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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78年12月8日晚上，时钟转到8字，窗外漫天飞雪，北风呼啸。我们一家围着炉子，焦急地等着妈妈回家。妈妈初中毕业，在当地算是知识分子，被聘为乡村小学担任代课教师。今天一大早妈妈和同事去县教育局开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只要一听到狗叫声，我们总会踩着鞋子从窗户往外看。 到了晚上10点多钟，妈妈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瘦小的头发凌乱衣着单薄的男孩叫阿忠。爸爸立马吩咐我把煤火盖子打开，把烤火被往妈妈和阿忠身上挪，让妈妈和阿忠好好取暖。后来听妈妈说，她在街上行走时，突然一个小男孩冲到前面，抢走了皮包，妈妈反应过来立马拔腿就追，追到了一个巷子口，气喘吁吁地把阿忠逮住了。阿忠立马把包往路边一扔，挣扎着逃走，妈妈使劲地扭着他：“你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坏的，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阿忠一听双膝跪在地上求饶，害怕得全身发抖，妈妈见状把他拉起来温和地说：“你不用害怕，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小男孩放声大哭起来，妈妈和邻居把阿忠带到面馆，点了一碗面让阿忠边吃边说，了解基本情况，阿忠今年10岁， 在他6岁时父母双亡，爷爷年老体衰，叔叔婶婶孩子多，无心照顾他。阿忠成了没人管理的野孩子，成了街头小混混。后来被送到收容所，昨天逃出来溜达溜达。妈妈和同事特意跑到收容所经证实情况属实。收容所所长说：“这孩子，老呆在这个老弱病残的地方，怪可怜的，如果有个家庭抚养着他到18岁成年了，可以自立就好了！” 妈妈听了心生几分悲闵，同事也力撺掇：高老师，你正好有四个女儿加上阿忠凑成五个手指头，说不定阿忠是上天派来给你做儿子的呢！妈妈深知家庭经济困难，还是一咬牙把阿忠带回家，当作儿子来养。 第二天母亲帮阿忠理了头发，弄了几套邻居家小伙的旧衣服，对着阿忠比划几下，经过一番剪改，补上扣子，给阿忠穿上倒是很合身。妈妈说：“我们家的阿忠真精神，'贫家多扫地，贫女多梳头，景色虽不丽，气度自优游。’”阿忠一脸茫然听不懂母亲说了些什么！妹妹脱口而出：“这还不知道，一个家庭，哪怕再贫穷，也要将地扫得干干净净。一个贫困人家的孩子，就算穿戴朴素，也要将头梳洗得清清爽爽，也许容貌并不出众，却能流露出一种高雅的气质。”妈妈说：“妹妹倒是好记性，要教给阿忠记下来。”阿忠算正式加入了我们这个大家庭，加上我们四姊妹凑成了五个！阿忠排行老三。 闲时，妈妈总是带着阿忠串门，妈妈告诉阿忠：“伸手不打笑面人，笑容是个宝，好好跟人打招呼，这样就能交上朋友，大家也会喜欢你！”阿忠很快适应了这儿的生活，放学回来总是说个不停：“我照妈妈的话做了，主动跟人打招呼，今天邻居大伯用自行车顺便载了我去了学校，同学们还带了东西给我吃了，我交到了好朋友，老师还表扬了我、、、、、、妈妈听后直夸阿忠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二） 阿忠的加入，对于我们小孩子是极大欢喜的事，可以一起玩耍也可以一起做“家务”，每天早晨，爸爸和爷爷去田间地里干农活。奶奶和妈妈则在灶台间烧火做饭！妈妈每天起得最早，嘴里大声叫唤着：“起床啦起床啦！依次叫醒我们这些孩子。然后大声念叨：“一天之计在于晨，一生之计在于勤，一家之计在于和。”有时我们赖一下床，发发牢骚，妈妈就会大声念叨：早起三光，迟起三荒，早上起得早，时间充裕空气新鲜，事情就能办得周详些，对身体也有好处，整天精神抖擞饱满。起得晚，时间不够用，办事自然就马马虎虎，对身体也没好处，每天慌慌张张。起床后我们按照母亲安排放牛、割猪菜、打扫卫生、整理内务、洗衣服。各就各位把分内事按要求做好就可休息自由玩耍。这五件事我们五个孩子依次轮着做，如果哪天没事就要大声读《增广贤文》《三字经》《朱子家训》。 阿忠第一次负责打扫卫生，三下五除二草草了事，还忘记了打扫庭院。母亲系着围裙带着阿忠一起操起扫帚清扫庭院，并自言自语：“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阿忠问什么意思。