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第一百九十五卷目录 山川祀典部总论 春秋四传〈僖公三十一年〉 白虎通〈封禅〉 风俗通〈封泰山禅梁父〉 文献通考〈封禅 祀山川〉 大学衍义补〈国家常祀之礼 内外群祀之礼 祭告祈祷之礼〉 山川祀典部艺文一 封禅文 汉司马相如 东巡颂 后汉马融 四渎祠碑铭 北周王褒 封禅坛颂 唐张说 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表 骆宾王 为朝集使于思言等请封中岳表 崔融 劝封禅表 许敬宗 劝封禅表 上官仪 宰相请封禅表 蒋钦绪 礼仪典第一百九十五卷山川祀典部总论《春秋四传》僖公三十一年《春秋》: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注〉三望,分野之星,国中山川,皆郊祀望而祭之。鲁废郊天,而修其小祀,故曰犹。犹者,可止之辞。 《左传》: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公羊传》:鲁郊何以非礼。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太山河海。曷为祭太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 〈注〉此皆助天宣气布功,故祭天及之。 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唯太山耳,河海润于千里。 〈注〉亦能通气致雨润泽,及于千里。《韩诗》传曰,汤时大旱,使人祷于山川是也。 犹者何。通可以已也。何以书。讥不郊而望祭也。《谷梁传》:乃者,亡乎人之辞也。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注〉望,郊之细也。不郊,无望可也。 《胡传》:望祭也。有虞氏受终而望,因于类巡守。而望因于柴,皆天子之事也。今鲁不郊而望,故特书曰犹。犹者,可以已之词。其言三望何也。天子有方望,无所不通。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则不祭。鲁得用重礼,视王室则杀,故望止于三,比诸侯则隆,故河海虽不在其封,而亦祭,然非诸侯之所得为也。 〈大全〉临川吴氏曰:天子郊祀上帝,必望祭山川。望祭在郊祀之后,因郊而望也。鲁,诸侯也,以成王之赐,许用王礼。四望阙其一,杀于天子。然郊礼既废,则望礼可以不举。鲁既不郊而犹三望,故书以讥其非礼。 汪氏曰:周官四望,盖望四方。今鲁三望,盖泰山在鲁西,海在鲁东,而河在鲁北,杀天子之礼也。 《白虎通》封禅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告之义也。始受命之时,改制应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禅以告太平也。所以必于泰山何。万物所交代之处也。必于其上何。因高告高,顺其类也。故升封者,增高也。下禅梁甫之山,基广厚也。刻石纪号者,著己之功迹也,以自效仿也。天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德。故增泰山之高以仿天,附梁甫之基以报地。明天地之所命,功成事遂,有益于天地。若高者加高,厚者加厚矣。或曰,封者,金泥银绳。或曰,石泥金绳,封以印玺。故孔子曰,升泰山,观易姓之王,可得而数者,七十有馀。封者,广也,言禅者明以成功相传也。梁甫者,太山旁山名。禅于梁甫何。以三皇禅于绎绎之山,明己成功而去有德者居之绎,绎者,无穷之意也。五帝禅于亭,亭者,制度审諟,德著明也。三王禅于梁甫之山者,梁,信也。甫,辅也。辅天地之道而行之也。太平乃封知告于天必也。于岱宗何。明知易姓也。刻石纪号,知自纪于百王也。燎,祭天报之义也。望祭山川,祀群神也。《诗》云,于皇时周,陟其高山。言周太平封太山也。又曰,堕山乔岳,允犹翕河。言望祭山川,百神来归也。天下太平,符瑞所以来至者,以为王者承统理调和阴阳,阴阳和,万物序,休气充塞,符瑞并臻,皆应德而至。德至天则斗极明,日月光,甘露降。德至地则嘉禾生,蓂荚起,秬鬯出。太平感德至文表,则景星见,五纬顺。轨德至草木,朱草生,木连理。德至鸟兽,则凤凰翔,鸾鸟舞,麒麟臻,白虎到,狐九尾,白雉降,白鹿见,白乌下。德至山陵,则景云出,芝实茂,陵出异丹,阜出莲甫,山出器车,泽出神鼎。德至渊泉,则黄龙见,醴泉通,河出龙图,洛出龟书,江出大贝,海出明珠。德至八方,则祥风至,佳气时喜,钟律调,音度施,四夷化,越裳贡,孝道至,则以莲。甫者,树名也。其叶大于门扇,不摇自扇于饮食清凉,助供养也。继嗣平明,则宾连生于房户。宾连者,木名连累相承,故在于房户,象继嗣也。日历得其分度,则蓂荚生于阶间。蓂荚,树名也。月一日生一荚,十五日毕。