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高考（四）

新用户3134eDv6 2022-06-09 发布于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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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哄哄的2022年高考结束了。街道上的空气里就像给洒了水的一样，稀释了许多，轻松了许多。

每一年的高考这几天都是这样，空气就像给烧焦了一样，叫人窒息。所以，我尽量不到街上去，免得自己看了心酸。那些坐在考场外面满脸挂着焦渴神情的家长的神情，真的叫我受不了。真的，在所有的事情之中，人在为了自己孩子这个方面，是如何卑微都能承受得了的。这就是中国父母的伟大。

昨天晚上，一个老同事说学校一个老师在孩子考最后一科的时候突然爬在办公桌上放声大哭。同事们给吓了一大跳：考试还没结束，谁也不知道分数，她这是怎么了？

经过询问，老师说她这一年的压力太大了。回家不敢放电视，不敢动手机，不敢大声说话，走路不敢有动静。她们家，就连空气都是静止不动的一样。

她一下班就赶快买菜买肉，做饭熬汤，给娃做吃的补营养。晚上他爸接娃下自习回来，加点餐还要再刷题，她们俩就在隔壁房子陪着，不敢早睡。天天如此，心一直在一块儿揪着，神经一直紧绷着。一年了，她感觉哪怕再多一两天她自己都有崩溃了。她说，她是为自己一年来的战战兢兢和担心不已到今天这个时间终于解脱而终于释放的。她说，她这一辈子再也不做高三学生家长了，那实在是一种被浸入油锅般的煎熬。

我想到了一个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应该是2010年吧，八月二十号左右。我去西安的时候，顺路捎了一个同事跟他侄女。比较巧合的是，他的这个侄女那一年刚刚参加了高考。我顺口问了一下高考考了多少分。

“686。”女孩儿很随意而大方地说，她已经被北大物理系录取。

我才注意看了看那个女孩儿：衣着朴素得比个一般农村家庭的孩子穿戴还不如。真的，简直可以说就像个贫困户家庭。头发呢，也是一个很随意的样子，短发，随意得几乎凌乱。我刚见到这个娃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个很邋遢的女孩子，所以就没太注意。

同事说，他哥在西高新个银行上班。她这个侄女从刚上幼儿园开始，就是在西工大那里。因为他们家所在地不是属于那个学区的，所以在正常的缴费之外，还要建校费等等费用。然后，就是小学，西工大附小；初中，高中，都是在西工大附中。她哥说，把她这个侄女培养出来，这些年他哥一共投资了22万。22万，在2010年左右，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重点不是作为父母他们给孩子的这些投资。

就在这个女孩儿刚进了西工大幼儿园之后，那个时候她才四五岁吧。有一次跟着父母去逛商场，她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红皮鞋。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好像特别喜欢，问父母要。父母坚决不给买。没办法，小女孩儿就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地往地上一躺，在街道上打着滚儿哭喊着要买。但是，她父母心很硬，那一天愣是没给买。

看着她在地上翻滚哭闹，父母的话坚决一致：“你要买书，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会花。衣服鞋子，我们给买什么就穿什么，想都不要想！”

从那以后，这个女孩儿从来自己没买过衣服。家里人给她啥她就穿啥，但她的学习一点儿没受影响。

学习这个事情，跟所有其他事情一样：钻进去了，就很顺当，而且非常轻松。

这个女孩儿即便是到了高三这一年，在学校的时候，课间照样活动玩耍。在家的时候，晚上7：00中央一套的新闻联播是必看节目。看完新闻联播，再去看一会儿书，然后早早睡觉。人家感觉念书简直就是很轻松的事情。

我对这个女孩子的故事记得这么清楚，一是因为当年我们这里的第一名考了668分，跟人家这个娃分数的数字很相似，但明显有差距。二是因为那个女孩儿说，他们班主任老师那一年的奖金是26万。——他们班主任是个物理老师，学校政策是，自己班考上一个北大清华奖一万，所带其他班考一个奖一万五。我觉得，这个老师的付出，值！他有理由把自己职业竭尽全力做好做出色。

我现在经常注意学校门口接娃的家长阵营。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最拥挤的街道路段，永远是有学校门口的地方。家长把自己对孩子的期望，注入到了所有的每一个细节。就跟我那个同事说的这个老师一样。其实，我想，关心孩子，鼓励孩子，教育孩子，作家长的，关心该关心的就可以了，可以适时引导一下他们应该把精力和时间放在重点事情上，其他时间，就放手吧。很多时候，放手就是一种鼓励和培养。

2022年的高考已经过去了，一部分人在等待，另一部分人又投入了为2023年高考奋战的行列。我真的希望新一拨的准高考生，——即现在的高二学生，和家长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最有效的高考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