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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丁丽萍
进入气温高，雨水充沛的日子，日常生活中多出了一件必做的事儿，那就是要经常修剪自家的草坪。那是个很出力的活，街坊邻居们，有不少的家庭会雇专业人员打理。我和先生仗着自己在国内时练就的一身能耐，除了特殊的几次，多年来都是亲临亲历自己打理。当然了，剪修大片草坪是先生的事儿，我只负责拾掇剩下的那些边边角角，有的地方常还会被我忽略不计。 前天先生修剪完后院的草坪后，我也借机要拾掇一下被我几次忽略的几个地方。当我把开着的割草机推向小菜园的篱笆下一堆长得很旺盛的草时，突然好几只小兔崽子从那里蹦散了出来，好像是五六只，它们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当时那情景像极了我们看到的迪斯尼出的卡通片。
突然，那只从先生一开始发动割草机开始割草起，就在旁边邻居的草地上徘徊的兔子，蹿过来到刚修剪好了草坪上，并开始不停地，边来回跑跳，边吱吱地大叫着。此时我看到有三只小兔崽子疯也似地往前蹿进了那片树林里。狡兔三窟，估计兔妈平时一定是与它的小崽们讲过，在它们的栖身处遭受破坏时，应如何逃命。 几只小兔崽消失进了树林里后，兔妈自己并没有马上跟着进去，它仍停留在树林边缘的草地上，继续着急地跳着，叫着，它是在等掉队没跟上来的小兔崽子。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见没有希望了，它才隐身进了树林。 据先生说，他早就注意到，当他刚推着轰隆隆响的割草机开始割草时，那只母兔从没显得害怕，它只是不断地往它那个有孩子在的窝的方向观望。当它看到那个窝被捣毁，里面的小兔崽有危险了，它采用拼命地蹦跳，嘶叫闹出动静的法子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从而使它的幼子们得到逃命的间隙，保护没成年的孩子是父母的天性，人兽皆具备。 篱笆下，先生正蹲在那里，手拿一把剪铁的剪子，在剪一处的铁丝网。我凑近才看清，在那里的一个铁丝网眼里竟嵌着一只小兔崽，它不时地会蹬几下后腿，嘴里发出细细的吱吱声。看来，这小兔崽子逃窜时，慌不择路，用力过猛，一下子钻进了我们专门设来阻挡它的长辈们进入我们的小菜园的铁丝网里了，它被卡在了一个网眼里，进退皆不可。
过了一会儿，不知它是服死了，还是通了灵气感觉到有人在想办法救它，它停止了蹬腿，不声不响地任凭我先生的铁钳在它的身子周边咔嚓咔嚓地剪。 那铁丝网眼的四边被剪开了，我戴了双劳动用的手套把它拉出来捧在手里，那小东西定是被吓呆了，它像一团棉花糖似的乖乖地卧在我的手里，娇小可爱。它全身长着杂色的毛，两只尖长的耳朵竖立在小脑袋上，又黑又亮的双眼，好像是在盯着我，我看不出它是否惊恐。 捧着它走近树林边上，我刚蹲下身子还没等我准备好，它就蹭得一下跳出我的掌心，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晚饭后，我陪小女儿一起去小菜园“视察”我们栽种的西红柿，黄瓜和青豆，及其它多种名不见经传的植物。一如既往，我们的猫凯欧也一同前往，它喜欢跟小女儿到小菜园里玩耍。凯欧是那种会视其它小动物甚至老鼠为朋友的猫。 在小菜园里，小女儿在一棵西红柿下，竟发现了还有一只走失的小兔崽。不知是因为那小兔崽子的体积小，还是因为它特别有劲，它逃命时的那一钻，铁丝网眼竟没有卡住它，它通过了防范严密的篱笆，进到小菜园里了。 只见此时它蜷缩着身体，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在等妈来救它。 “小兔崽子，算你好运、命大，要是今天跟着进来“视察”的是咪呣，你现在就会一命呜呼了。”我在心里咕念道。 咪呣曾是我们的另一只猫，其实它五年前因车祸遇难了，可我至今忘不了它。话说如果真有咪呣在，野兔们是断不敢在我们家门口做窝安家的。咪呣是个野性未退的猫，那时，每年的夏、秋季节，它总是会千方百计地偷跑出门去狩猎。它有时会叼回家一只少了头的鸟，或是只开了膛的老鼠邀功。 那些年，野兔们都在尽量躲避咪呣，它们都是选在我们左右邻居后院的树林里做窝。只是我家的和邻居们的后院全是敞开互通的，咪呣也不用费什么劲就能找到它们的洞窟。
每年的这个季节，咪呣会忙得不亦乐乎，好像它是肩负着控制野兔数量的使命似的。那几年，每当看到它叼着只还没有睁眼的幼兔崽来邀功时，我就会对它喊打喊杀的，但那对它一点儿用也没有，隔天它照常会偷跑出去。 咪呣是个耐心十足地猎手，需要时，它有本事一动不动地蹲上个把个小时来等待它的猎物。碰到此情景，我都不忍心去打搅、分散它的注意力。 这几年，没有了咪呣，我们家和邻居家后院的野兔们的日子好过多了，它们的家族也扩大了不少。 在这里，人们修剪草坪时发现了一窝小兔子的事儿，每年都会发生。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今天的这窝野兔的窟竟离我们的家门口这么近，我们每天从那里进进出出的，它们竟不觉得不安全。思来想去，我觉得它们的安全感，很可能是来自我们去冬给它们投食培养出来的。 去冬一月中旬的一场暴雪封盖了大地，由于这里的冬天太冷，那么多的雪要用大半个冬天才能化完。大雪封地的日子是野鹿、野兔等赖以草、嫩枝和树叶生存的动物们忍饥挨饿的时节。这期间，它们能吃到的只有树皮、树枝和不多的一些冬青类植物。 雪后的一天，我无意中发现入冬前我们修剪下来的苹果树枝都成白骨了。当时我把那些苹果枝整齐地沿树林外插在地里，从每节“白骨“的高度可以判断出它们是被兔子啃的，那些苹果枝条不论粗细，凡是野兔能够得着的地方的皮都被啃得干干净净。可怜的野兔！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那天我专门去超市买回了一袋胡萝卜，从那天起，每天傍晚，踏雪去那排白骨果枝前给野兔放胡萝卜成为了我家的一个项目。 后来，雪化了，地里的草放青了，再后来，地里野菜也长出来了，从此，野兔开始对我们的胡萝卜爱理不理了，估计是吃了大半个冬天，腻了。不过它们对我们倒是有了好感，竟顺着我们来来回回踩出的那趟脚印，过来安了个家，还生了崽。 那天破坏了它们的窝，虽是无意的，但还是挺有罪恶感的。希望小兽们别记仇，明年的今天还来此处做窝生崽。
完成于2022年6月6日，星期一 读完本文顺便点下面的“在看”，以资鼓励！您的“转发”是我们前进的最大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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