妈妈停下手中的活，耐心地跟阿忠解释：“每天要早早起床，起床后要清扫院落，里里外外都要整洁，这房子才会显得明亮，住起来才舒服，人也显得精神些。还要记得把每个卧室的窗户打开通风，'开窗日月进，能通灵窍自生明’。”阿忠盯着妈妈问：“妈妈这些话是从哪儿学到的？听起来还有些道理耶。”妈妈把阿忠带到书柜前告诉阿忠：“有的是《朱子家训》上面学的，有的是《增广贤文》上读的，这些都是古书，告诉我们怎样做事做人，阿忠以后要认真读书，读好书交好朋友。” 有一回一位过路的老爷爷来讨口水喝，阿忠坐在门槛上不理不睬，我们指着阿忠大笑：“客来主不顾，只恐是痴人，阿忠是傻子。”阿忠追着我们打，最后还把二姐姐撞倒在地摔了一跤，破了点皮，放声哭起来了。妈妈闻声赶过来，把我们五个叫到一起，妈妈问大姐：“老大，你来说说人与人之间是该如何相处。”大姐脱口而出：“'只有和气去迎人，哪有相打得太平？意思是只有和和气气地去对待周围的人，才能过上安稳日子，经常打打骂骂哪有太平日子可过呢? '触来莫与竞，事过心清凉。’当人触犯了你的时候，不要与他计较，事情过后心境自然会平静下来。” 然后，妈妈对我说：“老四你来说说'客来主不顾，只恐是痴人’是什么意思？” 我噘着嘴巴：“客人来了，主人坐在那不起身打招呼泡茶，不然别人以为那主人是个不明事理的大傻瓜。” “还要笑容满面，一张冷冰冰地脸可以吗？你这个小傻瓜”。妈妈指着我的额头笑呵呵地说道，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阿忠也笑了！
（三） 有一天晚上，妈妈教我们学《增广贤文》中“孝当竭力，非徒养身。”待我们依次可以流利地说出“尽孝应当竭力尽心，并不仅仅是养活父母老人，有饭吃就可以了”。妈妈说：“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得很好，下面宣布一件大喜事，明天有几个客人来我们家，我会做几个荤菜，买一些零食招待客人，大家来告诉阿忠客人来了，我们该怎么做？ “客人来了，我们不要乱跑乱叫，呆在自己的房里玩去，等客人起身了，我们再把零食分着吃。在餐桌上，我们要慢慢吃饭，夹些小菜吃吃，那些鱼呀、肉呀等客人下桌了，我们再吃。”每次话语多的时候妈妈指定大姐来说，一来大姐读初中了，二来大姐口齿伶俐。 阿忠摸不着头脑愣愣地说：“这是为什么呀？” 妈妈又是老调重谈：“因为一大家子开支好大，我们要存点钱供你们五个读书，好吃的东西都挺贵的，买得少花的钱就少。赚钱没有省钱快，居家过日子时间长着了，不勤俭持家咋办？要记住守家二字勤与俭。” 阿忠点点头似懂非懂，第二天在餐桌上，当他的筷子准备去夹肉时，被老五踩了一脚，马上反应过来立马把筷子缩回去了，大人们都笑起来了。客人直夸妈妈真会教育小孩，你们家的小孩真懂规矩，真有趣。 一年中秋节到了，从8月14日至18日晚上，这几天仙人庙人来人香火很旺，还唱皮影戏。爷爷做着小生意，卖鞭炮、钱纸、香烛等迷信用品，这几天真是生意忙时，妈妈带着我们一块去帮爷爷料理摊子，后来，妈妈想出一个妙计：我们分为两组，阿忠、大姐和爷爷一组；妈妈带着我和二姐一组。我们各自带着木板搭个台面，妈妈和爷爷负责收钱找钱，大姐二姐负责装袋，阿忠、我负责吆喝，大家各尽职守，忙得不亦乐乎。 收工后，我们刚喝口水，妈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做人要真，帐要算清。指导我们四个做清算工作，我和阿忠把装钱的纸箱子往地上一扣，一堆零钱散落在地上，我们一张张摊平清点。姐姐们则分门别类清理剩下的货物。有时我们算了老半天，和爷爷的数字不对，妈妈总鼓励我们再算算再算算，最后总能找到问题出在哪里，要么清货时粗心了，要么数钱时数错了。有时脑袋都糊涂了，牢骚满腹，直嚷嚷不想算了。妈妈总是俯下身子：“要耐住性子，如果连这小事都不能做好，将来怎么成大事呢？”我们只好继续。功地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我们总能将帐目算得清清楚楚。此时，爷爷就给我们每人一点零花钱让我们各自买零食吃去。妈妈在边上乐呵呵地说：“用自己的劳动赚的钱你们只管去用。”还有几次，我和阿忠埋怨吆喝很累，妈妈就安排大家轮岗体会体会，通过实践我们总结出负责吆喝要声音响亮容易舌干口燥，负责算钱收钱要手脑并用容易头昏脑胀，负责装袋要俯身弯腰容易腰酸腿麻，各有各有的难处，从小就了明白每个岗位都有它的艰辛之处，但不管从事哪项工作，都要尽职尽责做好。
