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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年少不懂父亲的孤独，读懂已是中年人。 有人说：“父亲，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年少时，只觉得这无非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是一种情绪的宣泄罢了。 父亲，怎么会孤独呢？ 在外面，他总有一帮朋友，要么一起干活，要么一起吃饭喝酒。逢年过节，还请回家里来，让妈妈做一桌子好菜，拿出珍藏的好酒，一醉方休。 至今我的记忆里，爸爸和他的朋友们推杯换盏、高声谈笑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在家里，爸爸是“最高权威”。他一发话，妈妈和我们姐妹三个都要照做，甚至，只需要看他的脸色和眼神，我们就知道，哪些事情不可以再“任性”了。 父亲是绝对的“一家之主”，大小事情都要操心，哪里有时间孤独呢？ 所以，只要他是父亲，他就是忙里忙外，事事都有主意的人。在孩子们的眼中，父亲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只不过，当我们开始为人母、为人父，才终于懂得，父亲的孤独，是无可言说的心酸，是无人分担的重任，和无处安放的彷徨。 02 父亲的孤独，是重担无人可替。 张爱玲曾写道：“人到中年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是呀，中年男人，哪一个不是家里的顶梁柱，哪一个不是肩负着养家糊口的重任？不管曾经是多么腼腆、内向的人，如今也要“撕破脸皮”，主动去结交各式各样的人，以求谋得生计。 还记得那个公益广告吗？一个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出入于高端写字楼的“职场型男”，每天出门就是拜访客户、洽谈业务、推销产品，只是，好话说尽、笑脸陪尽，一天下来，收获了了。 当他推开家门，看到父母妻儿做好饭菜，笑着等他回来时，所有的委屈和疲惫立即被笑脸代替，他精神焕发、志得意满的样子，是全家最好的“定心丸”。 所以，父亲的孤独，是独自咽下谋生路上，大大小小的不容易，哪怕是假装，也要装出一副“有我在，你们别怕”的样子。 成年之后，父亲跟我说起一件他对我意见最大的小事：那时我在外地读中专，每周都要挤出生活费打一个长途电话。有一次，我整整花费了五元钱，只为打个电话给外婆，说些想家的琐碎。 那张五元钱的话费单，父亲一直保存着，他说很心痛。五元钱，是他在工地上搬砖一天的工钱。为了省下中午在工地食堂一元钱的饭钱，他每天都冒着烈日赶回家吃点早上做好的饭菜，再赶回去干活。 父亲平静地诉说，我却听出了“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无奈和无助。 每一个父亲，大概都有过这样的迷茫：总想给予孩子最好的，但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他们能责怪孩子不懂事、不听话吗?他们不会！他们只会责怪自己，然后逼着自己继续去闯荡，直到闯出一片天。 03 父亲的孤独，是情感的不外露。 如果说，母亲的爱，藏在不厌其烦的唠叨中，父亲的爱，则是一成不变的沉默寡言。 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母亲常常为了这捉襟见肘的日子和父亲吵架，她埋怨父亲爱喝酒、总是打小工，成不了“砌墙师傅”；埋怨他唯唯诺诺、被欺负也一声不吭。 无论母亲如何疾言厉色，抑或声泪俱下，父亲都不出一言反击，只是叮嘱我们姐妹三个：“看好你母亲。”然后，他就出门去，估摸着母亲已经“消停”了，再回来。 这种苦闷，只会在他偶尔喝醉酒，让我们给他盛饭的时候，嘟囔一句：“我也不想这样啊。” 是呀，父亲母亲勤劳节俭，供养三个女儿上学，日子已经过得紧巴巴的了，可村里人都重男轻女，时常笑话他，帮别人家打工。 直到我们姐妹仨都跳出农门，成家立业，父亲才终于舒展了眉头，脸上才有了笑容。 多年来，低声下气地跟着别人去做事，多年来，时时处处都表现得“低人一等”，为的就是不让人嫉妒，他贫穷的生活里，还有一道光。 即便是在母亲面前，他也不会将这份心思道破，或许是身为男人的尊严吧。 04 父亲的孤独，是心事无人诉说。 我时常在想，如果父亲能有一个儿子，或许，更愿意将心事说出来吧。 劳碌了一生的父亲，在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年纪，患上了恶疾。 当然，最初的征兆就是连续好几个月的炎症，他不仅去了私人诊所，还去了县城里两家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医院，但始终不见好转。 那段时间，我照旧忙着上班带孩子，母亲则依旧热衷于种菜卖菜。没有人对他的症状有过多的担忧。 直到有一天，疼痛来袭，父亲说受不了了，要去省城的大医院。我这才发现，父亲吐辞都已经不清楚了，他的口中长了一个白色的溃疡，舌头明显缩短了。 直觉告诉我，父亲的病已经是最严重的地步了。我来不及细想，连夜带着他去往省城最知名的那家医院看病。 虽然，我一路上故作镇定，但父亲落寞的情绪，却让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慌张。 果然，专家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中晚期的癌症，需要手术治疗。噩耗如同晴天霹雳，我忍不住哭出了声，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父亲也流泪了，只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情绪，安慰我不要怕。 等待手术的那几天，我陪着父亲做各种检查，每一项检查都需要排很长的队，我绞尽脑汁想要陪他说说话，却终究无言。 好在，父亲还有手术的机会，好在，父亲的手术非常成功。当他身上插着管子，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那一刻，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父亲，重生了。 康复的日子里，父亲依旧沉默。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换我来守护他了。所以，不管他是否爱听，我总要陪他说话，没有话题，就跟他回忆从前，让他打开话匣子，慢慢地，找到了新的话题。 05 结束语： 经历了父亲的重病，那个“少不更事”的我似乎一夜之间成人。虽然，我已经迈入了四十岁的门槛。 我终于读懂了父亲的隐忍、坚强和他的软弱与无助。面对生活扑面而来的压力，我知道，我也得换一种新的活法了。 那就是，活成父亲年轻时的样子，成为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不仅仅是衣食无忧，而且能成为他们精神上的慰藉。 作者：如风轻似云淡。 您的幸福，我的祝福。 图片源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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