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 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狐妖。上回说，冯生巧遇一女子，他想把女子娶了去，还在女方家耍起了流氓，最后被打了出来。回去的路上，迷迷糊糊看见一个宅子，宅子里有个老人，这个老人是谁呢？她跟冯生有什么关系呢？ 妪笑曰：“此大好事。况甥名士，殊不玷于姻娅，野狐精何得强自高？甥勿虑，我能为若致之。”生称谢唯唯。 老太太一听冯生喜欢那小姑娘，笑了说：“这是大好事啊。何况你也是名士，完全配得上她。 一个野狐狸精，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别担心，我能管这事。“冯生也不知道老太太有多大势力，就能随便决定别人的终身大事。也不敢说什么，就在那答应着。 从这点就能看得出，不同阶层，上层不拿下层人当人看。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明明是自己家孩子耍流氓，做出不对的事情，可到了她嘴里，这成好事了。我们家人跟你耍流氓，那是看得起你。 这也是现在很多人，看不起基层的劳动人民。尤其是疫情期间，炸出好多这样的人。北京大妈说自己正黄旗，有通天纹。你说你都跟着挤公交了，你有通天纹管什么用。 还有上海的老太太，不遵守规定，说自己在美国呆了七年。我就不明白，这帮人哪来的自信。你在美国呆七年，你回中国来干什么，老实在那呆着不就行了。估计是在那呆的脑残，呆傻了。 妪顾左右曰：“我不知辛家女儿，遂如此端好。”青衣人曰：“渠有十九女，都翩翩有风格，不知官人所聘行几？”生曰：“年约十五余矣。” 老太太问身边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辛家的姑娘，还有这么好的。“她就觉得，自己家人就高人一等，能让自己家人看上的，肯定都是好的。 边上的青衣丫环回答说：”辛家一共有十九个女儿，每个长得都挺不错的。不知道官人看上的是哪个啊？“ 冯生说：”我也不知道她行几啊，看着她也就十五岁左右。“他也确实不知道，因为还没来得及问，就让人打出来了。
青衣曰：“此是十四娘。三月间，曾从阿母寿郡君，何忘却？”妪笑曰：“是非刻莲瓣为高履，实以香屑，蒙纱而步者乎？”青衣曰：“是也。” 青衣小丫环说：”那您说的这个姑娘，应该是十四娘。今年三月，她还跟着她娘来给郡君拜寿来了，老太太您怎么忘了。“ 老太太一听，笑了：”是那个穿高底鞋的吗？鞋底还掏空了，放上香屑，一走一步一个莲花瓣的那个。“ 小丫环回答：”就是那个姑娘。“你看古人多会玩，把鞋底掏空了放香料，走路带印花的。这要在外面还行，在屋里走的一圈儿，还得打扫。 妪曰：“此婢大会作意弄媚巧。然果窕窈，阿甥赏鉴不谬。”即谓青衣曰：“可遣小狸奴唤之来。”青衣应诺。 老太太说：”这个小丫头啊，我记得，就会弄些新花样。看来我这外甥孙子眼光不错。“ 转头就跟丫环说：”你去找个人，去把这姑娘给我叫来。“下面仆人答应一声就去了。 你说这大半夜的，也不管人家睡没睡觉，说叫就叫来。这不定差着多少级了。起码是掌握着对方生死的人。 去移时，入白：“呼得辛家十四娘至矣。”旋见红衣女子，望妪俯拜。妪曳之曰：“后为我家甥妇，勿得修婢子礼。” 那仆人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来离着是不远。进来回禀说：”辛家的十四娘给您叫来了。“ 原文写：呼得辛家十四娘至。这个呼字，可以看得出，是真没拿辛家人当人。大半夜的，叫你是给你面子，以一个命令的形式，把人给叫来了。 回禀完了，就看那个红衣的姑娘进来了。看见上面坐着的老太太，赶紧就下拜。老太太也挺客气，赶紧亲手拉起来，说：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外甥孙子媳妇了，就不用行下人的礼节了。 一句话，这就订了，你说这姑娘这辈子多冤。老太太的阶层高，就能不顾当时的礼法。过去讲究父母之命，子女的终身大事，父母说了算。没有外人说了算的。 权势大到一定程度，一切都可以无视。这让我想起一个电影，是清朝的，里面有个混混在那笑着说：嘛法律，那都是唬弄老百姓的。 可见在那个年代，所有的一切，都是为阶级服务的。理是老百姓讲的，上层根本不遵守这个。