至十六日去荚,故荚阶生,似日月也。贤不肖,位不相踰,则平路生于庭。平路者,树名也。官位得其人,则生。失其人,则死。狐九尾何。狐死首丘,不忘本也。明安不忘危也。必九尾者也,九妃得其所,子孙繁息也。于尾者何。明后当盛也。景星者,大星也。月或不见,景星常见,可以夜作有益于人民也。甘露者,美露也。降则物无不盛者也。朱草者,赤草也。可以染绛,别尊卑也。醴泉者,美泉也。状若醴酒,可以养老。嘉禾者,大禾也。成王时有三苗,异亩而生,同为一穟,大几盈车,长几充箱,民有得而上之者。成王访周公而问之,公曰,三苗为一穟,天下当和为一乎。以是果有越裳氏重九译而来矣。《风俗通》封泰山禅梁父谨按《尚书礼》天子巡狩,岁二月至于岱宗。孔子称封泰山,禅梁父,可得而数七十有二,盖王者受命,易姓改制,应天下太平,功成封禅,以告平也。所以必于岱宗者,长万物之宗,阴阳交代,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遍雨天下,唯泰山乎。封者,立石高一丈二尺,剋之曰,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父以孝,成名以仁。四守之内,莫不为郡县。四夷八蛮,咸来贡职。与天下无极,人民蕃息,天禄永得祭,上元尊而俎。生鱼坛,广十二丈,高三尺,阶三等,必于其上,示增高也。剋石纪号,著己绩也。或曰金泥银绳印之玺,下禅梁父,礼祠地主,去事之杀,示增广也。禅谓坛墠,当有所与也。三皇禅于绎,绎明己功成,而去德者居之绎。绎者,无所指斥也。五帝禅于亭,亭德不及于皇亭,亭名山,其身禅予圣人三王。禅于梁父者,信父者子,言父子相信与也。孝武皇帝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有玉牒书、秘书,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藉五色土,益杂封。纵远方奇兽飞禽,及白雉,加祠兕牛犀象之属。其享曰,天增授,皇帝泰,元神筴,周而复始。皇帝敬拜泰灵,其夜有光如流星,昼有白云起封中,于是作明堂汶上,令诸侯各治邸车驾。前后五至祠,以元鼎六年告封,改为元封。武帝已年四十七矣,何缘反更得十八也。就若所云明神祸福,必有徵应,权时倒读焉。能诞招期乎。奉车子侯骖乘上下,臣不预封事,何因操印,没石乃止。暴病而死,悼愓无已。又言武帝与仙人对博,棋没石中,马蹄迹处,于今尚存。虚妄若此,非一事也。予以空伪,承乏东岳,忝素六载,数聘祈祠,咨问长老贤通上泰山者云,谓玺处剋石,文昧难知也,殊无有金箧玉牒探筹之事。《春秋》以为传闻不如亲见,见之人,斯为审矣。《传》曰,五帝圣焉,死。三王仁焉,死。五伯智焉,死。其陨落崩薨之日,不能咸至百年。《诗》云,三后在天。《论语》曰,古皆没。太史记黄帝葬于桥山,骑龙升天,岂不怪乎。乌号弓者,柘桑之林,枝条畅茂,乌登其上下,垂著地乌,适飞去后,从拨杀取,以为弓,因名乌号耳。《文献通考》封禅司马彪论,自上皇以来封泰山者,至周七十二代。易姓则改封者,著一代之始,明不相袭也。继世之王,巡狩则有修封,以祭而已。自秦始皇孝武帝封泰山,本因好仙信方士之言,及造石检,即封之事也。天道质诚,约而不费,故牲用犊,器用陶匏,殆将无事于检封之间,而乐难攻之石也。夏少康周宣,由废复兴,不闻改封。光武欲因孝武,故封而梁。松固争,以为必改,乃当天意。既封之后,未有能福,而松卒被诛死,虽罪由身作,盖亦诬神之咎也。且帝王所以能大著于后者,实在其德加于人,不闻其在封矣。崔灵恩曰,自周以前,封者皆封土为坛。至秦皇汉武,始用石检。袁宏曰,夫揖让受终,必有至德于天下。征伐革命,则有大功于万物。是故王者初基,则有封禅之事,盖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夫东方者,万物之所始。山岳者,灵气之所宅。故求之物本,必于其始。取其所通,必于所宅。崇其坛场,则谓之封。明其代兴,则谓之禅。然则封禅者,王者开务之大礼也。德不周洽,不得辄议斯事,功不弘济,不得髣髴。斯礼旷代一有,其道至高。自黄帝尧舜至于三代,各一得封禅,未有中修其礼者也。虽继体之君,时有功德,此盖率复旧业,增修其前政,不得仰齐造国,同符改物者也。夫神道真一,其用不烦。天地易简,其礼尚质。故藉用白茅,贵其诚素。器用陶匏,取其易从。然则封禅之礼简易可也。若夫石函玉牒,非天地之性也。胡氏曰:纬书原本于五经而失之者也。而尤紊于鬼神之理,幽明之故。夫鬼神之理,幽明之故,非知道者不能识断。国论者,诚能一决以圣人之经。经所不载,虽有纬书谶记,屏而不用,则庶乎其不谬于理矣。登封之事,原本于柴燔,而失之者也。诗书纪巡狩,而柴者记所谓祭天也。至于岱宗,陟其高山云者,记所谓因名山也。有山则因以为高,无则于郊而坛。其义类一也。又有大事而告于上帝者,武王克商,始有天下,故柴望而告也。舍此则渎矣。记以飨帝于郊,与升中于天为二事,则传者之失也。然则七十二君之编录诗书礼典,略不经见。