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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60年代:也许享受了世间最美好的教育

 立达语文 2022-06-06 发布于江苏
【小筑提示】这又是一篇旧文。只不过,如鲁迅诗所谓“世味秋荼苦,人间直道穷”,现在,很多话,已经不能讲了或者不能这样讲了。所以,重新发布时,便作了很多改动,且文中尽量附注了些说明,以利于各位看官看得更明白。


生于60年代:

也许享受了世间最美好的教育


炎夏酷暑中,时不时地听到这个暑假里喧嚣的主题话语:普通高中招生、各补习班与夏令营招生、高校招生,顺带成为热门话题的还有谢师宴、学校提前开学……

【这是写作当年的事,今年的暑假,动静就不是这样的了,特别是双减政策,团灭了一个行业。教育的发展,成为全民的话题;但教育中人,也许更添迷惘了。】

人们也津津乐道于谁谁成了高考状元与中考状元的成功,媒体也一个劲儿地爆炒着各地优等生花落谁家的消息,媒体上更是铺天盖地的补习广告,看得人兴奋,也看得人心烦。

【今年上面没有允许炒作状元。但很难说半年之后谁是状元的话题还会不会有人说出来?风头过后,还是会说出来,以前有过先例。】

(学工、学农、学军。有人的名字还保留着历史的痕迹)

为什么人们一直关注着这样的话题,为什么明明知道这对孩子来说可能就是一种不公平,可却没有人出来讲一句话。这种社会集体无意识的存在,只能说明一点,现在的应试教育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高考早已经是全民高考,虽然有人清醒地指出,现在的大学生,有90%的孩子,其实只是做那些进入精英大学的10%的孩子的陪读。

【但愿现在的双减政策落地,全民高考的焦虑彻底消除。幸甚乐哉,存此为鉴!】

由此,笔者不由得感叹:也许,如笔者这样的生于六十年代的人,可能享受到了真正的教育,享受到了真正美好的教育。

(拍画片、拍火柴盒片,六零后的小伙伴全都玩过)

当时的开放式教学,学生们走向田野、走向工厂、走向部队、走向社区,或登台表演,或组织墙报与黑板报,都实实在在地锻炼与造就了一批人。

直到八十年代初,这些人才陆续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回城。这又给了乡村学子一些做梦也想不到的好处:因为乡村里,这样的人,都其实被安排进了学校做老师。这一来,受惠的则是乡村的孩子。

在我们这一代人读书的时代,我们中学时代的老师中,有的是当地非常有名气的书法家,有的是大学学者,有的是名校如清华大学和南京大学的毕业生。这些人不但教给了我们知识,还教给了我们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这些人学养丰赡,做人大气,给了我们浓郁的文化熏陶,在打通知识体系方面也给了我们莫大的启发。譬如,我们的数学教师(刘汉银老师,后调回南京),是南京下放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不好意思,我用这样的词,我自己也难过。我们这里是所谓的穷乡僻壤吗?乡村就注定是穷乡僻壤吗),但书法水准之高令人咋舌,我们学校各个教室里贴出的励志格言,都是刘汉银老师的手笔,一个数学教师有如此高的书法水准,我们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我们的语文教师(孔沁梅老师。原名孔庆梅,因欲与那个“罪恶”的孔氏家族决裂而用了“沁园春·雪”或“沁园春·长沙”中的“沁”,表明红色心志,实乃保护自己的一个小动作。但还真管用,那个年代中得以幸免,新时期开始的时候,变回原名孔庆梅)还是一个演讲家,全县之内,雄辩之才无人可比,人称兴化两张半铁嘴中的“半张铁嘴”;我们的物理老师(李青茹老师,清华大学机械物理系毕业生,李老师待我若子,我视之如母)可以用英语写日记,我们的另一个语文老师(书法家华岳老师,古文功底来源于民国年代的私塾传承),能够将《古文观止》从头到尾一字不拉全部背诵,如有讹错,老先生自信地说,只是因为版本不同……

(抗震棚里的课堂 )

这样的教育人文景观,恐怕现在也绝少见到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还将一种精神与梦想根植进了我们那一代人的心田。

所以,相比较而言,现在的教育,缺失了一些精神与梦想,实在是教育现代化进程所付出的沉重的代价。

这些知识分子回城后,或回到了原来的学校,更多的回到了原来的单位,所造成的乡村教育青黄不接的状态,甚至整个教育界呈现出青黄不接的状态,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目前国内各条战线上,大部分都是生于六十年代的人在做着很重要的工作(写作之时是这样的。现在,生于六十年代最初两年的人,已经退休)。生于六十年代,在常人看来或按常理,可能会因为一个民族和一个国家的灾难而染上教育的贫血之症,可是,事实恰恰相反,这一代人能够健康成长。这不能不认为是一种看似“错位”的教育带给他们的历史的馈赠。

另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当六十年代的多数人在面对怎么考上大学这一问题时,很多人都显得很茫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实际上,我们当中的大多数,都从来没有考虑过上大学的事儿,直到高考就要临近了,他们才糊里糊涂地走进了考场,完成了这一重要的人生之旅。当然,刻意者也有之,但那是我们高中毕业之后一两年的或生于六十年代末的人的事儿了。

这样看来,我们这一代人,真正地享受到了教育:我们在课余时间曾在乡村的地头场边做过童年的游戏;我们在田野里放飞过我们少年的野性;假期到来的时候,我们到田里干活,真正以一个农民的姿态与心态在田野里农场上劳动过;到我们十六七岁时,青涩的恋情爬上心头的时候,我们也敢于大胆地表达,因为我们临近高中毕业了……

(参加高考)

六十年代生人,可能享受到了1949年以来最美好的教育。

而现在的学生,可能不但是早已经没有了童年,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在人生成长过程中,染上一种莫名的“教育恐惧症”。

相比较而言,教育,是不是在跟人们开着历史的玩笑呢?

本文写于2007年左右。这次作了大量补充说明,部分词句因语涉敏感,作了修改。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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