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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喂哟】地方戏应该使用方言(外一篇)

 思乡远梦 2022-06-07 发布于北京

戏 神

  旧时戏曲演出舞台的后台,都会腾出一个地方来供奉神灵。理所当然是供奉“祖师神”了。祖师神的像片头戴王帽,五绺长须,身穿大红莽袍,足蹬高底朝靴,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所有的戏班都供祖师,但称谓不同,有的剧种称“老郎神”,有的剧种称“庄王爷”。

  戏神也有的用木头雕刻成道具,即木头娃娃,老艺人也叫它“戏神”。戏神的身价比哪个都高,放在衣箱里,脸要朝下;放在案板上,脸要朝上,还要盖块布,哪个也不能乱动它。

  据讲,戏神是唐明皇的儿子。唐明皇不光自己好客串唱戏,老婆也是个戏迷。有一回,唐明皇夫妻俩都要出台,后台碰巧没人,儿子一时没人抱,两人急着过戏瘾,就把他朝案板上一放,头伏着脚靠墙坐着,出台唱戏去了。

  一刻的工夫,有个艺人到后台卸装,没在意案板上坐着个小孩,随手把戏衣一甩,正好甩在小孩身上。后来卸装的人一个个都把戏衣往案板上甩,转眼堆成一座小山。等唐明皇夫妻过足了戏瘾,下台来抱儿子时,才发现儿子早已闷死在戏衣堆里了。

  传说归传说。班主把祖师神像片挂在上场门边的墙上,像前摆有供桌,桌上陈列供品。演出之前,班主带领全班演员向祖师神像磕头跪拜,烧香祷告,求祖师爷保佑演出顺利。祭拜仪式之后,演员才开始化妆扮戏。

  戏人们相信祖师神能保佑演员走红,演员扮谁像谁,不忘词、不走调。否则,会演砸了戏,轻则挨打骂,重则被开除。

  戏班里有名角,或者某个剧目有特色,便常有外班的同行慕名来观摹学戏。艺人看戏有正式买票在前台看的,也有小演员、小学徒来后台看蹭戏,进后台看戏的艺人,必须先向祖师神像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打招呼,称一声师叔、师伯之类,然后再去台侧看戏。

  戏班有各种行规,其中一项是化妆顺序。生旦净行不论角儿名气怎样大,都不能先化妆。一定要有丑角提起化妆笔勾脸之后,其他行当才能化妆。

  戏班的大衣箱,戏班是不许人坐的,只有丑角可以例外。传说祖师爷当年是戏班中的丑行演员,要占先优待。

  祖师爷既然有保佑艺人学艺成功的义务,当然也掌握着责罚艺人的权力。哪个演员在台上表演出错,砸了场,都要在祖师爷像前罚跪;有时唱走了调,跑了音,乐队一托腔,台下听不出来,戏照样演,但戏班内部都明白是出了错,下了台也要照样挨罚跪香。

  至于收徒弟、上新戏等活动,更少不了拜祖师神了。如果要改个词,变个调,吸收些新东西,都要问问祖师爷答应不答应。平时夸奖演员也常把祖师爷挂在嘴边,唱得好,有扮相,叫“祖师爷赏饭吃”;唱不好,学不成叫“祖师爷不赏饭”,最大的罪名是“欺师灭祖”,这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除了祖师神,戏班信奉的神灵很多,尤其是俗神信仰更是多不胜数,但都没有祖师神这样位高权重,这也许是戏曲慎终追远的一个传统吧!