审有是事,乃天下国家之盛举,尧、舜、禹、汤、文、武、成、康、昭、宣,皆身致太平,安得阙而不讲。故前世论登封者,莫善于许懋。惜乎世祖之臣,智不及此。陷其君于过举,而不得闻也。且世祖享国至是已三十年,四垂无虞,中土宁谧,其心浸满,是以告功皇天,明示得意,而不自知其多失也。不法唐虞三代,而法始皇武帝,一失也。按谶文,九世当封禅,则孝成之世,今乃自缀于元帝,而削去成哀平三君,二失也。玉检秘文,人不得见,是必祈求永年,三失也。前年拒群臣之请,谓百姓怨气满腹,吾欺天乎。岂有治天下三十年,民怨未除,才后两岁,即已欢洽,此四失也。敕戒郡县,有上寿称美者,必令屯田。诏墨未乾,乃自令梁松等讨论故事,此五失也。奉高后配地祇,未几黜降庙主,归于寝园,此六失也。即位改元,终身不可改,而又改之,此七失也。凡此七者,人君举动之大节,而疵病如此惜乎。光武勇智出伦,而学问不足也。光武年及耳顺,方建中元,则意在久生,不言而自见矣。其视向者对宗族乞复之言,寿陵迭兴之诏,即已大异蒯彻所谓人心无常,讵不然哉。 祀山川陈氏曰:天子四望,达于四方。鲁三望泰山河海而已。书曰,海岱及淮,维徐州诸侯之望,皆其境内之名山,大川也。望虽以名山大川为主,而其实兼上下之神。故诗于柴望,言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周礼》于望,皆言祀而不言祭。又典瑞四望,与山川异玉。大司乐四望,与山川异乐。左氏曰,望郊之细也。又曰,望,郊之属也。公羊曰,方望之事,无所不通,则望兼上下之神,可知矣。郑司农释大宗伯曰四望,日、月、星、海。杜预释《左传》曰:望祀分野之星,及封内山川。许慎曰,四望,日月星辰,河海太山。其说盖有所受之也。郑康成释大宗伯曰,四望,五岳四渎。释大司乐,又兼之以司中、司命、风伯、雨师。释舞师,又以四望为四方,其言异同不可考也。望之礼有二,而其用不一。男巫掌望祀、望衍。郑氏读衍为延,谓望祀有牲与粢盛。望衍用币致神而已。然郑氏于大祝衍祭,亦以为延祭。礼文残缺,不可考也。望祀或设于郊天之后,或设于巡狩之方,或旅于大故之时,则望有常,有不常之祀也。崔灵恩谓四望之祭,岁各有四,不知何据然也。望祀其兆,四郊其牲,各放其方之色。其乐姑洗南吕大㲈,其玉两圭有邸,其服毳冕,其位茆以辨之而植表于其中。《周礼》所谓旁招以茆。《晋语》所谓茆蕝设表望是也。《大学衍义补》国家常祀之礼《舜典》:望于山川。《周礼》:大宗伯以血祭祭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小宗伯之职,兆五帝于四郊,四望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坟衍,各从其方。 司服王祀四望山川,则毳冕。 大司乐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㲈,以祀四望。乃奏蕤宾,歌函钟,舞大夏,以祭山川。 臣按,所谓四望者,盖以五岳四镇四渎,乃天下山川之大者,天子兼有天下之大,不能亲临其地,故遥望而祭之也。若夫所谓山川者,随所在而有则,各随其地而祭之焉。本朝郊坛之外,既各为坛以分祭五岳四镇四渎四海,又于郊坛之右,以专祀之。初春大祀,则从享于天地。仲秋报祀,天子乃躬献于其坛焉。是则所谓四望之祭也,又列南京钟山之神,北京天寿山之神,与之同坛而祭,所谓山川之祭也。又于凡天下藩府郡县,既立山川坛,总祭其一方之山川,又表其山林川泽之有名者,以专祀之,使有司躬涖其所在祀焉。 《礼记·王制》: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月令》:孟春之月,乃修祭典,祀山林川泽。 仲冬之月,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渊泽、井泉。 季冬之月,乃毕山川之祀。 《礼器》:晋人将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恶池。齐人将有事于泰山,必先有事于配林。 《学记》: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 臣按,郑司农解《周礼》,四望以为日月星海。郑元谓礼无祭海之文,考《周颂》般序及观《学记》谓三王祭川,先河后海,则是海之祭,三代已有矣。乌可谓无 祭海之礼乎。中国之地,在三代不出九州之外。惟扬、徐、青、冀四州滨海而已。四海惟东北滨中国,而南海北海,则越在荒服之外。自汉以后,南越始入中国,而有南海。然西海竟不知所在,故今祀东海于登州,祀南海于广州,二祀皆临海。而祭西海则望祀于蒲州,北海则望祀于怀庆。夫宋都汴梁,而怀庆在其北,是时失幽燕而以白沟河为界。无缘至辽蓟之域,出国门而北望以祭之可也。国初都金陵,因之以祭,亦不为过。若今日建都于燕,往南而祭北海,岂天子宅中,以临四海之义哉。且古谓青州为北海郡,青去登不远,犹以是名。