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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重来一次,我也不知道会选什么样的父母

 照见合作社 2022-06-07 发布于北京

《火星情报局》里十分活跃的综艺小王子——杨迪仿佛长在了我的笑点上。这个一直自嘲自己长得丑,放飞自我,每句话都有梗的吃藕(ch-ou=chou)男孩,身上散发的那股自信劲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几乎翻遍杨迪所有的节目 ,我貌似找到了答案;一个潜伏在他身边,比他更宝藏的人:杨迪妈妈—张佳丽。

在杨迪的调侃里,妈妈是非常豁达开朗,真实幽默的人。会在每个月收到儿子的转账后,开心地回复“乖乖.....”;也会因为别的艺人在综艺节目上拿儿子的颜值开玩笑,当场伤心;在微信群里发搞笑视频,自己会先在语音里笑个15秒钟;小时候碰到杨迪出去跟人吵架,不但不斥责孩子,还十分淡定地边打麻将边说“不怕,他不得输”。

从四川汶川走到上海,登上达人秀的大舞台;在电影综艺里跑过龙套;参加颁奖,却因为长相被侮辱;十年磨砺后,杨迪终于在各大综艺里开花结果。这肯定离不开那个真挚、善良、给予孩子百分百支持和信任的母亲,但杨迪口中的妈妈也不尽完美:上大学前的一晚,杨迪需要早起坐火车;有些不舍的他去跟父母道别;本来以为他们会起来送行,没想到,爸妈爬起来送上一句:一路小心,就又翻身睡过去了。

我眼中别人家的妈妈,原来也不是尽善尽美的。

如何看待原生家庭对于自我整合的作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选择什么样的父母呢?

到底是人间不值得,还是我不值得?

我们愿意忍受什么,就会成为什么。

——James S. Grotstein 

“我总是爱上同一类型的异性,就连分手的原因都差不多。”  “妈妈总是喜欢挑剔家里的每个人,好像大家做什么都不对。可有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在用相同的语气说话。” “好像老一辈对待爸爸妈妈的模式,也被他们复制在了和我的亲子关系中。”

没有一种心理表征是无缘无故产生的,当我们聚焦于问题本身而非寻找根源,就会很容易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想拥有一段美好的关系,却在有人靠近的时候不断地推开对方;想随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却在实现它的过程中不断否定自己;想跳出生活的限制,却总是被自己的ego拢回到舒适圈的怀抱;甚至,就算你得到某种夸赞、荣誉或馈赠时,依然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获得。

被认为诞生于原生家庭的咒语,就像人生挥之不去的阴霾;在长大成人、独立生活的道路中,这个咒语似乎成了踢不开的绊脚石,绕不开的无底洞。这一切的发生就像一个画地为牢的怪圈,让人毫无知觉地围着它转,但永远停不下脚步。心理学上用“强迫性重复”来解释这个怪圈。

强迫性重复(Repetition Compulsion),100多年前由弗洛伊德(Simund Freud)提出的一种存在于关系中的有害模式。这种想要从过去得到释放的无意识动力,实际上是每个家族在其后代身上重演未处理好的创伤的其中一种机制。荣格(Carl Jung)也这样认为:“我们意识不到这一点,它就会像一种宿命,代际相传。”

在拒绝、评判、指责或疏远父母的同时,我们会重复地把相同的感受投射到对其他的人和事物上。同样地,从别人身上看到的负面特质也会无意识地体现在我们自己身上。觉得他人冷漠的人,会被人认为是冷漠乖张的;喜欢自我批判和自我攻击的人,也不会对他人报以诚心地欣赏和赞美;对外界充满怀疑,没有安全感的人,会在与人交往中戴上厚厚的面具。

这些从家族背景继承下来的负面特质才是使得我们受困于强迫性重复的心理模式。不去解决保留于我们无意识中的创伤,它们就会像“鬼魂”一样,与我们相互纠缠在生命中,阻碍我们发挥自己的生命力,去实现自我价值。

在儿童时期,我们对于成人往往是仰视的,如果经年累月地从“对父母的内向投射”(introjected parent)中习得自我评判,就会导致个体把外界环境的影响和评价,内化成为自我认知。这些潜移默化的评判之声最终成为了你自己的声音,冷酷无情、挑剔苛刻。

看不到伤害关系的实质是来源于自我的投射,就等同于盲人摸象一样去拼凑意象中的画面,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生活在工作和家庭重压下的我们提不起兴趣去面对任何让人感受到恐惧和黑暗的东西。直到那个怪圈又一次在你的生活中强迫性地重复起来,让生活偏离了正轨,你才会去思考“我摸到的象是一头真实的大象吗”?