地方戏应该使用方言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是曹禺先生以家乡的俚语道出的故乡情结。方言,寄予着人们的情感,凝结着文化的认同,无论你身处何地,一句方言,一出家乡戏,最能勾起游子思乡之情,引起对故乡情感的共鸣。

  江汉平原天、潜、沔皮影戏,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用天沔方言演唱,我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与之形成相对照的是,原本土生土长、地域色彩极为鲜明的荆州花鼓戏,却时有以方言为累赘,甚至简单地将地方戏方言改说普通话或地方普通话,这看来似乎是全是好心,为的是适合其他地域的观众观看。其实不然,地方戏方言是地域文化的象征,地方戏曲的形成是区域化的结果,其存在的价值正在于其独特的区域特色和乡土魅力。如方言改说普通话后,地方戏失去了乡音,也就失去了其独有的魅力和价值。

  无论是皮影戏重视方言,还是花鼓戏不说方言就会迷失了自己,都充分说明了方言的重要性。我们要看到方言背后的本土文化和乡土情结,以及方言、方音的独特韵味。人们对天沔方言的喜爱,实质上是对家乡和自我的认同,对本土文化的心灵倾诉。

  地方戏是以它的诞生地的方言为基础的,所以就被赋予了当地特有的特色。如果不用方言了,也就失去了其特色。地方戏的方言、声腔也是一体的,无论是剧本创作、音乐创作还是演员演唱,都不可违背。荆州花鼓戏字音与演唱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在强调字正腔圆,讲究行字、运腔独特的韵味的同时,也不可随意来使用普通话,来“改造”地方戏的方音。再则,地方戏的声腔与对白也是一体的,如果唱腔用方言,对白讲了普通话,那么,这出戏也就成“山东的驴子学马叫——怪腔怪调”了。

  确实,要唱好戏不容易,我们总是在说字正腔圆,平时连方言也不会讲怎能唱地方戏呢?现在的问题是:由于学校推行普通话教育,造成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会说方言了,这是一种不好的现象。生成一半,学成一半。作为一个花鼓戏演员,方言与普通话都要会,两者并不矛盾。生活中还是应该以方言为主;正式场合或者到了听不懂方言的地方,就可以用普通话去交流。

  当今社会,随着交通的便利和各地文化的交流,加上国家推广普通话,别说是地方戏,即便是各地的方言甚至也出现了向普通话靠拢的现象。在这种大环境下,至于地方戏方言给欣赏上造成的障碍,则可以像看译制片一样,借助字幕,将表演中的唱词和台词准确无误地传递给观众。

  江汉平原天、潜、沔语言方言区域,按语言学家定义,属“北方方言的西南官话区”,其特点是处于北面河南和南边湖南之间的接合部,界乎于南腔北调,而又南北兼融。又因紧靠汉江,其民间口音、称谓,也区别于沿长江一线的“汉腔”,成为东边武汉话和西边荆沙话之间的“天沔话”。值得肯定的是,荆州花鼓戏在剧本、表演中,现如今仍保持了方言。

       如:幺锣(散场)、冇得(没有)、门炸(明天)、七饭(吃饭)、瓢根(汤匙)、皮孔(鼻子)、耳桶(耳朵)、头虚(读书)、拘子(猪子)、打酣(打呼噜)、茅室(厕所);嘎嘎婆(外婆)、新姑娘(新娘)、打鼓球(游泳)、耿出戏(整场戏)、热疱头(头疮)、烧火屋(厨房)、梯粉子(磨面)、过喜事(婚礼)、罩死人(很生气)、在郎搞(干啥)、像洋盘(外行);醡辣末子(腌菜)、蛮灶服子(抹布)、嘎的马的(啰嗦)、垫褥袱子(床单;)、你晓得么逼(不懂)……关于读音,比如“搞错了”,这个“错”字,要唱成“撮”,否则就不是花鼓戏字音了;“嘴唇皮”要唱成“嘴嫌皮”;“系鞋带”要唱成“寄还带”等等。

  当然,地方戏也要与时代精神接轨,要有思想、审美、手段、形式的现代化提升和发展,以适应当代城乡观众的审美趣味,在更高层次上为广大观众所喜闻乐见。但愿广大的戏剧工作者,把来自民间的荆州花鼓戏,唱红民间,还给民间,还给江汉平原的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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