今京师东北,乃古碣石沦海之处,于此立祠,就海而祭,于势为顺,于理为宜。况今北镇医无闾山,在于辽海。山既可以为北镇,川独不可以为北海乎。若夫中国之正西,在于秦陇西南,则蜀稍南,则滇也。滇之极西,百夷之外,闻有大海通西南岛夷,此地在前代未入中国,今既为羁縻之地,则王化之所及也。宜于云南望祀之,如此则四海之祀,皆在吾域中矣。议礼之事,非臣下所敢专者,谨录愚见,以俟采择焉。 《春秋》:僖公三十有一年,夏,四月,犹三望。 《公羊传》曰: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惟泰山耳,河海润于千里。 《左氏传》:昭公元年,郑子产曰:山川之神,凡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 哀公六年,楚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 朱熹曰:诸侯祭山川,只祭得境内者。如楚王病,卜云河为祟。时诸大夫欲去祭河,昭王自言楚之分地不及于河,河非所以为祟。孔子所以美之,云楚昭王知天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这便见得非境内山川与我不相关,自不当祭之。 臣按,朱熹谓非境内山川,与我不相关,自不当祭之。今东岳行祠遍天下,除京师及齐鲁之境外,有其祠者,皆当革去。盖鬼神不享非礼,孔子所谓曾谓泰山不如林放,正此意也。 刘向曰:五岳者何谓也。泰山,东岳也。霍山,南岳也。华山,西岳也。常山,北岳也。嵩高山,中岳也。五岳何以视三公。能大布云雨焉,能大敛云雨焉,施德博大,故视三公。四渎者何谓也。江河淮济也。四渎何以视诸侯。能荡涤垢浊焉,能通百川于海焉,能出云雨千里焉。为施甚大,故视诸侯也。山川何以视子男也。能出物焉,能润泽物焉,能生云雨为恩多。然品类以百数,故视子男也。 臣按,自古所以祀五岳四渎山川者,皆以其能出敛云雨也,出云雨则便不至于旱暵,敛云雨则便不至于淫潦,无非欲其生五谷。五谷熟而人民育,则君位安矣。 汉宣帝神爵元年,诏太常曰:夫江海,百川之大者也,今阙焉无祀。其令祠官以礼为岁事,以四时祠江海雒水,祈为天下丰年焉。 臣按,后世祀海,始于此。 隋制,祀四镇,东镇沂山,西镇吴山,南镇会稽山,北镇医无闾山,冀州镇霍山。 臣按郑元注《周礼》四望有五岳四镇四渎,后世祀典,止有五岳四渎,而无四镇。至是始祀之,而又以冀州霍山为中镇,是为五镇。 唐武后,万岁通天元年,封华岳为金天王。元宗开元十三年,封东岳为天齐王。天宝九载,封中岳为中天王,南岳司天王,北岳安天王。十六载,封四渎俱为公。十八载,封四海俱为王,五镇俱为公。 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加五岳以帝号,东岳曰齐天仁圣帝,南岳曰司天昭圣,西岳曰金天顺圣,北岳曰安天元圣,中岳曰中天崇圣。 臣按,有此天地,即有此山川。有此山川,则有所以主之者,是则所谓神也,世俗乃以三月二十八日为岳神初度之辰。呜呼,自天一生水,凝而为山。其所以凝而成形也,亦有时日耶。此无稽之甚也。甚者惑于释氏地狱之说,谓人死其魂皆必经岳祠考掠,而有二十四案之像,其说尤为不经,乞下有司屏除,毋俾得以惑世欺民。 《国朝》:洪武三年,太祖皇帝诏略曰:永惟为治之道,必本于礼。考诸祀典,如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之封,起自唐世。崇名美号,历代有加。朕思之则有不然,夫岳镇海渎,皆高山广水,自天地开辟,以至于今。英灵之会,皆受命上帝,幽微莫测,岂国家封号之所可加渎,礼不经,莫此为甚。夫礼所以明神人,正名分,不可以僭差。今命依古定制,凡岳镇海渎,并去其前代所封之号,止以山水本名称其神。 臣按,我圣祖此诏,可谓考诸三王而不缪,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一涤千古之谬。臣知上帝在天之灵,必有以简,在于冥冥之中,而山川鬼神亦莫不各受其职矣。百年以来,雨旸时若,物阜民安,国祚万年之灵长,端有在于兹矣。 内外群祀之礼《周礼》:大宗伯以狸沈祭山林川泽,以副辜祭四方百物。臣按,大宗伯既以血祭祭五岳,又以狸沈祭山林川泽,盖五岳名山,乃次祀。而山林川泽,能兴云雨,见怪物者,其群小祀欤。孔氏以之解《舜典》群神有所自也。 《祭法》:四坎坛,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 臣按,《祭法》谓山林川谷,能出云为风雨曰神,则是合山川云风雨而为一也。可见山川者,云风雨之体。而云风雨者,山川之用也。本朝合风云雷雨与五岳四镇四渎四海同一坛,总名之曰山川坛,殆有合于祭法所谓神欤。 祭告祈祷之礼《文中子》曰:封禅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梁天监中,有请封禅者。著作佐郎许懋建议曰:舜柴岱宗,是为巡守。