为了找到那些浮在脑海里对你喋喋不休的声音,我们需要不断地和自己对话;我们需要去思考自己是否正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还是被无休止的念头、情绪牵引的木偶?

修复关系

人类是整个宇宙的一部分,受限于时间和空间。人们认为他的思维、感知使他们与其他事物区别开来,这是一种意识的错觉。

——Albert Einstein  to Robert S. Marcus

改变是对有意义的事件进行再创造,通过螺旋式的上升达到心态的转变和思维的提升。也就是常说的“成长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突然被发现而已。”只是关注如何减轻那个痛苦,甚至想要逃离痛苦,实际上是将“自我”停留在“小我”层面。

“小我”(ego)来自于你成长环境的家庭基因、学校教育和社会文化;“小我”在你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自以为自己是谁的形象:“我足够优秀,才能让我尊享至高无上的优越感;通过控制他人,我可以获得无可比拟的安全感;别人眼中的我,是我决定选择以实现物质还是精神生活为目标的前提,这样可以使我获得自尊和自信。”

我们无法只是坐在那里或者用手触摸自己,就知道今天的我看上去怎么样?我们需要镜子才能看见自己;原生家庭给了我们一面最透视的镜子;照见这面镜子,你可以察觉到自己的脆弱和痛苦,需求和欲望。

通过观察思维,你会发现当你处于一段关系中,你的“小我”是如何运作的?它很脆弱,没有安全感;即使它常常会故作自信,也会不小心把傲慢自大当作是自信。“小我”会产生恐惧的情绪;仅仅通过想象,它就能让你自己陷入危机中,让我们恐惧关系中的失去、脆弱、受伤。

事实上,“当你低到尘埃里,才能从尘埃里开出花。”越能看到小我的脆弱,越能有勇气从恐惧中跳脱出来的人,才越能臣服于小我的脆弱,变得内心喜悦,心灵强大。

在家庭关系中,怀着慈悲和善意的心看待“小我”的脆弱,你会发现关系变得简单而真实。你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导致你受伤的到底是什么?也能够找到导致父母受到伤害的经历。了解这一切,很像时间帮我们打开一扇门,在一切的距离、批评、攻击的最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离伤害的真相更近一些,也就更能理解父母的痛苦;理解我们自己的痛苦;并化解由此带来的伤害。

在海灵格家庭创伤疗愈书籍《这不是你的错》中,作者Mark Wolynn详细记录了自己在疗愈旅程中是如何发现创伤、超越自我、与家庭和解的。作为一名心理治疗师,Mark的工作是在旧金山家庭研究所担任治疗主任,专门研究抑郁、焦虑、恐惧症、强迫思维、PTSD等等精神疾病。在34岁的那年,他患上了一种叫做眼性偏头痛的疾病,随着视力越来越模糊,他的视力几乎完全丧失。

奇怪的是,没有医生能解释导致他患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于是,饱受失明恐惧和抑郁打击的Mark去往东南亚,参与到疗愈的团体中。在每天几个小时的冥想、唱诵和禁食中,对内心的感知越来越清晰;终于,在和灵修导师的会面中,他得到了患病的答案:“我在排队参加讲经,等了很长时间;终于见到导师,他对我视而不见,只让我回家去,回家找我的父母。”

由此,Mark开始意识到,“所有在生命之中发生的事情,最终都会指引我们去向那个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过去未处理的部分会影响当下;我在家庭里依然还有很多未处理好的部分。”很多年以来,Mark不喜欢自己的父母,觉得自己比他们更有能力,能成为比他们更好的人;不接受父母的爱,使自己的情感独立于家庭关系以外;他因此丧失了在关系中保持开放的能力、接纳爱的能力。

踏上疗愈的旅程就是和自己已知和未知的家人相遇的过程,他们的痛苦或是带来的伤害会改变家庭的命运。祖辈的故事就是我们的故事。我们从何而来,会影响到我们归于何处。学着去倾听家庭中其他人怨言背后的东西,那些埋藏在他们经历之下的东西,最终,我们才能从创伤中获得治愈。

跳出“完美父母”的陷阱

健康的关系不是“我快乐所以你快乐”,也不是“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经济的发展、社会意识的升级,尤其是年轻的父母已经认知到原生家庭会给孩子的成长创造一个不可替代的童年,这些转变都让如今的教育环境大大地提升,家庭教育也越来越受到父母的重视。

