……实在是过分了,只怕是学识渊博的屈原先生复活,用伟大的离骚吟诵,也不能帮父亲站稳脚跟,自然是惹的母亲许多唠叨,端午节更添三分热闹。

母亲是真真正正的农民,她的心思都在地里的庄稼上。端午时分,正是小麦灌浆即将成熟的时候,麦子长势良好,母亲也会高兴,有时还采一些青麦穗回来,给我们烧来吃,或者不辞辛苦,把青麦粒在簸箕里去皮去糠,做一种名字叫做碾碾转儿的美食出来。烧麦穗,可以说是我吃到的第一种烧烤,而碾碾转儿就更厉害了。这种美食,放些醋蒜,香油食盐,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间至味,因为它制作起来实在是太费劲太费劲了,一大抱青麦子,经过一早晨的辛苦努力,所得的碾碾转儿恐怕也不过是一捧。以至于我们吃的时候都十分珍惜,一点一点的用舌尖把碾碾转儿卷住,恨不得分解到它的分子结构,才会把碾碾转儿吞进腹中。然而现在来看,当时终究还是吃的速度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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