而郑元引《孝经·钩命决》云,封于泰山,考绩燔燎,禅于梁父,刻石记号,此纬书之曲说。七十二君,燧人之前,世质民淳,安得泥金检玉,结绳而治。安得镌文告成,妄亦甚矣。若圣主不须封禅,若凡主不应封禅,秦始皇尝封泰山,孙皓尝封国山,皆由主好名于上,而臣阿旨于下,非盛德之事,不可为法也。 臣按,封禅之说,诗书礼典,略不经见。审有是事,乃天下国家之盛举。尧、舜、禹、汤、文、武、成、康,皆身致太平,安得阙而弗讲,所谓七十二君者,果何代何人哉。先儒有言养生,至于长生不死,为国至于祈天永命,皆有是理。然人未有能为之者,纵为之,然亦不出乎身心日用之间,非必由乎服食药物,徼求鬼神而后致之也。然自秦汉以来千馀年矣,有国家者,未见一人过百年而不死者,亦未有一国踰千年而不亡者。则是有此说,而无此事明矣。是故明君欲求寿年之永,莫若寡欲。欲得国祚之延,莫若爱民。寡欲而至于全其天,爱民而至于过其历,真诚有是理,亦真诚有是事。呜呼。世主所以甘心于不赀之费,而行封禅之礼者,以有秘祝之求也。诚知此理反之于心,知其必无验之于古,知其无效,则自不为矣。 山川祀典部艺文一《封禅文》汉·司马相如伊上古之初肇,自颢穹生民。历选列辟,以迄乎秦。率迩者踵武,逖听者风声。纷轮葳蕤,堙灭而不称者,不可胜数也。继昭夏,崇号谥,略可道者七十有二君。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轩辕之前,遐哉邈乎,其详不可得闻已。五三六经载籍之传,惟见可观也。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因斯以谈,君莫盛于唐尧,臣莫贤于后稷。后稷创业于唐,公刘发迹于西戎,文王改制,爰周郅隆,大行越成,而后陵夷衰微,千载亡声,岂不善始善终哉。然无异端,慎所由于前,谨遗教于后耳。故轨迹夷易,易遵也;湛恩庬洪,易丰也;宪度著明,易则也;垂统理顺,易继也。是以业隆于襁褓而崇冠于二后。揆厥所元,终都攸卒,未有殊尤绝迹可考于今者也。然犹蹑梁甫,登泰山,建显号,施尊名。大汉之德,逢涌原泉,沕潏曼羡,旁魄四塞,云布雾散,上畅九垓,下溯八埏。怀生之类,沾濡浸润,协气横流,武节焱逝,尔狭游原,迥阔泳末,首恶郁没,闇昧昭哲,昆虫凯泽,回首面内。然后囿驺虞之珍群,徼麋鹿之怪兽,导一茎六穗于庖,牺双觡共抵之兽,获周馀放龟于岐,招翠黄乘龙于沼。鬼神接灵圉,宾于閒馆。奇物谲诡,俶傥穷变。钦哉,符瑞臻兹,犹以为薄,不敢道封禅。盖周跃鱼陨航,休之以燎。微夫斯之为符也,以登介丘,不亦恧乎。进让之道,何其爽与。于是大司马进曰:陛下仁育群生,义征不譓,诸夏乐贡,百蛮执贽,德侔往初,功无与二,休烈液洽,符瑞众变,期应绍至,不特创见。意者泰山、梁父设坛场望幸,盖号以况荣,上帝垂恩储祉,将以荐成,陛下谦让而弗发也。挈三神之驩,缺王道之仪,群臣恧焉。或谓且天为质闇,示珍符固不可辞;若然辞之,是泰山靡记而梁父罔几也。亦各并时而荣,咸济厥世而屈,说者尚何称于后,而云七十二君乎。夫修德以锡符,奉符以行事,不为进越。故圣王弗替,而修礼地祇,谒款天神,勒功中岳,以章至尊,舒盛德,发荣号,受厚福,以浸黎民也。皇皇哉斯事,天下之壮观,王者之卒业,不可贬也。愿陛下全之。而后因杂荐绅先生之略术,使获曜日月之末光绝炎,以展采错事。犹兼正列其义,韨饰厥文,作春秋一蓺。将袭旧六为七,摅之无穷,俾万世得激清流,扬微波,蜚英声,腾茂实。前圣之所以永保鸿名而常为称首者用此。宜命掌故悉奏其仪而览焉。于是天子沛然改容,曰:俞乎,朕其试哉。乃迁思回虑,总公卿之议,询封禅之事,诗大泽之博,广符瑞之富。乃作颂曰:自我天覆,云之油油。甘露时雨,厥壤可游。滋液渗漉,何生不育。嘉谷六穗,我穑曷蓄。匪唯雨之,又润泽之;匪唯濡之,汜布濩之;万物熙熙,怀而慕思。名山显位,望君之来。君兮君兮,侯不迈哉。般般之兽,乐我君囿;白质黑章,其仪可喜;旼旼穆穆,君子之态。盖闻其声,今视其来。厥涂靡从,天瑞之徵。兹尔于舜,虞氏以兴。濯濯之麟,游彼灵畤。孟冬十月,君徂郊祀。驰我君舆,帝用享祉。三代之前,盖未尝有。宛宛黄龙,兴德而升;采色炫耀,焕炳煇煌。正阳显见,觉寤黎烝。于传载之,云受命所乘。厥之有章,不必谆谆。依类托寓,谕以封峦。披蓺观之,天人之际已交,上下相发允答。圣王之德,兢兢翼翼也。故曰兴必虑衰,安必思危。是以汤武至尊严,不失肃祗,舜在假典,顾省厥遗:此之谓也。《东巡颂》后汉·马融允迪在昔,绍烈陶唐。殷天衷克,摇光若时。则运琼衡,敷六典,经八成,肆类乎上帝,实柴乎三辰。禋祀乎六宗,祗燎乎群神。遂发号群司,申戒百工。卜筮称吉,蓍龟袭从。南征有时,冯相告祥。清夷道而后行,曜四国而扬光。展圣义于巡狩,喜圻畤而咏八荒。指宗岳以为期,固岱神之所望。散斋既毕,越翼良辰。棫槱增构,烈火燔燃。晖光四炀,炎烂薄天。萧香肆升,青烟冒云。圭璋峨峨,牺牲洁纯。郁鬯宗彝,明水元樽。空桑孤竹,咸池云门。六八匝变,神祇并存。《四渎祠碑铭》北周·王褒灵祠岳立,贝阙云浮。寂寥诡惟,髣髴神游。姬嬴分国,河渭合流。