（四） 转眼阿忠来我们家12年了，阿忠和妈妈商量，想回老家给爸爸妈妈扫墓，妈妈当然是同意的：“去吧，把一些想说的话都说给爸爸妈妈听！告诉他们阿忠长大了，学了两年泥水匠，可以赚钱讨媳妇啰！”扫墓回来后，妈妈察觉到阿忠闷闷不乐，对阿忠说：“我不是常教你们，有什么为难事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总会找到解决方法。如果我们想不出，还可以向别人请教去啰！” 阿忠低着头小声地说他爷爷想要他回江西去，但是会时常回来看大家的。 妈妈说：“很好，毕竟你的根在那里。你不来看我们，我总要带着姐姐妹妹们来江西看你的！” 左邻右舍得知此事都劝妈妈把阿忠留下来做儿子，辛辛苦苦养了12年。阿忠也要知恩图报，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妈妈说：“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毕竟血浓于水。阿忠来我家就可自已料理自己，我也没费多少神，只是负责吃饭穿衣。我又没有经历十月怀胎和生产痛苦。'心去终须去，再三留不住’，我不如随了他的心！”邻居听后都说那也是那也是，直夸母亲真是明事理！ 阿忠走时泪眼婆娑，妈妈眼里也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伤心了一阵子，一个月后等到阿忠的第一封信，妈妈又眉开眼笑，整个人又精神了。时不时要我们读信：亲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妹妹：我把土砖房子修好了，和爷爷住在一起。我白天在工地上砌砖，、、、、信封里还夹了150块钱。妈妈要我们回信：“告诉他饭要吃饱，事也要做好。特别要注意安全，要多写信来！钱就不要寄了，万一被邮局没收，那就损失大了！” 阿忠后来发达了，2001年来家时给了妈一万元，我们欢呼得跳起来，一方面阿忠有出息了，一方面阿忠有一颗感恩的心。妈妈把这一万元用报纸包着放在一个小木箱里，上了锁。每每外出走亲戚，出门前总要磨蹭一阵，锁那四把锁，妈妈告诉们：“万无一失，小偷来了要过四道关，我把四个钥匙随身带着。” “不保险，只要三把钥匙就可搞定，开了楼梯间的门，上楼进了房门，打开大木箱子，直接把小木箱搬走就可以了。”妈妈听了直说我们拿她开心。中途妈妈因为家里修房子办大事也曾挪用过这笔钱。有钱了又归还回去。到了2005年，我们都成家参加了工作，妈妈手头也宽裕了，总是想着为小木箱的那一万元找到一个好去处。后来，村上要把一条小道改直加宽，大约耗资1.5万元，上门募集资金，妈妈对村书记说：我这有一万元是那阿忠的，准备捐出来，但有一个要求，修成之后立个水泥路标叫忠义路行吗？村书记一拍脑门：“我咋没想到给路取个名字呢？这名字好！这名字好！有意义！ 路修好后，那块路标上赫然写着：“忠义路”。下方一行字：周忠义先生捐资一万元！ 妈妈知道人生之路还很长，她希望阿忠经受住各种名利诱惑，永远走在一条正道上！这是阿忠母亲的心愿，也是母亲对我们的希望。
（五） 父亲在2008年因患脑瘤去世后，留下年迈的爷爷奶奶，我们全家伤心欲绝，送父亲归山后，我们计划轮流请假陪母亲，母亲知道后，上午关着门在卧室里放声痛哭足足两个小时，我们茫然不知所措。下午母亲号召我们坐在一起，她面色凝重地说：“你们都已成家了，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你们都安心回去。爸爸在天上最挂心的就是爷爷奶奶，我会把这个家撑起来，好好照顾好他们，这也是我的责任。” 于是每个周末，我们总是相约回娘家看看，我们自诩是“为群众排忧解难送温暖。”但每次回家没有解难，每每给钱时，她总是说：“不用不用，手里头有点备用金就可以了，在家开支小，你们留着自己用。”平时我们回家随手带点零食或肉类，母亲总是带着满意的笑容接过去，很享受说：“有得吃喽!” 母亲对目前的生活是非常知足的，而我们过着比母亲好几十倍的生活依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总想着赚钱为生活提质，奢望房子可以再大点，车子可以再贵点，所以免不了心烦意乱，精神不爽。母亲总是说：“欲寡精神爽，思多气血衰。良田万顷，日食三餐。大厦千间，夜眠八尺。不要去攀比，要知足感恩。