来看看比起父辈更加进阶,更加觉醒的新一代父母有没有可能建立更加健康的亲子关系。遗憾的是过犹不及,现在的很多父母成功地把“望子成龙”的行业标准转变为“完美父母”装备竞赛。挤压自己时间接送孩子上最新奇高端的兴趣班、自诩为教育专家,甚至在育儿微信群里晒出自己的名校毕业证以自证“教育孩子,我更高明”的资格、挖空心思自以为是地给孩子找到各类学习资源而不问孩子的个体需求到底是什么的家长们,这是真实地在开辟另外一个人生竞技场吧!

不管你相不相信,一个孩子的一生可能会有30秒到30年的决定性转折。不要把人生驻扎在100米冲刺的跑道上;父母不可能为孩子生命中走下的每一步护航;终究有一天,当孩子不得不决定自己将成为谁的时候,一个冷静而有智慧的家长会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让事情按自然的规律去发展。

知道为人父母应该做什么是最难的。

孩子生活中的问题也是父母生活中的问题。从生病发烧、被请家长,到在学校里被霸凌。父母总是以孩子的名义反思自己的行为:“我太没有面子了,我哪里还做得不够好,我的基因遗传就这”?和孩子的情感纠缠在一起,会让成年后的自我回到那个需要被认可、被信任、被爱才能找到价值的童年。过度养育成为了新一代的怪圈。

这个怪圈被心理学家称为父母倦怠(Parental Burnout ),专门用来定义过度关注养育子女而极度倦怠的状况。父母倦怠不是普通的父母压力(Brianda、Roskam和Mikolajczak,2020年;Kawamoto、Furutani、Alimardani,2018年;Lebert Charron、Dorard、Boujut和Wenland,2018年)。父母的压力是非常普遍,甚至是必要的。但是,当成为“完美父母”的压力使得父母倦怠的状况出现时,亲子关系就会从互相滋养、彼此成长变成互相纠缠、彼此消耗。

首先,父母会感到精疲力尽,被他们的育儿角色压垮。为了节省他们仅剩的一点精力(资源守恒理论;霍布福尔,1989),精疲力竭的父母会从情感上疏离孩子,他们不再享受和孩子在一起的乐趣,甚至有些时候会无法忍受自己作为父母的角色。最后,筋疲力尽的父母会逐渐忽视和孩子的连接;增加对孩子成长的粗暴干预(皮质醇似乎助长愤怒;Martorell&Bugental,2006;Moons、Eisenberger和Taylor,2010)。

虽然,父母这个角色已经不像几十年前那么简单,只是提供衣食住行,但健康的亲子关系绝不是只关注养育子女的技能和方式,而需要高度的把自身的成长与儿童的发展联系起来。这其中,父母的心理健康被视为一个重要的变量,原因很简单,有完整人格的父母更可能养育出完整人格的孩子。

在我看来,为人父母的过程是从鸡毛蒜皮、满地苍夷的生活中找到人生的不同价值,认识到人生是可以有很多不同选择的。不管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父母,都需要认识到:爱至少有两个面向,一是对生命价值的认可,一是希望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所爱之人。这两个面向没有对错高低之分,但我们需要去了解—什么样的“爱”会造成创伤?创伤是可以被修复的。只要我们创造性地转变自己的心态,就可以修复与父母的关系。

我想,一切都不需要重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重新选择我的父母。

写给不惑之年的新生.......

“我不会用我生命中的任何一部分来交换。这一切把我带到了今天的境地。每一天不都总是彩虹和独角兽。现在,我的生活中那永恒的爱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


Ref:

[1]Mikolajczak,Moïra&Roskam,Isabelle. (2020). Parental burnout: Moving the focus from children to parents. New Directions for Child and Adolescent Development. 10.1002/cad.20376. 

[2]Lucas,Jane&Richter,Linda&Daelmans,B..(2018). Care for Child Development: an intervention in support of responsive caregiving and early child development: Care for Child Development. Child: Care, Health and Development. 44. 41-49. 10.1111/cch.12544. 

[3]Lazar,Rina.(1998).Repetition compulsion, motivation, interpretation. The Israel journal of psychiatry and related sciences. 35. 9-19. 

Kensinger,Richard.(2020). Repetition Compulsion due to Unresolved Trauma. 

[4][美]马克·沃林恩.这不是你的错 如何治愈童年创伤. 人民邮电出版社,20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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