桃花春水,灵草孤洲。潼乡河曲,汾阴脽壤。乱流不度,龙门难上。河鱼送迎,江妃来往。水开通迹,山临高掌。智以藏往,神以知来。荣光离合,云气徘徊。水仙遗操,津吏馀杯。波息川后,浪靖瞻台。《封禅坛颂》唐·张说皇唐六叶,开元神武皇帝,再受命,致太平。乃封岱宗,禅社首,凿石纪号,天文焕发。儒臣志美,立碣祠坛曰:厥初生人,俶有君臣。其道茫昧,其气朴略。因时欻起,与运而纷落。泯泯没没,而无闻焉。尔后圣人,取法象,立名位,衣裳以等之,甲兵以定之,于是礼乐出而书记存矣。究其源,致敬乎天地。报其本,致美乎鬼神。则封禅者,帝王受天命,告成功之为也。阅曩圣之奥训,考列辟之通术。畴若天而不成,曷背道而靡失。由是推之封禅之义有三,帝王之略有七。七者何。传不云乎,道德仁义礼智信顺之称,圣哲逆之号狂悖。三者何。一位当五行图录之序,二时会四海升平之运,三德具钦明文思之美。是谓与天合符名,不死矣。有一不足,而云封禅,人且未许,其如天何。言旧史者,君莫道于陶唐舜禹,臣莫德于皋陶稷禼。三臣备德,皆有天下。仲尼叙帝王之书,系鲁秦之誓,明鲁祀周公用王礼,秦承伯益接周统,孔圣微旨,不其效欤。然秦定天下之功高,享天禄之日浅,天而未忘庭坚之德也,故大命复集于皇家。天之赞唐,不惟旧矣。其兴之也。元灵启迪,黄祇顾怀。应归运以义举,抚来苏以利见。濩也无放夏之惭,武也无伐殷之战。高祖创业,四宗重光。有德格天,漏泉蒸云。濡露菌蠢,滋育氤氲。涵煦若天地之覆载,日月之照临。溥有形而希景,罄无外而宅心,百有八年于兹矣。皇帝攘内难而启新命,戴睿宗而缵旧服。宇宙更辟,朝廷始位。盖羲氏之造皇图也,九族敦序,百姓昭明,万邦咸和。黎民于变,立土圭以步历,革铜浑以正天,盖唐虞氏之张帝道也,天地四时,六官著礼,井田三壤,五圻成赋。广九庙以尊祖,定六律以和神。盖三代之设王制也,武纬之,文经之,圣谟之,神化之,然犹战战兢兢,日慎一日。约规诲以进德,遂忠良以代工。讲习乎无为之书,讨论乎集贤之殿。宠勇爵,贵经门,翼乎鹓鸾之列在庭,毅乎貔貅之师居鄙。人和傍感,神宝沓至。乾符坤珍,千品万类,超图轶牒,未始闻记。我后以人瑞为心,不以物瑞为意。王公卿士,俨然进曰:休哉。陛下孝至于天,故合于道。前年祈后土,人获大穰。间岁祀圆丘,日不奄朔。感祥以祚圣,因事以观天。天人交合,其则不远。意者乔岳埽路,望翠华之来。上帝储恩,俟苍璧之礼久矣。焉可专让而废。旧勋群臣,固言勤帝,知罪至于再,至于三。帝乃揖之曰:钦崇天道,俯率嘉话,恐德不类,敢惮于勤。其撰巡狩之仪,求封禅之故。既而礼官不诫而备,军政不谋而辑。天老练日,雨师洒道。六甲按队,八神警跸。孟冬仲旬,乘舆乃出。千旗云列,万戟林行。霍濩燐烂,飞焰扬精。原野为之震动,草木为之风生。历郡县,省谣俗,问耆年,举百祀,兴坠典,葺阙政。攸徂之人,室家相庆,万方纵观,千里如堵,城邑连欢,丘陵聚舞。其中垂白之老,乐过以泣,不图蒿里之魂,复见乾封之事。尧云往舜,日还神华。灵郁澜漫乎穹壤之间,是月来至于岱宗。祗祓斋宫,涤濯静室,凝神元览,将款太一。议夫泰山者,圣帝受天官之宫,天孙揔人灵之府。自昔立国,莫知万数。克升中而建号,惟七十而有五。我高宗六之,而今七矣。非夫等位盛时,明德旷代,辽阔难并之甚哉。先时将臻,夫大封也。累封坛于高冈,筑泰坛于阳阯。夫其天坛三袭,辰陛十二,咸秩众灵,列座有次。崇牙树羽,管磬镛鼓,宫悬于重壝之内。干戚钗殳,钩戟戣,周卫于四门之外。伐国重器,传代绝瑞,旅之于中庭。玉辇金毂,翠冒黄屋,夹之于端路。庶官百辟,羌夷蛮貊,褒成之后,让王之客,叙立于礼神之场。髦头弩牙,铁马金镞,介胄如雪,旗帜如火,远匝于清禁之野。于是乎以天正上元,法驾徐进,屯干乘于平路,留群臣于谷口。皇帝御六龙,陟万仞,独与一二元老,执事之人,出天门,临日观,次沆壑,宿巉岩,赤霄可接,白云在下。庚寅祀高祖于上封,以配上帝。命众官于下位,以享众神。皇帝冕裘登坛,奠献俯偻。金奏作,佾羽舞,撞黄钟,歌大吕,开阊阖,与天语。请将信公奉斗,布度懋建。皇极勤恤,苍生招嘏乎未兆,禳灾乎未萌,上下传节而礼成乐遍福,寿同归而帝赐神策。乃检玉牒于中顶,扬柴燎于高天。庶衷诚而上达,若凭焰而驾烟。日辔方旋,神心馀眷。五色云起,拂马而随人。万岁山呼,从天而至地。越翌日,尊睿宗侑地祇,而礼社首遂。张大乐,觐东后。国风惟旧,无黜幽削爵之诛。王泽惟新,有眚灾大赉之庆。不浃日,至化洽于人心。不崇朝,景福遍于天下。然后藏金匮于祏室,回玉銮于上都。煌煌乎真圣朝之能事,而高代之盛节者也。于斯之时,华戎殊俗,异音同叹曰:岳合多雨,山峻多云。岂有大举百万之师,剋期干里之外。及行事之日,则天无点翳,地无纤尘。严冬变为韶景,寒谷郁为和气,非至德,孰能动天如此。其顺者乎。昔人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今信知圣人作而万物睹,其心服之谓矣。或曰:祭泰折主,先后非礼欤。曰:是礼也,非宜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侑神崇孝,无嫌可也。