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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河长城匪寨知多少

 新用户4822sJuW 2022-06-03 发布于河北

沙河长城匪寨知多少

作者:沙彤 

也许童年时代听街头艺人说唱兵匪奇侠故事多了的缘故,我记得年龄很小时就对占山为王的“匪寨”产生了莫名其妙兴趣。冥冥之中的机缘巧合,大约1981~1982年,我刚调到县文化馆工作不久,馆领导安排我与县文物专家温体润先生一起搞文物普查。这段时间,我有幸徒步考察了县境西部的古长城遗址(简称“沙河长城”)。沙河长城南接武安市活水乡定晋岩(与沙河市柴关乡接壤)、北接邢台市信都区(原邢台县)路罗镇,自南至北分布有数道岩、黄背岩、大岭口等城墙遗址约35公里,每间隔数里即建有一座烽火台,总共13个较为完整的烽火台。

据史料记载,我国长城的修筑历史可以上溯到西周时期,到春秋战国时,各诸侯国为防御别国入侵,开始修筑烽火台,并用城墙连接起来。战国诸侯割据时期所建的“长城”的长度都比较短。秦灭六国后,为统一天下,秦始皇连接和修缮了历朝历代的长城,始有“万里长城”之称。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大范围修筑长城的朝代。今天人们所看到的长城大部分是此时修筑或在原长城遗址上重建或增修而成。

黄背岩长城遗址(李自岐提供)

大岭口长城遗址(李自岐提供)

长城《郭公关》明代碑(李自岐提供)

沙河长城始修于何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和温体润先生考察时,当地百姓多称“赵国城、赵活城、赵王城”,相传始建于战国,是赵国与晋国(或魏国)的分界墙。可惜,我和温先生虽然经过了多番努力,但在沙河长城遗址上并未能发现与“战国”文化相关的文物证据。而在蝉房乡石盆村南沟的黄背岩长城残段发现一块刻有“郭公关”字样的明代碑石。经查阅明朝万历本《沙河县志》,记载有黄背岩为“今兵防口”。万历《志》和“郭公关”碑虽可证实明代此地即有长城且驻有“兵防”,却不足以实证“黄背岩”长城始修于明代

后来,我在武安市活水乡“定晋岩”(山名)考察时,发现有“赵国易阳南界”标志碑。定晋岩位于沙河与武安两市交界处,但这座山的名称为何叫“定晋岩”?定晋岩又为何是“赵国易阳南界”?考史料得知,古易阳北界即位于今沙河市朱庄村温泉处,沙河县古名“温阳县”。再考《史记·乐毅列传》记载,战国时代的赵国疆域“……今山西省中部、东北部、东南部和今河北省西南部……今河南省北端。”而今天的沙河市西部山区在战国时期恰巧位于“晋东南”和“今河北省西南部”与“今河南省北端”。

定晋岩“赵国易阳南界”标志牌(网络截图)

定晋岩远眺(网络截图)

考证到此,似乎已能证实沙河长城“始建于战国”的大概率。正因为我的这种固执己见,于2012年我受聘《邢台历史文化大辞典》参编时,极力主张在已被国家确定为“明长城”文物保护单位“沙河长城”词条内加注了“当地群众称之为赵国城、赵活城、赵王城”“有人认为始建于战国,是赵国和晋国的分界城”一段话。借此,为后来的考察者留下进一步考证的空间。

明代尹家寨遗址所在的广阳山(李自岐供稿)

广阳山顶尹家寨遗址(网络截图)

柴关村东“柴荣寨遗址”(历史人物待细考,李建平供稿)

柴关村东“柴荣寨遗址”上的马蹄痕迹(历史人物待细考,李建平供稿)

再后来,我对古文化考察的视角逐渐转移到对沙河古兵寨(匪寨)的考察方面。但由于受客观条件所限,我的私人考察只能在断断续续中坚持了三十余年。截至目前,共发现和掌握线索的沙河古匪寨十多处。计有养儿河村穆桂英寨、渡口广阳山尹家寨、柴关村东“柴荣寨”(历史人物名称有争议,待再细考,另,附近还有多处匪寨遗址已列入本人考察计划)、后井村梅龟寨、绿水池村杨文广寨(已列入本人考察计划)、阴河沟牛脸寨等。最近,我和挚友王聚龙等人共同考察了位于“三硇”(陈硇、杜硇、彭硇)山顶的“城里”山寨遗址。

“城里”匪寨遗址的寨墙用料均取自脚下山体岩石,墙宽2米余,窄1米左右,高2~3米。因考察时正值盛夏,灌木丛生,一眼望不到寨墙尽头。听当地村民介绍,附近相连的五六座山头之间,只要不是万丈深渊,就有断断续续的石墙相连。至于石墙始建于何朝何代,当地人谁也说不清楚。古往今来,住在附近村庄的人都将石头墙圈内的山顶呼为“城里”。山侧建有“五郎庙”,据考是为纪念北宋名将杨五郎(延德)将军的战功所建。而在“三硇”山西侧的西沟村也建有一座五郎庙……这块地方的人历代建庙供祭“五郎”的信仰与附近多处“匪寨”的修筑只是偶然巧合,还是有着必然的历史渊源,会不会是北宋年间,杨五郎(或所属部)打败占山为王的土匪后,当地百姓为纪念杨五郎功绩而修建了“五郎庙”……考察中,我听到一首民谣:“唐修城,明修圈,清兵过来绕河转……”这首民谣又向世人暗示了什么?

“三硇”山顶“城里”寨墙遗址

“三硇”山顶“城里”寨墙遗址

“三硇”山顶“城里”寨墙遗址

建在三硇山西侧西沟村的五郎庙

集数十年之力,我所进行的有限考察,揭开的很可能只是“沙河长城与匪寨”的冰山一角,因为还有许多让我只闻其名,而未见其实的“匪寨”未曾涉足。

对沙河匪寨的考察与研究,由于缺乏相关史料和金石给予佐证,截至目前,我也只能停留在“表相”,尚未去做更深一层研究。2010年,在具有传统文化情怀的企业家王聚龙好友的鼎力支持下,我们共同完成的《沙河古文化考略》一书,曾经对沙河市境内部分长城或古寨作过一些浮浅介绍,皆因当时写书的宗旨主要侧重于推介沙河市的传统建筑文化,而疏于对“匪寨 ”考察,故只做了些浅尝辙止的介绍,现在翻阅十年前写的《沙河古文化考略》,书中所涉及的内容显得很不全面,这件事在我心头的确留下了难以释怀的遗憾。

不过我仍然认为,沙河古兵寨遗址的保存数量之多,体量之大,圈山占地范围之阔,在周边县境实属罕见。凭常识判断,这些山寨不可能为“官兵”所建,极有可能属于“匪寨”。比如三硇“城里”匪寨的石墙圈占着五六座山头,其面积少说也有数十平方公里。如此阔大的面积该能容纳多少“绿林响马”?假如沙河历史上确有诸如《瓦岗寨》《水浒传》所描写的“绿林大军”,那么历代《沙河县志》又为何鲜于记载?是编撰“官书”者的刻意回避,还是另有隐情……

迷雾团团,颇费思量,考察这些“匪寨”,极有可能会揭开沙河一段尘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战争历史真面目。为此,真切期望知情朋友提供采访线索或有关信息,有待于我去做进一步的深入考察。

沙彤在此先道声谢了!

壮美的沙河西部山脉(李自岐摄)

作者(左一)与好友王聚龙(中)、徐军平(右一)考察“三硇”古寨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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