多花心思在孩子身上，培养他们好的学习和生活习惯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恍然大悟，把重心转移到教育孩子身上，经常讨论家庭教育，看着孩子们一个个进步了，我们大整个人都精神多了，把孩子教育好了，比什么豪宅豪车都光鲜亮丽。 母亲后来迷上了跑胡子，每天上午忙完家务，下午斗一场，最多也会输个几十元，或者赢个几十元，母亲总是快乐的！因为在她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身体健康，心情愉快才是最重要的。有人还愿意陪着老婆婆你玩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逢年过节，姐姐姐夫都陪着母亲玩跑胡子，母亲本着亲兄弟明算帐的原则，输了全数给钱，你若不收，她还生气！所以母亲的牌德牌风特好！活到这岁数母亲也算是修道成正果了。 2016年大年三十晚上，90岁的奶奶给了一万元给母亲，母亲非常感动，因为爷爷奶奶也是靠勤俭持家存了几十年才有的积蓄，再三推让不成，只好从命。但立马给了大姐，而且当着大姐夫的面说：“我年纪大了也没有赚钱的能力了，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小病小痛的，你们作为老大要担当起来，这个钱我就交给你们。”大姐再三推让不成接过钱同时也立下了承诺：“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赡养老人是义务。你们在家安享晚年，我们在外全力打拼，把这个家建设好！”事后，母亲和我说起此事，我都感动得掉下眼泪，我说这就是所谓的优良家风吧！
（六） 母亲逢年过节总会去土地庙里，双手合一，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嘴里碎碎念。我说：“别迷信了，菩萨就是水泥做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母亲极力嗔怪我大不敬，然后嘴里念念有辞：大神莫记小人过，小女心直口快、、、、、、”回来的路上，母亲说：“有烦心的事也菩萨说说，就好象找个人聊聊天，倾诉倾诉！靠天靠地当然最后得靠自己。”后来我也经常和妈妈一起去拜拜，把烦恼心事敞开心扉说说，果然心情亮堂许多！ 妹妹大学毕业了，有两个单位可供选择，妹妹电话中说犹豫再三不好选择，我要妈妈去敬菩萨卜卦，妈妈说：“这个事不去，世上的工作有那么多，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好处。我希望你妹妹遵从内心的选择，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后来妹妹选择了在东莞工作。妈妈连连说：“好好好，菩萨也主张你去东莞！”妹妹在那边吹呼：“真是太好了，菩萨显灵了！我要好好干！” 妹妹的工作进展相当顺利，每次电话妈妈总是说：“饭要吃饱，事也要做好。”妹妹有一次在单位的春节晚会上，穿着唐装在唯美的音乐中表演写毛笔字，刚劲有力，柔中带刚，在这个全民以劲歌热舞为主调的综艺秀中如一缕清风，让人眼前一亮，妹妹受到了公司热捧。加上工作努力，派去参加技术比武，获得五万元奖金，特意回家给妈2万元，并豪迈地说：妈，给你花！妈妈说好好好，不要太高调，要记住“成名每在穷苦日，败事多因得意时”。后来村上的小学搞教育基金募捐，妈妈以妹妹的名字捐出这笔钱，我们说妈妈你真舍得，妈妈说，你妹妹就是靠知识改变命运的，妈妈给这两万元给妹妹母校，也算是代表妹妹表达一下对母校的栽培之恩吧！
（七） 秋至满山多秀色，春来无处不花香。母亲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热气腾腾。母亲今年75岁了，和母亲相处的日子里，每天都享受着生活的智慧并充满着欢声笑语。白发喜见迎春柳，丹心笑种向阳花。母亲闪亮的人格魅力在每个细微的地方莹莹泛光，引领我们拥有丰富多彩的人生体验，并因此变得坚忍不拔，乐观向上，不惧风雨，即便现在忽然要过贫苦生活，面对一些困难和挫折，只要想想母亲的话，我就能坦然接受并勇敢面对，依然觉得人生十分美好！ 作者简介：阿瞿 家庭主妇，业余文学爱好者，喜欢唠家常，聊小日子生活。 原创公众号：在最美的时光里等你 公号ID：gh_64ab1f7b9d0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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