女子起，娉娉而立，红袖低垂。妪理其鬓发，捻其耳环，曰：“十四娘，近在闺中作么生？”女低应曰：“闲来只挑绣。”回首见生，羞缩不安。 姑娘听这话，赶紧站起来，低着头。她不敢跟老太太平起平坐的，都不敢正脸看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那，理了理姑娘的头发，摸了摸姑娘的耳环。这是个表示亲近的意思，让你别这么紧张，害怕。 老太太又说：”十四娘啊，你最近在家里，都干点什么啊？“这是拉家常了，亲近一下。 姑娘还是低着头，回答说：”在家闲着没事，就做刺绣。“过去的女人，是必须会这个女红刺绣。不像现在的孩子们，结婚了，拿不会做家务，都当成多光荣的事。 以至于这次闹疫情，给小区配的蔬菜调料什么的。一些年轻人根本不想要，只想要泡面，面包饼干什么的。因为基本的饭，根本就不会做。 十四娘低着头，回答老太太的话，偷着扭头，看了看冯生，还是很害羞的。为什么要看冯生呢？ 因为她知道，这老太太说了就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这个臭流氓肯定是自己的丈夫了。好歹也得看看自己家老公长什么模样啊。虽然自己不喜欢，可也没辙啊。 妪曰：“此吾甥也。盛意与儿作姻好，何便教迷途，终夜窜溪谷？”女俯首无语。妪曰：“我唤汝非他，欲为吾甥作伐耳。”女默默而已。 老太太一看这姑娘偷看冯生，就跟她说：”这是我外甥孙子，他想跟你结婚，想娶你，你怎么能让他大半夜的迷路呢，在这荒山里乱走。“ 你说这话多不讲理，耍流氓都不叫耍流氓了。连自己走迷路，都成了别人的错。真要是来个人跑老太太家这样，早就直接打死了。 姑娘也不敢回嘴啊，哪敢跟老太太讲理啊。老太太接着说：”大半夜的，我把你找来，没别的事，就是想给我这外甥孙子当媒人。“ 十四娘低着头，也不说话。这个地方也没自己说话的份，只能顺着。 妪命扫榻展裀褥，即为合卺。女觍然曰：“还以告之父母。”妪曰：“我为汝作冰，有何舛谬？”女曰：“郡君之命，父母当不敢违。然如此草草，婢子即死不敢奉命！” 老太太一看姑娘这样，马上吩咐下人，去赶紧准备，铺好了被窝，这就要洞房。合着在有势利的人眼里，喜欢哪个女的，拉过来就睡。这哪是结婚啊。 姑娘一看要来真格的了，赶紧说：”这事我得回去跟我爹妈说一声。“老太太一听姑娘反对，很不高兴，就说：”难道我给你做媒，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十四娘回答说：”您说话，别说是我，就是我爹妈也不敢违抗。可有一样，您这是明媒正娶，您要是这么随便，那我死，我也不干。“ 姑娘说的是正理啊，您这是娶媳妇，还是逛妓院呢。您拿我当什么了，说睡就睡了。这边虽然肯定是听您的，我们也是要脸的。 妪笑曰：“小女子志不可夺，真吾甥妇也！”乃拔女头上金花一朵，付生收之。命归家检历，以良辰为定。乃使青衣送女去。听远鸡已唱，遣人持驴送生出。 老太太一听，就笑了，觉得这姑娘说的也对，挺好的事，别弄得不开心，反正也跑不了，不就是要个仪式感嘛。 老太太说：”你说的也对，小丫头也有自己的志向，这个我不强迫你。你真是我的好外孙媳妇儿。“ 说完这话，伸手从姑娘头上拔下一个头花，就是个首饰吧，递给冯生，这给你了，这就算个信物吧。 赶紧回家收拾收拾，选个好日子。这边就让手下人把十四娘送去。都安排完了，就听外面公鸡打鸣。老太太这边赶紧让人牵着冯生的驴，把冯生送出去了。 合着这点事折腾一晚上，也没歇着，也没管饭，也没喝水的，就又给送出来了。
数步外，歘一回顾，则村舍已失，但见松楸浓黑，蓬颗蔽冢而已。定想移时，乃悟其处为薛尚书墓。薛故生祖母弟，故相呼以甥。 人家送客了，冯生就听人家的，出来了。走出去几步，回头一看，哪有什么村子，就看见几棵松树，一堆乱草，中间是几个大坟。 冯生一看这个，这大半夜的，赶紧走吧。走了没几步，想起来。这个大坟是薛尚书的坟。 他想起来，这个薛尚书，是自己死去的奶奶的弟弟。还真是个实在亲戚。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老太太管他叫外甥孙子。 心知遇鬼，然亦不知十四娘何人。咨嗟而归，漫检历以待之，而心恐鬼约难恃。再往兰若，则殿宇荒凉。问之居人，则寺中往往见狐狸云。 冯生心里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刚才这是见了鬼了。而且还不是一个鬼，是一大帮鬼。心里就想，这美女十四娘肯定也不能是人啊。 心里一边琢磨，一边就回家了。到了家，没事的时候，也看看黄历，虽然不知道这事真的假的，也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不管有没有，先挑个好日子再说。谁知道鬼说话算数不算数啊。为了印证自己的事，冯生清醒的时候，又去了一趟那个小庙。就是他被人扔出来的那个庙。 再到那一看，就是一个废庙，哪有什么住人的房间。冯生跟住在周边的人打听，这庙里有没有一个辛老头住这儿。 周围人说：“这破庙，哪还能住人啊。根本没人住，倒是经常在庙里，能看见狐狸。” 看来冯生的老丈人家都是狐狸，而自己看中的媳妇肯定也是个狐妖了。那这个狐妖媳妇能否按时被送来与自己成亲呢？咱们下回再说。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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