且夫柴瘗外事,帝王主之。蒸尝内事,后妃助之。是开元正人伦,革弊礼,起百王之法也。故令千载承末,光聆绝韵,咀甘实,漱芳润,烁元妙之至精,流不已之淑声。臣说作颂,告于神明。四皇坟而六帝典,虽吉甫亦莫能名。徒采彼舆人之诗曰:大矣哉,维天为大,维皇则之。率我万国,受天之祺。子孙百代,人神共保。绥之云尔而已矣。《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表》骆宾王臣闻元天列象,紫宫通北极之尊。天帝凝图,元猷畅东巡之礼。是知道隆充泽,既辑玉于云台。绩劭禋宗,必涂金于日观。伏惟皇帝,乘乾握纪,纂三统之重光,御辩登枢,应千龄之累圣。故得河浮五老,启赤文于帝期。海荐四神,奉丹书于王会。瑞开三脊,祥洽五灵。既而缉总章之旧文,捃辟雍之故事。非禋翼轪,移玉辇于梁阴。若月承轮,秘金绳于岱巘。臣等质均刍狗,阴谢桑榆。幸属尧镜多晖,照馀光于连石。轩图广运,追盛礼于摐金。然而邹鲁旧邦,临淄遗俗,俱穆二周之化,咸称一变之风。境接青畴,俯瞰获麟之野。山开翠岊,斜连辨马之峰。岂可使稷下遗氓,顿隔陪封之礼。淹中故老,独奏告成之仪。是用就日,披丹御璧,轮之三舍,望云抒素,叶天门于九重。傥允微诚,许陪大礼,则梦琼馀息,玩仙闾以相驩,就本残魂,游岱宗而载跃。《为朝集使于思言等请封中岳表》崔融臣某言:臣闻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有父子焉,有君臣焉,道莫尊于三皇。皇合符于奕叶,德莫高于五帝。帝展事于云亭,礼莫盛于三王。报功于岱畎,政莫隆于两汉。纪号于仙闾,皆所以省方。观人增天益地,刻玉篆,印金泥,激清流于渗漉,翔仁风而崩动。然则业隆不封禅,何以答三灵。道备不巡游,何以会万国。为人上者,可不敬哉。〈中谢〉伏惟圣母神皇陛下,宝命絪缊,立期肸蚃,包混元而建极,宅造化而开阶。剖灵符于天,合至德于地。渥泽浸润,万物恩光。明悬四海,不言而含气风从,无为而流形日用。允所谓荣镜绝代,勋压振古者焉。臣闻古之圣王受命者,然后得封禅。又云功成道洽,符出乃封。又云致太平必封禅。今陛下获瑞铭于广武,得宝图于温洛。星连月合,云起风摇。上以拥神休,下以塞天望。崇徽号,定都邑,文质再而复正,朔三而改义。在得天乃立天统,非受命者,孰能臻兹。因时创宜,以顺制逆。建三庙,崇五茔,广太学以教胄子,开明堂而祀上帝。彼东夷西戎,南蛮北狄,殊方绝界,穷幽极远,蠢然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非功成者,孰能臻兹。三阶平,万方晏,岩廊无事,囹圄云空。狱讼清而王风淳,礼乐和而人气乐。衢路有雁行之序,邑里得鹑居之时。五尺童儿,羞论霸道。八十父老,不知帝力。非道洽者,孰能臻兹。乾符总集,不召而自至。坤瑞昭升,应图而合牒。庆云出,神池涌,毛宗扰,羽族驯。树连理而麦两岐,〈阙〉黄黍而〈阙〉元秬匪。朝伊夕以时继年,非符王者之瑞,孰能臻兹。命既受于天矣,功既成于人矣,道已洽于古矣,符已出于今矣。若此者,非太平之效欤。可以升中名山,可以肆类上帝。嵩高维岳,峻极于天。风雷所起,设险于畿。甸霜露所均,作镇于邦国。虽复千八百处,未尝游玉女之台。七十四家,不能幸仙人之洞。区区汉武,止听三呼。汲汲晋炎,但諠群议。臣等窃以为秘箓云,中岳之神姓武。天意若曰,神皇其封中岳乎。藏谶纬以须时,著符祥而待圣。显见神迹,觉寤黎蒸。天祚岳姓,必将封祀。祀神岳者,非陛下而谁。由是王公侯伯,日夕登封之奏。礼官博士,岁时符命之书。鸿儒硕学,思献仪于野外。川后山祇,愿前驻于阙下。天人之望久矣,陛下何得而辞哉。伏乞深惟至公仰祗,灵眷傍,稽瑞命,俯顺氓。歌龙驾帝,服背河洛而上,圻星陈天,行指轘嵩而东。迈石芝生而五色,可以为盛。贝树长而三化,可以为籍。埋玉报地,燔柴告天。载巍巍,扇翼翼,上以答昊穹之储祉,下以副率土之欢心。永保鸿名,长为称首。盛矣美矣,猗欤伟欤。臣等忝职外台,受委方玉,宣太平之风化,听古老之讴谣。望属车而未来,思叫阍而至极。庶千年一会,陛下垂不让之恩。五载四朝,群臣有庆成之地。孰不幸甚,不胜悃款之至。谨诣朝堂,奉表诚请以闻。《劝封禅表》许敬宗臣某等言:臣缅寻三古,纵观百王,裁玉牒之灵文,酌金绳之雅诰。稽诸列辟,用考当今。徵天意于祯机,昭昭乎溢目。察人心于谣咏,洋洋乎盈耳。参三才之奥赜,验百神之感通。谅可出震登封,申明圣,政乘春,告禅仰,答元功。而睿旨谦冲,固违佥愿。徇兹小让,淹斯大典。臣等愚思,窃所未喻。臣某等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臣闻崇高不极,至哉乾象之尊。博厚无涯,大矣坤灵之德。若乃代两仪以亭育,体覆载之无私。法四序以平分,运阴阳而不测者,非圣人,孰能与于此乎。是以天道会昌,灵命系于元后。帝图昭格,禋礼归于昊穹。鸿名列乎三大,广运由乎一体。齐明合德,抑斯之谓欤。粤自生民,肇兴司牧。朱襄皓英之日,黄轩葛天之世,莫不雷鼗振响,节万舞于云门大路,脂轮籍千槁于嬴里。使夫空桑孤竹,仰钧天而合奏。十碑再累,齐厚地以相终。斯道既行,遂为称首。奉天之务,义极于兹。伏惟皇帝陛下,陶冶生灵,雕锼品汇。立四维于草昧,再造寰区。射九日之流金,郁兴精耀。德沦垓表,功凝帝先。于是户牖三光,提封六合。不言而化,搴炎燧之菁华。无为可测,轶尧舜之文轨。故已道光紫极,庆溢乾元。岂与夫七十二君,可齐年而语矣。是以圆精朗鉴,眷钦明之同德。方祇效祉,祚至仁之比义。驰薰风而驿膏露,灵心急于置邮。骤泽马而骛山车,神物切于推毂。上帝之性已见,天人之际乃交。推之不居,畴克与让。臣等中谢。臣又闻之太岳临云,登其峰而小天下。岱宗零雨,不崇朝而瀰海内。信天地之关键,为人祇之会同。虽复稽社分区,元亭允峙。阴崖俯禅,犹或多途。阳峤乾封,必归斯境。自九皇而发迹,历万代而无差。曩者帝道浸微,淳风不竞,南茅北秬,绵百世而寂寥。升中告成,历千祀而湮坠。使太山靡纪,梁甫旷巡。复盛礼于休明,企来苏于肆觐。大夫之树,倾柔荑以望尘。仙人之闾,耸危峰而伫贶。中外禔福,幽明会徵。敬候翠华之旗,纪号青阳之日。实望夙恭储祉,仰副元符。召圆冠,徵博带,缉无怀之逸宪,采夷吾之旧文。式道扬銮,错事介丘之表。飞英腾茂,展采日观之前。阐绝代之丕业,尽天子之能事。荣贶融乎往初,尊号洽乎区有。则怀生之类,冠带之伦,甘夕死于朝闻。倾朝野而相贺,接万龄于旦暮,亦何乐以如之。臣等预在普天,咸蒙大造,叫帝阍而引领,伫神仪之改容。昧死干陈,期于获命,不任悾款之至。谨诣阙奉表以闻。《劝封禅表》上官仪臣某等言:臣闻乾元惟大,播四序而无言。坤仪盖厚,宁万象而复一。至于号均三大,体覆载以曲成。圣表千龄,顺刚柔以藏用。是以可久可大,永固皇王之绪。贞观贞明,独照陶钧之上。故可登封泰岳,类帝以尊天。降禅肃然,禋宗以厚地。伏惟陛下,膺图绍箓,仪天纂镜,受昭华而光宝位,正玑衡而握金符。销伏鳌而缀上元,剪应龙而清下渎。于是灵台偃伯,畅毂埋轮。刑政肃清,削秋茶之繁。芜雅颂先烈,激圆海之漪。澜就月幽覃,则烛龙开景。薰风远畅,则蟠木增华。没羽浮金之章,昭载笔于仙室。韦韝卉衽之首,袭长缨于兰锜。九畴式序,七德攸宣。发神化之丹青,敷礼义之粉泽。既而睿德潜通,至诚冥召。祯图载启,神物发挥。双觡呈班,驯扰于君囿。九芝献彩,烛耀于帝池。太史标祥,镜流千里。卿云表贶,凝华五色。江茅鄗黍,岁时鳞萃。东鲽西鹣,日月波属。鸿符巨庆,畴可详言。诚乃岱郊伫,遂云坰望跸。臣某等,诚惶诚恐,死罪死罪。永言遐载,缅镜前徽。王迹之所葳蕤,帝图之所凝远。龙官结绳之后,鸟纪垂衣之君,治定功成,俱备升中之礼,尘清海晏,咸申谒款之诚。异世同符,千载一揆。谅以增高益厚,式酬灵眷,陛下德光宙始,文焕震初。席萝而因万物,典裒而济下元。镕范生灵,张四维于地络。缔构函夏,建八柱于元枢。宏规绝迹,功无与二驾。三五而遥集,超八九而腾骧。固可恭柴燎之展采,穆灵坛之禋敬。焉得徇小节于冲挹,忘至公之鸿典。绝三神之欢,拒万方之志,虽复翘心天路,未留三舍之感。延伫帝阁,逾邈九霄之望。伏惟陛下,纡瑶池之渺辔,屈姑射之凝神。酌令典于中樽,遵时迈于嬴里。采公卿之嘉议,览搢绅之谠辞。逸记重甄,颓章再纽。诏雨师以先路,命风伯以清尘。六飞案轨,九旗齐列。荣光承幰,非烟翼衡。辑瑞而嘉肆,觐瘗玉而恭储祉。方使日观增华,仙闾改饰。神光霄映,若流照于舂陵。云色尽开,似凝晖于丰谷。表咸池于翠岊,万岁叶其殷荐。席槁秸于紫坛,八神歆其明祀。笼千古之伟观,孕七百之丕业。臣等命与时偕,濯景昌运。优游渠阁之内,怊怅南风之弦。栖息蓬山之阿,弋钓先王之道。至于朝猷国纪,颇践奥隅。陛下推而不居,窃所未喻。郁云梁之典缺,怀庭之仪沮,神主之欲漏,贪天之议伏。愿杲其日出,照其倾阳之心。油然作云,降其离毕之泽。庶使飞英腾茂,秘玉检而遐传。手舞足蹈,扈翠华于乔岳云云。《宰相请封禅表》蒋钦绪侍中臣乾曜、中书令臣说等言:臣闻自古受天命,居大宝者,必登嵩高之岳,行封禅之事,所以展诚敬,报神祇,三五迄今,未之阙也。是以高宗因文武之业,盛岱亭之礼。方册所记,虞夏同风。圣移三朝,年经五纪。封崇之典阙而未备,山川望幸,属在今日。陛下靖多难,遵先朝,天所启也。承天统,临万邦,天所命也。焉得不陟东岳,禅云亭,报上元之灵恩,绍高宗之鸿烈。则天地之意,宗庙之心,将何以克厌哉。且陛下即位以来,十有四载,创九庙,礼二郊,大舜之孝敬也。叙九族,友兄弟,文王之慈惠也。卑宫室,菲饮食,夏禹之恭俭也。道稽古,德日新,帝尧之文思也。怜黔首,惠苍生,成汤之深仁也。化元漠,风太和,轩皇之至理也。至如日月星辰,山河草木,羽毛鳞介,穷祥极瑞,盖以荐至而为常,众多而不录。正以天平地成,人和岁稔,可以报于神明矣。鸿生硕儒,上章奏而请封禅者,前后千百,圣情撝挹。天鉴未回,臣等仰考圣心,傍采众望,封峦展礼,时不可抑。陛下纵不欲以成功告天,岂不以天休报德。臣等昧死,上请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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